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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什么?”他曲指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一记。“说听见了。”
“听见了。”她畏惧地偷睨他一眼,泪汪汪的小脸难掩一丝哀怨。
伊格猛被她那副楚楚可怜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逗乐了,咧嘴一笑。“很好,这才乖。”
“坏人,恶霸,欺负弱小…”小宝骂人的话只敢在喉头咕哝打转。
可他还是听见了,不过他倒没有生气,只是不怀好意地给了她一记令人脸红心跳到脚软的发亮眼神。
“妳昨晚…”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诱人。“我弄疼妳了吗?”
下一瞬间,小宝脸蛋红通通得跟蒸熟的螃蟹没两样,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是还疼,但是还、还好……奴婢忍得住…痛…”
他脸庞瞬间亮了起来,眼里燃着情欲的火焰。
“等一下!”小宝尖叫了一声,伸手想挡住他进逼的浑厚胸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野狼再度吞掉了小绵羊:-…
华丽不输大内宫阙的十九皇府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处处都像桃源胜地、人间仙境,四周洋溢着美丽与祥和的气息。
曾有“毒手巨盗”叶连环打上了十九皇府的主意,集绿林黑道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三十名高手趁夜进袭十九皇府,但没有人知道后来叶连环和三十名高手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十九皇府依旧平静如昔,门口护卫仍然威风凛凛守着,花匠仍是如常进府栽花蒋草,俊美无俦的十九皇爷照常上朝去。只是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没人听闻过“毒手巨盗”叶连环和三十名高手的消息。后来,十九皇府在黑白两道眼中便犹如修罗地狱般可怕,凛然不可侵犯。
“伊格猛又出城狩猎?”一名高大俊美的男人斜倚在锦绣长榻上,手中杯盖缓缓轻拨开杯内飘浮的艳红茶叶,然后啜了一口。“这已是半个月来的第几回了?”
“回皇爷,第三回。”单膝跪立于金砖地上的黑衣男子沉声道。
“狼王每回仅带两名贴身护卫,出手必猎豹、擒虎,其余弱小猎物皆放过,四个时辰上下即回狼王府,三回皆同。”
“而你派去盯梢的人却没看出个所以然?”磬硕浓密睫毛微扬,眼底寒光乍露。
黑衣男子有一丝错愕,迟疑地问道:“属下惶恐,不明白皇爷指的是……”
“京城郊野游人如织,还有来往出入城门的百姓,何来那许多虎豹?”他目光炯炯如炬的追问。
“这……”黑衣男子被问住了,心下微微一震。
“有三种可能:一,狼王藉此传送某些讯息给该知道的人知晓。再者,有人知悉狼王好狩凶猛猎物,故意投其所好,暗中放出虎豹诱狼王出手。”磬硕淡淡冷笑。
“若非朝廷有内奸,便是太子的拢络手段。还有第三种可能,狼王根本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所以故布疑阵,特意愚弄跟踪者。”
“这…皇爷英明,洞烛机先。”黑衣男子掩不住深深景仰崇敬之色。
“富锦,你却退步了。”磬硕慢慢搁下茶碗。
黑衣男子闻言心脏猛一惊跳,面色惨白若死。“富锦知罪,请皇爷重惩。”
“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做了。”他修长指掌轻轻一挥。“别再让我对你失望,去吧。”
“谢皇爷。”黑衣男子惊出了一身冷汗,立时重重磕头,迅速离去。
无论伊格猛的诸多动作是真是假,磬硕都不允许漏失掉任何可能性。
十九皇府里多得是高手如云,他有的是兴致和伊格猛耍玩上一玩。
“皇爷,”一个掌柜样的男子疾步而入,恭敬跪献。“绿羽姑娘捎来信息了。”
“也是时候了。”磬硕眸光微微一闪。
身畔的护卫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呈上。
磬硕旋开了珐琅宝红胭脂盒,取出绿羽密藏的纸条,展开细览。
敬禀皇爷:绿羽拓得关外狼宫密道图,及三封朝中大臣与狼王互通往来实证,上呈皇爷。又,太子亦派卧底伏于狼王身侧,此人名唤小宝……
磬硕神情莫测高深地看完了纸笺,随后大手轻轻一搓,纸笺化为粉末纷纷飞落。“传我命令,”他淡淡地道,“依天字计划而行。”
“是,皇爷。”
待属下退去后,磬硕缓缓起身下榻,垂着手迈出门口,望着花团锦簇、小桥流水的园子。
他的世界,将不再被局限于这座小小的豪华皇府里。
雄伟的皇城,多娇的江山,好大的一个天下,才是他掌控在手心的目标。
而这一切,将在皇兄驾崩后……
磬硕深藏不露的俊美脸庞上,掠过一抹不知是喜是悲的神色,随即又变得漠然。
小宝必须得承认,她实在搞不懂、摸不透、看不穿这个男人耶!自那天他将她扑倒在床上,慢条斯理地将她全身上下给舔吃一净后,强壮铁臂搂着她乏力汗湿的身子,突然睁开了一只眼,懒懒地上下打量她好几眼,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声:“妳肚子痛,大夫开给妳的药呢?”
小宝在他怀里僵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么圆谎,甚至考虑该不该假装昏睡的当儿,他又没事人一般,闲闲地说了句:“记得按时吃就好。”
然后,他就在她额际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随即翻身下床,穿上衣衫就和武士们出城打猎去了。
她一口惊慌卡在喉头的气一直等到他离去很久很久以后,才终于得以顺利吁了出来。
“咳咳咳!”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卧底真不是人干的啊。”而且色诱真是件艰难至极的任务,是哪个白痴说:“凡是女的,天生都该有这样的手腕?”一个弄不好,连人带骨都给吃光光了,却还没从人家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也没完成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她越想越是苦恼,惭愧至极。
但是“为情所困”的小宝还是彻头彻尾地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狼王为什么都没有想要追问她何故女扮男装?
大小姐要她充当卧底,就是要她暗中搜集有关狼王的脾性、喜好、兴趣、最喜欢的东西以及最爱做的事。
可算算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晚上被迫抓去和他玩滚来滚去、脸红心跳的羞事之外,正事好像都没做耶?
小宝在伺候完绿羽姑娘!强捺着莫名的心虚!以及打理好马房的事后,急如星火地飞奔回马僮专属的小房间里,开始煞有介事地找出文房四宝。“除了他的种种坏习惯外,不知道时不时就爱把人拎起来晃一晃,算不算“最爱做的事”之一呢?应该算吧,要不,他干嘛常常对我做种事啊?”她用笔杆挠挠头,恍然大悟。
小宝专心地趴在木桌上,沾了墨汁的毛笔在微黄的粗绢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圈,然后是一、二、三、四、五根棍子。
其中一根横生的棍子上连接着一个比较小的圆圈圈,腾空着,又是一、二、三、四、五根小棍子:-…
好了。
她满意地欣赏起自己行云流水、挥毫而就的一幅“狼王抓小宝乱晃图”。
虽然她成语乱七八糟背了不少,但是西瓜大的字不识一担,可大小姐说了,没知识也要有想象力,所以她临时想出了这么个“李代桃僵”―又用错成语!的好点子,用画画记下狼王的各种喜好和秘辛。
虽说回府之后要向大小姐口头报告,但是她怕有关狼王的事记得太多太多,她脑子会不好使,落了个颠三倒四、胡涂不清的,所以还是白纸黑字画下来安心些。
“妳不回房睡,还逗留在这儿做什么?”
“啊!”小宝惊呼一声,慌乱间连忙用脸趴盖上墨迹犹未干的“狼王抓小宝乱晃图”,深恐让他瞧见,闷声含糊道:“没、没什么--···?嘿…大王今儿个···?这么早?”
这土蛋又在搞笑了。
伊格猛微挑浓眉,强忍下一丝逸出唇边的笑意,冷冷问:“干什么?在做什么不利于本王的坏事吗?”
小宝的心大大一跳,慌得浑身冒冷汗,深埋在“墨宝”上的脸蛋迟迟不敢抬起!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把纸揉成一团吞进嘴里?
“大王···?想太多了,小宝哪敢啊?”
见她迟迟不肯抬头,他伸手捧起她的头,随即被她印得点点乌漆抹黑的小脸给逗笑了。“在耍什么宝?”
“学写字。”她结结巴巴,心虚地干笑。他左手闪电般抄起她那一张“墨宝”,小宝惊叫着想要抢回来,他右手只用了一根手指头就制住了气急败坏的她。
“待本王瞧瞧。”他的眸光落在那张无疑是卧底书写密报给主子的信,本以为这下可逮着她心怀不轨的确凿证据,可是伊格猛的得意只维持了一剎那,纸上那虽被压印得有些模糊的图画让他越看越迷糊,不由得脱口而出:“这是什么鬼画符?”
噢!
小宝的自尊心瞬间中箭,原本还很满意自己画得浅显明白、一目了然呢,没想到他一句话就把她打趴在地。
“还人家啦!”她心头火起,忍不住气恼地嚷着:“瞧不懂便罢了,人家本来就没有要画给你看,是你自己来抢的……”
臭狼王!
伊格猛故意把手举得高高,就是不让她夺回那张鬼画符,垂眸低笑。“除非妳告诉我这画的是什么。”
“才不要。”那可是将来她要拿回去禀报给大小姐知道的重要情资。
“那本王就没收了。”他不顾她在那儿气得猛跺小脚,眼圈儿发红,愉快而恶劣地折迭好,贴身收入怀里。
“你--…你……”小宝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以大欺小,不光彩。”
“只要能成功,什么都行。”他耸了耸肩。
她一呆,突然愣愣地望着他。
他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野心吗?
只要能夺取天下,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是这样的吗?
“怎么啾着我发呆?”他注意到她的异状,弯下腰俯视,大掌覆住她额头检查。“病了吗?”
“大王很讨厌我们汉人吗?”她突然冲动地开口。
他盯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不,她不能说自己已经知道他想吞并中原的狼子野心了。
这样他肯定会怀疑起她到狼王府来的动机,说不定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卧底身分。
“因为什么?”他扬眉,似笑非笑。“因为…因为:-…”她小脸悄悄红了,“因为……你都喜欢欺负我。”
他眼底浮起一抹浓厚兴味。“就这样?”
“呃,对,对啊,就这样。”她忙低下头,窘促不安。
伊格猛挑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对自己,可那双深邃野性的眸子却亮得令小宝不敢直视。
“喂,小土蛋。”
谁是小土蛋啊?
小宝有些着恼地瞪了他一眼。
“本王不是随便谁都想欺负的。”
……哈?
她闻言茫然以对。
“妳果然是颗傻不隆咚的土蛋。”伊格猛哈哈大笑,只是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迷惑的小脸瞬间炸红了起来。“什、什么嘛,谁是傻不隆咚的土蛋?干嘛这样瞧不起人哪?”
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大小姐寄予厚望的金牌小卧底!是卧底耶!
他眸光邪恶地笑睨着她,不理会她的抗议,只是坏坏地摇了一句:“我数到三,妳再不乖乖跟我回房,本王就在这里将妳“就地正法”!”
“好啦好啦好啦!”她一张小脸顿时羞成漫天红霞,心慌意乱地收拾着文房四宝。“马、马上就好,你、你千万不要冲动!”
这个大男人疯狂得可以,可是会说到做到的,像上次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就将她压在花墙底下…那个那个,根本不怕是否会有人经过。
小宝真是被他无法无天的狂放热情给吓傻了。
伊格猛满意地注视着她那张红得跟苹果似的小脸蛋,心下乐不可支。
这小土蛋真是太好玩了。
第七章
小宝的“卧底”生涯,变得一天比一天更奇怪了。除了狼王三日一回的狩猎不能跟,以及每日必到绿羽姑娘和马房应应卯外,她几乎只要不小心在府里被狼王撞见,就一定会被他强迫拴在他身边,而且他老是带她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比方现在!
“吃。”
“呃……”她满脸戒慎地盯着他递到嘴边的那柄雪亮月牙短刃,上头挂着一片烤得黑漆漆的雁肉。
能吃吗?都焦了。
“怎么了?”伊格猛笑盯着她,“妳嫌恶本王猎来的食物吗?”
“小宝怎么敢啊。”她又不是嫌命活太长了。
“那妳为何不吃?”
“大王,奴婢只是觉得……”她微带迟疑地捏起那片惨遭“生灵涂炭”的雁肉。
“奴婢听说……大漠民族是很会烤野味的,可是大王你怎么好像……跟传闻的不太一样?”
“本王不懂烤野味吗?”他怀疑地拿刀戳了戳那只犹在火上烧烤的大雁。“明明都熟透了。”
“那不叫熟,是焦。”她难掩心疼地望着那只原该肥美多汁的大雁,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挽起袖子,鸡婆地自木架上抢救下外头烤得焦黑的雁肉,“还是奴婢来吧。”
好好的山珍海味不吃,偏要把她抓来这山里打野味。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