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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拍档(靳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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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梦一般,她明天就要跟他结婚了。贺小春心花盛开,轻轻地哼起:“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一束巨光突然打在她身后,她才要转头,就失去了所有知觉,只听见自己的惨叫——

    “贺小春的情况怎样了?”

    郭力恒的声音因激动而微抖。昨晚他一接到电话就赶到医院来,此刻天都快亮了,医生、护生们才从手术房里出来。

    “头部严重受伤,我们替她动了紧急手术,目前尚未能脱离险境。”

    回答他的是刚才操手术刀的医师夏组琦,她疲倦的声音里犹带着对伤患家属的安慰。

    “你是说你没把握救活她?”他激动地挡在她面前,似乎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便不放她走。

    她能谅解他近乎无礼的态度,手术房里躺着的可能是他的亲人。

    “我是没把握,但我已经尽全力了。她立刻要被送到加护病房,等一下你就可以看见她。”

    她平和的语调和镇静的眼神教郭力恒发现了自己的冒失。

    “抱歉。”他退开一步,“我心里急,所以才——”

    “没关系。”她笑笑,“她出来了。”

    他看见她身后的手术房门打开了,护士们推着贺小春出来,他立刻冲上前去。

    街上穿流不息的车辆,令天花板上闪动着交错的光影。郭力恒僵硬地坐在床边,凹陷的双眼无意识地盯着天花板。

    他盯着贺小春重伤的脸庞;今晨见到她时,他才知道她伤得有多重。抚着手上戴了不到一周的金戒指,他祈祷她能逃过死神的魔掌。

    贺小春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全赖机器维生。他已在她的病床前坐了将近一个钟头,想起今晨医师说过的话,他的心情益加沉重。

    病房的门被推开,他回头,看见夏组琦温暖的笑容。

    “夏医师——她他想问有关贺小春更进一步的情况。

    “她尚未脱离险境,我们还在观察当中。”她边检视着各项监视器,边回答他,对他沮丧的模样十分同情。

    “还要多久才能知道她是不是脱离险境了?”他又问,两眼依旧木然地盯着床上那张刷白的脸。

    “先生。”她顿了顿,“你贵姓?”

    “郭。”

    “喔,郭先生。可以请教你是贺小春的什么人吗?我听护士说,”直还没有其他人来看过她。”她看着伤患,解释自己冒昧的原因。

    “我是她的朋友。”

    他这才想起自己尚未通知贺小春的老板。除了餐厅同事之外,他不清楚她还有哪些朋友,只知道她早没了家人。

    “那我就把她的可能状况告诉你好了,”夏组琦的神情变得严肃,“郭先生,我希望你能作好心理准备,即使她能脱离险境,很可能也醒不过来。”

    他霍地抬头,“你说什么?!醒不过来?你是说她可能成为——”

    “植物人。”她替他说出口,“也许她需要一个奇迹。”

    “完全没有希望吗?”

    “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希望不大,所以我才要你有心理准备。”

    他注视床上那沉静却未必安详的容貌,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郭先生,你看起来很疲倦,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状况医院会立刻通知你。”

    他点点头。

    两星期过去,郭力恒在住处、医院和各大西餐厅之间来回奔波。

    在阿潘的协助下,他终于找到一份工作,刚巧补上一个电吉他手的缺,开始有了收入。

    热气腾腾的夏季里,他的生活变得异常忙碌。除了得多跑医院这一处之外,其余的倒也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但他渐渐发现自己如今少了轻狂不羁,多了谦让沉稳。

    经过那段只能透过冰冷铁墙苦苦仰望蓝天的日子,他深深体会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自由自在地走,是一种幸福。

    这世上不能犯第二次的东西,叫错误。

    “小郭!”阿潘也出了西餐厅,在他身后追着。

    他驻足回头。

    “你要去医院吗?”

    “嗯。”

    “我跟你一起去吧,看看贺小春。”

    “她昏迷不醒,你去了她也不知道。”

    “她是你的朋友,我应该去看看的。”阿潘拍拍他的肩膀,没说安慰的话。

    “走吧。”

    两人骑上各自的机车,朝医院奔驰而去。

    由于有阿潘同行,郭力恒决定不在病房里久待,把贺小春的情况稍微解释了”下,便要同阿潘离开。

    两人出了病房,郭力恒立刻发现不远的转角处,夏组琦正靠在询问台前,像是在问值班护士一些问题。

    隔着一段不算长的距离,他头一次仔细地观察这位年轻的女医师,只觉她整个人的气质很不平凡。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职业,才给了自己这种感觉。他望着她的背影,想着曾经面对过的温暖笑容——

    她的微笑很具安抚人心的作用。

    “夏医师,你今晚值班呀?”快接近她时,他打了声招呼,很随意地。

    “哦,是你呀,又来看贺小春啦?”

    他判断她刚才一定在问护士很重要的事,所以对他的招呼才会有这种被吓到的反应。

    “嗯,我们要回去了。”他去按了电梯下楼键,回头朝她说了一句,顺便向她介绍身旁的阿潘:“我朋友。”

    “再见。”她礼貌地对两人摇了摇手。

    电梯门合上之前,他看见她又跟护士说话了。

    “她是贺小春的主治医师?”阿潘在电梯里问。

    “嗯,叫夏组琦。”

    “夏组琦?!”

    阿潘对人没留下深刻的印象,可对这个名字却有如雷贯耳的反应。

    郭力恒笑他,“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好朋友也叫夏组琦吧。”

    “不是不是,”阿潘急摇着头,努力地在记忆中翻找。电梯到一楼时,他右手的中指与拇指擦出清脆响亮的一声。

    郭力恒等着他说出答案。

    “我当兵的时候,有个队友的女朋友,名字也叫夏组琦。”

    “你那个队友叫什么名字?”他希望阿潘答不出来,以便接受自己的嘲笑。

    “叫——叫什么来着?”阿潘头疼,“前两年才听说他得了尿毒症,怎么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呢?”

    “尿毒症!那不是要靠洗肾才能活?”他直觉地反应,“你说你那个队友是夏组琦的男朋友?”

    “那时候是,谁晓得现在还是不是?说不定早就兵变了,再不然,得了尿毒症之后,女朋友也很难保住了。”

    阿潘终于想起队友的名字了,“张人杰,我队友叫张人杰。你都不晓得,那时候他给女朋友写情书写得有多勤,我们好多人都帮他寄过信,所以都知道他女朋友叫夏组琦。”

    “原来是这样,我说哪有人把别人的女朋友名字记那么清楚的。”他笑了声,又问:“那你见过她吗?我是说夏组琦,是刚才你看见的女医师吗?”

    “张人杰给我们看过他女朋友的照片,我不记得是什么长相了,不过还满漂亮的就是了。”

    “你刚才看见夏医师时一点印象也没,可见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那也不一定。女孩子很会变的,别说我记不清楚,就算我记得她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也不一定跟现在一模一样。”

    “不过夏组琦这个名字,同名同姓的机会应该不大。”

    “是不大。”阿潘附和,接着就发现自己无聊,“别伤脑筋了,关我们什么事啊!”

    “说得也是。”

    不再瞎扯,阿潘正色问道:“如果贺小春一直昏迷不醒,你怎么办?”

    “有空就来看她吧,”他又垂头丧气,“要不还能怎么办?”

 第二章

    “小琦呀,你下个星期哪一天可以休假?”

    夏组琦的寡母吕珠云刚从外面返家,一进门就直奔厨房,问着正在打果汁的女儿。

    “没有突发状况的话,应该还是休星期三。”

    果汁刚打好,她立刻倒了杯给老妈,“果菜汁,美容养颜,你喝正好。”

    “我现在喝还来得及吗?”

    吕珠云是个开朗、幽默感十足的女人,知道女儿是在取笑她近来觅得第二春的喜事。

    “加减喝有效啦。”她自己也喝,“妈,你问我休哪一天要干么?有什么事要女儿替你出马吗?”

    “没什么要紧的事啦,是你黄伯伯说要请我们母女俩吃顿饭、看场电影什么的,问你哪天有空。”嫌果菜汁不够冰,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冰块,在自己和女儿的杯子里各加了几块。

    “喔,那就下星期三吧。”她摇着杯子,好让冰块溶得快一点。“妈,你跟黄伯伯是不是要向我宣布什么重要的消息呀?”

    女儿的眼神和口气充满暗示,昌珠云也不便装蒜,只好咳了两声,“你黄伯伯有意思要向我求婚,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有必要问我吗?他喜欢、你喜欢就好了嘛,我没意见。”夏组琦的表情是满不在乎的。她很满意妈妈目前交往的对象,“不过,黄伯伯要请我吃饭、看电影我也没意见。”

    妈妈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你实在很好打发,这样你黄伯伯会不会觉得事情太容易了?”

    “你怕这个呀!”她懂妈妈强烈的暗示,“那简单,我就先替你吊吊他的胃口,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个几趟,你看好不好?”

    “好!”

    母女相互击掌叫好。

    “对了,小琦,你最近去看过张人杰吗?”

    “最近一直没空去。”顿了顿,她又自言自语般地说:“他刚接受换肾手术,情况不晓得稳住了没?我好像该去看他一趟。”

    她紧跟着的”声叹息牵动了昌珠云最敏感的神经。

    “小琦,你终于等到了!如果经过这次换肾手术他能完全康复的话,你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吕珠云的言下之意是不再反对女儿和张人杰交往。身为母亲,她难掩私心,当初张人杰被医师告知得了尿毒症,她虽未立刻要求女儿跟人家断绝来往,但已摆明不愿女儿守候一个不知有没有未来的男友。她曾经对女儿的厚道行径十分气恼,因为人家早早就把话说绝了,要女儿不要再去见他,无奈女儿一点也不计较,即使人家每次见了面就赶她走,她依然一有空就去探望人家。

    “妈,我不可能跟他重新开始了。”

    “为什么?我以为你一直在等他。你不是说如果他运气好,也许能等到一个健康的肾,现在真的让他等到了,你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很早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了,现在也只是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去关心他。”

    她一时无法对妈妈清楚地解释,自己这两年来面对张人杰的心境转换。

    张人杰依赖洗肾机的这段期间里,她弄清楚了许多事、许多感觉。

    “是吗?”吕珠云不免有些怀疑,“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其他人的追求?”

    “妈,我没什么时间谈恋爱。再说,恋爱也不是非谈不可的;与其把两个人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不如一个人活得轻松自在。我没多少本钱尝试错误,还是别害人害己吧。”

    “你这是什么论调!”吕珠云一听便害怕。女儿这德性比起之前死守张人杰的那种行径更令她害怕。“你已经三十岁了,时间过得可是很快,你不要让我死了以后对你爸没有个交代。”

    “如果来不及让你给爸交代,我就自己向爸交代好了。”

    “你——”

    “妈,生气是美容大忌。”

    郭力恒所属的乐团在许多西餐厅和PUB都有表演的机会。经常跟他们同台演出的一位女歌手雪莉对他虎视耽耽,尤其在见到他日渐壮硕的体格时,仰慕之情更是一览无遗。

    然而郭力恒已没了往日的兴致,最多是跟一群人一起吃消夜、跳跳舞。

    雪莉作风十分洋派,邀他共舞时,动作热情大胆,贴面摸臀的,任何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有点反应。郭力恒的腰被她搂得好紧,心里一丝久违的念头漫了上来。

    他在舞池里吻了她。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翘睫毛像两把刷子,他看得出那不是假的。她发育完整的身躯在他怀里轻轻扭动,教他感到一阵燠热,不由后悔自己制造了如此暧昧的机会。

    “为什么吻了我又对我皱眉?”她眨着两排真材实料的刷子,爱娇的声音里是对自己终于有所突破的满足。

    “我想起我妈。”他努力恢复往日的痞子口吻。刚才他确实也想起了死去的妈。

    “哎,你什么意思啊!”她重戳了下他的肩窝,“我有那么老吗?”

    “你的奶味很重,有妈妈的味道。”还是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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