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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颐并未因襄思这番话而有丝毫的愉悦,反倒是瞬也不瞬的盯着襄思的狭眸,逐渐蒙上一层极淡的嘲谑之意。
为了留在挠郡王府,也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名分,他再怎么凌虐她、羞辱她,她恐怕仍会跪在他脚边摇尾乞怜吧。
“小思儿,我怎么会气你呢?”他不会让她这么好过的。
“真的吗?”微白的双颊终于又回复了一些血色。
李玄颐重拾优雅地颔首一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方才还以为您再也不会理睬我了呢。”襄思傻傻地笑着。此刻的她,几乎忘却她会如此巴着李玄颐不放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她后半生赖以维生的金山银矿。
“傻瓜。”李玄颐笑骂她一声。
这时车中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他们刚上街时的热络,也因此,襄思心中的大石也终于悄悄落下。
“小王爷,那个我、我昨儿个写的那封信,您有转交给爱贵妃了吗?”经过方才的事件后,心有警觉的她不得不把手里惟一的筹码给亮出。
虽然小王爷要她在信中暂时别提及挠郡王府之事,但若不把小王爷待她的种种给写进去,那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当然,她可以理解小王爷不想让人误会他是为了巴结爱主子才会对她好,但话说回来,如果爱主子知晓她小思儿过得不错,肯定会在皇上面前称赞小王爷。届时,在挠郡王爷面前,她襄思最起码可以抬起头来说话。
“嗯。”李玄颐轻应的同时,一抹微不可见的讥诮也从他眸中一闪而过。
“那,爱贵妃有交代些什么吗?”啊!她这才突然想起,在她出宫前,爱贵妃一直吩咐她要前往礼部大臣府邸,如今她人竟在挠郡王府,就不知爱贵妃会不会因此生气?
“这送信的奴才倒是没提及。”
“哦。”应该不至于吧。爱主子也希望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如今她找着了,爱主子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生她的气呢。
“怎么了?”
“这……爱贵妃要我出宫后就去礼部大臣府邸,但我没去,所以我担心爱贵妃会——”
“放心吧,反正再过不久你就会去了。”李玄颐笑得十分温柔。
“为什么?”咦,小王爷的语气怎么变得怪怪的。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到时候?
为什么小王爷突然变得这么神秘?现在说不行吗?
就连下了马车,并在长廊遇着挠郡王爷时,襄思仍不断思忖着这个问题。
直到她赫然发现眼前竟站着挠郡王爷。“襄、襄思见过王爷。”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的襄思赶紧行跪拜礼。
“玄颐,早点解决她。”挠郡王爷根本没拿正眼瞧襄思。
解决她?“她”指的是谁?
李玄颐一笑,并未正面响应挠郡王爷的话,待王爷一走,他才将还跪在地上发楞的襄思给轻轻扶起。
见她仍一副惊楞状,李玄颐淡淡一笑,旋即伸手轻拍她的面颊。“小思儿,我爹已经走远了。”
襄思一愕,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李玄颐急急发问:“小王爷,方才王爷说要早点解决谁呀?”
“小思儿,别把王爷的话放在心上,嗯?”
“可是……”
“你该在乎的人是我才对。”出奇悦耳的声音似乎亦难抚平襄思那逐渐扩散的不安。
“可是王爷他……”
“晚了,你早点回紫蝶苑休息。”话声一落,李玄颐旋即翩然转身,从容地与随身侍仆一同离去。
而“早点解决她”这句话,一直充塞在襄思的脑子里,就算人已经踏入紫蝶苑,她的恐惧仍旧不断加深。
不会的,王爷干吗要小王爷解决她,她又没干什么坏事,顶多是贪财了点、贪求了点,还有就是贪一个很“普通”的头衔罢了,所以很明显的,王爷所指的“她”绝不是她襄思。
这样想之后,襄思的心情果真平复不少。
“臭宫女,你总算回来了!”
掩映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喝,让已缓下紧张情绪的襄思吓得弹跳起来。“郡主,你嚷这么大声做什么?”襄思连忙拍胸压惊。
“做什么?哼,你早上干吗跟大哥说我们俩是朋友?”掩映不屑地从鼻间重重哼气。
“这样才可以跟小王爷解释那一晚我们为什么会在一块儿呀?”像是渴极了,襄思拿起茶水就猛灌。
“恶,谁跟你在一起呀?”掩映作恶心状。
“郡主,如果你真这么讨厌和我襄思做朋友,那你现在去跟小王爷说我早上是在骗他不就成了。”哼,她就不信郡主有这个胆。
“你!”
“去呀,反正我小思儿就是下等人,跟你的齐文义是一样——”
“嘘!小声点,你想害死我不成。”掩映紧张不已。
“哼,就算被王爷发现,死的人也不会是你而是你的齐某某。”襄思抿着朱红小嘴,不屑地回视瑟缩了下的掩映。
才一眨眼的工夫,掩映嚣张的气焰就整个消减了下来。“喂,你说嘛,我该怎么办才好?”长久以来怕被发现的恐惧,正一步一步吞噬着掩映,而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商讨的对象的她,哪怕对象是她所厌恶的臭宫女,她仍旧期盼她能够给她出点什么意见。
“唉!我连自个儿的事都解决不了,哪有本事解决你的。”襄思失焦地盯着前方的某一点。
“喂,不如这样好了,你要是愿意替本郡主出主意,那我就破例帮你。”
“帮我什么呀?”襄思的回答依旧有气无力。
“拜托,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大哥?”
“那又如何。”
“说老实话,依你的身份,这少王妃的位置你就甭想了,不过如果是侍妾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哦?”襄思眼神乍亮。
“放心,一切包在本郡主身上。”
唉!
坐在栏杆上,频频晃动着双脚的襄思,又是一声长叹。
“小思儿,我来了!”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偷溜出来的太子殿下,兴致勃勃地跑到烙央宫来找襄思玩耍。
而正在大叹自个儿平白无故惹来一身腥的襄思,根本没注意到周遭,直到一只小手猛力扯了她一把,她才惊叫了声,赶紧抓住廊柱以免摔得四脚朝天。
“小思儿,你很糟糕耶!”竟然连他来了都不晓得。
襄思一惊。“怎、怎么了,是不是李少傅又想对奴婢……”
“咦!你干吗这么紧张,哦!本宫知道啰,上回李少傅要你在一个时辰内捉一百只蛐蛐儿,而前天又叫你把原本要带来给我吃的五串糖葫芦给一口气吞进肚子里,所以你才会一想到李少傅就傻了是不是?”太子殿下哈哈大笑。
“这还不都是殿下害的。”现在她一听到糖葫芦就直想吐。
“啥?我害你的?”
“难道不是?奴婢为了让殿下在读书时也能兼顾娱乐,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偷带蛐蛐儿及糖葫芦上书房,结果呢?”受罚的全是她,而且很不幸的,这种事还不能让爱贵妃晓得。
“这个嘛……好啦好啦!”太子殿下嘻嘻一笑,伸手招来太监,就见太监从袖口中拿出个小布囊。
“这是本宫赏你的。”
从太监手中接过布囊的襄思,狐疑地打开布囊一看,六颗圆润的珍珠让襄思顿扫愁眉。
“这、这真是要赏给奴婢的?”襄思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布囊,兴奋到有点结巴。
“嗯!”太子殿下仰起可爱的小下巴,故作大人状地点头。
“殿下.您对奴婢实在太好了。”嘻,看在珍珠的份上,再|奇*_*书^_^网|叫她吞十串糖葫芦都不成问题。
“只要你能让本宫高兴,这些赏赐都不算什么。”
“那奴婢现在就教殿下如何用草编蛐蛐儿。”
“哇!好耶。”
然而,就连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对话,全都一五一十地传入李玄颐的耳里。
拜托,这是哪门子的鬼主意!
竟然要她脱光光躺在小王爷床上?她真是败给郡主了。
“喂,赶快脱呀,我大哥就快回来了。”
站在门外东张西望的掩映郡主,回头一瞧,却发现襄思衣着仍旧完好,遂不断催促她。
“郡主,这招行不通的。”
“怎么会?你不是说大哥很喜欢你,要是他看到你一丝不挂地躺在他床上,一定就会对你做……做那档事的。”
“郡主,可我担心这么做,小王爷反而会看轻我哩。”虽然这招不甚光明的做法她也曾偷偷暗想过,但自那日与小王爷上街回来后,她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不会啦,既然大哥喜欢你,自然就不会看轻你,哎哟,时间不多了,你到底要不要脱嘛?”早点解决她与大哥的事,那她跟文义的事才可以尽快进行。
见襄思仍呆呆地忤着,掩映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帮她脱衣褪裤。
殊不知,正当二人在李玄颐的卧房拉拉扯扯之际,他已然出现在门外,挥手屏退左右侍仆,带着一抹讥诮的笑意,冷睇着浑然不知他已回房的二女。
”真热闹。”
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低柔嗓音,令始终僵持不下的二女停止了脱衣及护衣的动作。
“大、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掩映赶紧缩回搁在襄思腰带上的手,—脸无辜地对她大哥猛笑。
都是你啦,动作这么慢。掩映不忘以目光埋怨地瞪了襄思—眼。
“大哥房里,是出现了什么异常之象吗?”李玄颐姿态优雅地坐入大椅,斜睇同时怔住的二女。
”没、没有呀!”掩映螓首摇得犹如博浪鼓。
“既然没有,那‘郡主’何不早点回房休息。”李玄颐语带讽刺地睨向冒着冷汗的掩映。
“哦,我这就回房,这就回房。”
就在掩映低头直往门外走去时,李玄颐的声音却又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你留下。”
这时她才发现襄思居然偷偷地跟在她屁股后面打算溜走。
“笨,你跟上来干吗?还不快照我的话去做。”掩映小声交代一副像是要上断头台的襄思,还粗鲁地推了她一把。
襄思不知怎地,忽然怕极了与小王爷共处一室,所以她才想偷偷摸摸地与掩映一块儿离开,谁知掩映毫无预警地猛推她一把,令来不及反应的她当下难堪地往后跌坐在地。
襄思暗自呻吟了声,现下的她极度渴望坐在椅子上的小王爷能够体贴地起身拉她一把。
然而,她呆坐许久,心底渴望的却依旧没有实现,她悄悄掐紧衣裳,怯生生地侧过首,从他脚下的锦靴、雪色衣摆、悬系在他腰际上的碧玉环,一直到他微勾的性感唇瓣,然后再往上一瞧——
喝!襄思猝然冷颤了下。
那是一双冷漠、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子,而且他眼中似乎还充满对“某个人”的极度厌恶与轻蔑。
咦?等等,某个人?嘿!这当然不可能是她了。
她可是小王爷喜欢的女人,所以,所以……
“我演得挺累的,也挺烦的,所以这出戏可以落幕了。”李玄颐扯出一抹愉悦的俊美笑容,对着呆若木鸡的襄思柔声说道。
什么叫作戏可以落幕了?她为何一点都听不懂?
“不懂?”李玄颐剑眉微挑,懒懒瞅视错愕的她。
嗯嗯。襄思不自觉地点着头。
“呵,你何不仔细回想看看,小王从头到尾,有对你说过喜欢你这句话吗?”李玄颐不再掩饰他话里的嫌恶。
没有!襄思真的认真地思忖了一会儿。
“既然我不曾说过,那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何要留你在挠郡王府,给你穿好的、用好的、吃好的?”
襄思摇头表示不知。
“呵,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李玄颐紧盯住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嗤笑着。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呀!
“在宫中,我确实观察过你,一直到你说你不想出宫,然后又在宫外遇见你,我才真的确认一件事。”
其实,她一被遣送出宫,他便掌握到她的行踪,因此才能轻而易举地将她请到挠郡王府作客。
确认?确认什么事?
“你的心,很贪。”李玄颐缓缓眯起双眼,目光深深攫住她蓦然收缩的乌亮瞳孔。
她的心……很贪?
是呀,小王爷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的心确实像个无底洞,而这个无底洞,必须用一些很实际的东西才能填补,就比方说是黄澄澄的金元宝啦,或是翡翠珍珠啦,还有当然就是足以代表身份地位的高贵头衔。
但,她仍旧不懂小王爷的意思。
她既不偷又不抢,更没有因为贪心而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她真的拥有那些珍宝,那也是别人心甘情愿赐给她的。
难道说这也有错?
“你好像不这么认为?”
没错。襄思用力的点着头。
“啧,既然你执意否认你有颗贪婪丑恶的心,那我就举个例子好了。你,为了要得到殿下的赏赐,怂恿殿下荒废学业,成天只想着与你嬉戏。”
李玄颐倏冷的眸子令原本要大声辩白的襄思自动闭嘴。
“对了。你之所以痛恨出宫,无非是认为自己一旦离开爱贵妃的庇荫,就无法再享有宫里的奢华生活了是不是?”
这,他绝大部分是说对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