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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还有空位,你们快去坐下。”经理并且很好心地要她们去抢位子,霞姊又是连声道谢。
“谢谢经理,谢谢。”
舞厅的规矩是这样的,大家都统一坐在某个区块,供舞客挑选。被选中的舞小姐,有义务陪舞客跳舞,每跳一曲就收一张舞票。高档的舞票价格是一元三张,次档的是一元六张或是八张,再低档一点的舞厅,一元十张甚至十五张都有人卖,美乐大舞厅是属于中等舞厅,一元可以买到六张舞票,在这个地区广受舞客们欢迎。
“走,我们快去抢位子!”霞姊深谙个中奥妙,硬是拖着娟娟和程语灵去卡位,稳稳当当抢得最前排。
程语灵迷迷糊糊地被推坐在椅子上,不晓得霞姊在紧张什么,几张椅子也抢成这个样子。
程语灵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场合,霞姊却是识途老马。以上海为例,高档的舞厅也不过那少数十几家,大部分还都是像这类中小型舞厅,竞争自是特别激烈,当然得要想办法坐在最显眼的地方,才容易被舞客相中邀舞。
像这类规矩,霞姊早就教过程语灵,但她那颗脑袋就是记不住,事实上,她早就被无处不在的菸味薰昏了,再也记不起任何事。
头好痛,她好像快吐了……
“喂,三号桌客人点到你。”
正当程语灵痛到想拿自己的头去撞桌子之际,娟娟突然用手时拐了她一下,通知有人点她的台。
“我……我?”程语灵指向自己,娟娟点点头,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同样都刚坐下,小灵马上就有人邀舞,看来她还得再加把劲。
程语灵怯生生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三号桌,虽然她已经在租屋里演练许多遍,但真正上场时还是会害怕,尤其对方又长得一副老色狼的恶心模样,更是令人心惊胆颤。
“请问,您要跳舞吗?”不过既然这是她的工作,她一定会把它做好,不丢霞姊的脸。
“待会儿再跳舞,你先过来坐、坐。”老色狼拍拍身边的沙发,要程语灵坐在他旁边,她僵硬地坐下来,心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坐台,吃茶、闲聊都要额外付费的。
“你怎么离得那么远,再坐过来一点嘛!”老色狼很不满意程语灵刻意保持的距离,中间都可以挤进三个人了。
“好……好。”她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往老色狼的身边又挪近一点,但老色狼一样不满意。
“再过来一点。”老色狼挥挥手。
她又稍微坐过去。
“再过来。”老色狼还是挥手。
她再往前挪一小寸。
“装什么纯洁!”不耐程语灵三番两次的矜持,老色狼伸手就要强拉程语灵。
“请您不要这个样子——”她闭上眼睛尖叫,谁知话还没说完哩!另一只手就伸过来掐住老色狼的手臂,掐得他哀哀叫。
“谁——”
“你敢碰我大哥的女人,不想要命了吗?”抓住老色狼的黑衣男子,并且阴沈地撂狠话,吓得老色狼连吞好几次口水,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老色狼才在想眼前这位黑衣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现场立刻窜出更多黑衣人。
老色狼无助地看着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潮,从舞厅的各个角落冒出来,想不透自己到底惹到了哪一号人物,惹来这么大阵仗伺候。
“阿胜,别太粗鲁,当心吓到了大嫂。”
随着这一句淡淡指令,黑潮自动朝两边分开,开路给从中穿越的白衣男子。而他显然就是这一波黑潮的首领,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
“是,老大。”名叫阿胜的手下,用力甩掉老色狼的手臂,老色狼早已吓昏。
“商商商、商维钧!”吓坏的何止是老色狼,还有娟娟。她作梦也想不到商维钧竟是黑帮老大,而非一般普通商人。
“好久不见了,娟娟。”他笑得很淡,在舞厅昏暗灯光的照明下,隐隐透露出一股邪气,衬得他的气势更加骇人。
“好久不见……”她看看商维钧,再看看程语灵,一根手指在他们之问比来比去,一脸疑问。
“看来你把我太太照顾得很好。”他两手插进裤袋打量程语灵,后者已经刷白了脸,说不出话。
“小、小灵是你太太?!”妈妈咪呀,这到底怎么回事,小灵为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她偶尔会忘记,但是千真万确。”面对程语灵恶意的隐瞒,商维钧一点都不以为意,甚至还得感谢她。
“你们,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小瘪三,竟敢砸万爷的场子?!”舞厅经理一接获通知,立刻就从休息室赶到前场,对着商维钧发飙。
这即便是他必须感谢她的理由,不费吹灰之力就帮他收了一个场子。
“喂,那个穿白衣的,你倒是说话啊!”舞厅经理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抬出另一个黑帮老大对抗商维钧,只见他慢慢的转身。
“别以为你撂了这么多兄弟,我就会怕你,告诉你,这个场子可是由万爷保护——”舞厅经理原本想继续威胁商维钧,然而当他看见商维钧的脸,立刻就呆了,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引来他大驾光临。
“玉、玉面罗刹!”他吓得脸色发白,差点跪下来求饶。
“庞经理。”他笑笑地跟对方打招呼。
“我们!不,我是说您跟万爷不是有过协定,彼此不碰对方的地盘?”而这地方归属于万爷,按理说他不该带这么多兄弟,摆明了抢地盘。
“本来应该如此,但是你不巧破坏了协定,所以这地盘只好由我收了。”过程还真轻松。
“我?”舞厅经理怎么也想不透责任为何会归到他身上,他什么也没做。
“你让我太太到你的舞厅上班,这就破坏了协定。”道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炬,谁要是没长眼用了哪个老大的女人,就得把地盘拱手让人,所以每家舞厅在雇用新舞女之前,都会先打听一下来历。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录用您的太太……”舞厅经理一头雾水,想不出最近曾经雇用新舞女——
“她是您太太?!”舞厅经理手指向程语灵,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很难相信对吗?”即使浓妆艳抹、穿着暴露还是掩不住清纯,这大概也是舞厅经理迫不及待雇用她的原因。
舞厅经理颓然放下手臂,栽了。
“替我向万爷说声抱歉,这么轻松就收了他的场子。”商维钧拍拍舞厅经理的肩膀,先跟他说声“合作愉快”,以后他就是他的人。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解决了地盘,接下来还得解决他老婆惹出来的麻烦。
“你就是霞姊对吧?”他定向霞姊,对她施展魅力,霞姊完全无力招架。
“我是霞姊。”老天,怎么会有长得这么俊俏的男人?
“初次见面。”商维钧极有礼貌地跟她打招呼。“我是小灵的丈夫,名叫商维钧,谢谢你这些日子帮我照顾小灵。”
“不客气……”
“至于你在小灵身上花的钱,请你列一张清单,我会派人将钱送过去。”
“好的……”
“另外,这家舞厅刚好缺一位大班,我想请你担任这个职位。”
“啊?”霞姊张大嘴巴。
“庞经理,舞厅正好缺大班,对吧?”商维钧向来不欠人家恩情,必定还清楚。
“呃,是,是缺一位大班。”既然已经换了保护者,舞厅经理也只好卖商维钧面子。
“要相信山海会的实力,知道吗?”商维钧了解舞厅经理的疑虑,但他既然敢抢万笑虎的地盘,就不怕他找麻烦。
“我明白了。”舞厅经理点头,只要舞厅能够继续经营,保护者换成谁其实都无所谓。
三两下,商维钧就摆平所有事,轻易接收了万笑虎的地盘。
“回家了,老婆。”他并且成功带回程语灵,过程不费一兵一卒,手段极端高明。
程语灵气愤不已地瞪着商维钧,他完全把她的路封死,让她求救无门。
“小灵,你要珍惜商先生啊!”
“是啊!你真幸运嫁了这么一个好老公,一定不能再闹别扭,随便离家出走哦!”
霞姊和娟娟不明就里,加上又得到好处,不消说当然是站在商维钧那一边。
“好。”程语灵可以说是被架上刀山,进退失据,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被押上车,跟商维钧回家。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居然跑去当舞女?”坐进车子以后,商维钧第一件事就是丢条湿毛巾给程语灵要她把脸擦干净,恢复原来的面貌。
程语灵接过毛巾,尽可能把涂在脸上的化妆品卸掉,她也不喜欢化妆。
商维钧斜眼打量她安静的动作,她坐离他很远,又异常地沉默,看来是深受打击。
“怕了吗?”他预计她会说不怕,这次却猜错。
“你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当然怕你。”以前是不知道他真正的个性才说不怕,现在可没那么大胆。
“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商维钧挑眉。“现场没有死半个人,也没流下一滴血。”和平落幕。
“你这么轻松就收了别人的地盘,还不可怕吗?”过去是她瞎了眼,才以为他是好人。
“这也是拜你所赐。”他反倒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我老早就想接收那家舞厅,但总找不到借口,你倒成了一个最好的理由。”所以他才不急着把她带回来,因为他知道她会建功。
“……我不会跟你回去!”她没见过这么令人生气的男人。“我没有办法跟你一起生活!”先别提他是杀害她全家的凶手,光他处处充满算计的性格就足以令她作呕。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自由吗?”商维钧眯起眼,而她知道那是他生气的前兆,她若聪明的话,最好马上住嘴。
“我就是不跟你回去!”她豁出去了。“在你身边,我只能像囚犯一样地待着。”身心都得不到自由。
“囚犯?”程语灵这句话惹毛了商维钧,他自认对她已经够好,从不限制她的行动,先前是她自己喜欢赖在他身边,现在反倒怪起他来。
“跟你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就跟被囚禁差不多,我不想被关着。”她想要远离他身边,不想要时时刻刻想他,像个傻瓜似的。
“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想法,真是委屈你了。”只是她的说词同时也伤害了他,对于一个有仇必报的男人,她可说是犯了他的大忌。
“既然你这么渴望被囚禁,我就成全你好了。”他是个大方的丈夫,绝对满足她的需求。
“阿胜,向右转。”他指示手下。“嫂子说她不想回家了,我们去饭店。”
※※※※※※※※※※※※
程语灵再一次回到饭店的顶楼,只不过上次是为了度过新婚夜,这次是被囚禁。
“开门!”她用力捶打门板,暗红色的木门全数由厚实的桃花木制成,就算她捶到手肿起来,外面的人也不会听到。
砰!砰!而且就算听见,他们也不会帮她开门,他们都是商维钧派来的手下,最忠实的看门拘,只认商维钧这个主人。
“可恶!”气愤地踢了一下门板,程语灵恨死这扇门了,居然非得从外面才打得开。
她气得把自己抛在床褥上,这张柔软的大床上有他们亲热的回忆,但她太生气了,一点都不愿回想,当时她抱商维钧抱得有多紧,她甚至还因为太兴奋抓伤他的背。
……气死她了!
用力将枕头丢向地毯,程语灵侧躺着的小脸写满了不平和愤怒,商维钧凭什么把她关在这里?
喀嚓!
门锁开启的声音引起程语灵的注意,她将脸转向门口,果然就看见商维钧,立刻就从床上跳起来。
“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才走进客厅,还没来得及脱下帽子,程语灵就像头母老虎般地冲出来,商维钧看都不看她。
“才关不到两天,就受不了啦?”他把帽子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真可惜,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日子。”没有其他人打扰,只有他们独处。
“谁会喜欢被囚禁,又不是有病。”她气得小脸胀红,对,她以前最喜欢两个人独处,但现在不喜欢了,只想逃。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反正你又不是真心喜欢我。”过去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没回答,只是用充满讽刺的眼神看着她,现在也一样。
“我高兴。”不,他比那时候更过分,竟然不痛不痒回敬她这三个字。
“你高兴?!”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商维钧,你把话说清楚。”她跟在他后头走进房间。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商维钧忽然裸露的上身,让程语灵的抗议变得有气无力,话也开始说不清。
“干嘛,没见过我脱衣服吗?”他将她逼向墙壁,单手扶住墙壁,俯下身邪邪地问程语灵,摆明了捉弄她。
“我——”她整个人缩靠在墙壁像只小猫般颤抖,距离他们最后一次亲热,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但他只要一靠近她,她仍会心跳加快,难以自己。
“口是心非。”他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将手松开,证明他其实非常清楚她的想法,也明白自己的吸引力。
程语灵的脸瞬间胀红,气得跳脚。
“你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