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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的阴暗生物一个个浮出水面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竟然还有这如此一个原因?
“胡克镇虽然属于帝国偏远地带,但是一个有权势的贵族想要杀一个被指认为土匪的孩子定然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你却幸运的被拖延到了断头台前而不是在路上就被秘密。处决,真以为是自己运气不错?”阿卡尔公爵不疾不徐的说着一些或许墨菲斯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秘闻,“地下秩序的一些力量出于这个家族的最后请求拦下了第一批想要刺杀你的刺客,但是他们也仅仅会做到这些,若不是他们,胡克镇连你的尸体都看不见。”
“谁干的?”
墨菲斯有一种郁闷的感觉,自己的小命就这么在一根钢丝上来回摇摆,似乎说死就死,甚至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听起来实在悲哀。
“这并不重要,地下秩序太过繁杂,而且并不像大陆帝国分布那般明确清晰,甚至于变化速度比你想象的还要快,昨天替你卖命今天来要你命的屡见不鲜,并不是原则问题而是规则就是如此。”公爵打开了收藏室有着十多道精钢机械锁芯和魔法阵守护的大门,将那柄钥匙轻轻放在了墨菲斯的手心道:“这间收藏室,进两百年来近乎没有打开过,衣卒尔是家族为数不多拥有魔法师身份的家主,他的遗言之一,便是要求这柄钥匙要交给下一个拥有这种身份的继承人,可是谁能想到竟然间隔了近三百年?”
“你是最后的希望,是紫鸢尾最后的荣耀。”
轻轻叹息,公爵沉默地离开。
沉重,这是墨菲斯唯一的心情和感受。
走出这扇大门的墨菲斯深呼吸,让脑子清明了一些,心情却好不起来——他的心中无形中蒙上了一层难言的压力,这压力来自于刚刚知晓的所谓“地下秩序”,原本认为生活就是塔楼校园宿舍几点一线的墨菲斯仿佛是在一个小时以内重新对“贵族世家”这个词汇有了新的认识,随处潜伏的不仅仅是被刺杀的危机,更有凌驾于常识之上存在却隐匿于暗影之中的汹涌暗流,稍不留神被卷入其中,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夕阳照进巨大的餐厅,仅有父子二人的长条餐桌旁虽有忙碌的女仆,却依旧冷清异常,老公爵的面庞在余晖下略显落寞,望着没有按规矩坐在长条餐桌对面而是坐在旁边的墨菲斯,心中微微欣慰,吃饭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放下餐刀后,轻轻感慨:“能亲眼看着你成长,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一句话,饱含多少辛酸?
或许墨菲斯在心中并不认同这位甚至可以说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父亲,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像一位懂事的儿子那般,起身轻轻扶着阿卡尔公爵站起身,嘴中说不出什么话,却一路陪伴父亲走出城堡后门,在可以媲美皇家园林的后花园轻轻踱步。
公爵的微笑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那饱经沧桑的面庞上,但是此刻他却比当年在君士坦丁被皇帝授予代表帝国最高荣誉的金十字勋章还要开心,望着偌大的家族产业,老公爵深知这浮华之下带来的除了荣耀还有难以想象的负担,抗起它,远比单独闯出一片天地要困难千万倍。
“有一件事情,我想你这辈子或许都不会问及。”
天色渐晚,月光明亮,公爵坐在石路旁从远东进口的藤椅上,老管家帕法止步于十五米外。
墨菲斯微微屏息,脚步停住。
“是不是想明白为什么出生到现在没有见过我一次,甚至在帕法找上你之前连自己的真正姓氏都不清楚的原因?”公爵声音低沉,微微恍惚,“这一切,都是你母亲授意安排的。”
仿佛一声惊雷,墨菲斯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
母亲?这个词汇让他想起的只有一个有着水桶腰的身影和一块歪歪斜斜的墓碑,可是如今他却可以肯定那绝非生母,能让身为公爵之位的阿卡尔顺从其意愿的,定然另有其人!
公爵望着眼前有些失态的儿子,面有歉疚,继续道:“这个秘密,只有在你经历这种危险后我才会说出口,我的身份显赫,有多显赫?帝国公爵、紫鸢尾家族家主、陆军副统帅、医护骑士团前任团长、帝国金十字勋章拥有者、拜占庭教廷裁判所隐秘资助人之一、凡此种种足够让任何人仰望,可是我却要认认真真甚至战战兢兢的遵守着你母亲给我寄来信件中的每一句话,我这么说,你是不是会难以接受?”
墨菲斯不是难以接受,是根本无法接受。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或许等你真正成长起来后才明白这些事情的原委,但是我现在只是让你明白,你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大家族的继承人这么简单,而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
原本以为墨菲斯会提出什么问题的老公爵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很快调整过了情绪,轻轻呼气,以一种平静而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道:“一个没有退路的深渊,我所走的路或许从出生就注定了吧。”
认命的话语,不认命的人生。
“没有注定的路,只有愿不愿意走的人。”
老公爵望向远方寂静的夜空,用或许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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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墨菲斯没有像以往那般在卧室中研究魔法阵或看书,而是一个人走出了公爵府,没有马车,没有卫队,四周不知道有几个所谓的高手保护,墨菲斯也不关心这些东西,只是一身素袍走出了公爵府,仿佛一位穆伦平平常常的贵族般漫步在领地中。
熙攘的街道有着繁华城市应有的喧嚣,而走在路边的墨菲斯却双目毫无焦点,称不上失魂落魄,却也算心事重重。
几年森林生活让他过习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天天只需要想着完成老家伙给布置的任务并填饱肚子就好,而现在,家族荣誉、地下盘根错节的局面和自己那神秘母亲所带来的压力突然间一并出现,虽然无形,却让墨菲斯经受了一次严重考验,头顶压着一座山的滋味绝对是一个十五岁少年需要慢慢适应的。
视察领地,说起来有些好笑,墨菲斯却是想明白一个之前黛拉提到过的问题——那就是所谓穆伦的“遗迹”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管家帕法表示遗迹是穆伦这块领地曾经留下的痕迹,在拜占庭建国前后两百年战争所留下的废弃建筑,整个领地内十多处,本来可以修复或推平去建造其他建筑,却被温德索尔家族史上最著名的那位家主衣卒尔命令禁止不对其进行任何改建,这个命令被执行到现在,倒也没有人再去问原因。
行走路边的墨菲斯如同路人,腰间挎着短剑魔杖的他虽然回头率很高,却没有人把他和领主大人的儿子联系起来,花三枚银币在一间看上去尚可的饭馆吃了顿午饭,出门随意走过几条街,却是发现自己进入了领地的贫民区。
在这个任何领地都会出现的区域,道路泥泞而四周气息带着微微的腐臭,童年生活并不比这些人好到哪里去的墨菲斯没有什么抗拒,只是在脑海中蹦出了一个问题:自己刚刚花的三枚梅洛银币在这里是否可以拯救几个濒死的家庭?
路旁没有乞讨者,因为这里没有怜悯,有钱的人家不会来这种肮脏的地区施舍怜悯,他们宁愿把金钱贡献给修道院和口中的上帝,也不会亲自到这里拯救一个个行将就木的生命。
停住脚步,墨菲斯眼前的空地上正上演着三个孩子争抢一个土豆的闹剧——为了生存,哪里有所谓的尊严?同样的年纪,墨菲斯在承担着这些孩子想象不到的压力,而作为平民,他们在承受着最难以忍受的饥饿。
谁能说自己幸福?
身为教徒,墨菲斯不会去画什么十字默念祷文,只是很直接的走了过去,抬手扔出了别人永远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匕首。
被一只满是泥污的手紧握的土豆应声刺穿,努力撕打的几个孩子集体愣住。
“把它给我。”
指着匕首,墨菲斯冲着已经不出声的三个孩子低声道。
这位出现在贫民区的贵族实在是太过惹眼,腰间的短剑让他在四周人的眼中无异于不可触碰的高贵人物,手持土豆的孩子发现精致的匕首竟然沿着指缝没有伤到自己分毫,心下震惊溢于言表,本能的反抗意识顿时消失,伸手就把土豆举起递了过去。
因为营养问题,这些本来和墨菲斯岁数相近的孩子个子都矮了他一头。
墨菲斯没有接过土豆,而是伸手拔出匕首,用一种不近人情的口气道:“为一个土豆争的头破血流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吃下去之后却还在寻找土豆。”
第七十章 暗影中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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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愣愣的望着他。
匕首消失在了墨菲斯的手掌中,这位帝国地位顶端的贵族少爷、却同时也是曾经胡克镇身手最好的丛林猎手继续道:“同样一枚银币,选择食物还是武器,在于你自己。”
墨菲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着贫民区永远不会少的征兵告示——地方民兵团需要自备武装即可加入,经过训练后挑选出来的精英才有配发的制式武器,年龄近乎没有限制,因为永远缺人。
奋斗还是停滞,这个问题对于很多人来说在点明之前都是迷茫的。
当墨菲斯离开这个偶然间走入的贫民区时,身后每人握着一枚银币的孩子愣怔半晌,最后发疯一般跑向了最近的铁匠铺。
一枚银币或许只能买得起一柄生锈的练习剑,但是这个世界上想要做到一件事情,往往只需要两步:迈出第一步,然后下一步。
可是刚刚走出贫民区,尚显繁华的街道上匆匆跑过的一支卫队让墨菲斯皱起了眉头。
巡逻的卫队奔跑表示一定出了状况,而视野尽头一户民居便是事发地点,哭声大老远就传了过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迈步走过去,眼前没有什么贵族少爷强抢民女欺压平民的狗血桥段,墨菲斯看到的是卫队士兵从一栋民居中抬出了一具男子尸体,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面色青黑,嘴巴大张,面部已经因为腐烂而看不出表情,恶臭的味道让四周的平民躲开老远,一位年纪二十左右的少年努力拉着嚎啕大哭的母亲,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死者胸口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明显是被谋杀,卫兵将尸体抬上随后带来的马车,现场很快清理一空,墨菲斯没有横插一脚的嗜好,转身想走,可四周的讨论声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老乔治死在了满月那天,这是第三个了!”
“每个月满月都要死个人?这难道是诅咒么…”
“城防处查过很多次了,可是始终没有线索啊。”
几句话,却让墨菲斯很直接将这些东西引导向了唯一可能出现的因素——狼人,这种在满月拥有过人实力并且能变身成为实力强横家伙的地下种族,在自己家族的领地肆虐?
自己虽然是阿奎那亲自洗礼的教徒,但是并不是宗教裁判所的成员,那个庞大机构所拥有的可不仅仅是身穿黑袍的教士,论杀戮,大多数平民或许认为手持长矛的骑士和士兵应是这个大陆上厮杀最频繁的人,但是据牧首圣庭和“信条”组织的不完全统计,在这个目前局势稳定的大陆上,涉及梵蒂冈拜占庭两大宗教裁判机构的秘密战斗远远超过明面上的领土纷争十倍有余。
宗教带来的冲突可不仅仅是阿奎那在《反异教》中那几场和梵蒂冈教廷主教的辩论那么简单,暗地里的斗争血腥残酷超乎任何人想象,以至于为殉教成员准备的墓碑早就超过了“圣安格列墓场”中死于战争的士兵。
当然,还有很多人尸骨无存。
没想着什么事都插一脚的墨菲斯只是记下了领地内发生的这件古怪事件,并没有做什么上前询问的事情,转身离去,背影并未引起过多注意。
返回公爵府的时候,墨菲斯驻足城堡门前,在几座雕塑里很轻松的找到了那位功绩彪炳甚至骇人的老家主——衣卒尔?温德索尔。
没有了印象派油画所带来的抽象模糊,以雕塑形象出现在墨菲斯眼前的衣卒尔有着和其他几个雕塑格格不入的荒诞之感,没有身穿所谓的贵族礼服,却是一身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黑袍,胸前唯独一枚孤零零的紫鸢尾徽章,和其他雕塑胸前琳琅满目仿佛徽章展览馆的姿态迥然不同,表情似笑非笑,眉宇间与墨菲斯有几分神似,身材瘦削,眺望远方,仿佛依旧在为家族荣耀所沉思。
生平镌刻身下石碑上,第一句便足够让世人难以忘记——“拜占庭史中唯一一位以异端身份进入宗教裁判所却活着走出的人。”
大师级炼金师资格、大师级铁匠资格、高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