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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辛总倒很给我面子。”
“因为何总平时也很照顾我们呀。”宁净接得很顺。
何人辉心花怒放地笑了。
“好,这次的合约我们就这么签订了。”他很干脆地说,没挑剔合约的任何条文。
“那就谢谢何总了,麻烦你在这里签名。”宁净指着合约中对方必须签名的部分,然后递出笔。
“为了庆祝我们继续合作,待会我能请妳吃顿饭吗?”何人辉手上拿着笔,含着笑意的眼注视着她。
“谢谢何总的好意,不过我待会还和另一个客户有约,恐怕没办法陪何总;这样吧,我请我们课里的同事陪何总参观一下公司如何?”宁净面不改色地继续微笑说。
“那真是不巧。”何人辉一脸懊恼,然后再接再厉地问:“要不,明天晚上如何?”
“何总太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招待何总才是。”宁净想了想。“这样吧,这次何总来台湾的饭店费用完全由敝公司负担,如果何总没有属意的饭店,那么就由我来替你安排,你觉得好吗?”
“宁净,妳应该懂我的意思。”何人辉忽然变了语气,一手覆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吃饭,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跟生意无关。”
“何总真是爱说笑,能跟何总有私人饭局的人,都是很漂亮的明星,我怎么能跟她们比。”宁净很勉强才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很自制才没有直接把手用力抽回来。
“妳跟她们当然不一样,妳比她们可爱多了。”何人辉这下完全不掩饰对她的目的。“我就直说了吧,从我第一次见到妳,我就很欣赏妳。只要妳愿意,我可以让妳吃穿不愁,也不必在这里继续辛苦工作。”
“何总的意思是?”宁净渐渐敛了笑意。
“当我的女人,妳可以过的更好。”他直说。
“多谢何总抬爱,不过我恐怕没有那种福气。”宁净把话题转回公事上。“何总,你忘了签名。”
“江小姐,原本续约这种事,我可以派一个代表来就好,但我亲自来这一趟,完全是因为妳。如果妳拒绝我,妳想过后果吗?”何人辉脸上没了笑意。
“什么后果?”
“如果我突然决定和别家公司签约,对外说是因为妳得罪了我,那么妳想,妳在辛氏科技还待的下去吗?”何人辉深沉地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当你的情妇,你就要害我失去工作?”宁净脸上的微笑也消失。
“那就要看妳的回答了。”何人辉有恃无恐的很。
“我的回答是:我对何总的提议没兴趣。如果何总依原订计画签约,我们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何总以为如何?”
“江宁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何人辉沉了脸,
“我对敬酒和罚酒都没兴趣,如果何总今天不想签约,那么我会再请辛总当面跟你谈。不耽误你的时间,我让人送你回饭店。”宁净回过身,按下内部对讲机准备叫人。
“江宁净,这样就想打发我?”何人辉突然扑向前阻止她的动作,然后从后面将她整个人抱住。
“放开我。”宁净一动也不动,双手却愤怒地握成拳。
“没有女人可以拒绝我。”当她是煮熟的鸭子,何人辉低头就想强吻她。
宁净的拳头毫无预警地挥出。
“噢!”何人辉闷哼一声。
宁净再曲腿踢向他的要害,何人辉随即整个人不稳地向后倒进沙发。
“妳、妳……”痛啊!他摀住自己的要害,顾虑到这里不是他的公司,而是别人的地盘,他也不敢叫的太大声。
宁净将桌上的合约收回,然后冷静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小陈,何总经理要回去了,你开车送他回饭店。”
“是。”小陈进来,看到何人辉的糗样,当下没多问,只是扶着他离开办公室。
宁净又交代了几件事,请小纪记起来待办,然后才拿起皮包搭电梯下楼,真到走山公司大门,她的情绪一直处于愤怒和屈辱中,久久无法平复。
“宁净。”黑色的方头轿车停在公司门口不远,齐峻就站在车旁凝望着她。
宁净不假思索地走过去,那种见了熟悉的人、急着想依靠,以及心头的委屈不断往外冒的情绪使她愈走愈快,直到偎进了他怀抱。
“怎……”齐峻本来想问她怎么了,却忽然住了口,只搂着她往车后座钻。“华特,开车。”
齐峻一声令下,黑色轿车随即驶离辛氏科技大楼。
※※※
“那个猪头男!他竟敢……把我当成那种女人!”宁净气得浑身发抖,脸蛋埋在他肩窝。
在上车后,齐峻还没问,宁净就开始一连串的咒骂。
“他以为我会因为那纸合约就屈服?他作梦!”
齐峻知道她现在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支撑。宁净从来就不是那种碰到事情只会哭诉、一味寻求庇护的女人,她会反击、会保护自己。
“像他那种自恃家里有钱的第二代公子哥儿,我见的多了,想把我当成商品一样秤斤论两的买,还得看他的皮是不是够厚,挡的住我的拳头再说!”无耻的下流男人!
想来,这不是宁净第一次在公事上受到骚扰。即使知道她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齐峻还是悄悄捏起了拳头。
她在工作上,究竟受过多少委屈?
“可恶、可恶!”宁净不断喃骂。
她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给了那头色猪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受到了侵犯。
只要一想到那头色猪想染指她,还用他不知道抱过多少女人的手臂来碰她,她就觉得恶心、想吐。
她不会哭,她江宁净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浪费眼泪……
可是她喃骂的声音,却渐渐有了哽意。齐峻听出来了。
“我会替妳教训他。”他坚定的嗓音,传进她耳里。
“教训?”她抬起眼。“你该不会想去揍他一顿吧?”
“我是很想,不过光是这样太便宜他了。”齐峻笑笑,朝后照镜投去一个眼神;华特抬头接收到,立刻会意。
该死的何人辉,竟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完了!
另外,这件事他还要找某人好好地谈一谈,要是某人明知道还放她受这种委屈,那某人就有得瞧了。
而且,齐峻绝对会把这件事透露给某人的宝贝小妹知道,让某人更吃不完、兜着走。
“你想做什么?”她泪眼模糊,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
“妳等着看就好。”齐峻不说太多,揩去她眼角的湿意。“没有人可以在我眼下欺负妳。”
“是吗?”她稍微控制住情绪,便坐正身体,害齐峻觉得怀抱一阵空虚。“没有你,我一样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
“那是因为妳一直没荒废我教过妳的武术。”当初决定让她学会自保果然是对的,否则今天吃亏的一定是她。
宁净的身手也许不到高手的境界,但要打赢她也没那么容易。而她够冷静,不轻易慌乱,所以更能全身而退。
“只有这件事,我谢谢你。”这大概是认识他最大的好处了。“对了,你怎么来了?”
这才突然想到,这家伙应该在医院里休养,不应该随便出来趴趴走的。
“妳在这里,我当然也就来这里。”他是跟着她走的。
“医生有准你可以出院了吗?”她怀疑地问。
“当然。”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说实话。”她瞪视着他,再加一句:“别再骗我。”
齐峻表情一顿。
“我已经好了,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留在医院只是浪费医疗资源,所以我就决定出来找妳了。”
“所以,你根本是自己批准自己出院,不管医生的建议,对吧?”她替他接了下去。
“这个嘛……”齐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宁净,妳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哼。”宁净别开脸。
“宁净……”
不理他。
“好吧好吧,那妳说,我要怎么做妳才能消气?”齐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宁净不理他。
“回医院去,再检查一遍,等医生确定你没事了,才可以离开医院……”才说到一半,宁净忽然发现车子开的方向不对。“这不是要回饭店的路!”
“饭店我已经退房了,现在我们要到台北去。”基本上,车子已经上了高速公路了。“现在要再回医院,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你要去台北怎么没有先告诉我!?”宁净看着外面。“叫华特在下个交流道绕回新竹。”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不要跟你去台北。”宁净生气了。
“宁净,妳答应过要陪我半个月的,妳忘了吗?”齐峻问。
宁净这才想起这件事。
“就算……就算我要陪你半个月,也不必去台北吧!?”
“老待在新竹,妳不觉得很没意思吗?”齐峻放低姿态,半哄半求地道:“在回去之前,我当然希望能到处走走。先往北,再到东部,然后是南部,最后才回到中部。”正好环台一周。
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就不信宁净真能一直避着过去不谈。
“你想的太美好了吧。”她白他一眼。奇怪,骂完再加上看见他,她之前所受的委屈好像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本来就很美好。”双人行呢。“我想,妳在台湾出生、长大,一定也还没有机会把全台湾给玩遍,不如就趁这次机会玩一玩。有专任司机、吃住免费,还有人作伴,何乐而不为?”
“如果我要玩,才不用你帮我出住宿费,我自己可以付。”他当她那穷吗?再白他一眼。
跟他比起来,她的积蓄也许算不上什么,可是,那是她工作三年的存款,至少也有六位数字吧,在现代一片经济不景气中,要靠自己的力量存到这些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可是独立自主的女人,才不需要男人来替她付帐。
“是,我知道妳很有骨气。”低头赞赏地啄了下她的唇瓣,立刻惹来她瞠目以视。“可是,出门在外开心最重要,妳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跟我计较吧?”
这什么话?好像她硬要付帐,就表示她很小家子气似的,什么事都要跟他计较。他果然是奸商一个,讲话到处有陷阱。
“你想当冤大头就随便你。”她轻哼。反正他有的是钱,三辈子也花不完,她也就不必替他省了。
这世上能让他心甘情愿当冤大头的女人只有一个,不过那女人似乎不太知道她自己的魅力。齐峻暗自叹息。
“不过,我还是不能跟你去台北。”
“为什么?”
“升和电子的续约没有顺利签成,我得向总经理提出报告,再看看之后该怎么处理。”揍那只色鬼的时候是很爽,但是他是公司的客户,揍人之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她也不敢肯定。
“妳的意思是,妳还要去面对那个猪头男!?”齐峻不敢相信地望着她。
“他是公司的客户,不管会不会续约,我都必须将这件事处理完善。”这是工作,她不会逃避。
齐峻瞪着她。
“我绝对不会再让妳独自去面对何人辉。”
“这是工作--”
“我才不管那是什么鬼工作,反正我不准妳去。”齐峻霸道地说。他如果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向那个人渣低头,就真的是见鬼了!
不过他的霸道却让宁净非常反感。
“我才不管你同不同意,那是我的工作,你没有权利干涉。”哼,她转向窗外,不理他。
齐峻马上知道自己用错方法了。
“宁净,妳真的非得回去不可?”
“对。”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他知道不必浪费口水劝她了。
“好,那我跟妳一起去。”他下定决心。
“你跟我去干嘛?”她狐疑地回过头。
“有我在,如果那只色猪还敢乱来,我会打得他满地找牙。”虽然他已经很久没跟人打架,但为了宁净,什么都无所谓。
“谢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准你插手。”宁净一点也不领情。
“不可能。”齐峻也回答得斩钉截铁。“明知道自己的女人被调戏,还要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我绝对做不到!”
第七章
这男人,还是一样大男人!
根本就是自大到不可救药!
他说不准,她就不去,他以为她是什么,三岁小孩吗!?
就为了她要不要单独再去跟何人辉谈续约的事,他们居然一路吵到台北,让华持在前头一面开车,一面听得津津有味。
要知道,他的老板Acre一向是个冷脸冷心的人,对别人的事向来不关心。
可是自从来到台湾,跟这个宁净小姐见面开始,他的老板就再也不是什么冷脸冷心的人。对她的事,他更是关心--就算只是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一样。
他的老板真的变了。
不过,即使他老板变了,还是一样有魄力、有办法。
因为争执到最后,他们还是到了台北,并没有转回新竹;而宁净小姐最后还是被他老板哄进饭店房间休息,看着她睡着后,他老板才回自己的房间,接着开始打电话,而他也开始执行老板交代的工作--调查有关升和电子的一切资料。
也幸好他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