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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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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识字啦!”老人吼了回去。“我钟老儿五个儿子,十八个孙子,儿孙满堂,好不兴旺,你竟敢说我孤、孤什么的……真是气昏我了!”

“这个……命运是天注定,命数难逃,即便此时兴旺,以后也会衰落,客人你……你要认命啊……”

这位算命仙一张瘦削的苦瓜脸,衣着寒酸,语气悲观,任谁看了这副尊容,心情也跟着不好。

围观的老百姓议论纷纷。“这算命的活像被别人欠了一百两,愁眉苦脸的。”

“一脸倒霉相,给他算了命,恐怕一起倒霉呢。”

非鱼看不过去了,打个圆场,插嘴道:“算命仙,就算你算出一个“孤”字,可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总有化解灾厄的方法,譬如要这位老先生多行善事啦,或是要他的儿孙刻苦念书,懂得孝顺的道理啦,总不成每个人梦到小孩抱西瓜,全部孤苦伶仃吧?”

“这位大哥,”算命仙垂头丧气,望着他写的孤字,摇头道:“没用的,命就是命,出生时……不,前世就注定了,再怎样努力也是白费力气,我测字多年,测到命不好就是不好,不会再改变了。”

老人气得发狂!“那是你不会测字!你自己命不好,别拉别人一起下水!”

老人的孙子们在旁边好说歹说,极力劝哄,好不容易把老人家劝离,扶到别处看风景;当然,算命仙白算一场,收不到钱了。

唉!非鱼在心中大叹一声,哪有人这样当算命仙的?

“小惜,正好给妳学个功课。”非鱼一直握着小惜的手,又要比手划脚起来。“趋吉避凶乃人之常情,好话人人爱听,我们不必舌灿莲花,至少要鼓励人家……咦?妳在听二哥说话吗?”

小惜怎么了?一向最专注听他说话的妹子怎么好象失魂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那个踽踽独行的中年算命先生。

他拿着算命旗子,佝偻着背,脚步缓慢,在众人讥笑声中离去。

“他……好象是……我爹。”小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非鱼大吃一惊。

“不!不!”小惜又摇头,眼睛鼻子都红了。“他说要往东方发展,可这里是香灵庵的北方,他最相信他自己的卜卦了。不是的!不可能是他……”

“妳再认清楚。”

“不是他。”小惜低垂下头。“上次见他,我才十岁,早就忘了他的长相。”

“我上前问问便知道了。”

“二哥!不要!”小惜惊惶地扯住非鱼。

是父亲又如何?他早就不要她了,她是父亲眼里的不祥女儿……

转念之间,非鱼已经猜到她的想法。她离开香灵庵,就是想找爹,可真正遇上了,却裹足不前、不敢相认,那种欲认不认、既盼望又怕失望的心情,明明白白写在她的脸上。

这妹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明显,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非鱼揉揉小惜的头。“妳这边待着,随便瞧瞧风光,我去找他算命。”

他再轻轻松开她的小手,拍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开朗的大笑容。

大步向前,大声喊道:“喂!算命先生,你等等啊!”

年又魁站定脚步,疑惑地回过头,见到高大的非鱼跑来,以为是刚才那老人的孙子来找他理论了,吓得簌簌发抖。

“咦?算命先生,太阳这么大,你怎么冷得发抖?”非鱼奇道。

“我……你、那个命运天定……不能改……”

“我都还没算命,你倒先算好了?别发抖啊,怎么天气热,你还穿冬天的袄子,是真的很冷吗?”

“不是的……我上下只有这件衣服……”

唉!真是潦倒到极点了。若他是小惜的父亲,也算是自己的父执长辈,他可不能太过随便冒犯,而且他若知道小惜不当尼姑了,是否还愿意接纳这个被他送入空门的女儿呢?

还是采取迂回认亲策略吧。

“那我给你做笔生意,你帮我算个命。”

“哦?!”不是那老人的孙子?年又魁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卑微的笑容。“要算什么呢?”

“算什么都好。这样吧,算我的姻缘。”

“请问生辰八字。”

“没有,我爹娘不要我,将我丢给和尚养,也没告知生辰八字。”

“咦……这……”年又魁皱起眉头,又摆出那张苦瓜脸。“这位大哥,你不知生辰,犹如在茫茫宇宙中无所依循,不管娶亲、破土、上梁、迁屋、甚至是将来的安葬,都不能算出最好的时辰,更遑论造福子孙了。”

果然出口没好话。非鱼只是笑道:“都不知道爹娘了,问也问下出来。”

“真是悲惨啊,时刻不对,动辄得咎,又不能预知何时会犯冲那一方凶煞,这位大哥可说是步步危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可是我活得很好,有一技之长,养得活自己,还准备娶老婆了呀。”

“那是你不知危机四伏……”

“算命先生,若是如此,我如何消灾解厄呢?”

“没用的,大哥你注定一辈子飘泊无定,面临不确定的凶险,厄运到头,只能听天由命了。”

“唉!”非鱼也受不了他的悲观论调了。“好吧,假如我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凡事都得先占卜,算方位,岂不碍手碍脚,啥事也不能痛快去做?”

“为了避免厄运,只好如此了。”

“多去想,就多一份操心,我不如糊里胡涂,一辈子当个胡涂鬼,每天快快乐乐过日子,万一真有什么灾祸厄运,总算痛快活过,这辈子也值得了。”

“可是……”年又魁结巴地道:“有灾祸,可能会早死……”

“请问算命先生,你想无忧无虑活个二、三十年?还是终日烦恼不安、战战兢兢过个八、九十年?”

“这个……好死不如赖活……”

“时候到了,阎王要请你去,神仙留你也留不住:而且我记得先生之前说过,很多事情前世已经决定了,既然生死簿都安排何时出生、何时死去,那我们又何必日日卜算、自寻烦恼呢?”

“这……”年又魁语塞。

非鱼又笑道:“先生应该有儿女吧?想必也是日日帮她卜卦,为她决定出门该走的方向,更不用说帮她订下姻缘了,可不知她是否满意你的安排?”

“我……我不知道,”

“喔,是你当父亲的太凶,你的儿女不敢跟你说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年又魁神情黯然,吞吞吐吐,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地,“这位大哥,你不是要算命?既然不知生辰,那不妨测个字。”

“好啊,鱼!”非鱼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鱼”字。

“啊!”年又魁望着那字,思索片刻,目光极其怜悯。“大哥,你看这个鱼乃是象形字,上面的乃是鱼头,中间的田是鱼身,下面的四点是鱼尾,这样子就像一尾被钓起来的鱼,注定你是愿者上钩,终身被老婆牵着走了。”

“好啊!”非鱼拍掌大笑。“娶了老婆,就要疼她、爱她、宠她,她心情不好,我自然担心,如此被她牵着走,我心甘情愿!”

“可是,你这样被钩着,会痛苦一世啊。”

呵!要是被狠心师父钩住,他当然痛苦了。非鱼好笑地用树枝在地上写字。“你这样说没错,可你为何不说,鱼字的上面像个“角”字,下面又燃起一把火,正意味着“头“角”峥“嵘”?瞧这嵘字正是山里烧木材,还是两把火,烧得好兴旺呢。”

“不,鱼下面一把火,就把中间的田地烧掉了,什么也留不下,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头角峥嵘的。”

“哇!这么惨?我这辈子注定无法熬出头了?”

“是的。鱼若想熬出头,你看,一个敖字压在鱼上面,正好成了“鳌”,乃海里的大鳖也,注定你就是要吃瘪……”年又魁也发现把人家的命运讲得太糟了,不好意思地自动住口。

“有趣!有趣!太有趣了!”非鱼哈哈大笑。他过去和师父玩拆字、测字,绞尽脑汁,还没测出他会吃瘪哩,可见这位算命仙还是有点学问的。

他掏出几锭碎银。“算命先生,这样够吗?”

“太……太多了。”

“不会多啦,正好给你买件夏天的薄衫子。”非鱼把银子倒到年又魁的布袋里,拱手笑道:“请问先生可是姓年?”

年又魁张大了嘴,惊奇地注视非鱼。“你怎么知道?”

“这只鱼就是我的名字,正好我有一位姓年的结拜妹子,人家不是说“年年有余”吗?余,鱼也,注定我这辈子一定要碰到两个姓年的,这才会让我这条鱼活蹦乱跳。”非鱼在地上写下了“年年有鱼”。

“咦?”

“说起我这个妹子,听说她爹也是个算命的,六岁就把她算入尼姑庵里,对她不闻不问,十年内只看过她一次,害她在里面吃苦,被师父、师姐欺负。我说年先生,你应该……呃,你怎么又发抖了?脸色不太好看,是中暑了吗?”

“你……那个妹子……”年又魁嘴唇也在颤抖。

“她在那儿。”非鱼转身招手,朗声叫道:“小惜,过来二哥这儿!”

“小惜?!”年又魁眼睛瞪得好大,连连退了三步。

非鱼赶上前扶他。“年先生,请稳住,她该不会真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小惜虽然站得远远的,但她一直很注意他们的对话,忽然听到二哥喊她,她低下头,以手指紧绞辫子,犹豫不决。

“天!小惜的娘……”年又魁还是目瞪口呆,颤声道:“简直是一模一样……呜,小惜的娘啊!”

一声“小惜的娘”叫得小惜满心酸楚,想到庵里的孤苦日子,又看到眼前潦倒落魄的父亲,她的眼泪有如江水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父女两个泪眼相看,却是没人往前走一步。

非鱼走回去握住小惜的手。“小惜,毕竟他是妳父亲,当女儿的就先过去。”

“呜,我……我怕……”怕爹还是不要我啊,小惜说不出口。

“我在妳旁边,不要怕。”非鱼又捏捏她的手。

小惜咬住下唇,鼓起勇气,终于踏出第一步。

右脚踏下,她的身子很明显地歪了一下,即使一双脚隐藏在长裙之下,年又魁还是看出那是一双与生俱来的长短脚。

“是……果然是小惜,我的女儿,这么大了……”他热泪盈眶,想要往前走去,突然又连退三步,满脸痛苦,一径地摇头道:“不会的!她有长头发,她不是小惜,小惜在香灵庵,叫做净憨……”

“怎么一退就是三步?”非鱼只好赶紧跑过去挡住年又魁,免得他退得不见人影。“年先生,我该喊你一声年伯伯。没错,她就是小惜,她已经还俗了,是我带她离开香灵庵的。”

“你?”年又魁惊异地望向非鱼。“你是谁?为什么带她离开?”

“我是小惜的结拜二哥,我叫非鱼,意思就是不是鱼。她离开香灵庵,不为别的,就是想找爹爹你啊。”

“找我?!”年又魁表情震惊。

“再说她在香灵庵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没见过那几个凶恶的师姐吗?”

“是见过……可她们也是为她好……等等!你说你叫非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非鱼?!”

“是啊,我一直是一条快乐的鱼。”

“非鱼!”年又魁嘴唇抖了抖,脸色更加死白,再退三步。“糟了!原来你就是她的大劫数!怎么会这样呢?!我当初送她出家,就是要逃过十六岁的劫难,没想到还是逃不过……难道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唉!照你的理论,的确是注定好的。”非鱼懒得说服这颗顽石了。

“你有心吗?”年又魁直视非鱼。

“我当然有心了。”非鱼摸摸心口,还在怦怦乱跳呢。

年又魁又开始发抖。“糟了糟了!你刚才问了一个鱼字,现在又出现一个非字,非有心,乃为悲也,这注定你们的相见是一场悲剧,我们的相见也是结局悲惨,不!不行……”他连连向后退。

非鱼死命地拉住他。若再这样不顾后路地退下去,就跌到下面的大江了。

“年伯伯,别退了,哪个人没有一颗心?话是人说的,你老是往坏的一面想,晴天变雨天,喜事变丧事,你的人生才是一场悲剧。”

“悲剧……”年又魁愣住了,喃喃地道:“我是一事无成啊。”

“小惜,过来认爹爹吧。”非鱼赶忙喊道。

“不!我不是妳爹,妳爹早就死了!”年又魁拼命摇头。

“难道你不叫年又魁吗?年伯伯,小惜那时年纪虽小,却还记住你的名字,她真的很想念你这个爹爹。”

“呜!年又魁死了,我不是妳爹,我不是!”年又魁老泪纵横。

小惜僵立原地,也是泪流满面,想要喊一声爹,却是梗在喉头,怎样也说不出来。

爹还是不愿意认她!心思剎那翻动,她感觉自己有如沧海之一粟,渺小得微不足道,天地之间,无依无靠,再也无人睬她……

非鱼见小惜哭得伤心,又急得跑过去安慰她,紧握她的小手。“我带妳过去,你爹好象有心事……喂!年伯伯,别走啊!”

年又魁不断后退,目光一直放在小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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