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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不——容——辞!”有大黑眼圈的司空烈,愤怒地吼着。
只有步熙然很认命,工作效率也较其他两人高,荪饯楼里三分之二的工作量全堆在他那儿,虽然他也是熬了好几天的夜,但有着商人血统的他办起事来一点也不马虎,一开始时只是因太久没做这些工作而有些不适应,但做久了之后,他变得很熟悉,从从容容解决一件又一件的大事小事。
一名小二在又将楼下堆积的摺子又拿上楼来时,顺便将一封信交给步熙然。
“二爷,有司马郡王的急件。”
步熙然停下干话的动作,狐疑地挑高眉,“司马郡王的?”这里是紫冠府,司马圣叹的信怎会寄来这儿,还是急件?
步熙然愈想愈不对,在司马圣叹未来得及拿信之前,便先没收了那封信。
“嘿,那是我的信!”司马圣叹急急地要抢回信,而他的心急让步熙然看了更加起疑。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步熙然将信传给司空烈,疑心很重地看着司马圣叹。
“我……我哪有紧张?把信还给我!”司马圣叹被步熙然的疑心怔了一下,赶紧要把信给拿回来。
“等我们先检查完了再说。”步熙然奸诈地向他摇摇头,并扬手交代司空烈先看信中的内容。
“慢着……”司马圣叹走没两步就被司徒震与步熙然联手架住,让司空烈好完整地拆信阅读。
看没几行字,司空烈即脸色大变,对信中的内容感到天昏地暗。
“夏候府要将纹焰嫁至公孙府?”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已经没有人敢对夏候府的人伸援手,怎会有个公孙府居然答应夏候锦,以千两黄金买下了纹焰?
“公孙府??”司徒震扔开手中的司马圣叹,急忙地走向司空烈拿来信件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步少提放开了司马圣叹,也镀至他们的面前,“夏候府想救急的手段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会中途杀出公孙府?”有人敢挑战紫冠府的名威?他记得公孙府并不会这么不识时务,也应当没那胆子,公孙府哪来的本钱敢跟他们紫冠府作对?
“司空,夏候府有告诉你这事吗?”司徒震紧张地问对夏候府消息最灵通的司空。
司空烈摇摇头,“没有,我没收到消息。”现在的夏候府里只剩下几个人而已,除了夏侯锦父子之外,妻妾奴仆都已经离开了夏候府,而这件事他派在府中的探子也没有回报。
“你在城里头有听闻这消息吗?”步熙然改问在金陵城人脉密集的司徒震,想知道他的人有没有事先听到风声。
“我也没有。”司徒震也是满心纳闷,有这种大府要娶亲的事,怎么他会一点也不晓得?
步熙然马上转身冷瞪在场的唯一凶嫌,“司马——圣——叹——”
“我若说没有,你们信不信?”司马圣叹摸摸鼻尖。笑眯眯地问那三个眼露凶光的男人。
“不信!”司空烈气炸了,把信掷到他的脸上,“你要是没动什么手脚,公孙府的信会寄来你这儿?”
“我承认,是我耍的花招。”司马圣叹一脸无所谓地招供,“我趁你们在忙碌的那一阵子,偷空去公孙府走了一趟,我不但极力向他们推荐纹焰,还告诉他们要对夏候府下重聘,如果紫冠府要因此而插手的话,就抬出我的名号来,我会帮他们撑腰。”
“我不等了,我现在就要揍他。”司徒震撩起袖子,不揍这个害他们计划全都泡汤的男人算帐不痛快。
“先忍着,等把帐算清楚了再揍。”步熙然拦下他,决定赶快全盘了解事情之后再来清算。
司马圣叹洋洋得意地朝他们而笑,“你们有你们的过墙梁,我自也有我的张良计。你们出动步关之来管闲事,我当然也要出手帮帮我自个儿。”谁规定只有他们可以暗中动手脚?他也可以,而且他可以闹得更大,符合步千岁当初要他们来紫冠府的目的,“你想拆散少提他们?”步熙然笑呵呵也站在他的面前搭着他的肩问。
“小王最爱做棒打鸳鸯这种事了,而且不拆散他们,我岂不是输定了?”司马圣叹他乐得承认,毫不顾忌地说出他做这事的心态。
步熙然马上变了脸,以手臂紧环着他的头问,“你敢拿少提的幸福开玩笑?”把事情弄成郡王与郡王间的对抗,公孙府自然不会管紫冠府的警告,而司空烈这个远亲表哥根本就保不住纹焰,纹焰就算不愿也会被夏候府给逼着嫁去,没了纹焰,少提要怎么办?
“谁开玩笑?”司马圣叹扯开他,严肃地向他表示,“我可是赌得很认真。”他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他才不愿意当输家。
司空烈气得火冒三丈高,“纹焰可是我表妹,你整她就等于整我!”他想尽了法子才把纹焰从夏候府救出来,现在这个朋友居然要断送了纹焰才得到的幸福,要她去嫁别人?
“这是一场赌局,你可别忘了要公私分明。”司马圣叹反而倒过头来提醒他,要他别把亲属关系给拉进来这里。
司徒震急得坐立不安,“糟了,这下恐怕上错花轿了,”事情演变成郡王之间的对抗。而司马圣叹又占上风,这个残局他们要怎么收拾?
“我要通知千岁速回金陵。”步熙然在气愤过后,冷静地想了想,打算找那个心机重和手脚快的步千岁来帮忙。
“找千岁?”司空烈也想不出主意来,听到一个救星算一个。
“唯今之计,就是快点叫千岁私底下收拾掉公孙府,就算圣叹用郡王的名号让我们紫冠府动不了,可是千岁那张恶毒的嘴和下流的手段却可让公孙府不敢与我紫冠府抢新娘。”步熙然对步千岁有的是信心,相信步千岁那张爱讽刺人的嘴可以把公孙府吓跑。
司马圣叹闲在一边吹凉风,“你会拉下身段找千岁帮忙?”这对孳生兄弟不是最不合吗?他会亲自拉下脸去求千岁?
“现在情况紧急,就算我不愿找他也不行,只有他才能把这事办得又快又好!”他也不爱跟那个弟弟合作,要不是看在会为了小弟的份上,他才不要千岁来插手。
“恐怕千岁来不及喽,纹焰与公孙府的婚期是在八月中秋,现在离婚期不到五日,千岁还远在南方,五日之内绝赶不回金陵,你们等千岁赶到时纹焰早嫁过去了。”洞烛先机的司马圣叹,不以为然地告诉他们他是如何棋高一招。
司空烈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先别理他。”步熙然拉回司空烈,仔细地向他们两人叮嘱,“这事可不能让纹焰知道,你们一个字也别说,我不想在道节骨眼再横生枝节。”
司徒震回瞪了司马圣叹一眼,“只要某个人不要大嘴巴的话,纹焰就不会知道……”如果事情会出岔子,那一定是那个专门搞破坏的家伙害的。
“我是不会对纹焰说,只不过我另外安排了人手。叫他们明儿个去通知全金陵城的人,让这事不得不成定局。”司马圣叹不急不缓地再道出他另外做了哪些事。
“你不要玩得太过分了!”司空烈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气冲至司马圣叹的面前就给他一拳。
司徒震与步熙然没有去阻止他们,眼睁睁的看火气正旺的司空烈将没有防备的司马圣叹揍得凄凄惨惨。
司徒震担忧地推了推步熙然,“万一千岁来不及收拾掉公孙府怎么办?”要是真如司马圣叹所说的千岁赶不回来,他们还有什么法子?
“千岁来不及的话,咱们再另外想别的法子。”步熙然也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步千岁能否赶回来而头痛,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想出另外一个救急的方法。
纹焰脸色惨白地站在门边,手里头原本拿着在风露院帮他们批好要拿给他们的摺子,飘飘散散地散落了一地,“夏候府要嫁我?”
“纹焰?”司空烈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事居然被她听见了。
司空烈稍微放松了手,司马圣叹便趁机跑至纹焰的身边。
“没错,公孙府已向你爹下了聘。”他先是证实,然后又在她的耳边恭贺,“公孙公子的人品不错,你能嫁到公孙府,可是你三生修来的福份。”
“表哥?”纹焰满脸惶然地问司空烈。
“纹焰,这事的来龙去脉我还不清楚,你别乱想,也不要听他乱说。”司空烈一把推开司马圣叹,在她面前挥着手要她别心灰意冷。
“我哪有乱说?”司马圣叹例着嘴,意有所指地看了纹焰一眼,“反正……少提也要娶别人了,你留在这儿不也没意义!”
纹焰紧握着双手,抬首迎向司马圣叹,“少提说他不娶桃姑娘。”
“他娶不娶不是由他来做主,即使他不愿,他大哥也会架着他去娶,你还不知道紫冠府早就下聘了吧?”
听见“下聘”这二字,纹焰的脑中昏了昏,试着想起十几日前步少提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恍惚地转头看在一边的步熙然,木然的问:“可是少提说他已托二爷去向步爷说明过要退亲。”
“那个……”步熙然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明真情。
纹焰看了他的表情便明白了七分,“难道你没说?”少提的婚事没退掉,而她这边也被安排了一桩不容拒绝的婚事,他们两个人,难道真的要像那第三颗三生石?
“纹焰,不瞒你说,步关之把我们三个编派的谎言信以为真,任熙然再怎么解释步关之也不肯退亲。”司空烈看她双眸空洞得可怕,连忙抚着她的肩对她说出实情。
司空烈又安慰她,“你还没听完,我们还有补救的法子。”
“你别慌,我打算瞒着我大哥让你和少提先私下成亲,再去让我大哥不得不退掉那门亲事,你不会嫁至公孙府,少提更不会娶别家姑娘。”步熙然也觉得她不对劲,绕在她的身旁向她保证。
太多的声音在她耳际,纹焰一个字也听不入耳,她只记得那个梦好像是个泥沼,逐渐将她的身子拉下去,无法求援地被拉至幽幽暗暗的水底。
司空烈拍拍她的脸颊,“纹焰?”
“没事……我先走了。”纹焰模糊地应着,神色不佳地走出门外。
“你们也弄假成真?”司马圣叹抚着脸上的伤,气定神闲地大笑,“这下就算我不插手你们也输定了。”
“你还不快去通知少提?”司空烈连忙催着步熙然快点去叫步少提来安慰纹焰的心。
步熙然马上往外头跑,火大地回头指着司马圣叹,“那个罪魁祸首就由你们来对付!”
“呃……”司马圣叹吞了吞口水,不安地看着拎着拳头向他走来的两个人,“你们想做什么?”
“你死有余辜!”
纹焰走回风露院,院前小径四处种着的萧湘竹,被西风吹得枫枫作缪,翠绿的叶片如雪漫天飞舞,随风飘坠在石板上,积了一地的落叶。
纹焰在原地站了许久,站得连落叶都掩埋了她的绣鞋,她低首看了看一身的残叶,再抬首仰望前方的风露院,院里头灯火明亮,在这桂花香、醇酒暖的大好秋夜,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独守着天上催她婚期的肩,她不知道,这个人人赏心悦目的明月,她还能在这里看多久?她也不知那不久后的将来会如何。
她愈是想着,愈觉得多日前的梦境愈发清晰,甚至已将成真,而她人在风中,也觉得清醒。
缓缓踱进院里的客房,开启门靡,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她一身,又将她被风吹冷的心和身子都照暖了,令她不知不觉地想起步少提。
纹焰在发怔时,被步熙然催来的步少提门也不敲,一古脑地便冲进来。
“纹焰……”
纹焰看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眸里写满了自责,她笑了笑,走近他的身边为他拍落一身的落叶,漫不经心地说:“事情我都听说了。”
他赶紧将她搂在怀里解释,“我不知二哥他没去向大哥明说,而大哥派人去下聘也都是瞒着我进行,你别以为那天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哄你的。”步熙然急忙地来通知他,他才知道步关之没退婚,而他也是同时才知道,她已有了婚配。
“我当然知道你也被蒙在鼓里,你这么老实,根本就说不出谎言来,更是没有骗我的心,尤其紫冠府大小钱都要经过你的手,那么一大笔的聘礼怎可能不被你发觉?这当然是别人私下办的,我明白你那天对我说的都是句句衷心。”纹焰靠在他怀里,她拿着帕子为他拭着额上的汗,并为他说出更多的解释。
步少提的喘息方歇,便觉得她的话异常地有条不紊,字句清晰,虽然她平时说话便是有条有理,但是发生了这种事,她怎能这么平静?
“至于二爷没向步爷说,那便罢了,你别因生二爷的气又犯起那个毛病来,我没有在怪谁,我不怪谁也不想怪谁,”纹焰在为他拭完了汗后,手指轻巧地顺滑着他的面颊,徘徊在他的眼眉、他的唇。
“你为何这么冷静?”步少提握住她的手,眼眸直视着她的笑意。
“大概是着凉了吧,脑子恍恍惚惚的。”步少提不相信她的话,上回他大哥要他迎妻时,她激动得一日不见他也不对他说话,这回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