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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自我调适的能力如断尾蜥蜴,一点也不受影响。”不经意的轻讽脱口而出,夏孜然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
“嗯,断尾蜥蜴,你有丰富的想像力,可喜可贺,不愧是司徒五月的娇娇老婆。”形容得真贴切,他的求生意志确实惊人。
司徒五月颇为得意,毫无半丝受嘲的窘色,神情自在一如平静湖面,蜻蜓点水所引起的小小涟漪激不起波浪,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啥?他没神经吗?还是她用词太含蓄了?“我才十九岁好吗?不要老把老婆这字眼挂在嘴边,我还没嫁人的打算。”
遇上疯子可以不理他,可碰到无赖?她能一棒敲昏他,再把他丢回发现他的湖边吗?
承认自己心不够狠的夏孜然只能从眼皮底下偷偷瞪他,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要像橡树爷爷身上的汁液,一黏上手就甩不掉。
“十九岁已经是老姑娘了,在我们那个年代早就是好几个萝卜头的娘。”十三、四岁出阁的比比皆是,皇上选妃时甚至将七、八岁的小女孩送进宫教育。
“你们那个年代?”打断他的话,有点被晒红的小脸微露愠色。“公子,你是哪一朝人士?”
司徒五月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失笑地拱手致意。“本乃唐长安人士,家中经商并无庙堂仕途,小本营利尚且糊口。”
他说得有模有样,煞是一回事,彷佛古人回礼般态度恭谨,却教她越看越火大,原本如老僧入定的个性被他激出熊熊火光。
“喂!你未免演得太入戏了,真当自己是老古董呀!就不能稍微表现得像正常人吗?”别装疯卖傻戏弄人,人的容忍度有限。
表情一正,他十分正经地说道:“我很正常。”但是……“你大概是饿了,人一饥饿就会开始胡言乱语,幻想食物会从天上掉下来。”
她是饿了,可是她晓得罗叔会为她张罗三餐,只要他能放她走,她就能回到竹屋大快朵颐。
然而身形修长的司徒五月偏不让她称心如意,依然我行我素地做他想做的事,甚至不顾她的反对硬将她往肩上一扛,说是要出去逛逛。
明明带著一身伤又行动不便,染红的纱布在阳光下看来真的很骇人,照理说他应该虚弱不堪地躺著,面色惨白地等人喂食,可他正巧相反,面色潮红神采奕奕,动作敏捷又快速,沉著稳健地大步一跨,气不喘、汗不流地如在健行,宛如他身上的伤全是造假,根本不痛不痒。
“先生,你可以不要一直背著我吗?我有一双健全的脚,真的。”为证实所言不假,她动了动离地甚远的小腿。
“你很轻。”对他来说,比背袋沙包还轻。
夏孜然因为他略带轻责的话而翻白眼。“重点不是我很轻,而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吃饭。”
“吃饭?!”她傻了。
“你喜欢清蒸还是火烤?”司徒五月突如其来地问。
“火烤。”她傻愣愣地回答,神智混乱成一片糊状。
“好,马上有海鲜总汇上桌。”
海鲜总汇?海天碧地,白云深林,哪来的五星级饭店,他脑子不会真摔坏了吧!以为近海的百来公顷森林出自幻觉,其实他逛的是巴黎香榭大道。
只见他赤足涉人海水,将未受伤的那只手伸向海中,没人晓得他究竟做了什么,黑压压的鱼潮居然涌向沙滩,形成半圆形包围著他。
接著银光一跃,水波潋滥,一条体长两尺的银鲈飞过飞扬白发,落在银白细砂上,活跃地拍打著尾鳍,像在说著: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接著是骨软多脂的白鲳从群鱼中钻出,似有脚地滑上微烫砂砾,身一翻便一动也不动,等著别人开肚刦腹一饱口福。
更夸张的还有深海龙虾,一拎高才发现竟有手臂粗长,肉质饱实又厚肥,胖螯一举威震八方,却在他快速生火翻烤後成了盘中最鲜美甘甜的佳肴。
“吃呀,还发什么呆。”司徒五月仅以手指轻轻一压,便轻易分出壳和虾肉,并将鲜得滴汁的白肉往她嘴里一塞。
还没回过神的夏孜然只是机械化地咀嚼著,脑中影像仍停留在鱼虾自动上岸的画面。
他究竟是谁?
寻常人没办法控制水中的生物吧?就算再高明的捕渔人也得下水,而他却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丰盛的渔获。
茫然间,夏孜然无意识地问出心底的疑惑,却得到这样的答覆——
“抱歉,我失忆了,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第三章
“什么嘛!又用失忆症来搪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啊?明明脑子比我还清楚,骗人也要骗得有技巧,别把谎话说得漏洞百出,到时想用针线缝补都来不及……”
听著叨叨絮絮的抱怨声,心情颇为愉悦的司徒五月用单脚劈柴火,一边剥著刚烤好,正烫手的野栗。
他从没想过当个闲人是这般悠哉,没有刀光血影,没有打打杀杀,没有斗智取巧,更没有拿他们当奴隶操的可恨主子。
一切平和极了,若非那一声声悦耳的嘀咕是如此真美,他还真怀疑这是一场梦。
金色光芒由枝叶的缝细中洒落,映在站在老槐木旁的人儿身上,刹那间光彩夺目,彷佛守护大地的精灵正由阳光中走出。
司徒五月失笑地摇摇头,取笑自己想多了,世上哪来的天使、妖精,那不过是人们凭空想像的异生物罢了,其实拥有异能者大有人在。
像他便是水的使者,擅於控制与水有关的事物,除了能预知未发生的事外,御水是他另一项强项,但连同样身为五行使者的夥伴都不晓得他的能量强大到何种地步。
“看不出来你有伤在身,起来翻个筋头让我瞧瞧,相信你能用骨折|奇+_+书*_*网|的手倒立才是。”夏孜然有些呕气地说道。
“翻跟头是猴子要的把戏,我向你保证我的伤全是真的,只不过我的韧性强,比较能忍。”虽然尚未完全痊愈,但稍有好转,未如先前几日那般痛得辗转难眠。
“真的吗?我看你比我还健康。”教人好生嫉妒,想看他痛苦的模样。
“那是因为你太挑食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嫌东嫌西。胃不吸收养份自然不生肉……”突地,他眉头一挑。“请问你在干什么?”
他应该没招惹她吧?
“你不痛吗?”她面露狐疑之色。
“痛啊。”没瞧见他额头冒出两颗豆大的冷汗?
“你有肌肉僵硬症吗?”她认真地问。
他诚实以对,“据我所知,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蚊子叮在石头上,毫无反应。”起码皱一皱眉,让人家知道他的肉并未坏死。
“如果挤眉弄眼能不痛的话,我一定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他习惯形色不露於外,保持“先知”的神秘感。
嘴角含笑的司徒五月握住猛戳他伤处的小手,轻轻地将不服气的人儿拉至身侧,眼含柔意凝视亮得灿烂的黑玉瞳眸。
他是人,拥有血肉之躯,岂有不痛的道理,但因对象是她,他可以容许她造次的实验精神,把他结痂的伤口戳出血丝。
既然她有勇气挑战人性底限,他岂能不给她机会?反正来日方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索回,捏在手掌心的猎物适合逗弄。
“喂!你放手啦!别老是乱拉我的手……”语一顿,夏孜然羞恼地看著他张口吮住她欲抽回的纤纤细指。
“我老婆的手又香又甜,软软细细的好像最顶极的雪糕。”百尝不腻,还会上瘾。
脸一红,她娇瞠地怒道:“我到底要说几遍你才听得进去,我不是你老婆,不是!你不要太顺理成章的认定,要老婆请到别处找。”
“老婆,你很不认份哟!”他意有所指地看看胯下,提醒她曾做过的“好事”。
“你……那……呃,意外嘛!谁会存心故意碰你那里,没有男人会计较那种事。”吃亏的可是她耶!得了便宜的人却一再地提起。
“你指我不是男人?”司徒五月笑得特别温和,像一只不会伤人的家猫。
看不出他一肚子坏水的夏孜然只觉得气候突然变凉了。“你是不是男人问你自己最清楚,与我何干?”
至少外表看起来他绝对不是女人,他色得很没格调,专挑弱女子下手。
“呵……当然和你有切身关系,我甜美的小孜然,身为老婆的你有资格验明正身,以免日後有所埋怨。”先试货,可免争议。
“什么验明正身……”唔!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赖。
美丽的林间精灵终於了解他的最终目的,原来她傻乎乎地成了送到他嘴边的肥肉,毫无预警的,她被当成点心吃了。
可是奇怪得很,她一点也不讨厌与他相濡以沫的感觉,当他强势地将舌头窜入她口中,她感觉全身虚软无力,只能用双手攀附著他的宽肩,免得站不住脚。
黑发中垂缀丝丝银光,霜白发丝沁入黑亮长发,黑与白形成强烈对比,却意外勾勒出一幅和谐美满的图画,在风的吹拂下分不出你我。
感觉过了一世纪之久,眷恋的厚唇才缓缓移开,吸一口新鲜空气缓和体内的燥热,他似乎有点失控了,差点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占有她。
察觉有“观众”走动,而且不只一人,只是他故作不知而已,任由他们偷偷摸摸来去自如。
毕竟有人送东西给他的小女人也不算坏事,对方喜欢玩隐藏身份的游戏他就陪著玩,反正他现在“失忆”,有得是时间当只捉小鸡的大老鹰。
“啊!你的药凉了。”放在一旁的药她熬了快三个钟头。
一闻到浓稠的草药味,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司徒五月当场垮下俊朗笑脸。
“呃,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的毒药……别瞪眼,我是说苦药可以不用再熬煮了,你看我还能下腰。”
为了证明所言不假,怕吃药的男人勉强向後仰,表示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不需要她的良药医治。
痛……痛,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喝,我的药从没毒死人。”她一脸备受屈辱的模样,扁嘴一瞪。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因为苦到连舌根都麻了。“你对植物的认识很深?”
“它们认识我。”树有灵,花有情,草木动物各有巧心思。
他倏地眯起眼,走到她身後说道:“难道它们是你的朋友?”
她未回应,只是回过身将冷掉的汤药放在他手上。“快喝,少一口都不成。”
司徒五月若有所思地一口饮尽,瞧了她嫩白耳朵一眼。“很苦。”
“苦才有效果,我的大树爷爷说,月橘的叶和根能止痛消炎,南天竹能退热和减缓外伤引起的肌肉疼痛……”
一提起她朝夕相处的朋友们,话变多的夏孜然显得神采飞扬,活力十足地细数起身边植物的功效,小脸散发出圣洁的金色光辉。
此时的她就像活泼可爱的小仙子,张开洁白羽翼在花间玩耍,一下子逗逗清纯的百合,一下子摇摇铃兰的蕾花串,无忧无虑地尽情飞舞。
这一幕教他看傻了眼,心弦一拨动了情愫,将她此刻的俏模样收入心的最深处,细细收藏。
“……白桦的叶能抗菌,制成茶可治疗痛风和风湿,树皮和芽油做成的药皂很好用喔……啊!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轻吐小舌,她感到不好意思。
“不,我爱听,你对药草渊博的知识让人听了入迷。”尤其是她微带梦幻的甜甜嗓音,软绵绵地像熟透的樱桃。
她笑颜一隐黯然道:“算了,不讲了,你一定偷偷取笑我长不大,老是一个人跟大树说话。”
还能不习惯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吗?她就是在这样的眼光下被孤立,才不得不远离城市,回到纯朴的绿色小岛,从事为树木看病的工作。
在这里大家称呼她为“拥有美丽魔法的园艺家”,但她对这雅号非常不敢当,因为能治好林木疾病的不是她的本事,而是这些已有千年岁数巨大老树的教导。
它们告诉她该如何对症下药,还教她分辨植物有毒或是无毒,具有何种疗效。
她听得懂树木的语言,只要它们肯发出声音,就算是刚长出绿芽的小草,她都能清楚地听见它们在说什么。只是有些树太老太老了,老得不想开口,眼睛一闭便不再与外界沟通,任由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记号,年复一年的沉睡不语。
世间的变化对老迈的树木不具任何意义,它们只是在等待死亡,由根部腐烂,直到倒下为止。
“我看过一个年纪比你小的女孩对著一群小鸭子训话,霸气十足地命令它们一只只排好,整齐划一不得脱队,还对其中一只较顽皮的杂毛小鸭瞪眼怒斥。”
“咦?有这种事?”好奇心被勾起,夏孜然讶异地睁大双眸想听下文。
“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司徒五月微笑地看著她。
“鸭子跑了。”她猜测。
“错。”
“错?”难道鸭子会乖乖听话?
“它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排成纵式,气昂昂地挺起胸等女孩阅完兵,然後当她是鸭妈妈一个也没漏地,齐步跟她走了将近十公里的路。”蔚为奇谈。
“骗……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