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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她一心只想回避我,我已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降下面庞轻磨着她沈睡的娇颜,彷佛对待一个极需安哄的孩子般,低喃道:“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何时你的心愿再度接受我,我的天使。”
一旁的佛希克深深地摇头叹笑。“我想雷颖的心始终只有你,只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吧!每当她难过受伤时,却下意识地只想躲到你怀中舔伤哭泣,因为她内心深处只信赖这个从小就给她力量的怀抱。”
文森无言一笑。“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事!”迎着拂面而来的海风,他魔性的眼绽出锋锐,阴恨地凛起。“古亭伤了我最重要的瑰宝,还残杀我白国臣民,若不解决他,未来将会是雷颖最大的危机!”他拥紧雷颖,好像想将怀中之人永远紧紧地搂在怀中保护。
荒地,猿冰,武斗策马而行。
“我说魔邪师也太多心了,刚解决烈日军团就急着退离白国境内,文森那小子现在闭关在宗庙,照我说乾脆一并将雷颖赶尽杀绝,好一吐胸中闷气!”对于未能擒杀毁了欧诺人在西方两个据点的正主儿,武斗满腹牢骚。
“魔邪师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何来你这莽夫置喙,赶快到边境跟他会合吧!”猿冰对他那简单的脑袋向来嗤声蔑视。
对这矮鬼的冷嘲,身材高大的武斗多半是摸摸鼻子,自认倒楣,猿冰的冷静是连魔邪师都仰赖的。
这时身下的马突然嘶声高鸣,当磅礴的气流从空气中震出时,敏锐的猿冰,武斗连忙翻身下马应战!
“既然古亭不在,就先拿你们来血祭烈日军团,还有朕的座下爱将!”狂怒的风暴涌自四面八方,一抹拨尘的身形,带着王者之威的睥睨,在气流中现身。
来人黑发散肩,邪美的魔性面庞,全身罩着浅色光流,一双如夜炬的眸光,环胸地锁住他们。
“臭小子,你有这个本事吗?”武斗拨出身后的战斧,冲身想应战,一旁的猿冰却拉住他。“你是白国的文森君王!”一见来人他心中有数!
“他是文森!”一听是和魔邪师齐名的人物,连古亭都忌惮的人,武斗不敢造次了!
“有种和我们魔邪师对战,拿我们开刀没用,以文森陛下之威名只怕也胜之不武吧!”
深知此人的厉害可怕,猿冰快速地思考脱身之道。
文森悠悠冷笑。“古亭以魔邪师之名,都可以屠杀朕的座下臣民,对你们这样的毒辣心残之人,又有何胜之不武可讲,拿你们的命来填我心中的怒吧!”他锐眼迸出杀气,逼近眼前开始慌张的两人。
看着武斗,文森狠厉道:“你的战斧劈了多少烈日团的人,义弟席安的沙刑,应该很适合用在你这血腥莽汉身上!”他背着手,踢起脚边的沙,沙土顿如游龙,朝武斗窜去。
在可怕的哀嚎声中,黄沙瞬间由武斗七孔随着经血抽出,那巨人般的魁梧身材竟成枯乾的人壳,躺于地上,令在旁的猿冰瞠目结舌,愕然震住!
“至于你……”文森优美的唇线弯出阴鸷的微笑。“矮鬼猿冰据闻喜用冻气穿胸置人于死地,那就让你尝尝东方王最擅用的风刃吧!”
猿冰骇得倒退,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形被定在原地!
文森凛凝无比的寒光,回荡的风声遽然绕耳,刹那间,朝猿冰飚射而去,在风刃的撕裂中,惨叫钻悚入心,文森始终无动于衷的环胸,冷视而笑!
东皇殿,文森的寝宫里,雷颖虚缈的绿瞳沉悲难抑往事已不知该如何追忆,等待也唤不回失去的人,在这被层层结界保护的屋内,痛苦的绝望今她想沉眠在黑暗里。
然而男性的身躯总是紧拥着她,低哑而明亮的嗓音一再唤回她沉沦的意识,子夜和黎明来来去去,现实的噩梦,却是辗转地啃蚀着她残喘的灵魂!
“颖大人,”一个哽咽又怯懦的叫声。“你吃点东西吧你再这样不吃下喝,身体会受不了的。”
“小天……”看到站在床边的女孩,雷颖无采的眉宇掠过一抹激动,她痛苦地道:“你怨我吧!我救不了阿金救不了大家,一切都是我,是我——”
“颖大人,请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再这样自责下去,众人灵下有知怎能安心……求求你振作起来!”小大跪在一旁,紧握着雷颖的手哭泣着,失去相依为命的亲哥哥,她何尝不痛心疾首,然而,她更无法见到兄长以前相护的主人,就此一蹶不振!“陛下已杀了魔邪师身旁两名大将,现在正和西方萧家联手,将魔邪师困在东、西两边的交界处,相信很快就能杀了那可怕的人,为大家报仇!”
雷颖摇着头。“魔邪师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况且众人的仇,我定要亲自报?”想起逝去的同伴,她便咽难言。“小天,我出不了陛下所设的结界,我需要你帮我!”
自从烈日军团惨亡后,为了怕魔邪师对她不利,又怕情绪失控的雷颖会飞蛾扑火地冲去找古亭寻仇,文森强制将她锁在东皇殿。
“不,陛下说你不是魔邪师的对手,小天绝不能让你出去冒险!”
“小天,你听我说……”她捧着小天的脸,衷感地道。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地困在这里,就算我没被魔邪师杀了,我的心也会一点一滴死去,至少让我在大家去世的地方,为大家献上最后的心意,凭吊那一个个同生共死的伙伴,我求你帮我吧!小天……”
面对雷颖悲戚动容的要求,小天只好无奈地点头。
雾雨霏霏,倾洒而下,一个淡逸的白衣身影,绝尘的容颜凝着哀思,漫漫雨景中,无言地位立在大树前。
缕缕的银丝在细雨中,雾蒙柔亮,那似梦似幻的迷离神采,缓缓浮着哀伤,泪不禁随雨滑落,想起当日她抱着伤重垂危的芝兰,不停地唤着怀中昏迷的人,深怕连这唯一同伴都离她而去。
“颖大人……”芝兰颇弱的手挑上她的面庞。
“芝兰。”见到她睁开的眼,雷颖喜地急忙握住她的手。
“骄傲的主人,请你别为芝兰落了伤心的泪,一直以来你总是……嘻嘻闹闹地面对人家,虽然我知道……那是你强隐的真心,但是……在这最后的一刻,还是希望能看见你的笑颜,此生能遇见贝卡还有大家,芝兰……很满足了,如今……我无法再伴在颖大人……身边……”
“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如果再失去你,我又何能独活……芝兰,你千万别离开我!”
“不,颖大人……”芝兰阻止地道。“大家付出生命守护你,也愿你为大家坚强地下去,只有你快乐,大家就快乐,你难过,大家……就难过,同样的……当你伤害自己时,众人也一样痛苦,所以请你别负了众人对你的这片心意,永远都……别再伤害自己……”
“芝兰?”她急促又剧烈的喘息,血丝由她的口中涌出,雷颖难过地拥紧她。
“我的主人……希望你……总有一天能从内心发自真诚的欢愉,而……不再是……强掩痛苦的……游戏人间……颖大人……”
抱着气绝消殒的芝兰,雷颖哀激沉绝,良久才哑声道:“你真狠,真狠,对我最后的请求,竟是要我活下去!”
雨,更大了,数日的光景,生命中最重要的每一个人竟都离她而去,望着那萧瑟戚拗的林荫大树,她幽幻的声音破碎低喃。“我以生命立下誓言,今生将永不追寻身世,但求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凄迷地笑了,抑不住满腔的哀恨,这唯一的愿望,却是一则如此遥远的梦,一则永远不可能会再实现的梦!
生命的定数早有道理……很多事硬要强求,只可能会是一场悲剧!
一场悲剧!想起佛希克的话,她不禁痛然地闭上眼,感受着那天泽的滋润,从没想过雨也能如此温暖,却又是丝丝如针刺骨。
她望着远方时空,缓缓地如泣如诉、如幽如梦,倾讯着那低撩的悠长——一如灿的羽翼已折,如何能再翱翔天际。
揭开往事的记忆,竟只能在梦里追寻。
生命怎堪悲剧,那是泪水罗织的岁月。
滂沱的大雨,天,你可是为我而泣?
这哀恸的孤寂,将永随沉沦的心。
但求这最后一缕羽翼……
随风,随雨、随光,散尽这一天一地……
泪如断线之珠纷落,她抽出腰上的剑,削下一束银亮的发。“风呀,请你将我的祝福带向天际,告诉那天边的人,这深深的思念,此生永烙,天使的心将永远跟随……”
缕缕的银丝散撒,在雨中如点点光灿,仿佛那曾有的悲欢笑语,散落茫茫穹苍,随风带向那梦里的幽冥。
当一件袍子拉在她头上遮雨时,她像已知来人是谁,喟然道:“如你所言,我强求了一场悲剧,是吗?”
佛希克无言地将她拥进怀中,安慰地抚着她的发,道:“你不该在这时候脱离他的保护羽翼,魔邪师现在被逼到如丧家之犬,随时等着要你命呀!”
“我的命在这,就等他来取!”
“别说傻话,你可知,你身系多少人的关心。”她凄苦一笑,退离他的怀抱。“曾经,我拥有大家生命与共的关心,转眼间,却什么都失去了,生命的悲剧我再也无心力负担,现在,我只想以这残留的力量手刃造成这一切的原凶?”
听得她话中所透露的危险气息,佛希克握住她双肩,道:“颖,你千万别做任何傻事,你的——小心——”他突地神色遽变大叫,猛然将她推到身后,迎身接下那来的佐啸杀劲,强大的冲力,连着身后的雷颗被一同撞向身后的树。
“佛希克!”雷颖看着倒在身上的他。
“好个光之天使,连死都有人替你争先恐后,可惜,现在没人能再护着你了,你杀了老夫的独子,为了你,老夫的两大爱将都死了,今日就看你怎么逃出本魔师的手掌!”
古亭在骤雨中现身,一身妖异的青芒,已转化为强烈的嗜血杀意。
“想杀本大人,只怕难如你意!”雷颖冷笑,碧灵绽出灼亮蓝光,在主人叱声中,绵密的雨霎如猎魂剑流,朝魔邪师而去。古亭挥老挡下,寒光化复成雨落下,前方的雷颖已失去了踪迹。
天色已转日暮,急鼓般的大雨模糊了视野,紧伏在背上的人伤得很重,雷颖策马狂奔。以魔邪帅的能力,随时会追上他们,目前得先找地方藏匿,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带着佛希克脱身。
像知道她的忧虑,身后的佛希克断续地道:“到银湖吧!那……有天然的地理屏障,古亭一时是难以找到!”
“银湖!”传言中皇一族的所在之地。“可是银湖在哪?”
佛希克一笑,悠缓地道:“绿……你该知道的,只要你放任心中的感觉,你定能感应到……那……越过时空来的呼唤,一直等着你的回应呀!”
他的话像动了她心中深处的转轮,那失落了许久的声音,熟悉地涌起,她不自主地掉过马头,往那极东之处飞驰!
日已西沉,雨势渐歇,疾奔的马蹄像惊醒岑寂的大地,当那光速般的剪影冲进绝尘人烟的树林时,雷颖只感胸中一股赤灼的热力烧起,自幼便在心中回唤的声音越清晰地潦绕。
绿,记得母后对你的爱和心,不论发生什么何事,母后都会以生命保你,我的爱女!
温柔的声音,在心海架起彼岸的桥梁,无碍地送来一幕幕残断记忆。当她送到层层的山峦屏护时,胸口已如火炙,为着身后伤重的佛希克,她强忍满身的异楚!
绿,母后要去找佛希尤叔叔,但是母后不能带你去焦虑的不安,难受的扩散!幻尤球呀!几百年来你守护我皇一族,而今你圣洁的光芒将再度照耀我是一族的遗孤……
一见到前方那布满银辉的湖泊,童年那亡族噩梦场景,竞赫然映现在眼前。“不”雷颖一声惊骇锐号,由奔驰的“流星”身上摔下!
“颖!”佛希克跌落另一边,咬牙强撑地来到她身边。见到她虽昏厥于地,却痛苦地绒缩着身躯,胸口一颗球状之体,虹光灿射的半浮而出。
“幻光球!”佛希克震惊片原来当年亡族时,幻光球被封入了小公主的体内,艾蕾莎,我的女王殿下,你真教我折服了!”
再见皇一族失落许久的圣物,他神情动容。“这更证明你是绿,铁一般的证据,终教我找到了!”
抚着雷颖的面庞,想起当年的亡族,众人拚死护佐皇室遗孤,如今……佛希克激动地忍不住便咽。“陛下、各位长者,你们……可见到了,这是皇一族仅存的骨血……我们的小公主……终于回到银湖了,你们可见到了?”禁不住,他流下泪来,却是一种释然的无悔无憾之心。“我能安心地走了,终于能带着这了却的心愿,到地下……面对我皇一族的君臣和族人?”
他拿出一个淡紫色的手镯,戴到雷颖手上,柔声道:
“总有一大你会明白,这个手镯该交给谁,到时……”幽幽的音深长地传入她耳中。
“请你告诉这手镯的主人,穹苍的绿地虽然美丽,却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