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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学。”
燕学?这是谁的名字?不会是燕子曰的亲爹吧?怎么又和她料想中的不同了?
“姓燕?”意外之际,她激动地摇着他问:“不是应该姓靳吗?”好端端的,怎么胞出来个也是姓燕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子姓燕,儿子理所当然也是姓燕,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她还是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以燕子曰的身分和武学造诣来判断,他爹应该是靳风眠呀,怎么会是什么燕学?”
“靳……风眠?”东方朔顿了顿,以怪异的眼神瞅着她,“你以为燕子曰是前五岳盟主靳风眠的儿子?”
“不是吗?”
“不是。”他快言快语地否决掉她的推论,“因为燕子曰和他爹燕学长得都是一副相同的德行,加上他们也都是同样的穷鬼性格,因此我肯定他们俩确实是父子没错。”
天底下就那对父子最是相似,像到简直是无庸置疑。
亏她还特地把她的三餐让给那个看来像是吃不饱的燕子曰,拿人手软,她还以为用这招就可以笼络他,并且从他的口中听到她想要听的话,没想到,让她挨饿了好几顿的代价,换来的就是目标不是他。
“不是他?”适意失望地垮下了小脸,“那我不就白白浪费了那些饭菜了吗?”天哪,好心痛,早知道她就不要虐待自己的挨饿了。
“你拿吃食去贿赂他,为的就是想藉此打探你想知道的消息?”聪颖的东方朔,只消看她那沮丧的小脸一眼,就知道她做过什么蠢事来。
她哀怨地扁着小嘴,“因为我觉得他好像很节俭的样子,餐餐就只吃一碗白米饭,所以我就照你的说法先对他诱之以利……”
“学得很快。只可惜你要找的人不是他。”东方朔安抚地拍拍她的头,“还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有他也不是生性节俭,他是穷。”
“怎么可能?”再怎么说燕子曰好歹也事个名闻天下的大侠之辈,怎可能两袖清风到每日就只靠白饭裹腹?“不可能的,他一定是在提倡节俭的美德,所以在以身作则才是。
东方朔朗眉微挑,“你认为我像是那种会跟钱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她用力摇首,但对他的话仍是有些存疑,“但……他是东岳盟主,怎么会……”
“难道当个束岳盟主就不用吃饭了吗?还是你以为当个东岳盟主就可以衣食不缺?”
如果当个盟主就有用不尽的银两,他老早就去拿七个八个的盟主来过瘾了。
“可是他住在咱们黑店啊,能住在这就代表他的身价非凡。”他们这里是黑店哪,普通的寻常人,哪有本钱住得进来?
东方朔一口气的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解释给她听,“他会住在这,是因为咱们这里是每年盟主大会的主辨者,指定每位竞逐东岳盟主者必住的地点。想要蝉联盟主宝座的燕子曰,即使再穷,他还是得硬着头皮来住,明白吗?”
原来如此,难怪来这里的人,清一色的都是江湖人仁,大侠小侠、吴雄狗雄什么人都有,也难怪那个两袖清风的燕子曰非来这住不可。可是,到底是谁这么坏心眼,什么地方不好指定,偏偏指定他们这家黑店来坑那些人的钱?
她想来想去,发觉嫌疑犯也只有一个。
她试探地问:“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主办者吧?”以经验来看,能够坑人坑得那么顺理成章、脸不红气不喘的人,就是他。
“就知道你聪明。”东方朔嘉奖地轻弹她的鼻尖,“总之一句话,你要找的人若是靳风眠的儿子,我可以告斫你,那个人绝不是他。”
听他说得那么斩钉截铁,难道她安找的人真的不是燕子曰?惨了,这下她又要重新找起了,人海茫茫,她要到哪去捞出个靳风眠的子女?这下没线索没指示的,她不就要像个瞎子般地摸索起了吗?
东方朔揉揉她的发,“好了,我要去工作了,你也快些去干活。”
满心忧愁的适意一点也没听进他的交代,在他走了后,一人独自地呆坐在椅上发愁。
“适意?”在偷了个空闲的华叔,才想要从厨房出来透透气,就差点被她给绊倒。
她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廊,在自怜完毕后,想到还有一大箩筐的工作要做,她忍不住幽幽长叹。
“我总觉得最近咱们的生意好像特别好,来泰山顶上的人好像愈来愈多了。”平常要在同一个地点看到这么多武林人士的机会,根本就是少之又少,可是他们这边,每天都有让她看得眼花缭乱的武林人士在这边增加她的工作量。
“每年这个时节都是这样的,你习惯了就好。”早就已经适应的华叔,也对着外头那些让他整天都忙得不得了的人们探吐出一口气。
“这时节有什么特别的庆典吗?”到底是有什么大事,可以让这些手上都拿着兵器的人们集中到这里来?
华叔脸上抹上了一份笑意,“不是什么庆典,是南天门大会再过不久又要展开了。”
“什么南天门大会?”
“你不知道?”他倒是有些讶异她连泰山上一年一度的盛会都不知情。
适意诚实地摇首,拍拍身边的椅子要他坐下为她讲解。
“在这山顶上有座鼎鼎大名的南天门,年年在这时节都举行一连三日的东岳盟主选拔大会,想当盟主或是出出风头的人,每年在赛前都会自动来这里报到,而咱们也正好可乘机大捞一票。”每年他们黑店上上下下,可都是摩拳擦掌的等着南天门大会。
她顺着他的话推敲,“所以想要当东岳盟主的燕子曰才会到这里来?”
“东岳盟主?”华叔用力地哼口气,“就凭他?”
“你好像很不以为然?”怪了,她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真正的东岳盟主才不是他。”华叔郑重地向她否认,并且一手指向远处的东方朔,“货真价实的正主儿,是那个正在拨算盘的老板。”
适意讶异得合不拢嘴,“他?”他有没有说错,那个专门坑拐抢骗的东方朔,有那个本事?
“比起那个占着东岳盟主虚名的子曰兄,老板的剑法可高明多了。倘若燕子曰想做个真正的盟主,他可以考虑去向老板拜师学艺。”要不是东方朔年年都在暗地里故私下交易,把盟主的位子卖给燕子曰,燕子曰今日怎么可能被人称为大侠,在江湖里走路有风?
“东方朔有那么厉害?”适意这才发觉她实在是识人不清,老是把人给看走眼。
“不厉害怎么开黑店?”华叔骄傲无比地扬高了嘴角,“全泰山的人都知道咱们开的是黑店,可是不但没人敢来砸店,咱们这儿反而还生意兴隆无比,你以为那些自喻为正义之师的江湖人士和这边的地方官,他们睁只眼闭只眼的,卖的是谁的面子?说穿了,他们忌讳的还不是老板。”
“原来如此……”她了然地点点头,“我就觉得他能把生意做得这么成功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现在她终于明白这里能够明口张胆地开黑店,以及燕子曰会对东方朔低声下气的原因了。
“也没什么古怪啦。”华叔含笑地挥挥手,“天下各大派最高明的剑法老板学了七成,来这里的人,大都是想看咱们老板露一露身手,或是想请老板收他们为徒。”只要能够看到东方朔露一下本事,那些花大钱来这的人就值回票价了。
学会天下各大派最高明的剑法?那个老打着算盘的东方朔有这么高的天资?适意愈想就愈觉得东方朔在她的心底,更像是团谜了,虽然她是知道他的功夫不弱,但也未免不弱到太高强了吧?
“他学那么多剑法做什么?”她的心头因此而堆积了满坑满谷的疑惑。
“做生意呀。”没有利处的事,老板怎么会做?她不是已经很清楚老板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适意当下眉心打起死结,“学功夫也可以做生意?”
“不但可以,那还是咱们黑店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华叔娓娓地把东方朔做过的好事抖出来,“各大门派的剑法,经由老板学成再针对其缺点改进过后所仿制而成的剑谱,只要拿到黑市去贩售,往往都可叫价上万两。”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还真是什么生意都能做……”太会善用本身的资源了,难怪他能够抢遍泰山无敌手。
华叔不知不觉间又泄漏出另外一个秘密,并且马上招来了适意全副的注意力。
“这得多谢他那女侠娘亲傅授了他一身的好功夫,让他学起任何剑法来都又快又好。”还好老板有个武艺高强的娘亲,将她生平所学的绝活都传授给他。
适意怔了怔,随即捉紧了他的衣领,“慢着,他是女侠之后?”怎么跟靳旋玑要找的目标线索这么符合?
“是、是呀……”华叔被她揪扯得喘不过气,“想当年,他娘可是大名鼎鼎的东岳美人,在他娘过肚前,东岳盟主这位子一直都是由他娘所拥有的……”
“东方朔他爹叫什么名字?”很好,接下来只要知道东方朔的亲爹是谁就成了。
华叔很遗憾地朝她摇首,“不清楚,从没听他提过。”
不清楚?这下更是可疑了,说不定她要找的第二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这个他人口中武艺高强的东方朔。
适意的眼眸缓缓地飘向在大厅另一头,正在替人结算帐资的东方朔身上,愈是看他,她这才觉得他的长相还真跟靳旋玑有几分相似,这让她刚刚才因燕子曰不是她要找的人而沮丧的心,此刻又被拉了上来,并且再度充满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嘿嘿,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或许,她很快就能对靳旋玑交差也说不定。
银白如水的月光,莹莹洒落在泰山顶上,月夜中的初春花朵,顺着暖暖的东风漫飞了整个月夜穹苍,落花似雪地飘游在天际间如无根浮萍,天空不见一丝云雾,沁心浓郁的花香,潺潺流过星河大地之间。
漫天花雨倾落遍洒了一身的适意,两手捧着脸颊安安静静地蹲坐在花园的大石上,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正在月下舞剑的东方朔。
这个被她列为第一二寻查目标的东方朔,此刻在她的面前,成了一个她完全不熟识的人。在他手中的长剑,就着月光映射出一阵虹光,多彩潋滟的光芒流曳在他四周的空气间,每一出剑,阵阵似风拂袭而过的剑吟声,如影随行地跟着他每一个劲、疾、重的动作,他的剑式,招招凌厉无比,却又不失柔绵曲折、以退为进之势,刚柔并济之道,完美地揉和在他的身上。
她这才觉得,华叔说得一点也不夸大,这个东方朔,他确实是有吃遍泰山的本领。
可是纵使如此,她还是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靳旋玑的兄弟。
身为名门之后的靳旋玑,应当是不会和这种一天到晚把“铜臭味闲起来也是很香的”
这话挂在嘴边的人是兄弟,他们之间,完全找不出一个相似点……如果,武艺高强这点不算在内的话……
除去东方朔财奴的性格不说,他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坐在这看了他大半天,她也看了十来个门派的知名剑法,到目前为上,她都一直处于叹为观止的状态,只能张大了小嘴,愣愣地看着他将每一门的剑法使得有如独门传人似的那么专精,如此武艺超群的他,这泰山盟主的宝座,理常属他才是,可他却偏偏不贪那个虚名,反贪让贤盟主之位后可换来的银子……
唉,早在很久之前,她就该知道他这个财奴没药救了。
“再偷看下去我就要收学费了。”突不期然的,东方朔的俊脸就近摆在她的面前。
“哇……”适息被他此举吓得急急倒吸了口气,身子也不听话地自大石上往后倒。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这做什么?”东方朔轻松地一手捞回她,将她揽进怀里问。
她抚着胸口喘气,“我……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是他的轻功太好还是她的听力太迟钝?为什么她老是会被他给吓着?
他白她一眼,“又是燕子曰的事?”
“不,这回我对你比较感兴趣。”燕子曰已经被她从名单上剔除了,现在她正把目标全面的指向他。
“我?”她终于肯花些心思在他身上了?
她笑意盈盈地朝他颔首,“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家世背景。”
东方朔眼眸一转,“套你一句话,恕不奉告。”
“别这样嘛。”她不死心地拖着他的手臂,“你看今晚夜色这么美,就陪我聊聊如可?”
“我不会上当的,谁晓得你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东方朔轻轻推开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的寻人大事,以免她在事成后溜回济南。
她挨在他的身侧边走边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爹是谁而已,绝对没打什么主意。”
“为什么想知道?”他突地停下了脚步,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颔。
“因为……”
他酸溜溜地问:“又是因为那个什么靳风眠的在找儿女?”她满脑子除了那个姓靳的外,就不能想点别人吗?
“靳风眠前辈年岁大了,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家人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