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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请你们离开吗?」喜乐并不相信他们的话,扬高了一指下逐客令。
他们巴不得听见这句话,「可以可以!」
「还下走?」在嘲风上前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放他们走时,他瞪了瞪呆站在原地不动的土地公一眼。
土地公小声低叫:「我的窝在这裏呀。」
「走啦,」城隍爷连忙推著他先到外面避避风头。
「嘲风。」外人一走後,她紧张地回过头打量著他,「他们是谁?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那么好骗,万一不小心上当或是被他人欺负了怎么办?
「没什么,他们只是刚刚认识的人。」嘲风给了她一抹笑容安她的心。「我们不过是一块聊聊而已。」
「这样啊。」她深深吁了一口气,随後恢复了正经的神色,「我有话要对你说。」
光是看她的样子,嘲风也知道她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他沉著脸,试探性的目光徘徊在她的身上许久,不知待会该怎么答覆她那些关於胡思遥的事。
她两手环著胸,「你反省了吗?」在去济德堂的一路上,她叨念了不下数十回他该守的规矩有哪些,可到了那裏,他还是给她出状况。
「庙爷爷呢?」没留心听她话的嘲风,探首环顾左右四处。
「胡大夫留住了爷爷,说爷爷气色不好,要为他看看……」她顺势地答来,不一会怔了怔,朝他摆摆手,「别转移我的话题,你反省了吗?」
「我没有错。」嘲风炯亮的双眸定定地凝视著她,说出口的话语,铿锵有力。
「一点都没有?」她扬高了细眉,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
他毫不迟疑,「完全没有。」
喜乐怔愣地望著他理直气壮的模样,那一双明明白白写满了无辜的眸子,再一次勾惹出她的怜惜之心,使她顿时忘却了他制造什么麻烦,也不怎么想兴师了。
她无奈地一手抚著额,「你之所以会扛著我跑,是因你怕看大夫吗?」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大男人怕看大夫的。
「不是。」他没好气地撇撇嘴角。
「那为什么你要掉头就跑?」他可知道他这么一跑,造成了多大的骚动?最重要的是,他那过於严肃的神情也吓坏了她。
「因为很危险。」胡思遥袖裏的那只贪鬼摆明了就是冲著她来,要是不将她隔离胡思遥远一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危险?」喜乐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说,人们会上济德堂,不都是因为济德堂医人无数广得民心吗?怎么他所看到的却是不同?
「喜乐。」他没回答她,考虑了很久,只能想到这个作法,「往後尽量不要再去找那个大夫。」
「为什么?」她暂且压下满腹的疑问,想听听他突然说出这种话的由来。
他小心地捡选著字汇,「他……不是好人。」在胡思遥的身後与袖裏,隐藏了大大小小的贪鬼,先不论是谁招来的,但能让贪鬼栖息在身上,就代表那个人必定心存庞大的贪念。
望著他欲说还休的眼眸,喜乐终於意识到,真的有事藏在他的心头令他烦恼著,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忧虑的对象会是胡思遥。
「你怎会这么认为?」既然他会说,那么必定是有著他的原因。
「我看出来的。」嘲风并不想再多予置喙,话到此,便不再多说。
喜乐眼眸中的疑惑浮浮荡荡,他的心头,也因她而摇摇晃晃。
他曾想过将所发现的一切全部告诉她,让她彻底地远离胡思遥,避免任何可能的危险,可偏偏他又知道她的心,知晓她恋慕的人是谁,在有了这一层的考量後,那么即便是哄哄她也是好的,哄得她片刻的快乐,总比让她去看清真正的现实换来一场心碎来得强,但深知贪鬼可怕的他,又不能完全退出事外置之不理,有梦想固然美好,但她的性命更是珍贵……
心乱如絮,在这当口上,说抑或不说皆不是,他小心地凝视著她的眼,怀疑她是否会误会他的居心,或是一味地为胡思遥说话否认他所看到的。
但她没有,她的反应令他出乎意料之外。
「告诉我,你看得准不准?」喜乐拉著他的手到案前坐下,正色地凝视著他那双清澈的眼。
「不曾有误。」他老实地应著。
「是吗?」她抚著尖尖的下颔沉吟了许久。
「别再去他那裏了。」以为她不相信他的嘲风,急急再添上解释,「虽然我没办法对你说出个原因来,但我就是觉得不对。」
她一手抚上他的脸庞,「嘲风,你在担心我?」原来他会如此反常,其中有一部分是为了她。
他怔了怔,自她掌心传来的温暖,缓缓流渡至他的身上,令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收纳她那含笑的目光。
「嗯。」燥热拂上他的脸,他不由自主地避开她随著他游移的眼眸。
她笑吟吟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担心的?」也许令他成长,并不是一桩坏事,至少他渐渐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了。
「刚学会不久。」因她的笑意,嘲风更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眸,他一手抚著没来由跳得很急的胸口,皱著眉为之大惑不解。
喜乐静静地看著他脸红的模样,怱地觉得,这只神兽,异常的美丽。
脱去外表不看,使他美丽的,是人间的情分,他脱离了一身的稚气和兽性,逐渐开始像个人,他的喜怒哀乐尤其明显,对人付出的感情也很坦然,不似人们会拐弯抹角,他那颗纯挚的心,是她在街头待了那么多年後再也没见过的。
她的心不禁因他而柔软起来,「我会尽量别去找他的。」她托著下颔,安慰地释出一笑,「所以,别担心我,你只要学会快乐就好。」
嘲风回过头来,眼中带著闪烁,「我刚巧找到了一条会令我快乐的法子。」
「喔?」
他倾身向前,在她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时,她的唇上蓦地一暖。
他愉快地漾开了笑脸,「书上有写,竞争,是成长最好的良方。」
清脆的一响,是心弦遭拨动的声音。
喜乐怔望著他,许久许久都没有半点反应,直至她想明了他的话意後,阵阵远比上回她在胡思遥面前出现过的瑰丽色泽,悄悄在她的脸上泛起。
「你偷了佛心舍利?」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人的轩辕岳,开口的第一句话,即是在见著了他脱离兽形的人形後,头一个想到的答案。
「我没偷。」还带七分睡意的嘲风打了个呵欠,边说边朝他扬手示意,要他离这远一点说话,免得吵醒了庙裏已睡著的人。
月色皎皎,虫声唧唧,三更半夜被人从被窝裏挖起来的嘲风,放轻了脚下的步子,带著吵醒他的不速之客朝庙旁的矮墙走去,而跟在他後头的轩辕岳,则是透过明媚的月光直视著他的身躯,不断回想著他方才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在乍见自己找著的不是一只兽,而是一个具有人形躯体的人後,寻人的轩辕岳无法掩饰心中的讶异,原本他还以为是谁施法带走了嘲风兽,万万没想到,嘲风竟脱离了神兽之界获得了人身,若非是食了佛心舍利,否则断不可能,这使得他打算寻回嘲风兽回檐的目标,顿时变得困难重重。
在走至矮墙边後,轩辕岳压低了音量。
「是谁偷的?」他方才说的应当是实话没错,因为他无法离开他镇护的庙,想必是有人为他盗来的。
嘲风迟疑了一会,复而耸耸肩,「不知道。我只知我吃了那颗舍利而已。」
他怀疑的双眼却如影随行,「是燕吹笛吗?」以燕吹笛和师父的敌对情况来看,这很可能会是他所做的事。
「不是。」嘲风毫不考虑地否认,对於他的这个答案感到好笑。
「其他六颗舍利呢?你把它们全吃了吗?」一时之间也猜下出会是何人所为,轩辕岳索性放弃追查真凶,只想快些追回其余遭盗的舍利。
「我只吃了一颗。」光是一颗舍利就足以让他完成心愿,他吃那么多颗干嘛?
轩辕岳在他一答完就转身欲走时,蓦地探出一掌握住他的手。
「跟我走。」今日他会来这,可不光是为了舍利遭盗一事。
「去哪?」嘲风止住了脚步,排拒地拉开他的手。
「回去尽你的责任。」在人间的灾难正式掀起前,他非得快些把嘲风摆回檐上,不然,後果将不堪设想了。
他冷冷地回拒,「我不会回去。」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著人间因你失守?」怒层在轩辕岳的眉心竖成一道直纹,「在鬼后派出大批鬼差前来人间索命之前,你得快点回去守住人间。」
「我只是想要自由。」嘲风缓缓地摇首,「我对人间的职责,在我跃下檐的那一夜就已告终。」
轩辕岳没想到他竟如此自私,「就为了你的自由,你要置人间的生死於不顾?」
他并不烦恼这一点,「神界在知道我不会回去後,自然会改派别的神兽来代替我的位置。」几日前,听城隍爷那老头说,神界似乎已在想法子解决他的职缺问题了,他若是继续弃位不归,再过不久,相信神界也不得不找人来顶替他。
「何人?何时?」轩辕岳心急地问。
「我不知道。」嘲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急切的模样,在脑中探想了许久,再回想起这几日听土地公他们所说的一切,心中大抵有了几分谱。
他严峻的声音近似指控,「近来,祝融四处肆虐。」他已经算不清找不到嘲风的祝融惹出了多少祸事来,近来各地的灾情频频报至钟灵宫,使得忙於寻找嘲风的他还得腾出时间去阻止祝融嘲风哼了哼,「这是我的责任吗?」为什么每个来找他的人,总是要拿责任这个话题来烦他一回?
他连想也不想,「当然是你的责任!」
「我为人间防他防了千年,而今我不过是想放下这个职责,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嘲风烦躁地搔著发,语气裏充满了不平。「更何况,灾害原本就属於自然的天象,一味地阻挡祝融,那才是违反天道。」
「百姓会受害。」在他一迳地为自己考量打算之际,他有没有想过身後那些仰赖他的无辜百姓?
「那么百姓们就该学会保护自己,他们该学学防火治灾之道的。」嘲风走至他的面前,半责备地睨著他,「我知道你有善心,但你保护过度了,如此一来,百姓们何时才可以不依赖你?一旦你同我一样,有天不想再守护人间了,那么百姓们该有何依恃?」
轩辕岳的声音悬在喉际,在那一刻,他什么反驳也说不出口。他未曾想过,自己的付出尽责,竟也会成了一种变相的宠溺,而他也不知自己可能会有不想守护人间的一天。
嘲风仰首看向月光,幽长地叹了口气,「人间不会因少了我一人而垮的,你们的这个人间,比你想像的还要坚固得许多。」
带著一丝丝的期望,轩辕岳还是希望他回心转意,「你真不回去?」
「你可以死了这条心。」对於这个问题,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摇过,在他窥见过人世的繁华绮丽之後,他又怎能还原回那个甘心蹲在檐上之兽?他已经变了。
不意外会得到这个答案的轩辕岳,虽说已做过心理准备,也想过无数的法子来弥补嘲风离开之後所带来的困境,可无论他如何作想,他还是找不出可解决之法,也不知该怎么让百姓们在失去嘲风後,自立自强。
嘲风摊摊两掌,「更何况,我吃下舍利後有了人身,你认为我还能以瑞兽之姿蹲回屋檐吗?」在他伸手去拿舍利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是覆水难收了。
「是不能。」轩辕岳不得不承认。
「那就别再来烦我了。」再多来几个知道他底细的人扰他清眠,他可不保证没睡饱的他脾气会有多好,都因喜乐严加管教的缘故,他已经很久没有犯口戒了。
「你若是坚持要留在人间,那么就安分守己点。」接受事实後的轩辕岳,在临走前不忘向他叮咛,「别伤人也别害人,不然,我会亲自收了你。」
他不语地看著轩辕岳那张在月下看来显得阴暗的脸庞,聆听著轩辕岳充满对百姓爱护之情的话意,和俨然一副为百姓请命的姿态,他总觉得,轩辕岳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职责,远比他见识过的任何一人都来得重,即使是国师皇甫迟都不及他的一分,这让他不禁想起皇甫迟的另一个徒弟,那个脱去了所有的责任,自由自在地为自己而活的燕吹笛。
或许就是燕吹笛看得太明白了吧?而效命於师尊的轩辕岳,或许根本对那些在钟灵宫深处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轩辕岳。」嘲风在他跨出离开的脚步前,轻声地把他叫住。
轩辕岳微微回首,静待他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望著他浑然不知的眼眸,嘲风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告诉他那个与他切身有关,属於黑夜的秘密。
考虑了许久後,嘲风选择单刀直入,「你可知,钟灵宫的每一处檐上,没有嘲风兽?」
他蹙著眉转过身来,「怎么可能?」
「在数年前,皇甫迟就把我自钟灵宫的檐上除去。」在那夜过後,皇甫迟便再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