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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闹了,先告诉我你打算拿那个在这里住下的北堂傲怎么办。”她正经地拉开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进他的眼底。
他无奈地叹口气,“用不着替我担心,只要有韩朝云在,北堂傲很难找机会又在我背后捅一刀的。”愈来愈不上当了,而她问的问题也愈来愈难回答了,也许她是真的很担心这件事,所以才又会冒出她那追根究底的精神来。
“真的?”她心底还是有千万个不放心,尤其他又把事情说的挺简单的,害她总担心他在她一个转眼时,就发生什么不测。
“就算韩朝云压不住他,也还有你的靳哥哥在呀。”东方朔笑笑地扬高两眉,“不然我自己还可以去和北堂傲硬碰硬,有过一次教训后,他绝不可能再从我这讨到任何好处。”
适意抚着额仔细深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他与北堂傲的实力不分轩轾好了,但难保北堂傲又会来个暗箭伤人。也许,她该早点去告诉靳旋玑这件事,让那个兄弟之情过度泛滥的靳旋玑,来代替她这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来保护东方朔。
“别光是净烦恼我了,你自己才要当心他。”东方朔在她的思绪又再度漫游至天外天之前,将她搂至怀里仔仔细细的对她交代。
“我?”抢过剑谱的人又不是她。
东方朔的眼眸变得有些阴沉,“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我这只三脚猫对他又构不成什么威胁。”她的功夫破到已经被他耻笑过不下数百回了,更没有什么本事去抢五岳盟主的位置来卖,北堂傲根本就役有理由把她当成心腹大患来看。
他摇摇头,两手诚虔地棒着她的面颊,全心全意地一字一句告诉她,“可是对我来说,你却是个很致命的威胁。”这世上,还从没任何一个人,能够让他这般地魂牵梦萦的。
她的面颊微微泛红,“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弱点。”他探下头快速地轻啄她一记,“他若想利用我得到旋门赋,找你下手,是最快的法子。”
侍在她胸坎里的那颗心,急急地跳了一下,在她的心版上撞击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让她有些慌急、有些期待,更有着她理不清的欣喜,没有预警的,一丁一点地悄悄在她心头上堆积了起来,又像是想将她一直搁着的某些束酉,一一掀开了来,令她想起他写的那阕词。
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她很想知道,他的心和她的心,是怎么无法自拔得心动不已的。
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我是……你的弱点?”
“是啊。”东方朔的目光来回滑过她在烛火下融融的面容,忍不住低下首,柔柔地吻着她的唇瓣,并且伸出舌细细巧巧地划着她美丽的唇形。
丝丝的喜悦悄悄流逸至她心底的最深处,让她觉得,她似乎正被他捧在掌心里,那般地珍爱呵护,令她流连不舍的,也放弃了所有的抗拒,只想牢牢地留住那吻触,深深地珍藏着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因为,那是如此地自然,彷若她原本就该这么待在他的怀里。
对于他这具为她敞开的怀抱,从第一日他将她救下起,她就一直很舍不得离开,也不想再离开,她一直都很想告诉他,她好爱看他那双会勾人的眼眸。
“我这个弱点,能够威胁你到什么程度?”适意忍不住想知道她在他的心底占了多大的分量。
他状似不经意地搔着发,“我很可能会为了你这个弱点,不小心杀了北岳的两个准盟主,因此而和整座北岳为敌,然后又不小心的跑去北岳的某两个门派,把他们两座师门全都给掀过来,接着在事情结束后,就会有某个中岳盟主,在那边痛哭失声的说他有某个弟弟在报完大仇后,就想不开的出家当和尚去了。”
他的话,回声久久回绕在空气中不散,喧闹如华的声音,绵绵密密地充斥着她的耳豉。
听模糊些,是他漫不经心的玩笑话。
听真点,是他的肺腑真心。
一线天光,缓缓地照进她的心房,光影中,有他小势小利的模样,赖皮使坏的模样,说话曲曲折折的模样。可是很真,他的每句话都很真,真得让她知道在她而前,他没有丝毫的伪藏,他的宇字句句也没有多加修饰,他只是老实的说出真话而巳,让她能够很清楚地看见他做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爱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就这样带著令她勾心摄魂的笑意,如初晴的暖风,柔柔地吹拂过心田里的每一隅,意为种,情为苗,不分原由地就在她心田繁茂茁壮了起来,让她再也无法漠视她心底的呼唤,以及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有些措手不及,但却很想坦然接受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漫了开来,让她很想把一直在他们之间存的东西,就这样摊开来细意赏看,不再与他尔虞我诈地掩盖真心。
已觉春心动?现在她很确切的知道,她的心究竟是为谁如此的跳动,因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他这般的男子。
“你说……”东方朔很认真的低下头向她请教,眸光莹莹灿亮,似要将她吸进一般,“对我而言,你算不算是个很重要的弱点?”
适意不答反问:“你会不会因为我而不当个财奴?”
“会。”他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你说得对。”适意的面庞浮上一朵满足的笑意,伸手轻拍着他的脸颊,彻彻底底的相信他,“我确实是你很重要的弱点。”能让这个财奴连钱也不要,对他来说,这世上恐怕不可能还有任何人比她更重要。
东方朔欢天喜地的拥她入怀,“谢天谢地,你的小脑袋总算是通了。”这么讲她也通?她果然在他的调教下是愈来愈进步了。
“我是天资聪颖才听得懂你这种拐着弯说的话。”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才听得懂这个财奴说的话吧,她再不懂,他可能又要继续拐弯抹角的对她下功夫了。
“既然你难得听懂了,再加上你的天资又那么聪颖……”他干脆乘机把他窝在心中很久的问题一块兜出来,“那你可不可以顺便告诉我,你会不会也不小心的因为我而留在泰山不回济南?”
适意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那含情写意的眼眉。
在他的眼底,她看见了很多很多他泄漏出来的真心,她看见,这个总爱拐着弯抢她、勾引她的男子,正巧巧地为她棒来他的真心,用眼神央求她的收留。
她总觉得恍然若梦,忍不住抚上了他的唇,“你要我……留在你身边?”
“愿意吗?”他专注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屏息以待地等着她的答案。
“你不是说过你抢定我了吗?那你还在客气些什么?”适意漾开了甜甜的笑意,用力地拉下他的颈项,给了他一记大大的响吻,“再不来抢,我可要把你抢回家了。”
他含笑地拥紧她,“我很乐意。”
第八章
最近几天来,也不知东方朔和适意是在做什么,想找他们的靳旋玑,常常整日都找不到这对放着生意不做的师徒,若是想在他们晚上回来时跟东方朔好好聊聊,东方朔又会一脚把他踹出房外,把他赶得远远的,这让百般无聊的靳旋玑,这几日都只好跟着和他比较聊得来的贵叔和华叔两人,一块蹲在帐房里对校店内的流水帐。
靳旋玑一脸期侍地看向外头的人潮,再次开始在心中幻想着这次南天门大会的优胜者,也许就是那个把他冷落在一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方朔。
他笑意满面地问身旁正在埋头理帐的两个人,“再过几日南天门大会就要展开了,你们想,我家弟弟会不会是今年的泰山盟主?”
贵叔和华叔互交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告诉他,“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他们的冷水,把他的笑意泼掉了一半。“以东方弟弟的身手,这泰山上哪个人敌得过他?”
贵叔凉声地扔下一句,“有啊,银两会打败他。”
“银两?”靳旋玑捉着发,拼命地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年的赌盘开赌了吗?”华叔边打着算盘边和贵叔闲聊。
“开赌了,各方都已经开始下注。”贵叔挨在他身边小声地分析情况。“不过经过前些日子北岳那两个准盟主一闹,我看今年的盟主宝座该由谁坐,恐怕还很难说……”
“你们在说什么赌盘?”看他们两人交头接耳的讨论,靳旋玑忍不住想凑一脚。
“靳大侠。”贵叔任重道远地拍着他的肩头,“依今年咱们泰山的赌盘倍率来看,目前最有希望的泰山盟主人选非你莫属。”
“我?”靳旋玑纳闷地指着自己,“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是来泰山找弟弟的,可不是来这抢地盘当什么盟主。”他嵩山盟主的位子坐得好好的,干嘛要捞过界来?
“你会这么被看好的原因,还不是囚为你身上有旋门轼。”华叔无奈地摆摆手,“没有人会管你来泰山是做什么,只要你一出现在这,聪明的人就都押你了。”今年上山来的武林人士们,八成就是想来看他的璇玑剑法。
“他们怎么不押东方弟弟?”虽然东方朔的漩玑剑法只学了七成,可是他还另学了其他武学,照理说,大伙应该押他这个获胜率更高的人才是啊。
贵叔很感慨地摇摇头,“这里的人,每个人都知道老板是咱们泰山赌盘的最大庄家,只要有他坐庄,他绝对当不上盟主。”就算东方朔的功夫再好,但身为庄家的他,怎么可能会砸自己的生意?
“怎么说?”靳旋玑突然发现在这看似公平的南天门大会,其实在幕后,还有很多操纵的黑手。
“因为他就算当上了盟主,他也会把那位子卖给别人。”每年东方朔总是在打进最后一场的准资格赛后,再和另外一名对手商量好价钱,然后自动落败。
靳旋玑讶愕得合不拢嘴,“卖……卖给别人?”还有人赚这种钱的?
“靳大侠。”华叔好心的警告这个想认弟弟快想疯的人,“老板知道你是今年的大热门,因此他故意押了最冷门的燕子曰,所以说你千万不能赢,不然老板要是因此赔惨了,你这辈子就别想认他做兄弟了。”
靳旋玑忍不住拍桌站起,“他还拿我来做生意?”这是什么弟弟呀?做生意做成这样,连亲手足也不放过,要是他哪天被卖了,他还会呆呆的帮东方朔数钱也说不定。
东方朔一拳打掉他那刺耳的叫声,带着适意一块挤进帐房来。
“在我这里白吃白住的,我当然要拿你来回点本才行。”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收留了这个比适意还穷的中岳盟主这么久,他自然得找些名目来弥补一下损失。
“我是你哥哥哪……”靳旋玑抚着被打肿的脑袋很可怜的向他抱不平。
东方朔冷睨他一眼,“别作你的白日梦了,找从头到尾都没认过你是我哥哥。”
“他没认你,算你走连。”适意在靳旋玑满心受伤时,体贴地安慰他,“不然他会把你利用得更彻底,到时候你就不只是站在这边帮忙看帐而已,洗碗洗盘、跑腿打杂都会有你的份。”想当初她身无分文来这里报到时,她哪有靳旋玑这么好的待遇?东方朔算是对他很客气了。
“适意,你站在他那边?”她不帮他认弟弟了吗?怎么她嘴里说的话都向着东方朔?
适意一副理所当然,“谁教他是我的老板?”她现在已经不是耳濡目染了,她是近墨者黑。
东方朔甚是钟爱地揉着她的发,“不愧是我的爱徒。”
“你被他带坏了。”靳旋玑忍不住拉近她,愈看她总觉得她眼中的眸光,好像跟某人一模一样。
“喂,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东方朔一掌打飞靳旋玑造次的手,飞快地把适意揽回自己的怀里,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你们两个……”靳旋玑紧盯着他们俩亲密的举止,“很可疑喔。”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不只有着师徒的情谊?
“别看了,他们两个本来就很可疑了。”华叔忙把不识趣的靳旋玑拉到一边去,免得东方朔又要摆脸色给他们看。
东方朔顾忌地看着外头,“贵叔,北堂傲人呢?”
“他好像出去了。”
“你先别在一旁悠哉了,那两个北岳准盟主,全都是冲着你的旋门赋来的,你自个儿当心点。”东方朔难得正经地对靳旋玑提醒,就怕这个不知这泰山巳风起云涌的靳旋玑,会在不注意时着了北堂傲的道。
靳旋玑感动地问:“你在担心我?”他下了这么久的功夫总算是有回报了。
“我是担心你的那本十万两黄金。”他懒懒地更正,“我可不希望有人为了那十万两黄金,而对我的徒弟做出什么来。”
“他在说谁?斩旋玑皱着眉向适意请教。
适意小声的提醒,“就是北堂傲。”
“华叔,我已经帮靳旋玑报名参加南天门大会了,这几日就让他吃饱一点,等到他打进准盟主的资格赛之后,再饿个他几顿。”东方朔自抽中拿出两张纸,光将其中的一张交给专门负责食膳的华叔。
“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