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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喜欢我送给你的惊喜吗?”强而有力的手臂总是在她最需要的第一时间出现,稳稳的撑住差点掉下床去的喻姗。
“喜欢。”尽管已经拚命伸长手臂,她还是构不着头顶上的蓝天。她好想摘下那些白云哦!“这些云朵看起来好象意大利冰淇淋,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她舔舔嘴唇,心想如果碰得到那些白云的话不知有多好。
看出她的渴望,佐原之臣伸出有力的长臂二话不说的圈住她的小腿肚,将她整个人高高撑起,帮助她达成摘云的愿望。
“尽管摘,我特地选了柠檬口味,正适合夏天。”他幽默的附和着。
喻姗很想递给他感激的一眼却又不敢,居高临下的滋味没她想象中来得写意。
她快速地摸了两下,继而失望的发现那些白云都是假的,蓝天也是。
“是假的。”她怔怔的盯着掌心,上头还留着帆布的感觉。“这些白云都是画上去的……我还以为至少有冰淇淋可吃。”失望之余她退而求其次,开始怀念起棒冰的味道。
“我说过有一天我会给你真正的蓝天,目前暂且将就点吧。”佐原之臣无奈的说。真是,一点都不知感激,亏他千方百计才弄到这些帆布。
他放下她,将她塞同被窝里,顺便探探她的脸色,发现她好多了,就是嘟着一张嘴。
“你想吃冰淇淋?”这要求太简单了,很容易办到。
“其实也不是。”喻姗摇摇头,眼神开始变得温暖。“我只是想起童年时和弟妹们抢棒冰吃的时光。我们家中的经济一直很拮据,常常是父母买一根棒冰,大伙就抢成一团,看得我爸妈哭笑不得,只好又追着卖冰的伯伯多买几枝。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冰棒显得特别好吃,因为那里面有我父母的爱心。”任何事物一旦有爱立刻显得不同,即使渺小如棒冰也能变得像富士山一样伟大。
“你的父母似乎很爱你们。”沉默了半晌后,佐原之臣缓缓的开口,淡淡的微笑中看不出情绪。
“当然了!”一提到钟爱的双亲,喻姗的脸自然而然亮了起来,表情兴奋。“天下父母心嘛!哪有父母不爱子女,又不是——”完了!她忘了他的父母刚好跟别人的不同。
她很想将出口的话收回,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不是……我……”老天,她到底在干什么?就连织敏也不敢提的话题她居然就这么冲出口。只要是对他们这对双胞胎兄弟背景稍微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交谈上的一大禁忌,现在她该怎么收尾?
“没关系,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反倒没她那么在意。“这早已不是新闻了,众所皆知我们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把我和大哥当货品卖。”
只不过他的价钱要比屈之介来得高一点,也不幸一些。至少他大哥不必看见那两张自以为是的脸,他却三不五时还得应付寒暄。
喻姗瞬间无话可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为何他能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他父母所带来的伤害?
“你恨你父母吗?”她没头没脑的又问一句,说完了才想要跳楼。
“不,我不恨他们,至少现在不恨。”他笑笑的回答,果断的语气一如他清朗的眼神。
“或许以前我曾恨过他们,恨他们的狠心、恨他们的无情,恨他们为什么在我们尚在襁褓中时就将我们卖了。但是后来我才了解,每一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我的父母选择不要骨肉,只要享受,他们有他们获得利益的地方,当然也会有失去的部分。”比如尊重,比如爱。“我和我大哥不同,我不会陷在过往的亲情走不开。
能得是一种幸运,得不到也不是太大的悲哀。生命中有太多无法承受之轻,如果每一项都要顾及,那么人生就太累了。”
的确,生命中有太多无法承受之轻,你不可能每一样都顾及。
喻姗看着他轻松的眼神,其中却蕴含着坚毅与智能,就像神话中的巨人那般坚强且屹立不摇。
“你好象巨人。”她主动伸出手碰触佐原之臣的脸,似乎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你有这么多面貌呢?顽皮的时候像恶魔,需要你的时候像忍者,大多数的时间却又像巨人,彷佛永远打不倒。”也许变色龙更适合形容他。
“我想是因为训练有素的关系。”他幽默的回答,很有技巧的赖上床悄悄的缩短彼此的距离,乃至于没有空隙。
“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我?”长劲的双臂分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亲密的气息倏地传遍整个房间,将床上的人影约束在蓝天之下,显得特别娇小。
“恶魔、忍者、或是巨人?”他低喃着,邪恶诱人的语调像恶魔,忽而压近的动作快得像忍者,高挺的身影却又像巨人。
突然间,她觉得无论是哪个他都很可爱,能带给她不同的惊奇和感受。
“每一个我都喜欢。”她决定道。“因为他们都是你。”
看着他变暖的眼神,她知道他又要吻她了,而她也逐渐习惯了他的吻。这样不好,她想。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迟早要分开的,这不是聪明的举动。
“你不应该再吻我。”她喃喃的说,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开启双唇,迎接他的探“因为我的吻很恶心?”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更加深他的吻。
“才不是。”怎么他老爱用她说过的话取笑她?“我们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抗议归抗议,她仍然鼓动舌浪任他为所欲为。
“大不了我戴保险套。”他不在意的说,倏然想起上次在花园中的对话,不禁又笑了起来。
“不行!”一听到关键性的问题,喻姗就慌了,双手拚命推他一直压过来的胸膛,试图推醒他的理智。“我不配当佐原家的媳妇!我很穷,出身又低,佐原爷爷一定会反对的。而且当初我们说好这只是演戏,你千万不能当真!”在慌乱下她只好抬出佐原和男来当挡箭牌,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经她这么一吼,佐原之臣当真停了下来。他直起身体双手抱胸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后才缓缓开口。
“这倒是个问题。”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之后随即站起,头也不回的踏出她的房间,连声再见也没说。
看着他坚定的步伐和干脆的背影,喻姗的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觉得松了一口气或是感到失望。
她明白自己并未做错,为什么她的胸口会像被人打了一拳般疼痛难挨?
为什么?
这个问题仍然持续困扰着喻姗,使她严重失眠。表面上她仍旧是那个迷糊开朗的女孩,佐原之臣也仍是彬彬有礼、言词幽默的现代贵族,一切都很正常,就如他们事先约定的那般顺利,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也许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回家了。
抬起沉重的手臂,喻姗无意识的按摩着佐原和男的薄肩,后者正闭目享受她的服务。
佐原爷爷显然好多了,突发的心脏病并未夺走他太多的生气,经过一个礼拜的调养,他又恢复了原来的生龙活虎,唯一的不同是态度——他虽没有直接向她道谢,和喣的脸色却表达了一切,人也亲切多了。
是啊,现在每一个人都对她很亲切,除了佐原之臣。
她应该感到轻松,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对,他不过是照她的期望行事罢了。
他是只变色龙,说变就变,现在他选择有礼、适度的热络和技巧性的冷淡,不再与她分享心事,不再在乎她的感觉,更不会邀请她进入他的神秘世界共享惊奇。
对他来说,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甚至比他的茉莉花还不如!
她好想哭,但是又不能。她本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凭什么高攀人家?
喻姗咬紧牙根,拚命挥动拳头,好似她这么用力就可以将一肚子的怨气挥去,敲得佐原和男哀哀叫,雪白的眉毛皱一团。
“你敲得这么大力是想拆掉我这把老骨头吗?”佐原和男横眉竖眼的抗议道,喻姗这才赶紧住手。
“对不起!佐原爷爷。”她忙陪不是,一面暗骂自个儿的不专心。
“算了!推我去花园里走走。好久没晒太阳了。”这娃儿八成有心事,才会连最拿手的事都做不好。
“是,佐原爷爷。”她乖乖的听话,将轮椅上的止滑器扳开,打开连接后花园的大门,陪他一起迎接满园的芳香。
“好久没到后花园来了。”佐原和男若有所思的眺望有一段距离的莲花池,脸上净是哀愁。
“您想去那儿吗?”喻姗好奇的问,眼光也跟着飘往前方。“我可以推您过去。”她自告奋勇,顺手推着轮椅往莲花池的方向走,才推到小桥边便听见老人家犹豫的声音。
“不……不必了!这儿就行……”
苍老犹豫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她惯于听从的佐原爷爷,这更勾起她的好奇心。
他为什么害怕过去莲花池那边?他的表情明明很渴望啊。
“佐原爷爷,是不是莲花池让您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否则您怎么会不想过去?”她照例有话直说,也照样惹来不悦的瞪视。
这娃儿,说她胡涂有时却又敏感异常。他的确不想过去,满池的荷莲太耀眼,让他不由自主回想起过去的时光。
佐原和男抬头盯着喻姗,发现她真的长得很像他来不及救出的女孩。他的心遗失在遥远的中国大陆,一个战火连天的时代。
抖动着无力的手指,他不自觉的掏出一张发黄的相片,对着相片中的女孩发呆。
锁在相片中的人影同时也锁住了他和渡边的爱恋,不同的是他赢得了爱情却输给了战火。他仍记得人群淹没了彼此的景象,很有风度认输的渡边在一旁拚命阻止怕他来不及撤退,还有那一波按着一波的人潮介入原本就己遥遥相望的恋人,不绝于耳的鸣笛声冲散了一声又一声的“佐原——”那是他最挚爱的声音,也是她最后的呼唤。
残缺的影像陆续在他眼前跳动,他却已失去面对的勇气,强忍了五十年的泪水竟选在这个时候决堤。无法完满的爱情总是最刻骨铭心,他该如何重拾失去的哀伤?
“佐原爷爷,您不要伤心嘛……”喻姗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吓得手忙脚乱,赶紧蹲下来安慰他,却不经意的瞄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咦,这不是缁衣姑婆吗?”只是这是她五十多年前的照片,照片中的人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
“你认识她?!”佐原和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瞬地止住悲伤,异常激动的抓住喻姗,很紧张的问。
“我不认识。”她诚实的回答,差点被佐原和男愕然爆凸的眼睛吓死,连忙澄清道:“但我爸爸认识。她是我爸爸的亲姑姑,所以我叫她姑婆。您不信的话我可以回去翻家里的照片给您看,家中那张相片就和您手上这张一模一样。她现在还在大陆,还没死!”妈妈咪呀,可别拿她开刀啊。
她竟然没死,并且还是她的姑婆?
“她还活着?”佐原和男无法完全消化这个讯息,整个人呆愣不已。
“嗯。”她很用力的点头。“缁衣姑婆不但活着,而且终身未嫁。传说她是在等人,而且是在等一个日本人——”咦,佐原爷爷就是日本人,而且又有缁衣姑婆的照片,难道姑婆等的人就是……“是我,她是在等我!”佐原和男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突来的惊喜。
“缁衣……”在这一刻,他终于叫出这个他珍藏了五十年的名字,痛哭失声。
喻姗也跟着哭成一团。她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必又是一个动人的故事。
“佐原爷爷!”她很激动的抱住他一起哭,佐原和男身下的轮椅却十分不给面子的随着她忽然加入的重量,哗啦一声,将她和佐原和男一起拖入仅及膝盖的溪流中,让哭得淅沥哗啦的两人湿得更彻底。
这儿一老一少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远处树荫下则站着另一对老少组。
“佐原老兄会软化的。”渡边医生无限感慨的注视着大声哭号的二人组,也跟着老泪纵横。
“之臣,你也会软化吗?别告诉我喻姗只是你带来打消你爷爷逼婚念头的整人玩具,这种鬼话我可不信。”他精明的老眼可看得比谁都清楚。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辩解什么?”佐原之臣轻松的回答,从不敢低估渡边医生的智能。“而且现在问题并不在我。不过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解决的。”
他很清楚喻姗的想法,她总以为自己是只小蚂蚁吃不起丰盛的大餐。他得想办法扭转她的观念才行。
渡边医生笑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若不是他,佐原老兄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毫无保留的流露情绪,更不可能如此“凑巧”地碰上初恋情人的亲戚。
“长久以来辛苦你了。”渡边医生代替老友向他致谢。“你不但将佐原家打理得井然有序,又为了你爷爷找到这么一个明朗善良的好女孩治好了他的心病。我相信你为了找她一定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