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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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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芙华啦!芙蓉的芙、光华的华,也就是人如芙蓉花的意思。”人比花娇,出水芙蓉。

心情激奋的周芙华始终维持高亢的情绪,高明的化妆术将她的眼睛描绘得水汪汪,又大又亮活像琉璃珠子,转动著些许春情。

粉色的双C提包里备著各式化妆品及钱包,还有女人家必备的小物件,譬如小梳子、修眉夹和避孕药等,充份表现出都会女子的需求。

她取出唇膏就著小镜补妆,边画唇线边开口,生怕少说了一句,丰唇色艳微噘著,似在邀请男人一亲芳泽,她绝对会配合到底不做任何反抗。

不过对象要是她仰慕已久的男人才行,一旁油嘴滑舌的脂粉男最好滚远点,别来招惹她。

“你走的是时尚路线,应该不晓得黑社会份子出没的场合,扰烦你诸多真是过意不去。”意思是到此为止,不用再麻烦了。

可是身为记者的周芙华发挥黏人的本事,直说不打紧地搪塞过去。“我有很多朋友跑社会新闻,这类的消息来源比警察还亨通,我们偶尔也会到那种地方进行采访。”

而且她父亲是分局局长,平时闲聊时或多或少都会谈到工作上的事,警察之女自然比一般人多了一条秘密管道。

“若非必要,洁身自爱的女孩子最好少到不良场所,它会让人沉沦。”杜玉坎做了个眺望的动作,不著痕迹地将手举高好摆脱她蛇般的攀缠。

他被人耍了一记,误信正和亲密爱人吃龙虾大餐的某人,不然他也不会落得进退两难的处境。

“杜大哥的叮嘱我一定听从,其实我也不喜欢阴阴暗暗的吵闹环境,总觉得不符合我的气质。”她装淑女地捻起莲花指,放在唇下低笑。

气质?他怀疑她明白这两字的意义。“酒吧、PUB并非一迳的昏暗见不得人,有的布置得非常有古典味道,例如这间‘抛物线’。”

看来里头大有文章。

“杜大哥想进去瞧瞧吗?”她跃跃欲试地想在他面前力求表现。

周芙华的眼眯成心型,神色痴迷有如追星族的少女,一见到心仪偶像就心花怒放,巴不得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一片真心。

杜玉坎看了一眼守门的壮汉,低声地说:“我看不太容易,这里好像有资格审查。”

就算再无知也晓得这是T与婆的聚会场所,他一个大男人恐怕还没踏进一步就会先被轰出大门,外带两句问候一家老小的不雅言语。

“什么资格审查?我出马绝对没问题,三两下就搞定了。”周芙华大言不惭地发下豪语,想给他好印象。

“别太逞强,若是人家不愿通融就算了,虽然会有点遗憾。”他说得云淡风轻,不多做坚持。

“不逞强,不逞强,杜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竭尽心力也要为你办好。”谁敢不卖她父亲面子就走著瞧。

拍著胸口豪气万千,周芙华信心十足地走向“抛物线”,瞧见门口的横肉大哥时微微慑了一下,但仍是鼓起勇气与之交涉。

只见她胸前起伏地猛吸了几口气,一下子点头、一下子摇头似在争理,不肯妥协也不愿让步地争得面红耳赤,奸像不争个道理来她就不离开。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后,瞧她犹不死心,杜玉坎正打算劝她放弃,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他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此时门内走出一位四十上下的女人瞄了他们几眼,低声在守门的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随之他便放两人通过。

或许是杜玉坎的“美貌”奏效,他一路走来并无受到异样对待,反而让不少女人为之惊艳的趋之若骛,不时对他抛媚眼。

“呃!杜大哥,你有没有发现这间餐厅有点奇怪?”感觉毛毛的,像是被人当成猎物般盯牢。

不过对象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人,莫名地起了危机意识,周芙华下意识捉牢他的手,以突显自己对他的重要性,要她们谁都别想觊觎。

“以格局和摆设来看相当有特色,掺入非常前卫的个人思想,构得上五星级的水准。”杜玉坎避重就轻地说道,怕影响到她的心情。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异于常人的性向,同志的存在是人们口中的禁忌,避之不谈当做一种病,而且是不能言明的隐疾。

“可是店里连一个男客人也没有,清一色全是女人……”噢,天啊!她是不是看错了?居然有两个女人在热吻,还……还做出限制级的动作。

她不是不懂,而是过于震惊,一时半刻脑部当机,没法立即把影像传向大脑,停摆了将近一分钟才后恢复正常运作。

当周芙华再看到一对对举止亲昵的“情侣”,当下明白这是一间什么样的店,表情随即僵硬得像是过上不洁之物,手脚不自然的摆动。

“轻松点,别把她们看成怪物,在这里我们才是闯入她们世界的异类。”同性恋不是病,而是上帝开的玩笑,将灵魂错置。

“我也想放松点,但她们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充满掠夺性。

“那你就不要看她们,专心数著脚下的灯泡,不分心就不会胡思乱想。”他带著她往吧台的位置走去。

什么,数灯泡?未免太幼稚了,她才不要丢人现眼。“杜大哥,我们先走好不好?我胃痛。”

“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你的胃没有毛病,纯粹是心理作用。”杜玉坎做主地为她点了一客套餐,自己则叫了不加糖的黑咖啡。

“但……”她不安呀!好像每个人都想跟她抢他,虎视眈眈不在乎身边有没有伴。

以两人的外表来看,外人不容易分辨出其中有一个是男人,拜杜玉坎的容貌所赐,再加上周芙华的紧紧相偎,十分紧张他被抢走的模样,在场的人莫不相信他们是一对同性情人。

在蔷薇圈里多得是女人做男人打扮的T,虽是女儿身却像极了动作豪爽的男人,一举一动比男人更像男人,让人难辨雌雄。

所以说他们的出现一点也不引起骚动,大家视为平常地对新面孔投以注目礼,同时评估自己有没有机会换个胃口。

其实大部份的同性恋者都很温和,不会做出反社会的行为,他们的要求并不多,只希望大众能给他们相爱的肯定,不要因为性别相同就加以排斥,甚至把他们归纳成无药可救的麻疯病人,稍一走近就立即回避。

“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为人豁达心胸才会宽广,我请你暍一杯算是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把酒言欢一宿嫌短。

“我不喝酒,请问你是?”基于礼貌,杜玉坎谦逊一问。

“喝酒谈交情,我是这间‘抛物线’的股东之一,我叫胡心蝶,朋友都叫我蝴蝶。”一看到男人就两眼发直的花蝴蝶。

“你就是‘蝴蝶’?!’微讶的眼透著惊奇,他极力掩饰心底的冲击。

不知该怎么说才能描述出此刻的心情,他很难将胡心蝶和传说中的“蝴蝶”重叠在一起,感觉像是少了什么,让他有点失望不太能接受她是如此“平凡”。

并非说胡心蝶长得不美,相反的,她是难得一见的空灵美人,浑身上下充满超脱世俗的灵性美,给人一种非常不真实的美感。

她的外形确实如一只蝴蝶般美丽,细眉桃目菱角嘴,脸小小的不及巴掌大,仿佛随时会羽化成蝶飞入花丛间。

“我是蝴蝶呀!有什么好惊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我。”她故作无知地回应,一对黑且卷的长睫毛掀呀掀的装天真。

她不能叫蝴蝶吗?绰号是随人高兴而起,她还没说不的权利。

“我是没想到‘蝴蝶’会藏身于同志餐厅,一时闪了神。”她是“蝴蝶”吗?这点仍有待商椎。

“藏?”她像是十分意外地眨眨眼。“我为什么要藏?我不偷不抢又不做亏心事,活得光明正大,哪有必要躲躲藏藏。”

就算是那只“蝴蝶”也不会畏畏缩缩地躲在阴暗处,反而大大方方地以阳光女孩自居,形象健康得不像耍阴弄狠的恶徒。

杜玉坎精眸审视她,“听说你最近事业做得很大。”包山包海包工程,连人命都可以轻贱。

她笑笑地扬扬手不当一回事。“混口饭吃的小生意而已,不饿到肚皮就是赚。”

“杀人的生意好做吗?夜里睡得安稳吧!”想到有九条人命离奇死亡,他拢起的双眉就无法松开。

“这是指控吗?”胡心蝶冷笑地扬起唇,少了先前的热络。

“是为死去的人感到不平,死得莫名其妙枉做离魂鬼,想想也欠了几分公道。”未审先判并不公平,即使他们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先拿出证据再来评论是非,该死的人留不到三更,这是阎王下的帖,谁也没法抗拒。”反正他是拿她没辙,“蝴蝶”下手是找不出破绽的。

她是不晓得“蝴蝶”以何种方式取人性命,但她佩服她果决的行动力,以及洞烛先机的智慧,否则哪能轻易地统御道上的大头。

那些个大哥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地为了一块地盘打打杀杀,刀里见红,枪口下见真章,不拚个你死我活不肯罢手。

可自从“蝴蝶”以黑马之姿窜出黑白两道,短短的几年间不仅收服了各角头的老大,还能令他们和平共处不生隙嫌,共分利益并使其势力企业化。

以往的刀光血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是成功人士的正常生活,走路有风不怕警察围捕,更能在亲友中抬得起头。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并未用武力胁迫,仅单纯的利用南部人的重情守诺逐一击破,以逐渐丧失的义气将他们组合成一个小社会。

兄弟人也有兄弟人的气魄,只要让他有利润可得又不剥夺其权力,他绝对会力挺到底没有二话。

“那么不该死的人呢?谁来决定他们的生死?”杜玉坎语气略重地质问。

“喔!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上帝,我们是人不是神,无法代替天开口。”她打马虎眼地推卸责任。

“你……”

“嘘!小声点,精采的重头戏就要出场了,你不要打扰我观赏的情绪。”食指往唇上一放,胡心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重头戏?”

胡心蝶笑得很神秘地指指灯光一暗的舞台。“钢管女郎的艳舞秀,包管你回味无穷地想把舞者打包回去收藏。”

音乐起,热情的拉丁舞曲启开序幕,一道光打在舞台中央,喷起的干冰出现黑色倒影。

女人的形态开始曼舞,肢体的语言向四周伸展,伸进每一个人心里,扎根生芽,如藤蔓般包裹住每一颗寂寞又脆弱的心。

那不是一支舞,而是心灵的呐喊,在无数无助的星空中,眼泪化为力量破蛹而出,重新获得新的生命。

他们称之——蝶舞。

※※※

就是她!

心底的声音如火山爆发般强烈,以七万五千度高温深烙心的缺口,他找到心口拼图的最后一角,终于完成一幅旷世钜作。

没有一丝疑虑,直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的机会若不把握,失之东隅的悔恨怕难追回。

杜玉坎盯著台上攀著钢管旋舞的女郎,目光炯然发出缉捕的光束,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决定她是否有罪。

虽然她以面具蒙住真实容颜,仅露出弧度优美的下颚和一双冷艳的眸子,但那熟悉身影神似得不做第二人想,双面性格如同蛹和蝴蝶,一是蛰伏,一是飞舞。

在那舞动的四肢中可见武术的招术,攀、拖、拉、牵、曳,都在在流露出习武者的身段。

若非正统武学出身,怕也看不出其中玄机,只当是普通的艳舞看待,浑然不知她是个练家子。

毫无一丝预兆,杜玉坎忽然脱下外衣走向舞台,将以蝴蝶面具遮面的舞者往背上一挂,像是扛沙包似地直接往外走,置同行女伴于不顾。

此举当然引起轩然大波,众女鼓噪地将杜玉坎围困其中,怒目瞪视地要求他把人放下,否则今晚别想完整的用双腿走出大门。

“各位姊妹别挡他,让他走。”她倒要看看这家伙在玩什么把戏。

“蝴蝶,你这么做是坏了店里的规矩,以后谁敢相信‘蝴蝶’有保护我们的能力。”当著大家的面也敢目中无人,当她们是死人吗?

“就是嘛!我们来这里消费是因为‘抛物线’隐密,不受千扰,有著绝对的安全性令人放心,今天若真让他把人带走,明天又是谁会遭殃,”

女人们此起彼落地讨伐著,句句不落人后急忙声援,不许新来的客人欺人太甚,当街掳人还无愧色,居然还敢一副处之泰然的神色。

“稍安勿躁,大家冷静点听我一言,这是他们小俩口起口角闹的一点小事,惊动了各位真是抱歉。”给我脱序演出,这笔帐先记著。

“是这样吗?你别编出一套说词唬弄人。”这场面很难叫人信服。

“我蝴蝶说出的话几时打过折扣?今天扫了大家的兴是我督导不周,我请大家暍一杯当是赔礼。”

胡心蝶洒脱地当场开酒息事宁人,心里头XXOO地咒骂了一大堆,气某人瞎了眼扛错人,不要美人要浪女,还把一堆麻烦留给她。

这说得过去吗?她可不是专门替人擦屁股、处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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