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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我可以跟一个正常人谈判,可是跟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怎么谈?
卷八 画堂春 (242)谈判不一定有结果的
道茂撒泼,我本能地奔到门边,想拉开门喊黑头,这样屈服。而且我已经有了一种认知:我和道茂的争斗很可能是一辈子的。我可以靠别人一时,不能靠别人一世。别说王献之和他的人不可能随时在我身边,就算他们在,这两位“七少奶奶”之争,他们也不好插手。
从今天这个阵势看,道茂对我的恨意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她对舒那样的竞争对手还能保持表面的风度,对我,连这都不能了,一见面就彻底撕破脸,上演全武行。把初见面时那样仪态万方的千金小姐逼成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情场之争不比别的,无法相让,礼让对手就会逼死自己。
这样强烈的恨意,就算只为了不让我好过,她也不会轻言放弃。
有时候,一个女人死活非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见得是因为多爱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尤其,当这个男人还是被一个出身比她低得多的女人抢走的时候。
而且这样的坚守,也不见得就是无用功。人生几十年,一对男女要想永远心无旁骛地相爱,光靠激情是远远不够的,甚至,光靠爱情也是远远不够的,不管这爱有多真挚。时光是最可怕的东西,会在不知不觉见冲淡一切、改变一切。坚守的人,最后反败为胜的比比皆是,谁笑到最后,谁才是那个笑得最美的人。
此时道茂已经逼到门边,冷笑着说:“开门啦,开门喊你的亲亲夫君,看他会不会过来帮你。告诉你。就算我当着他的面打你,就像这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却还是听见了她最后地几个字,“他也不会帮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待耳朵不那么响了之后,我对她说:“这一巴掌就当我还你的情。你曾叫人从九公主手下救过我,还赏给我一些钱。这下,我们两清了,我不再欠你。”
“一巴掌就想两清?你做梦!”她再次举起了手。
就在她的巴掌抽过来的瞬间,我头一低,她的手扇到了门板上,痛得一缩。
等她想第三次动手的时候,我已经退到桌边。稳稳当当地在正位坐下,手指着下首的位子说:“别让人笑话好吗?尤其别让子敬成为整个石头城的笑话。如果我们俩在这里打架地事传出去,明天就会成为特大新闻。多轰动啊,王献之的两个新太太在酒楼大打出手。他以后在石头城就别混了。”
“如果这样,那也是拜你所赐。”她的表情依然凶狠。
“好吧,就算不为子敬,也为了你自己的形象。你可是京城名媛,淑女的典范那,多美好的形象,你想就这样破坏掉吗?”
“要破坏也是破坏你的。你不过是个贱丫头,而我是世家小姐,如果我们俩打架。别人只会认为是你撒泼欺负我,想都不会想到是我打你。”
她笑得很阴冷,直冷到心里,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已经杀了我一千遍了。第一次,我明白了什么叫目光锐利如刀。
看到我地神情。她冷笑着问:“怎么,你怕了?”
“是的,我怕了。”作为一个从小在单纯家庭中长大的独女,父母又恩爱和睦,我家真没有那种学泼的环境。就像在温馨地羊圈里长大的羊,进了狼群也变不成狼。
可是道茂和我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在狼群中长大的。我不是说家这样的环境有多么恶劣,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比谁都礼貌,都文质彬彬。但。豪门氏族,家里人口众多,主子级别的女人又不需要做什么,整日无所事事,吃饱了喝足了,就聚在一起玩玩牌九,扯扯是非,不露痕迹地争风吃醋。
而这些,并不见得只有负面意义,最起码,在妻妾众多的家庭里生存最能锻炼一个女人的应对能力。道茂从家男人的妻妾群里移到王家男人的妻妾群里,而且其中还尽是熟面孔,自然如鱼得水,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