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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卫紫衣耳尖得很,立即询问:“看你魂不守舍,又在转什么念头?什么怎么办才好?”她这才知道自己说溜了嘴。
“我那里魂不守舍?”她装作不以为意的抗声道:“不过忘了将祭拜的供品收回来,吃了可保平安。”
“你不要和那些愚妇一般迷信。心中有所求而求不到,这才去抱佛腿,我想神明也会爱理不理,毕竟不是正道。”
“请你不要扫我的兴。”她嘲起嘴。
“好吧!我相信你非常虔诚。只不过,我心里吶闷,你到底欠缺什么东西,不来问我要,反而去求神告诉我,你去哪家庙?又求些什么?”
“这个……”
“对丈夫都不能说?”他的声音苦涩涩地。
“好嘛,好嘛,我告诉你,可是你不能笑我。”
“自然不笑。”
“我们三人去拜了娘娘庙,目的是求子。”
他果然不笑,是笑不出来。早知道就不给她去。
“你似乎不高兴?”她的眼晴对出一种随时准备抗争的光芒。“宝宝!”他伸出手臂将她拉过来,坐在大腿上,她无意识的绞着手指头,表情是倔强的。“宝宝,你不要这样子,太孩子气了!”
“我要你答应我,”她温柔地求道:“别说出伤我心的话。”
他双眼凝望着她,眼里含着一抹痛楚。
她好心疼。“大哥为什么不高兴呢?”
“为了你,宝宝。”他的表情那么认真严肃,漫长的江湖岁月,她是他唯一最重要的安慰。“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不要你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
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我不能没有你。”
宝宝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不要为了生小孩,而去求神问佛,好吗?”
她不吭声,只有点个头。
他紧紧盯着她,眼申盈满了爱的光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唯独孩子,不行。我不愿冒这个险。”
“可是,”她终于开了口。“孩子真要来,挡也挡不住,到时怎么办?”
“总有法子可预防。”
“若真有了呢?”她非求个答复不可。
“果真有那么一个死皮赖脸的赖在你肚子里不走的小鬼出现,我只好认命当爹了。”但私心里,他把可能出现的小鬼全否决掉了。他一向小心,今后会更当心。
他早有预防之道,问过十来位妇科大夫之后,归纳出女人在一个月当中的那些天最不易受孕。当然,他的自制力也是他深深自豪的。
宝宝的眼睛亮起来。“大哥不骗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耶!”
她被欢悦满足的浪潮淹没了,她的内心激昂澎湃着,因为胜利就在眼前。
大哥呀大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
你会算时间,难道我不会混淆时间吗?你最大的失策,就是常常忘了你老婆是神医的女儿。
卫紫衣看她毫不掩饰她的得意,不免好笑。“我就喜欢你这副天真模样,让我一猜就猜中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这话是褒是贬?”
“自然是好话。我喜欢你有一颗聪明的小脑袋,和一颗善良的心。”脑袋聪明自然花招百出,但是本性善良使她容易露出破绽,不至于使他疲于奔命,自然喜欢。“大哥过奖了。”她难得谦虚一下。
“不过,我最喜欢的倒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你的樱桃小口。”他说着吻上她的香唇,她的心砰砰跳,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且让两人心中燃起同一束火焰,徜徉在爱河里。
不过,卫紫衣显然尚未冲昏了头。
“我爱你!”他又吻了她一下,然后很坚定的道:“我的心除了你以外容不下第二个女人,所以我们要很理性,不能使你冒险。”
什么嘛,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宝宝暗叫一声可惜。眼看她老公意志如铁,要他改变心意大概没指望。
不过没关系,山不转路转,凭她鬼点子特多的脑袋,会想不出一招“诱夫”计划吗?
嘿嘿嘿,有了!
第八章(大结局)
入冬以后,秦宝宝第一个传出喜讯。
在往后的一个月内,紫玉竹和大领主展熹的夫人相继传出喜讯。娘娘庙果真灵验,三人去求有两人如愿,席夫人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代别人高兴,一方面又难掩失意,害席如秀都不如何安慰才好。谁知,在即将过年之前,却爆出大冷门,结婚二十多年,已高龄四十的席夫人居然身怀六甲。
席如秀这一乐,差点乐病了,像一只忠狗成天围绕着老婆的肚子打转,不时伸手去摸一摸,贴耳去听一听,没多久,席夫人被他搞烦了,叫他滚远一点,这当口,他不敢惹老婆生气,滚是滚开了,可是没多久又滚回来。
大领主展熹已有两个儿子,老婆再次怀孕已不能使他紧张或激动,只淡淡表明一下态度:希望这胎生个女儿。
席如秀有些不爽:“很狂哦,还挑男捡女。”
展熹庄重地一笑。“儿子让给你生,不好吗?”
席如秀又乐了,对着老婆的肚子叫“爱儿”。
二领主张子丹头一回当爹,自是兴奋莫名,不时对着爱妻傻笑。比起来,紫玉竹倒比他镇静多了,活像生儿育女是她可以掌握的。
至于,心情很复杂,可说五味杂陈的,当属卫紫衣。“我怎么会失算呢?”他不只一次问自己,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小娇妻太狡猾了,利用她不小心受风寒做借口,粘着他要陪她早点睡,结果……唉,但愿别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事。事已至此,只有朝乐观方向去看,生子固然辛苦,暗藏危机,但打胎更是百损无一利,他也只好顺其自然。如今他所能做的,是小心呵护她,尽心照顾她,别使她出一点意外。他老早吩咐下人,要做到随传随到。
大执法阴离魂中肯的表示意见:“大当家夫人和三位领主夫人同时有了身孕,是咱们‘金龙社’的一件盛事,也是一桩值得传颂的佳话。”该伤脑筋的是他夫人,要预备四份婴儿礼物。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春暖花开,蜂游蝶戏,然后,彷佛才一眨眼工夫,已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怀孕到第七个月,宝宝已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多,下床的时间少,这对生于天性好动的她,不外是一种酷刑。可是,这回她表现出十分坚毅的耐力,从不叫一声苦,教卫紫衣看在眼里,愈发不忍、心疼。
宝宝反过来劝他宽心。“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多躺在床上,可以少吃很多药,所以,我会忍耐。我不要我的孩子生下来和我一样,是个药罐子。”
“你多虑了,宝宝。”他心中掠过一阵尖锐的痛楚。
她咬咬嘴唇,眉头轻轻地戚拢了。“不,我自己大夫,我知道多吃药对胎儿不好。大哥,你不知我多望孩子像你而不像我,像你一样英挺俊逸,卓尔不群,像你一样头脑机敏,果断勇敢;最要紧的,像你一样健康。”
“傻瓜!”他把她拥进怀里,心酸不已。
“我才不傻呢,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最大的心愿是你好好活下去,至于你肚里那小子,最好别害你吃太多苦,否则我跟他有一笔帐算!”
她古里古怪的瞪着丈夫。“什么小子不小子?这是你的亲骨肉。”
“我知道。”卫紫衣对孩子的爱是有条件的,就是:“你能够平安生产,化险为夷,我自然会疼爱我们的孩子。”
宝宝抬起有些儿湿润的眼珠,默默的瞅着他。他一直担心,心里的负荷看来比她更重,她※※着他的脸,胡碴儿都冒出来扎手,她温存地抚着,整颗心充满了对丈夫与怜惜与挚爱,用轻柔的语调向他保证:“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欣慰地拥着她,看得出她眼中坚强的意念,懂得她话中有话。不过,到了要生产的时侯,她所受的痛苦并不比一般妇人少。孩子提早半个月急着出世,一下子使她全身饱尝到一种急遽而尖锐的疼痛,差点一口气要喘不过来,像是面临死亡的边缘,和死神擦身而过。
※※※
而生孩子不是说生就生,要阵痛好多次。
宝宝躺在床上,和她肚里的小家伙一起奋斗着。她时而发出微弱的※※,时而发出惨厉的尖叫。被谢绝在门外的卫紫衣,几次想冲进去看个究竟,全被几位领主给拉住,展熹是有经验的,说的话比较有说服力:“女人生孩子,从古到今都是这样子叫痛的。”
卫紫衣无法不紧张,陷入痛苦与纷乱中。
两个时辰的焦虑守候,在一阵“哇……哇……”的亮响哭声中得到喧泄,卫紫衣终于松了口气:宝宝该摆脱掉痛苦了!
展熹头一个向他道贺:“魁首,恭喜你了,听这哭声多透亮,分明是个男娃。”他很有信心的判了性别。
其它人都还有些将信将疑,这时阴离魂的夫人出来报喜,说:“母子均安。”
席如秀大叫大笑:“是个少主,金龙社的少主诞生了!”
卫紫衣这才有了喜悦的真实感受,整颗心欢腾定来,他做了父亲。
他不忘“用人不疑”的古训,为新生儿子取名:卫不疑。
一个月后,紫玉竹利产下一子,欣喜若狂的张子丹为孩子取名:张君鹤。又过了十天,展蕉如愿获得一女:展雨蝶。
眼看别人都做了父亲,‘输人不输阵’的席如秀占已痴痴地盼望着。奇怪的是,十个月都过去了,席夫人仍没要生的迹象,找大夫诊脉,又说一切证常。
“怎么回事,老婆子?”席如秀脸色怪怪的。
“他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动作这么慢,不是乌龟来投胎--”“呸,呸,呸,你什么不好比,把我儿子比成乌龟。”
那胎儿活像给你刺激了一下,当晚席夫人便开始阵痛,直到次日清早才产下磷儿,那一天刚好入冬,所以取名:席小冬。
卫不疑、张君鹤、展雨蝶、席小冬先后出世,相差不过两个月,自然情同手足。不过,各有各的个性,其中最怪的要算卫不疑。
他好象专门生出来和他爹做对的,本来卫紫衣看宝宝平安生子,产后又复原得很快,对儿子的好感油然而生,打算将一腔父爱全数给他,但没多久,他已感到空前的失败,他的儿子不给他抱,只要他一抱就大哭。
“怎么搞的?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抱不住。”
秦宝宝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把儿子抱过来,怪怪的哭声嘎然而止,反倒会笑了,躺在母亲怀里一副很幸福的表情。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卫紫衣皱起涯头。儿子似乎只粘宝宝一人,对奶娘都不大买帐,使宝宝要花许多时间照顾他。所幸卫紫衣社务繁忙,没有太多闲工夫和小家伙,争风吃醋。直到有一天,他留心一看,宝宝似乎瘦了,比怀孕前更瘦,气色也不大好,那不用说,罪魁祸首是卫不疑,卫紫衣火大的向三个月大的儿子发出警告:“小子,你若是将你娘累病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识相一点,你有奶娘、丫头照顾让你娘多些时间休养。”
卫不疑像是听懂了,这回被他爹抓住手时也没哭,父子俩暂时和平相处了。这孩子独立性也真强,一朝学会走路,不耍歪财要抱抱,彷佛那是一件很可耻的事。只有做娘的心疼儿子,时常搂搂抱抱一番,他也不坚拒。
相较卫不疑的个性鲜明,席小冬就显和没啥个性,出生就比旁人慢半拍,学什么都慢吞吞的,好象有千年光阴可供他慢慢消磨。卫不疑也是头一个会说话,有一天和席小冬玩在一块,突然冒出一句:“你真像小乌龟!”从此“小乌龟”就成了席小冬摆脱不掉的绰号,幸亏他也不在乎,安之若素。
席如秀眼看儿子完全没有遗传到他的长处,未免遗憾,不过“一畦罗卜一畦菜,各人养的各人爱”,说到底,儿子是自己的好。
紫玉竹私心里则以为展雨蝶理该是她的女儿才对,因为展雨蝶太美了,美得展熹都曾怀疑,以他老婆的中人之姿如何生得出貌若天仙的女儿?这不是天外飞来的鸿福,展家夫妇对女儿爱若珍宝,把她娇宠得像位小公主。
人人都夸张君鹤长得像母亲,很俊,愈长大,愈是一种安详的气度。他和展雨蝶可说形影不离,什么都肯她,连母亲把火凤凰生下的小母马给他,他都肯转送给展雨蝶。紫玉竹见状,巴不得雨蝶长大后成为她的媳妇。
名门之后,家教甚严。三岁学文,四岁习武,各家父母自然各显本事,不会藏私,期待孩子日后有长进,将来能闯出辉煌的名声。
这些都是后话。
※※※
春阳暖暖,卫紫衣和秦宝宝泛舟西湖上。
年后,他们相伴下江南,为秦英夫妇上坟扫墓,一方面重温没有孩子的两人时光,为此,夫妻俩曾拌嘴,宝宝要儿子同来,卫紫衣则不要。他觉得他够忍耐儿子占去他老婆的大半时间,此番游江南,非想法子夺回宝宝的注意力不可。
他自有一番说辞:“不儿是我的接班人,必须从小训练起。我这次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