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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心回他一个浅笑。“钟先生,今天叨扰了一天,我们先走一步。”
乖乖!她连说话都像在唱歌一样!江金虎再抖了一下。这娘们太邪了、太邪了!
“不要啰唆了,车子在外面等着!”
回程的路上,夫妻俩坐在后座,江金虎忍不住冲着身旁的女人瞧。
“喂!”他试探性地唤。
梅玉心的眸光落在窗外,没有搭理的意思。
一坐下就翘着脚抖来抖去,不及格!
“靠,我在跟妳说话,妳没听到?”
一出口就说脏话,不及格!
“之前钟老大跟妳说了什么?”
夏威夷大花衬衫和粗金链子,说有多俗气就有多俗气,不及格!
“再怎么样妳也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如果他对妳有什么不客气的地方,妳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明天找人去挑了他们市中心的场子。”
只知道耍刀耍枪动拳头,莽夫一个,不及格!
“妳一声不吭,不然是怎样?”他猛然去拉她的手。
梅玉心飞快把手抽回来,惊疑不定地回瞪他。
江金虎突然乐了。
哈!原来这女人怕他碰她!
有弱点就好。江金虎盘着粗厚的手臂,轻松自在地靠回椅背上迎视她,极为蓄意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梅玉心细致的眉对他皱了皱,偏眸再回望车窗外。
她受不了他碰她。
任何男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方才那两秒钟的碰触,霎时将新婚夜的屈辱记忆卷回脑海。
从答应帮父亲偿债而出嫁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迟早要任“敌人”宰割,但不管做了多少事前的心理准备,当它真正发生时,她却只觉得惊慌、疼痛、羞辱、难堪。
那就像黑暗中的野兽交配。她的双腿被分开,一把男性的刀将她切割成两半……
那种痛,不仅痛在肉体上,也印进心坎里,更留下了“后遗症”。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和自己的“丈夫”和睦相处,然而他粗鲁的寅夜侵袭,与接下来长达两年的不闻不问,彻底毁灭了他们和平共处的可能性。
要对付这样一个不长脑袋的莽夫,她有太多太多的方法,她只是没想到——他的一个小小的碰触,会唤回这么多让人难堪的记忆,甚至让她完美的平静表象绽开裂缝。
梅玉心从车窗倒影中,看见他张狂的黑眸。
她深呼吸一下,定了定神。
跟这种逞悍勇惯了的男人打交道绝不能露出一丝丝退缩,否则凭他的斗争本能,一定会蚕食掉每一吋空间。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男人害得她这样惨,害她父亲之前差点被逼债到走上绝路,她可不打算让他好过。
两年来,她按兵不动,把江金虎汇给她的生活费存了下来;他唯一的好处就是爱耍面子,对家用挺舍得,那笔钱现在已经汇进父亲的帐户当养老金,老人家也接受欧洲一所大学的东方文学研究所聘用,担任客座教授去了。
她的家累都不在身边,便毫无顾忌。
忍了两年,够了。
“钟老大说,你抢了他最赚钱的两处地盘,这是真的吗?”
清曼温柔的嗓音,如不细听,真要错过了。
“男人的事,妳女人家不要管!”江金虎摆摆手。
她垂低了螓首,背影显得无尽荏弱。
“我什么都不懂,当然也没有资格用到“管”这个字,只是……”抬起头时,眸底已渗出湿意。“我不晓得将来像这样的事情又会发生几次。我不怕别人带走我,反正横竖也是一条命而已,我只怕……他们利用我来对付你,那我欠你的,又多了一桩了。”
江金虎摸摸下巴,这倒是真的。
她是死是活不打紧,但他虎霸子的老婆被人动了,一个不好还被拍裸照什么的,流传出去,他怎么在小弟面前做人?
“好吧,我明天找人去做了姓钟的!”虽然阿诺一定会反对,但是他先斩后奏,阿诺也拿他没办法。
“那倒不必。其实我今天和钟先生相处了一个下午,感觉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浅浅低诉。
“妳才见过他多久,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才不信!
她的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我一开始被他们抓过去的时候,也怕得狠,四周每个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人故意跑到我面前……大吼大叫……那一身的刺青……”柔音哽咽了,一滴玉泪落在紧握着裙襬的柔荑上,淡淡晕开。
她若放声尖叫大哭大闹,他心里可能还好过一点;但这样全身细颤、隐忍着啜泣的神情……江金虎搔搔后颈,一只手笨拙地拍拍她肩膀。
“好啦,我以为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把妳安置在哪里,所以家里只派了两个小弟轮班。这次我会多派几个人上台北去,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姓钟的那里,我会给他好看的!”
“不。”梅玉心拭去泪水,坚忍地拾起头来。“你千万别为了我再结怨。其实钟先生还算善待我的……原来他是一个棋痴呢!他知道我也会下棋之后,缠着我陪他下了一个下午的棋。后来他觉得光下棋没有彩头不够刺激,所以我们就……就下了点小赌注。”
说到这里,娇颜赧红了一些,似乎对自己竟然和人赌了起来很不好意思。
“你们赌什么?”江金虎听出兴趣来。
“第一盘,就赌他不能让手下的人伤害我,我赢了。接下来的几盘,我们两个人互有胜负,但是统计下来的结果,我多赢了两盘,把那块地盘也赢回来了。而钟老大挺讲信用的,你来了之后,他也没为难我们,还答应遵守赌约,连我听了都很意外。”她开心的神情,犹如少女般纯净。
爱下棋的人不表示技术就好。她可是家学渊源,直接传承自棋琴书画无所不精的父亲,那个姓钟的怎么会是对手?中途还是因为她不想锋芒太露,才故意放水一、两局。
江金虎望着她灿若春花的容颜,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愣愣的眼神让梅玉心心头一凛。
虽然她故意引起他的兴趣,但她可不想引起“那方面”的兴趣……
“不过钟先生也跟我说了,就算他不找我们麻烦,也难保别人不会找。所以……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好不好?”她低下头,语音转为轻郁。
“妳说。”
“以后你要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对方可能会找上家里来的,起码事先告诉我,让我心里有点防备。”她轻道。
“吼!我有阿诺盯着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管家婆!”江金虎撇撇嘴,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槟榔盒。
慢着,他不会是那种嚼槟榔型的大哥吧?毕竟他的造型真的很本土,而本土路线的大哥都颇好此道……
啊,他真的掏出槟榔,扔进嘴里了——梅玉心忍着噁心,转开头去!
她无法接受一个血盆大口和满嘴烂牙的丈夫。她会吐的!她一定会……
“呸!这个槟榔是跟谁买的?怎么会是这种鬼味道!这种东西连猪都不吃!”
……结果是他先吐了。
梅玉心愕然看着他。
江金虎一回眼,看见她直勾勾的眼神,黑脸一热。
“看什么看?妳没看过男人吃槟榔?不是我怕辣,是这盒槟榔坏掉了,妳听到没有!”
他怕辣?!
这个爱大呼小叫耍狠的男人,竟然怕辣?!
一阵滚动的气泡在她胸口窜伏,梅玉心努力隐忍,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
江金虎恼羞成怒。
“××的,妳笑什么笑?”
她眨了眨眼,一颗眼泪立刻掉下来。
噢,原来她不是在笑,她是在哭!可能刚才吓到她了。江金虎咕哝两声。
“老大,”坐在前座的小弟回头。“那个,你今天晚上,要去哪里?”
正常的情况是回金翠小姐那里,不过老大的妻子也在车上,这就让底下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江金虎嘿的一声,刻意咧出一嘴笑。
“我的相好金翠今晚要找我,妳先回我市中心的住处,明天我让兄弟们送妳回台北!”
没有哪个女人忍受得了丈夫大方上情妇家过夜的,但是她不能发飙,因为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正室,在这个家里,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好爽!江金虎的男性尊严得到伸展。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坐夜车回台北就行了。”她温良恭俭让地轻语。“你当心一点,别太累了。要不要我先炖好鸡汤,让你带去和金翠姊当消夜?”
她要煮消夜给他和他的相好进补?
“妳还真是贤淑啊!”他话中带刺。
“这是我应该做的。家和万事兴嘛。”她浅笑道。“还有,家里的事你完全不需要担心,钱我够用的。听说你在高雄期间,都是金翠姊在照顾你,以后你家用就分一半给她好了……”
“靠!”款款柔情都在他一声捶门中戛然而止。“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妳一样,急着把自己的丈夫往外面推!妳摆明了只要我汇钱过去,不要我回来就是了?”
唔,被发现了。
她委屈地轻道:“我只是想,你的事业都在高雄……”
“谁说我台北没事业?我台北的事业还越做越大!”江金虎难得的良心发|奇+_+书*_*网|现了,也不能什么事都放给阿诺一个人负责。“好吧,我这次就回台北住一阵子,顺便巡巡那一带的产业好了。”
“你不必为了我……”
“谁说我是为了妳?我是为了阿诺!我拜把子可比妳重要多了,妳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好吧。”她垂下长睫,隐住一抹淡淡的笑意。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要回来的呀……
车窗倒影里,身后的男人和她视线相迎,对她龇牙咧嘴一下。
梅玉心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也注意到了一件事——
她的丈夫,有一嘴白牙。
第三章
等江金虎觉得情况“怪怪”的,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当然也不是说怪到哪里去啦,有时候看起来又挺正常的。像现在,早上起床,他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
“对了,就是这点怪。我怎么会有“自己的房间”呢?”一个彪形大汉杵在餐桌前自言自语。
这里是他的家,有他的老婆,不管那女人想不想,照理说晚上他应该躺在她身边睡觉的。
“客房我帮你准备好了。”那个时候一进家门,她是这么说的,“你好不容易回家,原本我应该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和你同房的……可是,我的身子最近不太方便。”
“没关系,那总会结束。”他还以为她说的是女人都有的“大姨妈”。
关了灯,女人长得都一样,在台北的期间他不打算太委屈自己,有老婆可以用便将就着用。
“不,我得的是“子宫内膜异位症”。”
“……那是什么鬼东西?”
“那是一种有传染性的妇科疾病,在未治疗好的期间,不能够……做那件事的,不然会传染给你。”羞人答答的娇妻垂下头。
“妳竟然给我染了病回来?我问妳,妳跟谁乱搞去了?”江金虎大喝。
“你别想歪了,有些女人的子宫里会长一些小囊肿,这种囊肿是巧克力色的,本身具有传染性,所以又叫巧克力囊肿;会得它是因为体质的缘故,不是我在外头跟人家……跟人家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她艰困地解说着。
“是吗?”江金虎听得一愣一愣。
“对啊,就是因为它会传染到不同的地方去,所以才叫“异位”嘛。不过你放心,只要经过适当的治疗,大概半年之后就会痊愈了。”
“半年?”半年后他人都不知道躺到哪个温柔乡去了。
可是,看她那清静无伪的秋眸、含羞带怯的神态,实在让人觉得好像怀疑她一下,都是天大的罪过!所以,他就很顺利地入主客房了。
好吧,既然她是生病,又不是故意的,情有可原,客房就客房呗!不过他相好的都在南部,台北女人虽然漂亮,感觉总不太合他口味,算算他已经两个礼拜没纾解了,难怪这几天情绪越来越暴躁。
江金虎火气一喷,扬声喊:“喂!整个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人全死哪儿去了?”
“老大,有什么事?”已经养好伤的小方奋勇地冲进餐厅来复命。
“我问你,那女人呢?都八点多了怎么还没出房门?”
“报告老大,大嫂早上六点五十四分就起床了,七点整离开房间浴室盥洗,七点十五出门做三十分钟的晨走,最晚七点五十分以前会踏进前院,再花三分钟走到后院修剪她最喜欢的……”
“好好好,够了够了。”他闭起眼揉了揉眉心。“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小方的眼神充满服务的热诚。
“你让我想起来,当初那么多兄弟里面,我为什么会把你远派到台北来看顾我老婆。”
“是!我知道老大器重我,才会给我一个大好的机会发挥长才,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大嫂,绝对不辜负老大对我如此深厚的期盼!”
“……好吧,这样想你可能会开心一点。”
江金虎把手下遣下去,再回厨房煎个炒蛋——对了,这就是另一件诡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