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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敌太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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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之后,我光跟在他后头收烂摊子就收拾不完了,他还不思自省,一天到晚四处捅马蜂窝,闯完祸就嘻嘻哈哈躲回高雄,害我还得四处替他奔走打点。妳说,这样一个麻烦多过建树的鲁男人,兄弟们为何敬他当老大?”

这一点梅玉心倒是真的不明白。以她的眼光来看,由秦文诺站出来领导这帮兄弟,说不定更能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因为他有当老大的气魄!”秦文诺说出答案。

梅玉心螓首微偏地打量他。

“关起门来,不管他怎么开自家兄弟玩笑,只要一站出去,阿虎永远挡在最前面。兄弟们的恩,就是他的恩;兄弟们的怨,就是他的怨;只要江金虎站在这里的一天,就没有哪方动得了他身后的人!”秦文诺敛去所有笑意,“阿虎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大!就是这样让他的兄弟们心悦诚服!”

最后,他的神色已近乎严厉。

“妳嫁给了一个可敬的男人,大嫂——下次再有类似的“突发状况”,我希望妳能记住这点。”

两双眼睛首度毫不避讳地相交。

半晌,梅玉心淡淡微笑。

“我知道。”

她知道。

第六章

突然之间,生命变得美好无比。

江金虎发誓他从来不曾如此轻快写意过。所有的人都对他千依百顺,包括阿诺。

包括阿诺耶!这简直是奇迹。

他为了营救妻子,三番两次的冒险犯难之举,已经在道上传开了。

出来混的男人,谁不是身边伴几个粉味?如果他是为了哪个阿珠阿花连命都敢拿出去赌,外人听了只会觉得他色令智昏。但妻子却是不一样的;妻子是自己未来孩子的母亲,是男人娶回家的牵手,为了妻子干犯大险,不让敌人轻侮,在道上兄弟眼中看来,是条铁铮铮的好汉。

在自己人之间,弟兄们也再度见识到他的大哥风范,更加心悦诚服。

至于阿诺嘛……他就不太晓得原因了,反正阿诺那脑袋通了十七、八条路,他从来搞不懂,也不想伤脑筋。

他本来最怕阿诺一听说他又跟人结怨,飙过来将他耳朵念到出油,没想到阿诺竟然没有,还温和地安慰他,说他没事就好,最后甚至暂时放下新公司的事,跟着他们夫妻俩回到高雄住上一阵子。

对,夫妻俩。

他和梅玉心,分居了两年,终于因为这次的磨难而发觉了彼此的优点,中止了分居生活——当然,她的女人病还没好,所以关于“晚上的事”还要等上一阵子。

她每天努力学习家务,想做一个好妻子,真是深情似水,体贴入微啊——入微到他都快抓狂了!

“老婆,老婆!”江金虎火气四冒,拿着一件大红火鹤花衬衫冲进客厅。

“怎么了?阿虎。”

滋——被春风一拂,活火山变成休火山。

“妳那个,咳,我是说,这件衬衫是怎么回事?”

“噢,我昨天不小心把它熨坏了。”

“不小心熨坏了?”雷公嗓又扬高。“妳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你、你不要这么凶嘛.我家事虽然做得很不好,可是诚心诚意在学啊,人家只想让你高兴……”梨花带泪。

嘶——被泪水一浇,休火山变成死火山。

“咳,我知道啊,不过呢,这个,咳,这已经是我最后一件花衬衫了。”

当然,不然她干嘛消灭它?

“每次烫坏了你的衬衫,我不是都买了一件新衣服回来补偿你吗?”她楚楚可怜地垂低了脸蛋。

“妳挑回来的清一色是米白、淡卡其、素色的衣物,看起来说有多呆就有多呆!真想不到像妳这么有气质的女人,竟然一点审美观都没有。妳看我那些大红大紫的花衬衫,穿出去多气派啊!有好几件还是我特地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台湾买不到的,现下全给妳毁了!”

她没审美观?梅玉心费尽千辛万苦才勉强嘴角不抽搐,飘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可是,我觉得你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唦——被软语一灌,死火山变水汪汪的天池。

“呵,呵呵,呵呵呵,是吗?”江金虎的四肢百骸从里头爽到外头。“其实那些素衬衫也没那么不好,前几天我穿着它们出去谈事情,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说我变帅了。”

废话。

“而且,”她赧红了玉颜,俏声道:“我喜欢你身上穿着我为你买的衣服。”

成!

搞定!

姓江名金虎的男人乐得飞飞的,飘出客厅,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其他女人送他的衣物一眼!

梅玉心轻松达成任务,回头继续插她的花。

“怎么了?心情这么好?”两人一坐定位,秦文诺立刻取笑他。

“有吗?”江金虎死不承认。

酒店公主迎上来,替两人端来几色豆千、毛豆的开胃小菜。

“虎哥.诺哥,今天要开新酒吗?”

“上个礼拜不是才存了一瓶在店里,这么快就喝完了?”江金虎獭洋洋地把玩着打火机。

“上次周哥的一群手下来店里喝酒,喝完了自己的酒之后,听说店里还存了虎哥的酒,就说他们和虎哥是熟朋友,借喝一下无妨……”公主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

周金涂?

江金虎和秦文诺互相交换一个视线。

秦文诺斯文地微笑。“既然是周哥的人,就是我们的人。没关系,我们再开一瓶好了。”

公主如释重负,迅速替他们点好菜。“金翠姊请两位坐一下,她马上就过来。”

“不用了,我今天和兄弟来喝个酒而已。”江金虎懒懒地拒绝。

秦文诺瞄他一眼。江金虎对他挑眉笑了笑,充满调侃之意,秦文诺索性别开脸不理他。

“酒马上就来。”公主拿了一笔小费退下去。

“姓周的人,倒要咱们替他养。”江金虎冷笑。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这几年的势力虽然越削越弱,现在马马虎虎仍然算南方一霸,要算总帐不急在一时,等我们自己的实力更强一点再说。”秦文诺怕他的火爆性子又闹出事来。

“哼。”江金虎只喷了声气,就回头顺着音乐继续哼歌了。

“唷,真的转性了?既不叫小姐,又不轻易发脾气,莫非我那个美丽嫂子真有如此大的魔力?”

江金虎斜睨他一眼,不屑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我说真的,你们两个人处得还好吧?”秦文诺慢慢摘下眼镜。

“还可以啦,婚姻生活不就是这么回事。”他大方耸耸肩。

公主来上菜与上酒,替两人摆好碗筷,各斟了半杯威士忌加冰。江金虎掏出一迭小费打发了她。

“所以你还满意我为你挑的这个老婆?”秦文诺啜口水酒,透过杯缘观察他。

“不错。”

“得了,你这家伙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秦文诺笑骂。“我看嫂子把你照顾得不错,头发也剪了,衣服也换了,性子也沉稳多了。”

“衣服可不是我自愿要换的,全给她烫坏了。”

而且最诡异的是,所有烫坏的衣服全是那些花衬衫,其他长裤短裤T恤袜子都没事。难道她的熨斗还会认衣服品种?

秦文诺微微一笑。“我本来还担心……”

“担心什么?”江金虎收回漫不经心游移的视线,定在好友脸上。

“你和她疏远了两年,才短短一个月而已,两个人感情发展得这么快?”

江金虎搔搔后颈,“我觉得她还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秦文诺不动声色地刺探。

“上次我们不是被叶天行堵到吗?我拉着她一起跑的途中,有好几次她都怕自己拖累我,一直叫我一个人逃,不要担心她。虽然后来还是被她拖累了啦,不过叶天行把老子绑起来打的时候,她被放行来看我,仍然是一力叫我有机会就自己逃,不必顾惜她。我想,这个女人也算讲义气。”

这一点秦文诺不置可否。

之前他向梅玉心说的话一点也没错,这个阿虎有时实在天真得很。阿虎眼中看到的是梅玉心“一直叫他自己逃”,他看到的却是“她拖累了他”。

不管她有心或无心,这一点都让人很不愉快。

“还有一点……”江金虎搔搔脸颊。“其实我也说不出来,我就是有一种感觉,我可以信任她。”

“是吗?”秦文诺一怔。

“认真想想,这女人也挺麻烦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天到晚老捧着本文诌诌的书看,问她在看什么,不是“妳骚”就是“唱秋”,上回居然还要教我背三字经——开玩笑,三字经老子从国小骂到现在,还要她教?”

“是离骚和春秋吧。”秦文诺忍俊不禁。

“随便啦!然后漂漂亮亮一个女人,选衣服的眼光超差——”

秦文诺听了更是猛笑。

“打扫也不会,煮菜也不会,洗衣服更不会。不过——”

这个转折语气就是重点了。

“不过,”江金虎又搔搔脸颊。“不过我就是跟她有话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我跟女人除了做那档子事,还能聊天,而且聊得很愉快。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不跟她“做什么”都觉得挺开心的,时间咻一下就过去了。”他紧蹙着眉。“阿诺,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秦文诺深深看他一眼。

可以相信她,和她在一起很愉快,是吗?

“阿虎,很多事我有答案,独独感情的事,你得自己去找答案才行。”

“像你自己那门子事一样?”江金虎突然笑他。

秦文诺给他一个大白眼。

“算了。”

“什么算了?”江金虎调侃道。

“算了,或许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然你本来在担心什么?”他奇问。

“没事,傻人有傻福。而且,”秦文诺微微一笑。“我相信你的直觉。”

阿虎有一种野兽般的求生本能,天生闻得出危险在哪里,这项本事在过去几年救过他们两人无数次。

如果阿虎的直觉告诉他,梅玉心不再有任何危险性,那么,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什么傻人?你说谁傻?”虎霸王要翻脸了。

“来吧,喝酒,咱们哥儿俩许久没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军师大人笑着改变话题。

对饮了几轮,兴致大起,酒气上涌,牙关也越来越松了。江金虎灌下杯中的最后一口酒,黝黑的脸庞突然开始扭捏起来。

“阿诺,我问你。”

“你问。”秦文诺喝得比他节制些,神色仍如往常。

“那个……”可是,这种事情问阿诺,他会知道吗?他跟自己一样,也是男人啊。

那可说不定。阿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的事可多了,说不定他会听说过。

哪有男人没事去“听说”这些女人的问题?

话说回来,如果连阿诺都不知道,那他身旁可没人问了。

你不会去问医生?

三字经的!男人去问医生这种问题,传出去能见人吗?

“我看你就直接问吧,不要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原来他自言自语全讲出来了。

“好吧,我问你。”江金虎勾勾手指头,两个男人在餐桌中间碰头。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说说看,女人家“那种传染病”真的一治要治半年吗?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提早好?”

“哪种传染病?”秦文诺一怔。

“我也记不起来,名字好像跟一种糖果有关,叫什么牛奶糖还是……巧克力!对,就是巧克力,一个巧克力什么的病。”

“巧克力过敏症?”秦文诺听说过,确实有人无法消化此种甜食。

“那算女人病吗?你用点脑筋好不好?”江金虎给他一个大白眼。

他自己从不爱动脑的人,竟然还怪人家不用脑筋!秦文诺啼笑皆非。

女人病,又跟巧克力有关……

“巧克力囊肿?”

“对!就是这玩意儿!”江金虎用力捶了下桌子,四周马上投来好奇的眼光,他连忙压下嗓门,“这种玩意儿的传染力真有这么强?”

“是谁跟你说它会传染的?”秦文诺脸上出现滑稽的表情。

“当然是我老……那个……我一个老朋友问的,他老婆有这毛病儿。”

“喔——”结尾已经开始出现笑音。

“喔什么喔,到底怎么样?”

秦文诺深深地叹了口气,拍拍老朋友的肩膀。

“阿虎,无论是谁告诉你她得了“会传染”的巧克力囊肿,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现在绝对健康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来势汹汹的身影一路推开自家大门,杀过庭院,客厅,杀上二楼,砰一声挥开主卧室旁边的附属房间!

“妳这个女人竟敢诓我!原来巧克力囊肿根本……不……会……”

戛然而止。

一尊甫出浴的春水美人,婷立于妆镜前。

“阿虎。你不是说今天可能不回家了吗?”

梅玉心微讶浅笑,优雅自然地拿起护手霜,慢慢揉擦。

方才饮入的烈酒,在腹中化为一股热气,同时充往上下两处。

她的穿著其实并不暴露,一件宽大的白袍将全身掩得看不出曲线。然而,直觉告诉他,白袍之下可遐想的空间,很大。

她的发丝全往上挽,露出细致优美的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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