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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再哭了……要振作起来……”
胡乱抹净颊上的泪水,她红肿着眼漫无目的的闲晃,一路遇到好几名宫人,大家对这位宫主亲自收留的贵客皆投以和善微笑,从未过问她的去向。
就这样,她胡乱走着、逛着,不知不觉间,竟渐渐远离水月宫的主院,来到了后方一片艳红如火的枫林前。
“好美……”呆呆瞧着眼前这片像似要燃烧起来的美丽枫红,童红袖不禁低语喃声赞叹,正当恍惚失神之际,一道劈柴声响蓦地自枫林内传出,让她不由得一愣。
怎会有劈柴声?
难道……林内有人?
怔了怔,她的好奇心起,下意识的迈步进入林内,踩着满地的枫红落叶,朝声响来源寻去,不一会儿,就见在一片的火红中,一栋拙朴木屋安然伫立其间,屋外围了一圈小篱笆,篱笆内有个男人正背对着她劈柴。
那背影高大、宽厚又坚实,童红袖心下一颤,一股无来由的怀念与熟悉感悄然袭上心头,让她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彷佛意识到背后的瞅凝,男人蓦地停下劈柴动作,挺起身躯缓缓回过身,历经岁月洗炼的幽深黑眸就这么直勾勾的对上了她的凝睇,一瞬也不瞬。
只见他身形虽高大壮硕、五官刚毅、脸庞粗犷,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温和气息,让人不自觉的有种可以倚赖的安心感,可是……
男人?水月宫怎么会有男人?
童红袖虽刚来没几天,对这儿的一切也还不是很清楚,可至少知道水月宫内放眼望去全都是女人,夸张一点的说,这儿根本是小型的女儿国,然而如今女儿国内却突然冒出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怎么不令人纳闷?
瞪着男人,她惊讶的张大了嘴,满头露水地陷入五里迷雾中。
“小姑娘,你是新来负责送饭的侍女?”男人露出温和浅笑,成熟脸庞有着岁月的细纹,嗓音低沉却极为好听。
送、送饭?
蓦然回神,童红袖倏地涨红了脸,连忙摇手慌张叫道:“不、不是!我不是来送饭的……”
啊——她不仅看人看得失神,还被人家给当场抓到,实在好丢脸啊!
“抱歉,是我误会了!”注意到她手中确实没有提着饭篮,男人轻声致歉,随即又问:“你新进水月宫不久吗?”
“你怎么知道?”瞠大了杏眼,童红袖诧异不己。
这人是谁,怎么连她刚进来水月宫没几天都猜得出来?
见她心思皆写在脸上,男人轻轻一笑,好心提醒,“小姑娘,这片枫林是水月宫的禁地,除了送饭的侍女外,不许任何人进入的,你自己小心点,下回可别再乱闯了。”
“禁地?”愕愣惊呼,她狐疑地搔着头,满脸不解。“可是林外没有人驻守阻拦啊!”
若是禁地,理应有人在外头守卫,防止人闯入,不是吗?
“在水月宫里待得久一些的人都明白,就算没人守在林外,大家也不敢擅自闯入,大概你是新人,不清楚宫内的规矩,又无人提醒你,这才让你糊里糊涂的闯了来。”唇畔泛着淡淡的笑,男人温声又道:“你快走吧!让人发现了,你是会受罚的。”
沉沉瞅凝着眼前粗犷的脸庞,不知为何,童红袖总有股莫名的亲切与怀念,加上打两人见面以来,他不止神色温和,连言谈举止间皆为她着想,当下心中好感更深,只想与他多说些话,相处更久一些,丝毫不愿离去。
“大叔,你是被宫主给囚禁在这儿的吗?”歪着脑袋,她忍不住好奇询问。
“囚禁?”神色怔仲,想起什么似的,男人若有所思的轻声叹息。“是啊!我自愿让她给囚在这儿哪……”
这一囚,转眼间十多年已过,真是快啊!
“自愿?”瞠目惊喊,俏脸满是不敢置信。怎么有人自愿给人囚禁,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
对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惊愕感到有趣,男人不禁又笑,轻声催促,“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虽明白他是为自己好,可童红袖却有些舍不得离开,迟疑了一下,心中已有所决定。“大叔,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挺寂寞的吧?我明天再来陪你聊天说话儿,你放心,我会小心,不让人给发现的。”
话落,挥着手转身飞快的跑走,完全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真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哪!
目送纤细身影翩然奔出火红枫林,男人脑海里浮现一抹小小的可爱身影,刚毅的脸庞上不禁漾开一抹柔和微笑……
女儿啊……现在也和那小姑娘差不多大了哪……
第九章
荆家庄
“怎么样?”大厅内,谷怀白紧张兮兮的追问,迫不及待的要刚将雪鹰送来的书信给看完的姬笑春快点说个清楚。
斜睨一眼,姬笑春笑啐骂道:“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已经连续好些天寝食难安,整个人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谷怀白,这会儿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红袖都已经失踪五天了,我有多担心她,难道你不知道吗?”
呜……打从二师兄把红袖托孤给他后,他们师侄俩从没分开这么久过,他好想那丫头啊!
想到这儿,再次忆起亲爱小师侄失踪的原因,他顿时心火又起,忍不住恨恨地朝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大盟主瞪去,却见荆天神色不波地坐得四平八稳,微垂着脸庞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人家大盟主不受激,谷怀白只能自己哼个两声表示不满,同时不忘回归正题,急急催促,“四师姊,到底有没有消息,你倒是快说啊!”
“怎么我被荆大盟主困在地牢时,就不见你这么急过?”白眼揶揄完,姬笑春这才慢条斯理地笑道:“经过我那包打听的朋友暗中打探,得到了一条有利线索……”
“是什么?”她话未完,谷怀白已经忍不住急声追问。
“据说水月宫前几日收留了一名无处可去的年轻姑娘,其相貌与年龄与咱们的红袖小师侄倒是颇为符合。”不再吊他胃口,姬笑春很快将得到的讯息说出。
“这就对了!那肯定是红袖!肯定是她没错……”总算有了童红袖的下落,谷怀白欢欣鼓舞,几乎快按捺不住了。“四师姊,你可知水月宫位于何方?快告诉我,我马上就出发去找红袖!”
瞧他的急切样,姬笑春忍不住又笑,很快的将水月宫位于何处说与他明白。
不久,就见一条修长身影风驰电掣的掠出荆家庄大厅,化作一道流星朝远方急射而去,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大厅内,眼看谷怀白离去,眼观鼻、鼻观心的荆天终于抬起头,万分不赞同的睇觑某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语带责难的沉声道:“你不该告诉他的!”
若能让他们师侄俩就此分开,断了任何可能发展成逆伦的机会,不是很好吗?为何这女人就是要与他作对?
心知肚明他的想法,姬笑春斜睨横觑,笑得娇媚又气人。“怎么?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气死你!”
嘿嘿……她可是很赞成小师弟和红袖将“师门传统”延续下去的哪!
“姬笑春!”怒极,拍桌斥喝。
对怒声斥喝充耳未闻,姬笑春笑嘻嘻的抛下他,转身走人。
“慢着!”见她一副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模样,荆天心下莫名一急,飞快起身喝问:“你想去哪儿?”
闻声,姬笑春顿足回头,艳红的唇瓣弯起一轮美丽却充满揶揄的弧度。“小师弟已经离开,我也没留下来和你作对的必要了,不走难道还等你赶人吗?再说,你应该挺高兴不用再看见我这个死对头,不是吗?”
她果然要离开荆家庄了!
想到她这一离去,自己已没理由如同以往那般追捕着她,往后……往后两人可能不会再见,荆天心口蓦地一紧——
“不许走!”一股无来由的慌乱瞬间袭上心头,他莫名恼火,下意识脱口怒喝,可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不禁愣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这老是与他作对的女人将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反而是这样的火大,甚至失去惯有的冷静,脱口吼出不许她离开的话来?
怪了!
荆大盟主吃错药了不成,竟然对她这般“依依不舍”!
满心狐疑的睨觑他古怪的脸色一眼,姬笑春浑身寒毛竟瞬间窜起,心中暗叫不妙……
糟!这荆大盟主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有危险!
每当有凶险接近,全身寒毛就自动竖起,百试百中,灵验得不得了,如今这天生的“超吉避凶灵符”再次发出警告,惊得她下意识猛退数步后,这才连忙镇定心神,佯装若无其事的绽开千娇百媚的笑容,迅速撂下话——
“你当你是谁啊?咱们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话落,转身飞快窜逃。
见状,荆天的脸色瞬变,低低诅咒了一声后,反射性的立即追了出去,早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对她穷追不舍的理由了。
呵呵……想来这一场长达十多年的追逐,没这么简单就落幕呢!
“大叔!大叔!我又来了……”踩着醉红落叶,童红袖挥舞着手扬声叫道,丝毫没有擅闯禁地该有的低调。
闻声,正在劈柴的魁梧男人猛一抬头,就见她已来到面前,粉嫩双颊有着奔跑过后的可爱嫣红,当下不禁微微一笑,温声道:“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打从这小姑娘误闯入林那日起,她便天天前来拜访,有时是带份小点心分享给他尝尝,有时则只是陪他说话闲聊。
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多了她叽叽喳喳的谈笑声,单调的生活是变得有趣多了,可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她受罚。
“大叔,你放心吧!我很小心的,没有人知道我偷偷跑来找你啦!”明白他的心思,童红袖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摇了摇头,明白劝阻无用,男人不再多说,继续转身劈柴。
耳听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沉笃声响,童红袖托着腮坐在叠高的柴火堆上,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是会与记忆中爹亲离去的背影重叠,登时想起了爹、想起了小师叔,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这些天来,只要有她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肯定少不了,难得突然这么安静,男人不禁奇怪的回头,却见她红着一双兔子眼。
“怎么了?”对她有着一种像对女儿的心情,男人不禁温言关切的探问。
“没、没什么!”慌忙摇头否认,她扬起笑脸故作开朗。“大叔,你在这片枫林待多久了?”
见她故意转移话题,男人也不勉强,当下微微一笑,低沉的淡然嗓音也轻轻荡开。“十多年了!”
“十多年?”瞠目惊呼,童红袖不敢置信地捧着脸,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老半天后,才呐呐问道:“大叔,你的亲人呢?你不想他们吗?”
被囚在这片枫林十多年,一定很寂寞,很想家人吧?
亲人?
神色微怔,脑海顿时浮现一张童稚的可爱小脸,男人的眼眸不由得一黯,低声轻哺,“怎么会不想呢?不过我把她托付给信任的人,心中也较能安心了。”
这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想着女儿,只是碍于孩子的娘,他离不开这片枫林,自然也无法去探望女儿哪!
见他黯然的神色,童红袖不由得想起将自己托孤给小师叔的爹亲若还活着,肯定也如大叔这般在世上的某处感伤思念着自己,当下不禁心有威戚焉的安慰,“大叔,你别伤心,我相信你的亲人一定也很想你的。”
就如同她也很想爹爹一样。
对她的安慰言语,男人笑了,温声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谢谢你的安慰。”
“不、不客气啦!”嫩颊微微羞红,有些不好意思。
瞧她的害羞样,男人失笑,正想招呼她进屋喝茶之际,蓦地想起这些天来,他都“小姑娘、小姑娘”的叫,至今还不知她的真实姓名;而她也是“大叔、大叔”的唤,也从没问过他的名,当下不禁摇头暗笑自己糊涂,温和的询问嗓音同时扬起——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儿?”迟来的问题。
“哎呀!”轻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童红袖这时也才想起两人好像从未自我介绍过,连忙好笑的急忙道:“大叔,我名叫童红袖,你以后叫我红袖就可以了!”
童红袖?
像似听到什么惊人之言,男人浑身一震,向来沉稳的刚毅脸庞瞬间大变,惊骇不已的瞪着她,嗓音不自觉巍巍颤抖着。“你……你说你叫童红袖?“衫身承马汗,红袖拂秋霜”的红袖?”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是、是啊!”被他剧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童红袖结巴了。
“你五岁那年就被托孤给你的小师叔,是不?”得到确定的答覆,男人难掩激动,急声追问。
“你怎么知道?”惊叫。
“你的小师叔是否名叫谷怀白?”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哑声又问,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了。
“大叔,为何你这么清楚我的事?”被吓得很严重,童红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