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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由你去办,我十分放心。”
“那我立刻去安排一切。”
“我差点忘了,我要十二个模特儿,八个女的,四个男的。”
“放心,我会代你请全港最有名气的模特儿。要不要我做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一切由你决定,我说过对你有信心。”周夫人拉一下梦诗的手:“别忘了有空到我家里去玩。我很喜欢你。”
“谢谢!”
一个任务压下来,梦诗开始忙碌,而且差不多天天都要开通宵,因为明珠厅白天、晚上都要营业,只能利用深夜四时后的时间。
她再也无法抽空去关心秋诗。
幸而过不了几天,霍英平就回来了。
秋诗看见英平,很高兴:“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你到底有什么私事?”
“可以说办好,也可以说没有办好,以后,我还是要随时出门的!”
“为什么这样神秘?英平,我有权知道的,是不是?”秋诗很不开心,她怎么也想不到,英平回来了,没有带礼物,没有倾诉相思之苦,看见她,如见陌路人。
“每一个人都有权保有他自己私有的秘密,假如你有秘密,我绝对不会过问。”英平故作忙碌状:“去了曼谷几天,回来公文堆积如山,我们有空再聊,好吗?”
“好,吃午餐的时候再谈吧!”
“对不起,秋诗,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吃午餐,叫贝蒂陪你。”
“晚上呢?”秋诗越来越不满。
“晚上我已经约好了朋友。”
“那,明天吃午餐的时候再谈!”
“明天的事明天再算。我工作忙,秋诗,我不能陪你了!”
“你……”
“你是我的好助手,帮帮忙。”
秋诗没有办法,含恨离开了英平的办公室。
她不明白,英平为什么变了?
他变得很快,变得很厉害,衣服越穿越花,每天还没有下班就往外跑,看见秋诗就像看见老虎似的,东躲西避。
这天,秋诗实在忍不住了,她走进英平的办公室,很严肃地说:“英平,我有话跟你说。”
“我正在忙着,改天好吗?秋诗。”
“一天等一天,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最近忙些,过几天,我一定会抽时间好好陪你!”
“我不能再等,我要把话说清楚。”秋诗央求着:“英平,停一下好不好,我知道你并非真正的忙,只是想逃避我。”
“逃避你?为什么?”
“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男人总有许多事要办,我已经答应过几天后一定抽空陪你!”
“你好像不再喜欢我了?”秋诗鼓了很大的勇气问这句话。
“怎么会?我花了不少心血追求你的。”
“你不是说过,要约我的父母吃饭谈我们的婚事?你忘了?”
“噢!是的。”英平坐立不安,躲避秋诗的视线,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
“哪一天?选一个日子。你向我求婚的事,我已经告诉了妈妈,她很想见见你的家人。”
“应该!不过,我最近的确很忙,伯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相信她不会怪我,”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和朋友搞一些私帮生意。”
“走私?”
“不,犯法的事我不干。秋诗,你一向大方又明理,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次忙,等过一段短短的日子,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等多少日子都没有关系,就怕你……变心了,所以
“不要胡思乱想,秋诗,我答应你半个月之内,我一定会跟伯母交待清楚。”
“好吧!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爱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答应我的婚事?”英平反过来求秋诗的妹妹。
“我们只不过认识了两个星期。”爱诗一面抽烟,一面喝着她那杯红色的“风流寡妇”:“你天天迫我,真烦!”
“可是我们……”
“那是两回事。”爱诗放下酒杯,用手一挡:“我说过我是一只小鸟,喜欢到处飞翔,不喜欢受约束。”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英平非常焦急,他可以对付秋诗,但是无法对付爱诗。
“等我玩够了。”
“什么时候,要等多久?”
“你不能等?是不是?”
“我能等,可是我恐惧,那实在太渺茫,”
“你既然没有信心,我也不能勉强你!”爱诗耸一耸肩继续喝酒。
“我怀疑你根本不爱我。”英平急得发疯,他整个人都被爱诗迷住,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要和爱诗结婚。
“直到现在,我仍然爱你,如果我不爱你,根本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
“结婚!我们天天在一起,相亲相爱,那和结了婚有什么分别?”
“但是,我们没有法律保障。”
“你说的是一纸婚书?”爱诗仰面一阵娇笑:“我以为女人才在乎这些,想不到男人也需要法律保障。”
“那证明我多么爱你。”英平握着她的手,苦苦哀求:“答应我,嫁给我!”
“英平,结婚是一件大事情,总该给我时间好好考虑,你不希望我们结了婚立刻离婚的,是不是?况且,我们彼此还了解不够,其实,只要我爱你,已经是最大的保障。”
“那,怎样应付秋诗?”
“她又迫你娶她?”
“唔!天天烦!”
“我大姐头脑简单,心肠软,脾气好,最容易应付,只要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她打发。”
“索性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好不好?”
“不,不,暂时不要,她毕竟是我的大姐,我不想令她太伤心。”
“我们始终要结婚,不能瞒她一辈子!”
“到时再算吧。”爱诗说:“一整晚都在说扫兴话,我烦死了。跳舞去!”
“爱诗……”
爱诗大发娇嗔:“你不听话,我不理你!”
于是,爱诗拖住英平,英平拖住秋诗,像一串解不开的死结……
周夫人亲自到梦诗的写字楼,送上十张慈善餐券,每张伍佰大元。
“希望你带同你的男朋友一起参加。”
“周伯母,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就是这件事办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没有男朋友。”
“真的?那太好了,我可以叫谢夫陪你。”
“谢夫?”
“我的大儿子,刚由意大利回来的那一个。我叫他做你的舞伴,好吗?”
“我不反对!”
“星期日八点钟,我叫谢夫去接你!”
“用不着了,伯母,那天我一早要回酒店打点一切。那天仍然是我当班的日子。”
“一切都妥当了,还忙些什么?”
“要忙的。一直忙到舞会结束,这是我的份内工作。”
“做公关经理那么辛苦,我要和董事长谈谈,替你找一份比较舒服的工作。”周夫人透露着一脸的怜惜。
“伯母,世界上没有一个老板花钱让职员舒服的,你无法帮我的忙。不过,我仍然感激你,你是个最好的老板娘!”
“我是个最无能的伯母。”周夫人站起来:“和我一起去服装店,好吗?我想选一件晚装给你。”
“谢谢伯母,过新年我刚巧缝了几件新衣。”梦诗送周夫人:“而且,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连午餐也要在办公室解决。”
“勤奋又能干,难得的年青人。”周夫人到门口,仍然回过头来:“星期日无论你怎样忙,一定要参加我们的舞会。”
“一定!”梦诗没有吹牛皮,她真的很忙,星期日她忙到五点钟,才有时间在酒店的理发店洗头,连衣服也是马太太派人送去……
马太大和周夫人都是妇女界的活跃分子,她们早就认识,这一次筹款,马太太也有参加,不过,由于她要主办另一次义演,因此,她只是负责推销慈善餐券。
马永安夫妇一早就到了明珠厅,周夫人一看见她,就好像有千言万语似的。
“听说你的大女儿添了一个小千金。”
“对呀!就为了小孙女,我在加拿大住了两年,这两年的日子实在不容易过。”
“不喜欢加拿大?”
“哪儿都不喜欢。像我们这种女人,只有香港才能表现自己。所以我一回来就搞一个慈善舞会;一方面做善事,另一方面,想趁此机会会会老朋友,我真怕你们忘记我。”
“我们都想念你。”
“真的?”周夫人非常高兴:“我这一次回来,有很大的收获,除了把去了外国十年的儿子带回来外,而且一到香港,我就认识了一个我最喜欢的人。”
“是吗?”
“唔,我认识了梦诗。”
“梦诗,我的女儿梦诗?”马太太笑起来:“她竟能讨你欢心?”
“她很可爱!”
“她倔强又好胜,人人都说她傲慢。”
“我倒不觉得。她美丽又能干,是个很杰出的女孩子。”
“她不错,颇漂亮,可是……”
“还记得我们谢夫?”
“记得,聪明伶俐,从小就讨人喜欢。”
“既然你也喜欢谢夫,我想让他和梦诗交朋友,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求之不得,不过……我恐怕,我们都白费心机。”
“为什么?”
“梦诗对男人没有兴趣,这件事,我和她爸爸都大伤脑筋。”
“你的意思是,她喜欢闹同……”
“不,绝对不是那回事,她还不致于闹同性恋。只是,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男孩子,我们给她介绍过几十个男朋友,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这孩子太心高气傲!”
“啊!吓死我!”周太太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也许她对我们谢夫另赐相看。”
“但愿如此!”马太太看一看表:“梦诗为什么还没有到?美施、路易都来了!”
“她今天很忙。”周夫人代为解释:“让我叫谢夫去接她。”
周夫人走过去,跟一个二十八九岁,穿银灰色晚服的男孩子说话。
“谢夫,记得妈咪跟你说过的梦诗?”
“记得,那美丽、高贵、能干的女孩子。”
“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
“青梅竹马,对吗?”
“对,对,你没去意大利之前,你们是一对小情人,你还记得吗?”
谢夫耸一耸肩。
“没有忘记就好了。现在,你去把她接到这儿来。”
“往哪儿接?”
“就在酒店里,她今天没有离开过酒店,你到处找
“酒店那么大,怎样找?”
“你们是两小无猜的小情人呀!而且,她又是你今晚的舞伴,无论多困难都要把她找到,去呀!”
“妈咪!我去意大利的时候,那位漂亮的梦诗小姐有多大?”
“大约十一二岁。”
“她现在该变了样吧?我总不能去找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
“总之,最漂亮的就是她。”
“怎样才算最漂亮?”
“你这孩子真麻烦。”周夫人颇为焦急:“她是酒店的公共关系经理,她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那总算有点眉目,我现在就去,”谢夫走出明珠厅,看见酒店的职员问:“有没有看见公关经理——马梦诗。”
“没有。少爷。”
跑了几层楼,终于碰见一个女孩子。一看见她那张平凡脸,就知道她不是梦诗。
“你是大少爷,我是马经理的秘书——碧姬。经理正在派人去接模特儿。”
“请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十分钟后,她会去明珠厅,你可以在那儿等她!”
谢夫很不耐烦,回到明珠厅,却给周夫人推了出去。
谢夫满脸怨气,站在明珠厅厅前喃喃地骂:“美人,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讨厌!”
正骂着,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百沼长裙,披上白狐披肩的女孩子走过来,她美丽多姿,风华绝代,比菲丹娜慧,比年青时代的依莉莎白泰勒更迷人。
她?难道就是马梦诗?
她越走越近,影子在谢夫面前加大,加大,她风姿绰约,美发如云,唉!人间真有这样美丽的女人?
谢夫微张着嘴,呆了!
她经过他身边,他猛地想起了,问:“你是梦诗吗?”
她停住,看他一眼,匆匆的,吝惜于久留:“你是哪一位?”
“周谢夫,周百年是我的爸爸。”
“啊!大少爷,幸会!”
“你为什么叫我大少爷?”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