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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上天,谢谢过路神佛,她没事,那个混帐、专生来磨人的混球还活著。
一股湿意在颊上蔓延,不知为何如此难过,可他揪紧的心都疼起来了。
「不悔儿,你病了吗?」询问脱口而出的同时,她正爬上他家水管,准备二度攀入他房间。
「你给我站祝」他绝对受不了第二回惊吓。
「可是……」她放心不下他啊!
「下去,到大门边站好,我过去帮你开门。」虽然脚还抖著,他还是强撑著落地窗站起来,不管怎么样都好,他不想再看到她做任何危险动作。
「什么?」真的假的?他愿意放她进屋了?
从这一刻起,齐珞薰得到了自由进出伊家大门的机会。
因为伊悔为了自己心脏著想,给了她一把大门钥匙。
这算是多年艰苦熬成婆吗?她不晓得,只知道,从来不许人接近的伊悔难得为她敞开了一扇窗。
她,变成了独一无二的例外。
* * *
修长的手指来回不停地舞动著,伊悔整个人陷入疯狂的忙碌中。
他身边有三具人偶,一个「妈妈」、一个「爸爸」,还有一个「奶奶」,现在正在做「爷爷」。
不必靠眼睛观察,他的手指自然对肌肉的起伏、突出的血管、骨骼的形状、深邃的黑眸……拥有独一无二的感受力。
曾有人说过,他做的人偶仿佛可以透出生命的光辉。
当年未经他同意,便将他做的人偶送出国参展的老师就问过,为何他做的人偶如此栩栩如生?
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在塑造自己的「家人」,不是人偶。
所以……「该死!」手下一个用力,才塑好的模被掐碎。他愤怒得发抖,理想中的人偶不是这样的。
他的「爷爷」应该有张被风霜侵蚀的沧桑脸庞,五官威严却不失慈祥;黝黑的眼底充满人生的智慧与幽默,不是这般……讥讽、而且愤世嫉俗。
他做坏了,可是……改不过来。
无论他如何反覆重来,脑海里抹消不掉的都是那副画面——三天前,爷爷带他上医院的经过。
「这是您的孙子吗?」护士小姐问。「好漂亮。您家媳妇是哪一国人?一定生得很美,才能帮您生出这么好看的孙子。」
「没有啦!」伊爷爷笑得暧昧。「是你不嫌弃。」
「我说的是真的,这么漂亮的孩子很少见呢!不知道他是哪儿不舒服?」
「呃……」
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那孩子是白化症患者,眼睛下好,今天来做检查的。」
「白化症!那不是一种单基因遗传疾病?」这一瞬间,在护士小姐眼里,他已经从一个漂亮的孩子变成了病人。
「是啊!」
「既然知道家族里有遗传病因,干么还要生孩子?」护士小姐无心的话让伊爷爷当下脸色大变。
「这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伊爷爷吼得好大声。「我们家才没有遗传病,他是邻居的小孩。」
「是……是吗?」护士小姐瑟缩了下,转头望向伊悔。
他没有说话,却仍可感觉到一旁,爷爷如针似剑的锐利目芒。
他不是伊家的孩子?这种话以前奶奶说过、姑姑说过……很多很多人都说过,甚至,他爸爸在午夜梦回时,也曾如此祈求过。
但明明他就姓「伊」啊!为何他不是伊家的孩子?
那么他是谁家的孩子?
「我不是任何人的孩子。」茫然低语著,他的视线在已成形的三具人偶中游移。
它们才是他的家人,其他人都不是。
丢下塑坏的模,他走进「妈妈」怀里,轻轻地贴入那副看起来十足柔软芬芳的胸膛中,期待被骄宠的感觉降临。
他做的人偶很像人,神采像、气质像、模样也像。
那白皙的肌肤下浮著淡蓝色的血管,里头好像有血液在流转,随[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著心脏的鼓动,一下、一下、又一下……「可恶!」焦急地推开人偶,为何只是像?他听不到心跳的声音、感受不到那份温暖,一切仍是白搭。
「废物、全是废物。」一把扫开所有人偶,他四肢大张躺在地上。
他一辈子也创造不出属於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吗?
眼眶好酸,他合起眸,感觉到有种湿热的液体渗出狠角。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了,他好累。
不想再努力了,他想睡觉,就这么一睡不醒也无所谓,睡吧、睡吧,且让他永远地沈睡——* * *当齐珞薰拎著两盒便当来到伊家,看到的就是这副像台风扫过的可怕模样。
「不悔儿?」记忆中,他爱人偶若痴,怎会让人偶倒了一地?
一一将它们扶起,她瞧见倒在人偶堆中的伊悔。
「伊不悔!」随手把便当一放,她走过去,扶起他。
手掌接触到他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被上头的高温吓了一大跳。
「不悔儿?」天哪,他在发烧耶!
「退烧药、退烧药。」她满屋子团团转,急著找药给他吃。
「找到了。」亏得他生活习惯好,什么东西都有固定的放置位置,换成她家,怕就是找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找得到想要的物品。
进到厨房,倒来一杯开水,她扶起他。
「吃药了,不侮儿。」扳开他的嘴,她剥出一颗药丸放进去,努力想叫他吞咽,他却一无所觉。
「怎么办?」看著药丸半晌,她一掌将药丸捏碎,扔进水杯里,搅匀,不能吞药丸就喝药水吧!
但他却连药水都喝不进去,她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瞧见几案上的电话,她放下他,跑过去打电话回家。
电话响了三声。「喂——」那头,有人接起了电话。
齐珞薰一下子认出大哥的声音。「大哥,是我小薰,问你一个问题噢!如果有人生病发烧,却没办法吃药,该怎么帮他退烧?」
「用酒精擦他的身体,再不然让他睡冰枕也行。」齐家大哥说。
「我知道了,谢谢。」说完,挂断电话,没听见後头还有一句话。
「不过最好的方法还是送医院治疗。」齐家大哥徒然对著已无回应的话筒说。
此刻齐珞薰只记得一件事——弯腰扛起伊悔送上二楼卧室,将他平放床上,然後,她翻遍他家急救箱,找出一瓶酒精,准备帮他擦身子。
既然要擦身子,就要脱衣服。
幸好这方面她经验丰富,学校里那些企图欺负他的混球都曾被她脱衣警告过。何况脱起他的,手脚更形俐落,三、两下就剥光他的上衣。
「哇!」乍然出现的美景让她血脉一时偾张,差点流鼻血。
她上头有七个哥哥,小时天天跟著哥哥洗澡,看惯了平坦宽阔的胸膛,不过就比她的硬上一些、多长几根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伊悔的却大大不同,他的体毛稀少、色淡、皮肤又白又细,还散发著淡淡的粉红色光泽,直可媲美上等瓷器了。
「好漂亮,真想摸一把。」当然,她不会只是想,言出必行是齐珞薰的好习惯。
所以她不只摸了,还连摸好几下。
但是,触摸之下才发现,触手的温度高得吓人。
「糟糕,差点忘了他正在发烧。」赶紧取来一条毛巾,稍微浸湿酒精,轻轻擦拭起他的身子。
前胸、後背都擦完了,她看著他的裤子。「忘了问大哥,下面要不要擦耶?」
她苦恼著,好半晌。「应该没关系吧?多擦一点,烧退得比较快。」想到就做,她伸手解开他的皮带。
床上的人儿轻轻抖了一下。
齐珞薰抽出皮带,解起他的裤头。
伊悔的震动更大了。
其实在酒精擦身时他就被那阵冰凉惊醒了,但全身无力,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有人打起他裤子的主意,这下子不想醒也不行了。
努力与疲乏战斗许久,他终於张开眼,同时看见齐珞薰剥下他的裤子。
「你在干什么?」他张嘴,才发现喉咙痛得发不出声音来。
当然,那人也不会察觉他的挣扎,兀自快乐地拿起沾满酒精的毛巾擦拭他的腹部。
然後,她的视线定在他的男性象征上,一秒、两秒、三秒……转眼三分鐘过去。
他终於储备够说话的体力。「齐、珞、薰!」一字一顿,怒气像海啸排山倒海而来。
她一惊,毛巾落在他的男性象征上。
「唔!」好冷,他全身一抖,咬牙切齿。「你在搞什么飞机?」
「你醒啦!」她好快乐地拎起毛巾。「大哥教我用酒精擦身子可以退烧,我正在帮你做啊!」
狠瞪她一眼,他吃力地想要抓起一旁的棉被掩身,却无能为力,只能恨恨地喘著气。「把毛巾放下来。」有得遮总比没得遮好。
「咦?」她看看毛巾、看看他。「你要毛巾干么?你又没力气爬起来自己擦,不必客气啦!我来帮你擦就好了。」
「就是不要你擦。」他尴尬地在床上蠕动著,只想找个什么东西遮丑。
老天啊,就算在父亲面前,他也没这般裸露过,没想到却被一个女同学给看光了,真是丢尽伊家祖宗十九代的脸。
「为什么?」望著挣扎的他,她想了好久。「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别害羞啦,你是病人嘛!在医院里,病人和护士也不会分性别、彼此啊!况且我从小就跟哥哥们一起洗澡,男人的身体我看惯了,不会在意的。」没说的是,如他这般美丽的胴体还是生平首见,真想流它两滴口水以兹赞美一下。
伊悔一声不吭。不是不想说,只是太羞耻了,语言功能暂时当机。
他只顾著移动,努力挣扎好久,虽然没抢到一丝半缕遮身,却幸运地翻过了身子,保赘宝贝」见光死的可能性。
齐珞薰看著他的裸背,以及白皙、挺翘的臀部,吸了下口水,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想擦後面啊,早说嘛,我就帮你翻身啦!」然後,毛巾落到他臀上。
伊悔整个人一僵。
她手掌罩著毛巾在他的臀部来来回回画著圆圈。
他全身鸡皮疙瘩直冒。「够了,你住手。」他尖叫,声音都破了。
「什么?」她真的「住手」了;但手掌还是紧紧贴著他的臀部。
「请你的手离开我的屁股。」忍无可忍,也顾不得虚弱的身子是否经得起这场怒火折腾,他发飙了。
她吓一跳,慌忙拿著毛巾跳离他身边。
他强撑著身子爬起来,取过床头柜上的电话叫救护车。
基本上,他对於生和死并无太大的渴望;但怎么样也不愿落在她手上被凌虐至死。
打完119,他全身的力气也耗尽了,虚脱地瘫平在床上。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边,良久,一句话不敢说。
但他实在喘得太厉害,一口气像随时会断掉,她忍不住关心询问。「不悔儿,你很难受吗?」
他冷哼一声,不说话。
她也知道他在生气,忧心忡忡立在一旁,不敢吭声。
五分钟过去,救护车还没来,伊悔的神智却逐渐涣散。
「不悔儿。」她试探性地再唤一声。
这回,他连哼都不哼了。
她吓得泪水飙出眼眶。「不悔儿?」凑近他身边,瞧见他整个人已失去意识。她想也没想,捉起一条棉被裹住他,扛起人就往楼下冲。「别怕喔,我立刻送你上医院。」救护车来得太慢,还不如她自己送人就医呢!从小,她什么不行,就体力最好,一定可以及时送他进医院的。
跑吧,她努力、拚命地往前跑——
第三章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普照,是难得的好天气。
伊悔走在上学的路上,却是一脸的哀怨。
他一点也不想去学校,因为听说三天前,他光著身子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已传得全校皆知。
天哪,他这辈子惹出的谣言还不够多吗?还要再增加一条。
住院这三天,他没一天耳根清静过,老爹打完电话换爷爷、爷爷完轮奶奶……那些几乎八百年没见过面的亲戚全撞在这时候出现了。
问候千篇一律只有一句——要他行为检点些,别把家族的脸全丢光了。
奇怪了!他明明是受害者,病得连根手指头都抬下起来,却被一个「女强盗」给乘机欺负了,闹出笑话。这关他什么事?为何要骂他?
想不通,却很无奈,他们没人问一声,他的病如何?
有时忍不住会想,哪天他病死了,会不会有人为他流下一滴泪?
「哟,这不是咱们一中有名的公主吗?」三个男同学挡住他的路。
伊悔不认识他们,却对这种情况不陌生,读国中时,几乎每天都会碰到一次,直到进入高中……如今想起,才发现这两年的高中生涯,他遇见混球的机率似乎少多了,有时候一年都不一定碰得上一回,该说他的运气变好了吗?
「听说你跟女孩子做到送医急救啊?」甲同学笑得淫邪。
「瞧你这副美得冒泡的模样,真的有本事做吗?」乙同学连手都伸过来调戏了。
伊悔後退一步,冷冷地看著他们。
谣言是无聊人士的最爱,它被广为传布只有一个原因,满足人们恶劣的偷窥嗜好。
伊悔不想与这些人多有牵扯,转头就往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