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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鱼见小惜哭得伤心,又急得跑过去安慰她,紧握她的小手。“我带妳过去,你爹好象有心事……喂!年伯伯,别走啊!”
年又魁不断后退,目光一直放在小惜身上,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爹啊!”小惜终于放声大哭。
年又魁震愣,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再踏出一大步,火速跑掉。
“年伯伯!年先生!别跑啊!”非鱼大叫。
他本想追回年又魁,怎知原先委靡不振的老先陡生神力,一溜烟跑得老远,任他怎么呼喊,就是不肯回头。
当爹的恁是如此绝情,也难怪小惜伤心难过了。
“二哥,爹他……不要我……呜……”小惜哭到全身颤动。
“小惜乖,二哥要妳。”非鱼不忍她的失望悲伤,紧紧拥她入怀。
如果无人给她温暖,那他将是她的支撑,让孤伶伶的她有所依归。
他从来没对任何姑娘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想要好好爱护她、保护她、陪她走过欢喜和哀伤的疼惜心情。
嗳!他的亲亲小惜妹妹呀!
等一下!亲亲?!难道他也学上老哥哥的口头禅?!
“呜,二哥,我没亲人了……”小惜呜咽道。
“傻妹子,二哥就是妳的亲人啊。”非鱼微笑,摸摸她的头颅,不自觉地低下脸,以脸颊摩挲她的软帽。
妹子身子软软的,头颅小小的,抱起来还满舒服的,他好喜欢抱她。
日正当中,香客来来去去,个个张口结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对相拥的人儿,有的啧啧称勇气可佳,有的摇头叹世风日下。
非鱼才不管人家的眼光,妹子是他的,而且正在伤心哭泣,他抱他的小惜,安慰她、疼爱她,有什么好看的?!
江水向东流,日头向西移,万物皆依时序进行,各人心底那份说不出来的感觉,也渐渐发芽成形了。
第六章
由于富商和船伙计口耳相传,江上“平定风浪”一事使得非鱼和小观音声名大噪,富人穷人男人女人争相登门拜访,几乎闹得石伯乐的宅邸不得安宁。幸亏石伯乐家大业大,又诚心敬拜孝女娘娘,特地拨出一间空宅子,做为临时的孝女庙江汉分坛,好让非鱼去“大展长才”。
屋内摆设简单雅净,正门一方香案,鲜花素果,上头供奉非鱼亲绘的孝女娘娘“圣像”,前头还摆了一个“铁胆”的檀香木牌位。
此时铁胆就坐在他的牌位前,以手支颐,百无聊赖地打呵欠。
小惜坐在桌边画符,画了一张,停下了笔,发个呆,伸手磨墨,又发呆,举起笔来似乎要画了,却仍楞楞地望着黄符纸。
妹子怎么了?非鱼搔搔头,绕着她走了几圈,最后干脆坐下来,和她隔着方桌,面对面瞧着她迷惘的眼眸。
自从上回见到她父亲,已经过了三个月;天气由热转凉,再转为寒冷,随着季节的流转,也不知她被“拋弃”的心情平复些了吗?
他伸出一根大指头,轻轻去碰触小惜的笔杆。
“咚咚。”他得制造一些声音引起她注意。
“啊,二哥,有事?”小惜望着那根指头,嘴角有一抹羞涩的笑容。
“呃……哈……没事。”面对脸蛋酡红的小惜,非鱼忽然心头一跳,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平时能言善道,怎么面对妹子,却变成哑吧?
他用力一捏脸皮!咦?热热的像火烧?
小惜笑出声,又拿了一张黄符纸。“我再帮二哥多画几张符。”
“小惜,呃……呵。”非鱼搔搔头。“是二哥粗心,当时没有先探好妳爹的态度,贸贸然教妳去认爹,害妳伤心难过,这个……”
“二哥,不要紧的。自从遇见二哥后,二哥一直待我很好,那时候爹爹不肯认我,我哭了好几天,二哥成日陪我、哄我、逗我开心,我就知道二哥是小惜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了。”
“嘿,就是嘛!”非鱼伸长手,隔着一张桌子去摸小惜的头,带着点歉疚的笑容。“出门在外,就咱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哎呀,忘记还有一个老哥哥……”
他一只手摸在小惜头上,竟然又说不下去了。
好柔好细的头发!她额前已经披下长长的刘海,平日仍喜欢戴上软帽,垂下以他头发编成的两条辫子,没事就以指头扭办子,也不知道她在打啥结,害他也跟着学她扭指头,差点扭断了指关节。
他的手就按在小惜头上,忘了拿开,只是两眼直瞧着她。
小惜被他按得低头,全身火热,什么也不敢看、不敢说……
“呵呵!”铁胆翻个身,不好意思看他们两个。
“非鱼道爷,有事来求你了。”
门口拥进了好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地说话。非鱼慌忙拿开手,小惜也赶忙站起身,上前招呼客人。
约莫花了半个时辰,终于解决了她们的疑难杂症。
“孝女娘娘保佑妳,喝了这符水,保妳心宽体又胖。”非鱼道。
“这符水甜甜的,真好喝!”一位妇女喜道。
陪她前来的几个妇人也道:“非鱼道爷的符水不只好喝,还很灵验呢。”
非鱼笑咪咪地拿起朱砂笔,往黄纸画下一道谁也看不懂的符号,拿起来吹了吹。“这道符拿去贴在床底,记得配合我教妳的口诀,每天照三餐说声:婆婆好。保证不出一个月,一定可以改善妳们婆媳俩的关系。”
“真的呀?”
“不灵再来找我。”非鱼拍胸脯保证。
“非鱼道爷最灵了,上回我家小儿被狗吓到,非鱼道爷只消摇个铃儿,立刻就不哭了,还抢着要铃儿玩呢。”
三姑六婆又称颂道:“当然还有小观音为我们祈福,阿弥陀佛,感恩喔!”
小惜站在一旁,还是很不习惯小观音的称呼,只要人家一提及,仍是红了脸蛋,双手合十道:“孝女娘娘祝福各位,请一路慢行。”
妇人们也跟她回礼。“多谢小观音,小观音的声音真好听,只要听到小观音的祝祷,我就百病全消啊!”
“真是漂亮的小观音,每回看到小观音,我心情就变好了。”
“这个孝女神坛整理得真干净,我来这儿就神清气爽啊。”
话说完,当然不忘向功德箱丢下她们努力揽下来的私房钱。
“多谢各位大娘。还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非鱼。”非鱼送客到大门,热烈地挥手道别。“对了,如果有帮我妹妹看到好对象,别忘了通知一声。”
听到“对象”两字,三姑六婆的眼睛全部放到小惜的脚上,然后又默契十足,有志一同地转移视线,笑道:“是是是!我们当然会留意小观音的终身大事了……哎唷,非鱼道爷,下次我带我女儿过来,她今年十八岁了……”
门口的送别欲罢不能,不过,那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小惜拿起抹布,默默地擦拭神案上的香灰。
铁胆一直坐在他的牌位前,好奇地看她若有所失的动作。
“小惜,妳怎么好象闷闷不乐?是那几个婆娘给的功德钱不够多吗?”
“不是的。”小惜将抹布折起来,抹向铁胆的牌位。
“还是上午那个花花大少偷摸妳的手,还在不开心?”
“老哥哥已经给他教训了。”
“嘿!他欺负我的妹子,我打他一拳,教他的小白脸突然青肿,妳二哥还咒他回家生烂疮,吓得他赶快捐银子消灾。”
小惜轻轻地笑了。其实花花大少才碰到她的指头,就被二哥的桃木剑打得满场哀号,加上老哥哥那无中生有的一拳,看得旁人啧啧称奇,直道“现世报”、“好色之心不可有也”。
她转头望向大门,非鱼仍被那群三姑六婆拉住,已经谈到某家擅针黹、能肩能挑、好手好脚的大姑娘了。
她低下头,以手指尖顶住抹布一角,开始枢铁胆牌位上的灰尘。
铁胆很喜欢这块带有香味的神主牌,可是妹子好象不怎么喜欢啊?
“我说妹子……妳别这么用力揠,把老哥哥我名字的金漆给揠掉了。”
“啊……对不起!”小惜缩回手,又开始揠桌角的缝隙灰尘。
“又在揠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铁胆实在不懂女人心呀。
“老哥哥,我想问你……”
“尽量问!”
小惜停下动作,将抹布折了又折,折到再也折不下去了,才下定决心似的,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轻声问道:“你这辈子只喜欢老嫂嫂一个人吗?”
“那还用说!”这个问题问到铁胆的心坎里去了,他乐得提起当年勇。“我第一眼见到阿缎,就认定她是我这辈子的老婆。她那时才十五岁啊,羞答答的不敢看我,我问了她名字和住处,就跑到她家提亲了。”
“你怎么认定就是她了呢?”
“怎么认定哦?”铁胆歪头想了一会儿。“好象也没一个准儿嘛,就是喜欢她,看了喜欢,很想天天和她在一起,抱抱她,亲亲她,就这样啦。”
一席话说得小惜面红耳赤,她问了一个什么蠢问题嘛!
她轻柔抚弄胸前的辫子,以指头绞了绞那粗黑的头发。每当她有心事时,她就会不自觉地去玩这两条二哥的辫子。
铁胆总算看出一些端倪。“咦?小惜,莫非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一定有啦!每天这么多人来来往往,总会看上一个。要嘛妳告诉非鱼,不然告诉老哥哥也行,我去扮鬼吓他,把他唬来这儿让妳收惊。”
“老哥哥。”非鱼终于送走三姑六婆,走了回来。“拜托你就不要闹鬼了。”
“我本来就是鬼,还能不闹吗?”
“我好象听到你们要告诉我什么事?”
“兄弟,小惜她……”可能思春了。
“二哥,”小惜的话更快,“你刚才给那位大娘喝糖水?”
“对啊,她没有病痛,健壮得像只母牛,只是搁着她婆婆一块心病,溶点糖粉给她吃就行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其实二哥教她念的口诀,就可以帮她了。”
“当局者迷呀!要是平常叫她问候婆婆好,她大概喊不出来,需得给她喝一杯符水,贴一道安心符,她才会乖乖照着孝女娘娘的旨意去做。”
“二哥,我们这样是骗人吗?”
铁胆叉着双臂,翻了白眼道:“当然是骗人了!”
“呵!”非鱼搔搔头,咧出一个大笑容。“我师父都是这样教我的,他家世世代代就靠着这套“法术”传承下来。”
“我知道。”小惜肯定地道:“二哥的师父是真心帮助别人,只要不害人,都是好的;可我只会念经,帮不了什么忙。”
非鱼摸摸小惜的头。“念经也很好,大家都喜欢听妳念经,有人听了感动流眼泪,诚心悔改向善,孝顺父母,家庭和睦,妹子真是造福苍生啊!”
“对!”铁胆大大点头。“小惜念经好象有股力量,像是小时候我娘哄我睡觉,我听着听着,就能安稳入睡了。”
非鱼摇头叹道:“唉!那是老哥哥不受教。人家听经可以顿悟成佛,你是听经听到睡着,连地狱都不肯收留。”
“阎罗王来请我也不去了,我就是要在人间找到阿缎。”
“痴心的老哥哥啊,我这下子怎么赶鬼也赶不走了。”
“喂,兄弟,不用急着赶我,倒是先别把小惜摸矮了。”
“哦?”非鱼停住动作,这才发现右手仍按在小惜的头上。
每回非鱼摸摸头,小惜就低头;非鱼摸上老半天,已经从她的头顶摸到后脑勺,再摸下去,她的下巴就抵到胸前了。
“啊!帽子歪了,二哥帮妳戴好。”非鱼微蹲下身子,拉好小惜的帽缘,理了理两条辫子。“怎么脸好红?是天冷给冻红的吗?”
“笨兄弟,小惜是……”
“二哥!”小惜再度抢话道:“我一定要把二哥的“法术”学起来,这才能独立生活,去帮助更多受苦受难的人们。”
“很好!”非鱼正要赞许,忽然觉得不对劲。“干嘛独立生活奇QīsuU。сom书?妳等着二哥帮妳找个好人家,下半辈子准备好好享福了。”
“二哥,我不嫁。”
“嗄?!”非鱼和铁胆同时叫道。
“我要专心当个道姑,为人祈福消灾。”
“等等!妳也可以像二哥一样,当个入世的道姑。”非鱼忙道。
“对啊!”铁胆也插嘴道:“妳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怎么不嫁了?”
“没有。”两朵红霞飞上小惜的脸颊。
“小惜有喜欢的人?!”非鱼又惊又喜,没想到初离佛门,妹子就已凡心大动,到底是哪个幸运儿掳获了她的芳心?
既而再想,小惜性情单纯,又是涉世未深,会不会有什么登徒子趁他不注意时,向小惜使了眼色,说了乱七八糟的话,把妹子的心给骗走了?
不行!他当二哥的就是要负责妹子的终身幸福,若没有经过他的考核审查,任何人也不许追求小惜。
“到底是谁?”天哪!他就算遇上鬼都没这么激动。
“没有。”小惜嗫嚅,不敢看非鱼。
“老哥哥,你说的?!”非鱼转向铁胆。
“笨兄弟,你毕竟不懂女人,女人说没有就是有,说有就是没有。”
“老哥哥说什么鬼话!到底有没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