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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你这个混球,快闪开!”她又气又急,眼看紫裳姑娘越跑越远,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又在这儿胡乱阻挡,偏偏武功又高得要死……“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滚远一点,别碍手碍脚。”
“开口闭口不是混球就是叫人滚,你家教真差也。”他一把捏住了她双刀的刀锋,紧皱眉头,满脸不敢恭维。
“都是你,她人都跑了!”杏儿气得跺脚,咬牙切齿,“放开我!”
“哦,走啰?”他倏然松开了手,随即好整以暇地瞅着她,“那我就不用陪你在这儿戏耍了。”
“该死的家伙,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好事吗?”
“我救了一条宝贵的性命,这当然是件好事。倒是你,年纪轻轻煞气恁大,自以为会舞双刀就可以为所欲为,焉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所谓老天有眼明察秋毫……”他洋洋得意地念出了最近读圣贤书有成的心得。
“秋你个死人头!”她气得要命,手中的鸳鸯刀又朝着他劈砍过去。
小刀急急后退,没想到怒气激发了她的威力,但见鸳鸯刀似活转了过来般,闪动着雪亮的刀光凌厉地对着他进逼而来。
他虽然不至于落败,但也在仓卒之间接招得有一丝狼狈,尤其他并不想真的伤害她。
他脸色一沉,警告道:“喂,够了喔!再下去我要翻脸了。”
“翻就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会怕你吗?”她气急败坏地攻得更急更狠,刀刀像是不见血不甘心。
“你这个凶婆娘……”他也火了,白驹过隙般地灵活穿过她的刀底,手掌一翻,一条健臂缠住了她的腰肢,另一手则是握住了她的小手,手劲一使,震掉了她手上的鸳鸯刀。
锵啷一声,双刀落地!
她脸色一变,“放、开、我。”她一个字一个字自贝齿间挤出。
“偏不。”他故意更加搂紧她,脸上带笑,眼底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认的霸道与威严。
杏儿又羞又气又急,心下却没来由怦然狂跳起来。
卜通!卜通!卜通!
她头有点晕,气有点喘不过来,手脚也有些麻了。
他英挺的鼻梁和坏坏的笑容,深邃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放射着勾人心神的晶光,颀长坚硬温热的男性身躯紧捱着她,有一丝儿诱惑,又有一丝儿惩罚的味道,抓着她手腕的大掌坚如钢,束在她腰间的手臂更像是铁条般紧箍着。
刹那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宛若落入他陷阱牢笼中的小兽,怎么抗拒也挣逃不开,但是……永远被环箍在他身边……似乎也不是件坏事……
等等!她在想什么东西啊?
“你这个可恶的大色胚,还不快放开我!”她小脸都红了,气恼又羞臊地咬牙道:“我可警告你,本姑娘全身上下都有毒,再不放开我就毒死你!”
“你当我三岁小孩被吓大的啊?”小刀哼了一声,非但不放开,还将脸庞凑靠得她更近,几乎与她鼻尖相对。“毒?在哪儿?你这是鼓励我搜身是不?”
“你敢!”她吞了口口水,紧张地大叫。
该死的他可不可以别靠得她这么近?近到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那天杀的青草香香的,还揉合了他浓冽的男人味道。
小刀原本是恶意惩罚才紧抓住她,却没想到在贴靠得她如此紧密的当儿,无意间嗅闻到了她发端、颈窝处悄悄散发出的一缕清淡甜香。
这缕香气沁入了他鼻端心口,让他一震,竟微微失神了。
好香,这是什么香味?她身上有携什么香饼子或是仙药吗?这股香气仿佛缠绵中透着清新,有一丝雪白茉莉的香,又有一丝金黄桂花的甜……
“哈!”杏儿乘机挣脱开他,并且不忘报复地狠狠踹了他一脚。
“哎哟!”小腿传来一阵剧痛,小刀猛然回过神,痛得龇牙咧嘴想找她算帐,“可恶,你怎么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动手?”
可是眼前哪还有人?
“真是天杀……”他差点破口大骂,又急忙忍住。“真是不成体统的小妮子,竟然敢到极北峰来撒野,也不看看这里可是春风寨的地盘,哼!下回就别让我遇见,要是遇见了我就……”
就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因为一时半刻间也想不出来该怎么样。
真是的,在这种时候他就不讨厌起自己强盗的身分了,要是用绿林的手段,保证可以整治得那个撒野的小丫头哇哇叫,趴在他面前认错陪罪。
可是他现在的志向是当个文质彬彬、翩翩有礼的书生,而且春风寨里那么多弟兄,有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瞧着他呢,他一定得以身作则才是。
“唉,以身作‘贼’真是简单多了呢!”他挠挠头,困扰又感伤了起来。
正所谓“向下沉沦易,向上提升难”,他可得千万谨记在心。
“话说回来,这句话究竟是哪位古人说的?我怎么又给忘记了呢?”他苦恼地低头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杏儿又追丢人了。
唉,这已经是她第一百零一次搞砸了。
她在山脚下的一处客栈落了脚,要了一盘椒盐花生,一碗大卤面,六两白干,心绪不佳地自斟自饮。
“都是那个混蛋害的。”她喃喃低咒。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楣的义贼吗?几次三番下手要抢劫不义之财,却老是出师不利。
再这样下去,她还当个狗屁义贼啊?连她都得靠人家劫富来济自己这个贫了。
世道虽然太平,但也少不了一些贪财好色或中饱私囊的恶人,像今天她追的就是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淝县知府的女儿。
那个淝县知府虽在日前被罢官,可这些年来暗中攒下来的银子可不少,其中尤以一匣子翡翠宝玉最为珍贵,她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淝县知府回乡的路线,正打算要下手行抢,将他这些年来聚敛而得的钱财分散给穷人,谁知有人手脚比她快,早抢走了七七八八,不过淝县知府的干金趁乱抱了那只红缎包袱就跑,看那模样包袱里的铁定是那一匣子的翡翠宝玉,她乐得追了过去……结果,哼!
“那个混蛋到底是哪一号人物?功夫比起我嘛虽然是差了一点,不过就是胜在他是男人力气大了点,人长得太高了点,模样又太好看了点……否则我侠盗黄杏儿也不会一时不察失了手。”她唏哩呼噜地吸着面条,若有所思。“他该不会是春风寨的人吧?”
听说春风寨跟她也是同行,尽干一些表面上杀人越货,实则是劫富济贫的好勾当,而且事业还做得挺大的,绿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平是侠盗义贼,对于他们的绩效如此之好,大家都是羡慕得要命。
唉,这就是组织集团化经营的好处了,哪像她这样跑单帮单打独斗的,常常得碰运气,还没人能支援。
“如果我有人支援的话,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被那个瞎搅和的混蛋给搞砸了。”
真是太可恶了,下次就别让她再遇到他,要是再让她碰到的话……哼哼!
杏儿满嘴面条,一脸的决心。
一定要给他好看!
第02章
这一天午后,小刀冲进了宽阔的帐房里,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看帐本的君实秋大声嚷着。
“大哥,我觉得我进京赶考的时机已经到了。”
“不成。”实秋指尖轻轻翻过一页,连头也未抬地回道。
“为什么?”他垮下俊脸。
“你四书五经尚未熟读,现在贸然进京绝无把握,而且为兄的已经打定主意,今年由我先考,然后是阿飞,再来才是你……”实秋的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愉快,算盘早打得噼啪响。“年年科举年年中,兄弟三人皆是状元郎,这样咱们春风寨可有多风光?”
“那为什么要由大哥先考?我也可以先考,然后是二哥,再来是你。”小刀不服气地问。
“这叫长幼有序。”实秋满意地合上这个月的帐本,终于抬头望着他,笑吟吟道。
“可我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他神情凝重,语气沮丧地道:“我得趁现在还记得住的时候去考,要是再等个几年,万一我脑子里记的四书五经大学中庸全给忘得七七八八了,那该怎么办?”
唉,读书为什么这样难?他学小礼飞刀的时候不到一天就读熟了刀谱,不到三天就领略出了三七二十一式的精髓,不到三个月便练成了这一套出神入化的飞刀,接下来只要是跟飞刀有关的秘笈,他几乎都能过目不忘马上上手,可为什么读圣贤书就没这么容易呢?
“再念呀,念个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学学我。”实秋挺拔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扬起笑容,“就这样决定了。”
“什么叫作就这样决定了?”他眨眨眼,连忙抓住实秋的衣袖,差点被他给唬弄过去。“不行,我还是认为应该由我先去考,让小弟先去探探京师考场的底才是。”
“不不不,要去也是大哥去,大哥先去打头阵,免得你们多走冤枉路……”
“不不不,是我去,我先去才对。”
“喂!”一个声音冷冷传来,“那我呢?你们全把我给忘了吧?”
他俩不约而同转头,登时尴尬地望着一脸不爽的莫飞。
“不不不……”他们极有默契把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哼!”莫飞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抓起松木大桌上梨子盆里的极北峰名产甜梨,大咬了一口,眯起眼睛瞪着他们,“真是好兄弟啊,躲起来密谋上京就是不约我,我真是太伤心了。”
小刀暗暗吞了口口水,心慌地道:“二哥,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和大哥只是在争论谁应该先去打头阵。你也知道这进京赶考,咱们兄弟三人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对对,就是这样。”实秋有些愧疚地猛点头。
“那好,照道理推论,小弟太小,大哥太大,若要论打头阵还是由我这个老二去才是。”莫飞闲闲地咀嚼着甜梨,黑眸底锐利的光芒可一点都不优闲。“还有,别忘了我才是咱们三人中书读得最好的一个。”
“你……什么?”满面歉意的小刀瞬间脸色凶恶起来,不服气地开口,“二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的书读得也不差,而且我的策论是咱们三人之中写得最好的,纪师傅是这么说的。”
纪师傅是他们的启蒙师,也是三年前被他救上春风寨的一名私塾先生。
“纪师傅的命是你救的,他当然这么说。”这下连实秋也不悦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要他说你的屁是香的,他也照办不误,还有,要他一路倒立陪你进京赶考他也愿意。”
“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纪师傅明明说过我的策论最好的。”小刀坚持。“这和我有没有救过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纯粹是靠实力!实力!”
“实力你个头,你那篇‘论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写得乱七八糟,什么‘大器晚成’乃大凡器具晚上做就能成功,‘大音希声’为大量音乐过吵必落得邻居嘘声,‘大象无形’是大象庞大身躯也何以无形?必是观者眼花,以至于胡言乱语尔……”莫飞也受不了了,跳出来吐槽。“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真是气死孔老夫子。”
“二弟,你说错了,三弟虽然策论做得乱七八槽,然而‘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非出自孔老夫子之言,而是出于‘老子’,这点不可不查。”
“是吗?”莫飞英俊的脸庞微微一窘,随即失声大叫:“哦,大哥,你骂人!”
“我哪有骂人?”实秋一脸莫名其妙。
“大哥,我也听到了,你刚刚说了‘老子’的。”小刀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我才没有!”
“你就是有!”
“对,我也听到了。”
“你们俩都闭上嘴巴好不好?哼!居然敢大胆犯上,吃撑了是不是?我可是大寨主,又是大哥——”
“大哥又怎么样?圣人说大者未必大,天下事脱不了一个理字,理最大。”
“你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敢用圣人的话堵我,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帐房内登时乒乒乓乓拳打脚踢声大作,显然是文攻不成已经换成武斗了。
在楼下磨刀擦剑的高手们面面相觑。
“老飘子,三位寨主他们……没事吧?”登记第八十九号的大盗忍不住偷偷问旁边的人。
“没事,寨主他们二十八天就会见血一次,你习惯就好。”登记第零零三号老经验的老盗老飘子完全听而不闻,悠悠哉哉地保养着自己的九节鞭。
“哼,都是可恶的纪师傅害的,要不是他带了三柜子劳什子的书上寨来,也不会害得寨主他们走火入魔。”另一名大盗插嘴。
“对啊,平常寨主们多么英明神武,领导咱们跟马贼打架和劫富济贫的时候又有多么威风凛凛,武功出神入化,三两下就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可是一谈到读圣贤书,就变了这个样。”
“呜呜,究竟寨主们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我真怕咱们春风寨有朝一日会被改成春风书院。”登记第七十号的大盗都快哭了。
因为他的三字经才背到了“昔孟母,择邻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