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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戏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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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诚心道歉的架子还真够拽啊,我哪承受得起!”芙蓉坏坏的拧着亭兰满是(奇*书*网。整*理*提*供)羞愤的脸颊,挑眉得意的邪气笑道。

“混蛋芙蓉!”亭兰任她拧着自己的小脸,却忍不住低咒。

“喂,‘混蛋经’可是你用来歌颂宣慈的专属版本,可别应用到我身上来。”

“我怕你寂寞啊,顺便替你歌功颂德一下,有什么不好!”亭兰报复性的下巴一扬,看都不再看芙蓉一眼。

“元卿真可怜,竟然得娶你这种恶霸女人。”芙蓉话重心长的垂肩一叹,无力的走回红木书桌前,把整落纸捆起来。

“什么恶霸女人!我可是──”亭兰一掌拍在芙蓉正在包捆的纸迭上,打歪了纸堆,一下子斜倒飘散了一地。

“我的姑奶奶啊!”芙蓉凄厉一声惨叫。“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砸场的?”她整理了一个下午的文案纸件,全被亭兰一掌打得七零八落、四处飞散。

“我……我这……”亭兰也吓呆了,连忙同芙蓉一起弯下身拣拾。“我来帮忙、我来帮忙!你不用动手,我来就好……”

“你给我回椅子上乖乖坐着!”不帮不忙,只怕亭兰一动便愈帮愈忙。

两人手忙脚乱之际,忽然被一张夹在某迭纸间露出的清逸灵俊字迹慑到,两人都呆呆的蹲在地上凝视那露出半角的纸片。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这两行字优雅微劲的舞在雪白细纹的纸片上,浓黑的墨字甚至还流露出一股温雅名贵的墨香。与元卿其它字迹相同的文案相比,一眼即可看出这两行字的不同之处:字里行间深情款款。

“是……情书吗?”芙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张雪白纸片。

“这明明是元卿自个儿的字,他写情书给自己做什么?”

亭兰话一说完,立即被自己随口说出的话点醒,她惊愕的望向芙蓉,芙蓉也正以同样的表情看着她。她俩想的完全一样。

元卿有喜欢的人了!

一个连情书也寄不出去的对象,只能在纸上遥遥相思,藉诗抒情,显然这是一段不为人知、也无法互诉衷曲的悲雨愁情。

亭兰看着眼中渐带同情的芙蓉,一脸无所谓的直直瞪回去。

“你在同情谁啊?我还是元卿?”

“你们……你们对彼此到底有没有感情?”芙蓉的同情中满载着不解。元卿心底有其它喜欢的人,亭兰身为他的未婚妻,知道了却好象不怎么在意。

“当然有感情啊,但不是爱情。”蹲着好累。亭兰起身,一屁股坐回舒服的槐木大椅上,若无其事的耸肩。

“他对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或许吧。”亭兰也不确定。“但我们俩对这个婚约都视若无睹,长辈提起或催促的时候,我们还挺有志一同的联手推托。”

“我不懂,你们对彼此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芙蓉把整迭散落的纸逆着倒向一落,整整齐齐的就捞了起来,也夹迭隐没了那张神秘的纸片。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像兄妹似的打打闹闹。元卿简直像我亲生哥哥似的,纵我护我、逗我耍我,可是这跟‘丈夫’的感觉根本不同。”

“你认为‘丈夫’的感觉应该如何?”芙蓉一边捆纸、一边试探地问。

“我不知道。”亭兰坦白纯真得像个小女孩。“我只知道元卿给我的感觉就像我大阿哥、二阿哥似的,而我从没想过要嫁给自己的哥哥。”

“可是你和元卿已有婚约了。”这誓约可不会因为元卿像哥哥就能轻松摆脱掉。

“我知道啊。”亭兰垂下眼,荡着两只小脚。“我和元卿……除了按父母早已定好的婚约成亲之外,还能如何?”

“感情呢?”芙蓉凝规亭兰无奈而无助的双眼。“元卿心底有其它寄托感情的对象,那你呢?你的感情该寄托何方?”

亭兰晶莹剔透的琥珀大眼透着空洞的渴望。什么是真正的感情?什么是倾心痴迷的滋味?什么是那人人几乎体会过,而她自己未曾体验的恋爱感觉?

“我不知道。”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就算是秋阳高照的大白天,康亲王府的尘封豪邸看来依旧阴风惨惨、煞气十足。

“白天来,你就比较不怕了吧?”宣慈和亭兰轻装便衣的在康亲王府附近的市街大道上走动。

“我哪时怕过了!”亭兰冷哼一声,懒得甩他一眼。“我们到底要晃到什么时候才能潜进去?”

“嘘。”宣慈一把拉开快走到大路中间去的亭兰。“这儿熙来攘往的路人这么多,别太大声嚷嚷。”

“你干嘛一直按下我的脑袋?把手给我拿开!”放低声量是没问题,放低姿态她是宁死也办不到!

“那你可得自己把头放低一点。”他意味深长的窃笑。

“我干嘛要低头走路?难不成我脸上写着我要偷闯康亲王府吗?”

“是没写着,但你脸上鬼鬼祟祟的表情,让人一看就觉得你十分可疑。”他凉凉的在一旁讥笑,低低的斗笙只露出他微笑的双唇及线条俊逸的下巴。

“啊,真的?”亭兰紧张的双手捂着脸颊转眼张望。宣慈说得没错,的确有许多路人带着奇异的眼神瞄她。

连她脚边那群拿着糖葫芦猛舔的小萝卜头,都忘我的盯着亭兰瞧,张大了嘴巴,流了满脸口水,连眼皮都忘了眨。

“快走快走,我们到另一边的胡同去。”她赶紧拉着嘻嘻笑的宣慈闪进小巷道里。她用袖子掩面、慌乱而去的德行,才真教人觉得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我真的看起来很可疑吗?”她拉着宣慈躲进窄得仅容他俩并肩而行的无人小巷里。

“我不是说过咱们要轻装便衣吗?你怎么还胭脂水粉、满脸搽得光鲜亮丽的出门?”如此艳光四射的十八姑娘走在路上,不让人侧目垂涎才怪!

“我哪有!”巷道太窄,宣慈又太高太魁梧,一不小心就推挤到亭兰娇小的身子,让她绊了一下。“我什么也没搽,连眉毛都不敢画。”

她已经很轻装素雅了,应该很有平民味吧!

“是吗?”宣慈屏住笑意,扶住她的身子。

“瞧!”她以手在两颊重重抹两下,张开手心给宣慈检视。“我脸上什么粉都没抹,连香粉都不敢拍上。”

“嗯……”他煞有其事的捧起她的两颊端详。“你看起来实在太贵气,早知道就叫你装扮得更破烂些。”

“那……那你斗笠借我戴。”首次偕同他出任务,竟然一出马就败笔连连。对好面子的她来说,更有些尴尬。

“不行。”斗笠要是借她戴,自己一张俊脸城定因曝光而处处招蜂引蝶。更重要的是,亭兰赏心悦目的容颜被遮去了大半,他哪有便宜可占!

“小气!喂,你可以放开我的脸了吧?”

“你的手掌心是不是脏了,为什么你脸颊有黑黑的灰屑?”他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她水嫩的肌肤上摩挲。

“真的吗?”她暗叫糟糕。翻开自己双掌一看,没什么地方不干净。可是她今天一早就穿上粗布衣裳和宣慈在这附近市集乱晃,从未来过人马杂沓、市井街坊闲逛的她,觉得过了半天平民百姓生活,手上好象多少沾了点灰渍。

“下次出门记得,别让自己的身分曝光。除非你是以格格身分出门,否则尽量轻装简朴些。”

他一边教导,一边沉溺的抚着她的脸庞。他没想到这张看了令人心悸的红颜,实际抚触起来竟会如此撩人心弦。

“元卿和你出门查案时,也都易容变装吗?”这种神秘兮兮的游戏好象挺有趣的。

“嗯。”凝视着她红润柔软的双唇,他的眼眸愈来愈沉。

“那你们都假扮成什么?”

看她兴奋又好奇的琥珀色眸子闪着半透明的光彩,宣慈的心又开始荡漾。血宅查案的大事当头,他实在不该在这时候幻想着深吮亭兰那两片柔嫩红唇的滋味,与双手抚遍她那身同脸庞一般细腻柔滑的雪肤的感觉。

他这辈子还没碰到哪个能动摇他本能,让他情感战胜理智的女人,他也不认为会有这种女人存在!

“扮叫化子、扮和尚、扮路边小贩、扮钜商富贾。”他突然打横抱起亭兰,轻轻一蹬,飞身上屋。“这是第一次与人扮苦命鸳鸯。”

“啊!”她没命的抱住宣慈的颈项,现在他俩正处在康亲王府的屋檐上,居高临下。“你……你……这……高……”

“你怕高?”真是意外的重大发现。

“我不晓得。”因为她从不曾处在这么高的位置上,现在她知道了,除了怕鬼之外,她好象也怕高。

“啊──”宣慈舒懒的抱着她深呼吸。“上头空气真好,视野佳,安静又明亮。”

“快……快下去……”屋上风光是很明媚,但她看一眼就头昏眼花,好象随时会摔跌下去似的。

“喔,好。我这就放你下来。”

“不要不要!不要把我放在屋顶上,我要到下面的地上。”她拚死纠缠,不肯让宣慈放开她的身子。

“遵命,亭兰格格!”他得意一笑,飞身落地。身手之轻巧,宛若一羽鸿毛袭地。

她的一张俏脸全给吓白了。

她知道今天要偷偷潜入康亲王府,一来是搜寻原本要呈递皇上的平反信函,二来是和康亲王府目前仍存活下来的么儿私下会面。可是她没料到宣慈的“偷潜法”,竟是这种翻上飞下的特技表演!

与她当初预计的,偷偷趁人不注意,开门溜进去的手法,差个十万八千里。

“咱们现在在侧院里,离康亲王的书斋最近,就从那儿下手吧!”

宣慈摘下斗笠,轻轻一甩就扔到高及人身的杂乱草丛后头。

“你别离我太远!”她赶忙拉住大步前进的宣慈,扯着他的衣袖快快追上来。

“为什么?我还打算咱们分头搜寻呢。”才怪!他恶意的笑着。

“不行!我不认路,会走失的!”这也是理由之一啦,但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她倔强的拉着他的衣袖,额上一片冷汗。

“哎,好吧!”他不耐烦的蹙眉搂着她的肩头,两人挨在一起。“这样不会离你太远了吧?”

“你别乘机吃我豆……”话还没说完,康亲王府阴森的书斋内一阵呼啸而出,扫起满地枯叶飞舞。

亭兰瑟缩的抓紧宣慈衣襟,自动投怀送抱,又回到前两天和他夜探此处的状况。

“大白天的,怎么这屋里这么凉?”她被宣慈拥着强带进书斋里,声音有点发抖,但口气倒依旧狂妄。

“我可没空替你生火喔。”他讪讪一笑,放松亭兰,即刻往尘封的硕大木桌搜寻。开始着手正事,儿女私情什么的,等他事情办完了再拿来调剂调剂吧。

看他俐落地摸索着每个角落,翻找大部头书间的隐密缝隙,彷佛对达官显贵们私藏秘密的各个处所都十分熟悉。她也没问着,扯下书斋内破旧帏帘的一角,就往布满灰尘蛛网的椅子上抹抹擦擦。

看来这里已经有人来搜过了。宣慈眉头一皱。他摸索的每个暗角都有被人翻动的迹象,似乎找寻的目标和他一样──平反密函。会找这项东西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像他这种,要替康亲王澄清冤屈、揭告事实的人。另一种,就是仇人。

他心思沉重的回过身来,发觉这件案子愈查愈危险,因为他确定对方知道御猫已经秘密接手这件血案的追查任务。他在明,敌人在暗,此刻处境十分危险。

这回头一望,他差点喷饭。

“你在干什么?”

“嗯?监督你啊!”亭兰答得可顺了,好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在这里翻箱倒柜的拚命搜寻,极力思索密函下落及与仇人正面杠上的危险性。她倒好,搬把椅子就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儿左瞄瞄右瞧瞧,手里还拿着用绢帕包里着的干果小点──八成是她从家中夹带出门的。

“监督我?”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喂,你可是代替元卿来协助我的。”

“没错啊!”她喀磁喀嚓的咬着私藏的零嘴,边点点头。

“你这也叫帮忙?”他两手环胸而立,眼神流露危险的光芒,嘴角斜扬。

“不要乘机偷懒!还不快干活去!”她威风八面的指使着,活像叫家里的下人端茶倒水。“今天要是不办点成绩出来,看我怎么治你!”

好大的口气!

看来他查案的帮手没请到,倒是请了尊菩萨驾到,供在那儿凉凉看别人忙得满头大汗,连点惭愧的良心也没有!

“好,你就坐镇指挥吧。可是别忘了,”他歹毒的笑笑。“天黑后要替我掌灯,因为我可没空既搜索又点烛火。”

“没有必要待这么晚!”她恶霸的发号施令。“太阳下山前一定得离开这儿。”否则她怕“那些东西”会出来活动。

“不行。”他低头闭目微笑。“今天非得办点成绩出来,否则你会治我治得很惨。”

“那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现在就点灯走人。”

“你做事一向如此始乱终弃吗?”他露出十分鄙视的眼神。

“才没有!”她吼得有点心虚。“我……我怎么可以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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