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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权杖-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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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解开这个九十八级契约的魔法师,至少能做到释放接近两百级的法术才能做到——而有记载的最高等级魔法是一百七十七级“黄昏”,世间仅仅出现过一次,却无人目击,只留下一片废墟记载着这个恐怖咒语的威力。
    对于他来说,这意味着出现一个能解开这个契约的魔法师的几率微乎其微,而如此一来自己和阿什坎迪的命运似乎产生了难以想象的交集,天知道这个契约具有什么样的效力,自己又最终会被卷入什么样的涡流。
    苦恼之际房门被敲响,墨菲斯抬起头,发现门外竟然是这个“灾星”。
    接近正午的阳光让卧室敞亮异常,一身简单却华贵的单衣,气场强大却相比昨晚温和异常的阿什坎迪先是在门口侧着头望向了墨菲斯,眨眨眼睛,似乎在征得进入房间的权利,得到墨菲斯应声后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走进了屋,目光四处乱瞟——
    墨菲斯嘴角抽搐,这哪里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狼人领袖?这他妈完全就是一个没见过新鲜事物的贵族少女!
    这反差到底怎么回事?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当初为了解小修女贞德受到傀儡术伤害后是否会有后遗症的墨菲斯在《玩偶之主》这本典籍内读到过一段内容,大概讲的是傀儡师偶尔会制造出同一个肉身塞入两个灵魂后的悲剧半成品,而后果似乎就如眼前这位阿什坎迪般诡异!
    墨菲斯没说话,因为此刻屋子里的两个人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一个是贵族继承人,政治情商不高,实力不够看,十五岁的毛头小子一个,而另一个是活了近千年的妖怪式人物,按照常人眼中她唯一该做的事业或许就是再一次带领失去领袖已久的狼人冲向教堂和血族的据点,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生气了?”
    很意外的一句话,阿什坎迪竟然主动一脸微笑地问向了墨菲斯,面容带着一抹阳光,她喜欢微微侧着脑袋,配上丰满而似黄金分割比例的身材,足够任何一个男人欲‘火焚身。
    这位“Ω”级强者在白天时有着一双黑色的深邃眼眸,下巴微尖,感觉像是没到二十岁的青春少女,但那双妩媚的眼睛却让她多了许些少妇韵味,“尤物”二字当之无愧。
    可审美观就算不畸形墨菲斯也没心情去意淫和她的美好畅想,阿什坎迪的示好让情商一贯底下的他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直言道:“我只是想明白接下来自己会被你影响多少,昨晚没别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墨菲斯已经有卧室被炸烂的准备。
    “真是一个难题呢,”阿什坎迪毫不在乎地翻了翻眼睛,好似不在乎墨菲斯昨晚和自己的不愉快对话,而是伸手真的数着自己的仇家并给出了答案:“血族至少十三个家族会尽一切努力杀死我,而且不择手段,加百列帝国当年死在我手上的红衣主教好像有五个…还是六个?记不清楚了,他们的异端裁决所或许很希望我去喝杯茶,而拜占庭的宗教裁判所应该是一样的性质,新任的六芒星很希望我成为他们献祭上帝的一份礼物吧?”
    毫不严肃却吐露出一串让普通人胆战心惊的词汇,阿什坎迪说完之后很随意的在摆满书籍和法阵图纸的房间内走走看看,伸手拿起了墨菲斯放在桌子上的精致六分仪,似乎在好奇它的作用——看起来这种东西是在她“沉睡”之后的发明。
    而墨菲斯却伸手在羊皮纸上记录下了这些名字,思索片刻,道:“还有么?”
    也就他能在听到对方的敌人囊括并覆盖半个大陆后还能缺心眼儿的问出这句话。
    “有啊,想杀了伟大狼人领袖名扬万里的各路英雄,还有各个帝国那些小说看多了的娘娘腔贵族,而狼人自己内部又有不少想自立门户的家族…我想想,应该还算上各个帝国的赏金猎人、想要挑战我并借此晋级的圣杯骑士、大魔导师、血纹刺客之类的,加起来够凑足几个军团了吧?”
    低头继续掰了掰手指头,数完这些名字的阿什坎迪悄悄抬眼望了眼墨菲斯,却发现这个木头居然一字不落的记述着自己说的话,顿时有些泄气,对眼前这个没有幽默感的家伙彻底无奈。
    “看起来似乎很多的样子。”
    墨菲斯手中的笔没有停。
    “所以呢?”
    阿什坎迪不明所以,扬起眉毛望着他。
    “我能骂人么?”
    墨菲斯放下羽毛笔,拿起羊皮纸轻轻晾干的同时说道。
    “一位贵族可不该这么粗鲁的。”
    “那我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耸肩,撇嘴。
    这个回答让阿什坎迪一愣,随即毫无淑女姿态的哈哈大笑!
    墨菲斯不置可否。低头在羊皮纸上继续写了些东西,笑够了的阿什坎迪低头瞧了瞧,哑然无声——那张羊皮纸上左半边是她罗列出的敌人,密密麻麻一片,右边则是墨菲斯眼下的敌人:孤零零的克里斯多夫家族和几个已经近乎消失殆尽的家族名称。
    两者一对比,就跟两人的实力一样差距悬殊高下立判。
    “接下来,我觉得还是你去忙你的,我继续当个贵族少爷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墨菲斯揉着太阳穴,头疼异常。

第七十九章 暴雨将至
    今日去解决实验室的实验这周至少应该能保证周六是爆发的,或许两更或许三更一万,先容我忙完论文,拜谢各位谅解!
    再一次感谢神机大大的章推!
    ……………………………………………………………………
    星期日,礼拜。
    圣帕米尔学院在每周日的清晨都会进行一次全学院的集体祷告,这个仪式从学院建成之日起就从没有停过,无论战火、瘟疫、灾荒还是洪水甚至地震,圣帕米尔的钟声依旧会在礼拜日响起,从未间断。
    贞德坐在大教堂的角落中,抬起头,望着穹顶洒下的阳光,微微有些恍惚。
    他没有来呢。
    四周的祷告声在空旷的教堂中空灵异常,只是脸颊还有些婴儿肥的贞德似乎第一次有些走神了,在祷告结束后行十字礼的时候动作慢了半拍,回过神来的她赶紧望望四周,轻轻松了口气,庆幸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无心的过失。
    走出大门,圣帕米尔大教堂在秋日蔚蓝色的天空下更显宏伟。
    贞德今天少有的没有去图书馆面对那一卷卷古老而寂静的经卷,因为院长大人保禄和她说过,一位年轻人,应当更好的去接受世界变化速度比自己适应速度快的现实,否则就只能和那些苦修士一般呆在寂寞而枯燥的角落里,唯一的动作便只剩下仰头接受唯一的圣光。
    平时嘴角会带有淡淡微笑的贞德今天撅起小嘴,秋日和煦的阳光让抬起头来望向天空的她眯起眼睛,坐在神学院小路旁的石凳上,贞德有些俏皮的抬手遮住阳光,宽大教袍下的脚丫微微摇晃着,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心有阳光,路无所碍。”
    轻轻默念这句阿奎那曾经随手写在羊皮纸上的话语,原本心情有些小郁闷的她嘴角终于重新翘起,从石凳上跃下,伸直腰望向远方,个子不高的贞德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向了教堂,留下一个轻松而无忧无虑的背影。
    只是刚走进教堂,贞德便瞪大眼睛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神学院学生正在恭恭敬敬的将道路让开,似乎眼前从正厅中走出的是什么大人物。贞德赶紧向一旁挪开,心里默念着《神学大全》上的话语:“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面对君王抑或乞丐,我们心中的敬畏应永在第一位。”
    不过远处走来的一个身影招了招手,让看清楚来人的贞德停住脚步,随即有些小忐忑的小跑过去——两个走出正厅的身影其中一位正是圣帕米尔学院院长保禄,面容似中年人的他笑着让贞德走在身旁,丝毫不向旁边的老者吝啬自己对这位新学生的赞美,而那位一身黑红相间衣袍的老人面相和蔼,微微点头附和,只不过看上去年过六十的他左眼有一道黯淡伤疤横在下眼睑的下方,略显怪异,手持一柄灰黑色木杖,像一位魔法师而不像一个神职者。
    这位黑袍老人在教堂门口和院长保禄分别,微笑着画了一个圣十字,表达了对贞德这位“主的恩赐”的感恩和赞美,随即孤身一人离开,微微轻摆的黑袍在阳光下透着一股刺眼的萧索。
    保禄望着这位离开的“老朋友”,面庞没有什么过多的变化,始终表里如一。
    一心奉献给主的神学院院长没有贵族般华丽而花哨的面具,他停顿片刻,随即轻声问向了贞德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他坚信自己的存在是为了杀戮,他坚信自己的心永远向往地狱,他从来不曾仰望天堂,或许直至生命的尽头,都不会在内心有任何忏悔,这样的人,能在死后享得主的荣光么?”
    贞德望着个子比她高出很多的院长大人,思索片刻,用略微稚嫩的声音答道:“主说不曾仰望的,未必不可入天堂,不曾杀戮的,未必不会下地狱,驱逐黑暗的,并非只有光明,站在低处的人,有时却比那高处的更接近真理。”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希望贞德踏上这条道路呢。”
    院长欣慰点头,随即望着远处踏上马车的身影,陷入沉思。
    纯黑色的高大马匹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扎眼——那是深渊般的黑色,没有棕或红打底,仿佛阳光止步于此般,个子比一般的纯血马还要高少许,这种名字为佐里尼马的生物并非大陆源生物种,而是某些禁忌实验室在千年前培育出来的“人造物种”,身材高大,耐力优厚,现今存世数量稀少,而在拜占庭帝国,只有一个机构的马车使用的是这种珍惜品种的黑马。
    宗教裁判所。
    马车上那个六芒星的标志夹杂着晦涩而让普通人生畏的魔纹,每一颗星代表着裁判所六位各司其职的巨头,无论他们的具体工作如何,都永远没有人敢好奇到去探究——因为帝国中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语:“想体验最残酷的战场?你要做的不是应征进入那六大骑士团或十二个陆军军团,最快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应征进入宗教裁判所的仲裁机构,那里才是嗜血屠夫的天堂。”
    刚刚走上马车的老人,是裁判所六巨头之一“裁决之剑”的领头人格拉海德,有着大骑士之上圣杯骑士身份的神职者,至于他的其他身份或本领,无人可知,几十年来有他坐镇的“裁决之剑”在帝国内外审判的异端已经凑得够一个领地的总人口数量,与此相对的,是其高到骇人的伤亡率。
    总是一副和蔼摸样的格拉海德很多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位法师,说是神职者,甚至不如督主教般有气势,腰间也没有圣杯骑士的佩剑,永远一柄灰黑木杖行走世间,却显得不可侵犯。
    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在神学书籍宝库圣帕米尔学院亲自查询并从自己的老朋友口中确认某件最近帝都上层闹的沸沸扬扬的事件所代表的意义,只不过答案似乎喜忧参半。
    穆伦塔尔的“天使降临”事件,带来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契约那么简单。
    “该来的总会来的,抬头地狱,这才是裁决之剑存在的意义。”
    马车中的老人望着手中一份标题带有“温德索尔”字样的卷轴,眯着眼睛轻声感叹。
    ……………………………………………………………………………………………………………………………………
    墨菲斯觉得…自己似乎大概明白了阿什坎迪的性格状况。
    这位祸水级的女人是一个有着双重性格、或者按照墨菲斯理解为“两个灵魂”的诡异人物,但幸运的是似乎那个该死的恐怖黑暗女皇只在夜幕降临后才会显现,而白天时却会隐藏在这具堪称艺术品的身体内,不会随便冒出来吓人——白天的时候,这位喜欢穿着一身优雅衣饰在公爵府四处参观的美丽女人就是一位年轻的弗丁贵族小姐,从细节来说,弗丁帝国传统贵族该有的,她都有,相较于从古西伽帝国分裂出来的拜占庭,显然老牌强国弗丁的贵族规矩更繁琐也更有底蕴,在公爵府一个人溜达的时候,她从不会随便触碰任何东西,实在好奇了,便会问被她拽来跟着一起“参观”的墨菲斯,而后者面对她各式各样问题意料之中的哑巴一样答不上来一个。
    活泼,思维敏捷,性格跳脱,但是阿什坎迪这种看似无懈可击的表面下具体在想什么,墨菲斯一概无法理解。
    “吉尔?温德索尔,衣卒尔的夫人,我有幸见过一面,那或许是我见过最优雅的贵族夫人了。”阿什坎迪丝毫不怯场的在公爵府内“怀旧”,此刻她望着走廊内以往贵族成员的许些画像,兴趣盎然,时而弯着腰背着手瞪大眼睛观察油画细节,时而退出几步,让墨菲斯站在画旁边对比和某一位先祖长相是否有雷同之处,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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