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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么?失恋啦?”说真格的,她有点被他怪异的举动吓到了。
“失恋?可以这么说。”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和往常不太一样,低低重重的。
他究竟怎么了?
“你想不想进来谈一谈?”她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他失恋?谁会让鼎鼎大名的黄金投手饱尝失恋之苦?他不是很受欢迎吗?不是万人迷吗?
沈楚天懒懒晃进她的客厅,手中还拿着一罐饮料。
“我受够了!”他找好位子坐下来。
“受够什么?”语凝挑中他对面的位置栖身,她突然发现,沈郁的他似乎比平时开朗的模样更吸引人。
“你!”他仰头喝一口饮料。她看清楚那是一罐海尼根啤酒。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若在平时,她会对他大不敬的指责非常非常愤怒,可是今晚的他实在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令她忘记生气。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捏扁铝罐,准确地投进三公尺外的垃圾桶。“你从来不来惹我。”
不惹他也不行?他还真难伺候!
“好吧,那我以后……”
他对她的敷衍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顺你的意时,你不来惹我;我不顺你意时,你还是不来惹我;我搬进来这里,你当我是只烦人的苍蝇!即使我费尽心思,替你收拾餐会的灾难。先打电话给王鑫和他大哥王磊夫妇,再找上他们的好友张伯圣、孟影倩,替基金会“压榨”他们五、六百万。但是你依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心中一动。“你是说……”
“这一切都不重要,最最令我气不过的是,我的几番心思居然比不上一遍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嗤之以鼻。“电话!“他”只是个不存在的人,你宁愿选择一个不存在的人,也不肯多看一眼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我,请问,我的心态如何能平衡?”
她哑然无声地盯住他。
“你为何说“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
他全然不理会她的问题。
“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上来吗?”平静无波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丝毫徵兆。
“为什么?”
“来讨回公道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一罐啤酒上来吗?”
“为什么?”她体内的每根神经伸展到极限。
“如此一来,我明天早上才有藉口宣称自己是酒后乱性。”他开始起身朝她逼近。
“你想做什么?”她从沙发上跳起来。
“做一件我已经想了很久的事情。”他的表情明明白白显示,自己想做的事情绝不容任何人阻挠。
噢哦,她喑叫不妙!大大不妙!他似乎压抑很久了今晚终于爆发出来。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她闪到一张椅子后面。“我真的警告你,如果你敢不尊重我,我一定……噢,沈楚天……”
她的世界突然上下颠倒,视线内只看得见他宽广的背部和瘦削的窄臀。说真格的,“风景”还算不错……
“噢!”他毫不绅士地把她扔到床上,肺部的空气顺着呼吸道挤出来,霎时变成真空状态。
啊!他动手扯她的睡衣钮扣了,还拉掉她的睡袍,撩起她的衣服……难道他真的想……
“你想强暴我?”她紧紧捉住敞开的领口,竭力维持仅存的几缕尊严。
“强暴?谁说的?”他挑眉对她绽出邪气的笑容。“咱们换个角度来看如何?亲爱的吴小姐,你想不想强暴我?”
她算不算是被人“强暴”了?
翌日清晨,语凝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无庸置疑的,她已经失身了,但就“强暴”的观点而言,他似乎并未对她使用暴力,而她昨夜彷佛也半推半就的,如此你来我往一番!好像也满难说服法官她不是自愿的。
好奇怪的感觉,她居然在确定自己终于恋爱的头一夜失身给另一个男人,而且隔天早上竟也没效法电视上的受害人哭得呼天抢地。
是不是自己的道德感太薄弱了?她感到极端的困扰。
“娃娃!”他喃喃呼唤她,翻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她被他的叫唤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好耳熟呀!
“沈楚天,”她用力推他。“你再叫一次。”
“嗯…干什么…”他拉高被子蒙住头。
“你再叫一次嘛!”她把被子拉开,对着他的耳朵吼叫:“随便说点梦话也行“不要吵我……好困哦!”他用力抢回棉被,咕咕哝哝地趴回床上,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听起来比他平时的音调更低沈,却和“他”的声音一模一样。沈楚天怎会发出和神秘男子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醒一醒!我有话要问你。”她使劲推他、摇他,但是他的瞌睡虫qi書網…奇书道行更深厚。
“再吵我就翻脸喽!”他的睡眼眯开一条缝,哔哩啪啦吼她。
哇!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她的公寓、她的房间、她的床耶!他不学书上的男主角说一些“我会对你负责”之类的甜言蜜语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大吼大叫?
“你睡死好了!”她气呼呼地踢他一脚,冲进浴室里梳洗。
睡猪,懒猪,笨猪!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幸亏她的个性坚强,若是换成其他女人,失身之后还被枕边人这般对待,早就跳楼十次八次了。
由此可知,不只她的道德感有问题,她的眼光也很值得怀疑,才会爱上这种男人。
“啊!”她掩住嘴唇。
她刚才在想什么?爱他?怎么可能?不不不,她才不爱他咧!这个色狼、强暴嫌疑犯、讨厌鬼,她怎么可能爱上他?
不可能吗?如果不爱,昨夜又怎会让他得逞?倘若她身上充满挣扎出来的瘀痕抓伤,她还可以说服自己一切并非出于她的意愿,然而,她的身体……
洗手槽上方的镜子映照出一张赧红的娇巧脸蛋。她的身上当然有痕迹,不过,可能和挣扎扯不上关系,相信在他身上也可以找出类似的指痕……
老天!事情的发展也未免太离谱了!
“干什么?”浴室外,沈楚天突然爆出一声大叫,让她吃了一惊,她赶忙冲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搞什么鬼呀!”他已经从床上跳下来,忙不迭拂开一头一脸的水珠。
如果娃娃气他昨夜占她便宜,趁着睡梦中捅他两刀也就是了,何必拿水泼他?
不但拿水,还拿冰水!即使现在正值盛夏,被冰水泼醒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耶!
“你不觉得这种反应太激烈了?”他火大地拍乾身体。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刚起床的沈楚天脾气最暴躁。
然而,一旦迎上眼前来人的身影,他的问题中途腰斩。
泼他水的人不是娃娃,而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并且面孔好眼熟。
“你是谁?”两个男人同时问出来。
对方一脸怒容,揪紧了眉头,似乎也觉得他很面善。
他一定见过他,一定见过!
“啊!”两个人又同时叫出来。
“沈楚天!”
“吴教练!”
他们一起认出对方的身分。
“他妈的!沈楚天!”森尧豹职棒队的王牌教练吴泗桥揪住他的手臂。“你在我女儿的床上干什么?”
第八章
五个老弱妇孺窝在房东的公寓门外,竖直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
“静悄悄的,听不见。”繁红幽幽报告她的窃听成果。
“要不要换小路听听看?”承治的变眸投射出兴奋急切的波光。
于是,悉悉卒卒的衣衫在楼梯间来回摩擦,绝色美女与小孩交换了地理位置。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保佑。”风师叔喃喃祈祝。“这一次,我的老本全下在里面了,一定要保佑我赢。”
沈楚天知道自己张大嘴巴的样子一定很拙,然而,他硬是合不拢。
他的房东居然是他教练的女儿!
“爸!”语凝的娃娃眼瞪得又圆又大。“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闯进来?还拿水泼我的客人?”
“你居然在‘那个地方’招待客人?”吴泗桥发颤的手指点住她的床铺。“老天!难道我的家教如此失败?我的女儿居然瞒着我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伤天害理的。”沈楚天插嘴。“如果大家都不做,人类岂不绝种了?”
“闭嘴!”父女俩同时吼他。
“小凝,你老实告诉爸爸,”吴泗桥紧紧握住她的手。“他以暴力胁迫你屈服,一切并非出于你的意愿,对不对?你放心,老爸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扼,娃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哦!”他隐约记得昨晚曾讨论过“强暴”的问题,她不会选在此时落井下石吧?
“爸,你紧张什么?”她的目光冰凉如水。“这些年来你想尽办法要把我推销给你的‘小朋友’,现在我终于和其中一个扯上关系了,你不是该开心得放鞭炮吗?”她的反击充满讽刺意味。
吴泗桥的紫膛脸胀成暗红色。“我可没叫你和他们……扯上这种关系!!”
沈楚天越想越不对劲。娃娃如果是教练的女儿,那么……
“啊!慢着,你就是咱们队上有名的‘白雪公主’?”好不容易合拢的下巴又掉下来。
吴教练有个难缠的女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几个队友曾被邀回他家吃饭,隔天出现时若不是身上有伤,便是心理受到严重打击,然后便会流出一些奇怪的传言,比如“莫名其妙的女人”啦、“诡异的邻居”啦、“女主人的脸和食物一样冷冰冰”啦……“白雪公主”的名号便如此这般地不偠走?br/》沈楚天自己也曾受邀过,然而地挺识相的,既然队友们在教练家里讨不了好,他也不想自讨没趣,送上门当“白雪公主”的第N号战利品。所以一直和她缘悭一面。
没想到,恶名昭彰的“白雪公主”竟然是他可爱的暴君娃娃!
“我是为你好!”吴泗桥终于找回他正常的声音。“一个女孩儿家独自打理这栋公寓,还收留了一群不付房租的房客,我担心你被人骗了,这才好意帮你介绍合适的对象,将来替你分忧解劳……”
“不用说得如此好听,”她压根儿不领情。“你只不过想早点把我推销出去,好霸占我的公寓。”
“小凝!”吴泗桥大喝。“我实在不愿意拿出事实来逼迫你,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才是这栋公寓合法的拥有人!”
“胡说!”语凝的脸色霎时蒙上一层惨白,漱口杯从她的指间滑落到地毯上。
“娃娃!”沈楚天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他随手拉过床单围住下半身,跳下床将她拥入怀里。
“你乱讲,爷爷早就说好这个地方要留给我。”她的眼光瞟向他,气势明显地微弱许多。
“我知道。”吴泗桥的嗓门也软了下来。“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强迫你搬出去。不过事实终归是事实,你爷爷过世之前来不及更改遗嘱,所以这栋公寓名义上属于我。”
“我想搞清楚几件事!”他突然插进来。“这间公寓是你们争执的关键。两个人都想把它讨回去,对吧?”
“嗯!”父女俩一起点头。
目前的情况显然非常复杂,公寓一下子是教练的,一下子又是娃娃的。他弄不清楚他们父女之间的恩恩怨怨,然而看得出来娃娃明显居于下风。他当然不能眼睁睁任娃娃被人欺负,即使对象是他的教练、她的老爸也一样。
“教练,你对这栋公寓有什么计划?”他拉着语凝坐回床沿。
“他想把附近这整块地改建成练球场,或成立一间莫名其妙的棒球博物馆。”
语凝眼中射出强烈的指责光芒。
吴泗桥又胀红了脸。“谁说我莫名其妙。这种做法总好过你拿它来当免费旅馆。”
“还说你不莫名其妙!从小到大我见到你的次数远比不上你的国家代表队队员,好不容易终于盼到你退出球场,妈妈和我多高兴啊!结果你又不甘寂寞,跑去当个劳什子的职棒教练。一个重视棒球胜于家庭的男人,算不算莫名其妙?”
“算!”沈楚天大力支持她,教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娃娃,我支持你的申论,不过这件事好像和公寓扯不上关系。”
“你们都是同一种人,你当然帮他说话。”炮口转回他的头上。
“哪有?我也有帮你说话啊!”他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沈楚天,你光溜溜的坐在我女儿房里,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反倒指责起我来了。”吴泗桥眯起眼睛。
倒楣,不但受到池鱼之殃,还两面不讨好!下次要学乖一点,别卷进两只斗牛的争执中。
“好了,大家别吵,我有一个解决的方法。”这个时候就得仰仗他的沈氏智慧了。“依我看,你们的问题完全出自于对彼此的不了解,并且认为自己才懂得善用公寓和土地资源。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们取得进一步的谅解,而后在两个极端的做法中找出平衡点。”他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家庭问题谘询专家,而且还满会打官腔的。
决定了,以后若从球场退下来,他要出马竞选立法委员。
“你有什么建议?”她彷佛颇为怀疑他能提出什么好点子。
“当然有。”他漾出个大大的微笑。“教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