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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悯担心翩翩又被龙越责备,搞到最后兄妹俩又怒目相视,于是拉着翩翩的手一旁询问,“你可曾看到一路上有血迹出现,倘若没有,那就不可能了。”
“血迹!倒是没看到。”翩翩自知完了,一定又留下笑柄了。
“那就对了,所以没你的事,你回去睡觉好吗?别扰了别人的春梦。”
龙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脸,将她半推半拖,“请”出了他房门十步之外的距离,省得又被她的河东狮吼给吵醒。
“好吧!是无关你们的事,那我走了。”翩翩还是不放心。
“翩翩,有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们一声,别怪你二哥,他……他昨晚没睡好。”
说到这儿,悯悯脸色乍红,甚至泛到了耳根。
“为什么?你失眠吗?”翩翩淘气的问着,眼神泛着趣意;长期以来,在龙越与悯悯不惜在众人面前演出亲热戏的耳濡目染下,男女间的奥妙她已略知一二。
“去你的。”
龙越横眉竖眼地瞪了她一眼,这招果然奏效;翩翩对他吐吐舌头,迭步后退,“好啦!不打扰你们了,二哥,你小心肾亏哟!”
待翩翩溜得不见踪影后,悯悯才摇头道:“你干嘛每次都对翩翩那么凶,像是天生八字泛冲似的。”
“我也不是要对她凶,只是一见她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我就有气!”
明明是个俏佳人,她非得打扮成公子哥的样,这还不打紧,还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情骂俏,这成何体统?
“你放心,等她遇上了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她自会转性。”悯悯非常有把握,像翩翩这么个清丽佳人一定不会成沧海遗珠的。
“但愿如此。”龙越只好这么祈求了。
第四章
翩翩霍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遗弃的弃婴,走到哪儿都被人排挤,真是恼人。
她无情绪地走在樱花邬内,寂寞顿生。也不知怎么地,通常她心情不好就会去贝尔湖畔找那些漂亮妹妹开开玩笑,但近几日来却少了这份兴致,好似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她甚至突发奇想,是不是该学二哥讨个老婆呢!可是她小亲亲那么多,又该娶谁?她却一点儿主意也没。
对了,大哥最疼她了,问问他的意见吧!
快步走向樱木凌澈的睡房,她猛然将房门一推,却惊醒了床上的两个人!
翩翩瞪大眼,半天吟不出一个字,因为她居然瞧见大哥床上有另一个男人,而且就是那个她误以为已经割腿逃逸的李为!
“翩翩,进来为什么不懂得敲门?我告诉你多少遍了?男女有……”凌澈猛然住了口,因为他身旁多了个“外人”,这种家务隐私,还是别让外人知晓得好。
“大哥,你和他……睡了一夜?”
樱木翩翩的手指指向兰薇,随即又觉太突兀地收回手。
“外头天寒地冻,咱们这又没客房,你要我让他睡哪儿?再说两个男人睡一张床,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你大惊小怪奇QīsuU。сom书什么?”凌澈揉揉眉心,深感困顿与无奈的远离床边;他虽说得掷地有声,但身侧的兰薇的确让他心猿意马。
“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他不是你的仇人吗?我还记得你昨天对他又凶又狠的,怎么突生了恻隐之心?”
翩翩只是天真,但并不傻,她怎会瞧不出凌澈与兰薇间的异样氛围。
“这不是什么恻隐之心,而是不希望他死,在我还没证实我的清白以前,他怎么能死?”
兰薇闻言,全身一颤,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好像又沉溺在原来的恐惧中;敏锐的凌澈立即察觉她的改变,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能说收就收得回来!
“喔,原来如此。李为,我本以为你割脚逃逸呢!还好……咦,你颈子怎么了?”多事的翩翩还真不是普通的好打发,这回她又瞧见了一道疑点。
“我……我本想自杀的,结果被救,但我想,终究我还是会死。”兰薇无力地道,被刚刚凌澈那几句狠话又击得遍体鳞伤。
“你要自杀!这怎么成?”翩翩立即跑去拉扯着凌澈的衣袖,“我看以后把他交给我好了,省得又被你虐待得想死。”
“翩翩,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是个男人!”
樱木凌澈是想提醒她: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以往翩翩老爱做出调侃女人的动作,吃女人豆腐,但他都可以假装没看见,反正女人在一块也闹不出什么事来,可是李为是个男人呀!他又怎能把他交给她呢?何况对方还是个采花贼。
“我知道呀!他是个很漂亮又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她倒是非常认同。
“你——”
樱木凌澈果然知道为何龙越老爱与她抬杠,因为翩翩的确是个蒙混高手!往往与她说“东”,她可以和你谈上好一阵子的“西”。
而坐在床上的兰薇倒是益发感受到这对兄弟的奇异处,她不言的静观其变;然而她却已发觉这位叫翩翩的美少年似乎也和自己一样,是个……
“喔,我知道了!”
“好翩翩,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舍不得这个美男子。”她一脸得意,因为她十分有把握已戳破大哥的心思。
“你胡言乱语什么?”他蹙紧眉峰,胸口猛然一阵狂跳,彷若被人抓到了见不得光的小辫子一样。
“大哥,你心知肚明,可别做出傻事哟!”翩翩偏不信邪,因为她最不怕的人就是樱木凌澈了。
“谢谢你的忠告。”他单手摆出个“请”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在这时候兰薇却出其不意地说道:“天色已亮,我想该走的是我,再把我绑进灶房吧!”
“不用,不用,这可不是我来这儿的目的。”翩翩双手直摆,“我看我还是走得好。大哥,倘若你又把他绑了起来,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哟!”
进了忠言后,她很自豪地晃了出去。
“我不想再绑你,今天你就待在这间屋子吧!我得进城一趟,你不会再感到威胁了。”
樱木凌澈着装完毕,随着翩翩的脚步跨出了房内,直奔舒兰县。
兰薇却有些精神耗弱地瘫在原处,她寻思:自己就这么让人误会下去吗:不,她必须离开,走得远远的,趁现在他不在的时刻。
看看那木闩,应该还难不倒她,兰薇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兰薇好不容易弄断了木闩,还好,她与木闩奋战的这段时间内并无人前来,于是一成功她便偷偷摸摸地加快脚步,沿着小径走了约数十公尺,来到她自以为是的安全地带。
轻喘了数口气,突然发觉此刻的她身无分文,除了一身破衣。如此一来,她就算有幸走了出去,也会被实际的问题弄得动弹不得。
对了,他们既为盗,里面应该有不少价值不赀的宝贝,如果手气好,能偷它个一、两样,那就足够让她过好一阵子了。
只是东西会在哪儿呢?方才在樱木凌澈的房中并未瞧见什么宝贝,这么说,东西也不会在别人房里,该不会他们有间专门用以藏宝贝的屋子?瞧这樱花邬是又宽又广,一定会有这么个地方!
既已下定决心,她便不再悬宕不安,依着她的直觉悄悄地在邬内进行着她的目的……黑吃黑,完全没想过自己也有可能迷失在这片樱花林内。
是幸运吧!走了约一里之遥,她终于瞧见了一间类似古堡的建筑,她有预感,就是它了。
该死!近身一瞧,兰薇才发现门上锁着钢锁,比闩灶房的那把还要牢固!上天为何在给了她一线生机后,又随即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不,凭她兰薇刚烈的性子,绝不能就此认输!
她随机由脚边找了块尖石,使尽吃奶的力气猛捶打着锁头,才数下,即被身后一道强烈的怒吼声给吓住了所有动作!完了,兰薇自知,这下她定是百口莫辩了!
她不敢回头,怕看见狰狞的面孔。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居心叵测,一发现你不见就四处找你,终于让我抓到了你的小辫子了,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或许是受翩翩的影响,樱木龙越一开始就对兰薇那副不像男也不像女的模样感到排斥万分,甚至觉得她压根不是善类。
还亏大哥一副偏袒她的态度,看来是被她所伪装的柔弱所骗!
兰薇的小脑袋垂得低低的,的确,她无法辩解也不想说明,因为她的目的就是偷东西,再辩,就太没骨气了!
“无话可说了吧!你这个小贼。”龙越剑戢森严地看着她。
“是,我无话可说。”她闭上眼,算是默认了。
“走,回去。我看还是把你锁在灶房才比较妥当。”他抓住她的手。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兰薇抽回自己的手,非常傲骨地走向来时路。
※※※
兰默丞急躁地坐在桧木椅上,头上白发彷若一夕之间转白了许多;兰荞自兰薇出阁那天就无故失踪,至今已整整近十天,他不仅派出全府所有人手,还向形云山庄调派身手不错的手下千里迢迢前来吉林寻找,依然没有着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若失踪的是兰薇,倒有理可循,他也不会讶异,但这回失踪的却是向来不顶嘴、不违命的二女儿兰荞,这倒令他匪夷所思。
更令兰默丞纳闷的是,据形云山庄的家丁指出,薇儿自嫁过去后非常得形家两老的缘,直呼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既温柔又体贴,对公婆是极其孝顺且善解人意;与形昱的感情更是令人称羡,这会是兰薇的所作所为吗?
还是她已死心,既为人妇,就安分守己了?为此,他特别嘱咐形昱千万别让薇儿知道荞儿不见了,否则凭她俩的姊妹情深,定会闹出事来!
唉,少了个负担,又多了个麻烦,他兰默丞这辈子可能都要为这两个女儿牵肠挂肚啰!
“牙榛,夫人呢?”
他走进房里,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虽然爱妻已年过四旬,但那张脸蛋依旧如同他俩刚认识般的好看,风韵犹存。
“夫人喝了药,刚睡着。”牙榛亦是满心焦灼。
自从得知二小姐无故失踪后,夫人天天以泪洗面,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来;在他们心目中,二小姐向来温柔可人,手无缚鸡之力,若落入歹人手中,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即使活了下来,她又情何以堪呢?
“唉,她就是这样,不会把心放宽。”兰默丞虽如是说,但自己呢?不也一样吗?这就是天下父母心。
“二小姐一天不回来,夫人绝对宽不了心的。”
牙榛伺候了她近十个年头,哪会不清楚夫人的心思,“老爷,我倒有个计策,可以让夫人回复以往的笑容和健康。”
“真的?那说来听听。”
“何不叫大小姐回来冒充一下二小姐。”牙榛将他请至门外,说了她的计画。
不行,已为人媳,怎能说回就回。”兰默丞认为荒谬,思考都不思考,便一囗回绝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老爷请三思。”牙榛却强调。
“这件事我得考虑考虑,不能贸然答应,你也该知道兰薇的个性,她与荞儿虽相貌难辨,但骨子里与荞儿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她娘会瞧不出来吗?”这才是他担必的。
“但总不能让夫人一直消沉下去。”牙榛担忧的眼神看进屋内。
当年她也是个富有人家的女儿,由于家道中落,父亲积债成山,为了还债,父亲累死在床,好好一个家也被债主收回,而她也做了街头的落难女子,睡在庙中。
幸而夫人的花轿经过该庙,见她可怜,好心将她收留,并待她如妹般,让她感动不已。
这十年来,夫人与老爷不只一次为她物色好人家的子弟,打算把她如妹妹般地风光嫁出,全被她婉拒了,因为她自知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为报恩,绝非贪图富贵,她的执拗还曾与夫人闹过好一阵子的别扭呢!
“难道你不怕兰薇的性子,她若知道荞儿不见,铁定家里待不下,拚了命也要将荞儿找回来,试想,倘若她也遭到什么意外,我怎么向形家交代,又怎么告诉夫人哪!”
许多事绝不能凭感觉就去做,一定得深思熟虑,否则若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遗憾是会让人更怆然的。
“好吧!那就再等一阵子吧!”
牙榛说不过老爷,只好暂时放弃;她再度踱回房中,坐回床侧,眉宇间尽是担忧与焦虑,而门外的兰默丞却感动于她这份主婢情谊。
※※※
“什么?李为,你打算偷东西!”
当翩翩由龙越口中得知这项事实时,简直是错愕得无以复加;她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也信任李为与外传的采花行径全属误会,但现在他居然被龙越当场逮着了,岂不辜负了她的信任。
“没错。”兰薇一点儿也不想否认,反正她自知是死定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就连悯悯也觉得内情太诡异,李为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干这种事呀!
“我想出去,需要盘缠。”兰薇面无表情的说,她其实不想辩解,但实在不愿让这屋里头唯一关心她的两个人也误解她。
“出去?笑话,你以为樱花邬是你家后院,想来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