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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紫玲搅拌著咖啡。“他是混黑的,极少在人前露面。”
“跟老虎岂不犯冲。”黑与白死棋,还是不要碰西的好。
温紫玲耸耸肩,“无所谓,我们没有任何口头承诺也没有契约。他是我的男人,我也仅止於他的女人之一,至少在我还是他的女人时,他不会在外乱搞。”
哇!怪恐怖的关系。“那你有看过他的健康检查报告吗?”
“看也来不及,第一天相遇我们就上了床。”她坦然自若,反倒是苏艾伦目瞪口呆,“这也没什麽,人生难得遇上相知相契的人,即使属性不相同又何妨?”洒脱率性的口吻里淡淡流露对生命的嘲弄。
苏艾伦怔了怔,深思的注视为情所困的好友,“你爱他对不对?”
温紫玲笑而不语,瞄了下表转开话。“他快回来了,我得回去做饭。”
“我正好也要去你那拿些衣物。”另一方面想见识那个令紫玲洒脱若吉普赛的女子神伤的男子究竟是何有神圣?
温紫玲看穿她意图,“你见不到他的,有人在他不会出现。”
“我躲在屋里他哪会知道,除非他不走正门,从七楼阳台飞进来。”
她笑了笑,不点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午后徐徐轻风拂过发稍,带来些许凉意。
“咦?那不是你弟吗?”还没驶进地下停车场,远远望见在大楼前徘徊的人正是苏文伟。
“艾伟!”她打开车门,唤住他。
“姊,谢天谢地,我找了你好久。”苏艾伟惊喜交集的奔上前,“老妈说你怀孕是真的吗?”他打量下她略嫌扁平的肚皮。
“看不太出来啦!怎麽了,上课不上课跑来我的家干麽?”
“听说你工作辞了?”苏艾伟看著浑身散发孕味的姊姊,没想到姊为子牺牲那麽大,连赚钱的机会都舍弃,可见那男人在她心底非同凡响。
“无事不登三宝殿,别顾左右而言他。”
“姊,最近股票狂泄。”他迟疑的瞄了瞄比他还精打细算的姊姊,他会赚钱却没姊理财的本领,随便投资就赚。
“赔了多少?”苏艾伦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低柔的嗓音闻不出火药味。
她愈是平静,苏艾伟愈是心惊胆战,“呃……不多。”他比出两根指头。
“二十万?”她音量略高。这死小子不敢让老妈知道,就跑来找她求救。
苏艾伟摇了摇头,声如蚊呐,“是两百万。”
“什麽!”
高分贝的怒吼引起温紫玲的注意,也走下车,“发生了什麽事?”
“姊,对不起!”苏文伟心虚的单膝欲点地,及时被苏艾伦揪起。
“你忘了老妈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了吗?”她气得全身僵硬,“我要宰了你这个兔崽子。”
“艾伦,有话好说,别忘了你自己是孕妇。”温紫玲连忙上前分开他们,怕引人侧目,“我们上车再谈。”拉著他们坐上车。
苏艾伦深呼吸,免得气急攻心,“你还不老实招来,你哪来那麽多钱?”
苏艾伟怯生生的瞄了瞄温紫玲,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他鼓起勇气讷讷低语,“原先我和几个朋友玩,刚开始凑了五、六十万,运气不错赚了两倍多,於是我们继续追高……”
“笨蛋!你是没大脑是不是?亏你念商,买高追高是投资的一大禁忌,连白痴都懂的道理,你……”苏艾伦愤怒得目皆尽裂。
“艾伦,听听看他怎麽说。”
“後来我们想多赚一点就和地下钱庄借了一百万……”声音愈来愈小,他不敢抬起头看姊姊暴戾发青的怒容。
苏艾伦岂止是娇颜铁青,还煞黑的扭曲成一团,“我要掐死你这混蛋。”她双手还没碰触到後座畏缩的苏艾伟,便及时被温紫玲拦了下来。
“地下钱庄欠一百万,那另一百万哪来的?”温紫玲淡然沉静的脸庞下隐含怒气,要是他是她老弟,她肯定会发飙,手段可能比艾伦凶残粗暴几百倍。
“因为股票暴跌,我朋友纷纷要脱手,偏偏脱不了手,就要我买下。”
“於是你这个笨蛋又替那群狐群狗党背黑锅。”活该!
“我知道我错了!”他经此教训已认清酒肉朋友的本质。
“如果把股票脱手至少可以还部分的钱。”温紫玲冷静的分析。
“如果脱手了钱就拿不回来,我知道股票一定会再涨,姊,你给我一个机会。”
苏艾伦喘息的怒视他,已经气过头了,“等你股票涨要等到几时?等到白发苍苍,发秃齿摇?”
“姊,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苏艾伟羞惭的垂头敛目。
“还有下次?!”苏艾伦冷哼一声,别开了脸,深呼吸的安抚腹中宝贝。她可不想被这兔崽子气死,一尸两命,到时找谁赔去?
“姊!”苏艾伟悔恨的垂头丧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我存款簿里大约将近有七十万,先还地下钱庄,不够的再想办法。”终究是手足。
“谢谢姊。”苏艾伟激动的打躬作揖。
“艾伦,我存款也差不多有四十万左右吧,正好凑个一百万。”温紫玲想一下。
“紫玲。”她实在不愿欠别人人情。
“我又不是借你。”温紫玲回睨愧疚不已的苏艾伟,“我可以借你这笔钱,不过每月两万,利息一千!两年内还清,利息不许减分毫,做得到吗?”
“可以、可以!”他只求先解决眼前窘境。
“至於你欠我的债我再慢慢跟你好好算算。”冷诮的低沉嗓音宛若钢丝随著磨牙声愈淬励愈尖锐,利得足以刺穿苏艾伟的神经,令他背脊起了一阵惊悚的寒意。
温紫玲看了下表,“离三点半还有点时间,我们先把钱凑齐再说。”她启动引擎急驶而去,浑然未意识到阳台边那漆黑的幽瞳正盯视著她。
傍晚,晚霞在蓝空编织了金色的云网笼罩著大地,随著夕轮滑落隐没而逐渐收紧。
紧得让流没在车内的空气都窒闷得让人如坐针毡。
既然两位大姊都闷不吭声,苏艾伟自然也不好开腔。
“是这里吗?”温紫玲俐落的将车转入一条暗巷,里面灯红酒绿,一看就不是正当场所。
“对。”
“死小鬼,妈的!你没事不上课跑来这干麽?”苏艾伦气得口不择言,看著车窗外非善类直盯著他们这辆小车,真怕这些人群起围殴。
“我……我是早上送报的时候遇到个朋友……现在不能说是朋友了,他说有借钱的门路……”
打断他的结巴,“於是你就这样给人家骗了。”苏艾伦抚额申吟,就算他被骗去卖身,她也不觉得奇怪。
堂堂大学生单纯得像张白纸,和朋友同侪称兄道弟叫做义气,最後惨遭遗弃,自以为工作经验丰富,社会历练够,结果呢?还没入社会就负债累累,简而言之是活该,换而称之叫笨蛋,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看他以後还敢不敢自恃甚高,妄自尊大。
“艾伦,你再骂他也没用,还是把事情料理料理,我们赶紧走。”她梭巡周遭,一抹不安袭上心头,“是最後一间PUB的地下室对不对?”
“没错。在PUB隔壁有条小巷,从里面拐进去就可以看到红色的铁门。”
“那我先找停车位。”还好是傍晚的时间,车子比较稀少,她顺利的在巷尾找到车位。停妥後,三个人鱼贯而去。
虽然不羁的夜尚未开始,但巷子内的店面都已卷起铁门,点亮了招牌,一个个浓妆艳抹、穿著暴露的冶艳女郎正搔头弄姿的招揽顾客。
这才叫真正的野鸡,苏艾伦总算见识到了。她那扮妓模样和这群浑然天成的酒家女一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端不上台面,也难怪会被老虎识破。
她与温紫玲相扶相携尾随著苏艾伟,虽说她曾在武道馆打过工,学了一招半式,可是遇到真正的大场面仍不免胆战心惊,何况她现在又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甫拐进小巷,迎面两个彪然壮硕的凶神恶煞,看了眼苏艾伟。“是你!臭小子,我们老大正愁找不到你,准备到你学校找人,你倒自个儿送上门来。”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苏艾伟背後的苏艾伦和温紫玲。
“货色不错。”另一人轻浮的摩挲下颚,故意猥亵的用舌头舔了下唇。
温紧玲身上冒起一粒粒疙瘩,而苏艾伦糟糕的想吐,为保持镇定,她只好忍下。
“我是来还债的。”苏艾伟理所当然担任起悍卫她们的责任。
“快进去吧!”两个壮汉立刻退让一步,放肆的眼神轻佻追著她们,“真可惜一个是孕妇。”
“不过,没关系,偶尔尝尝鲜,孕妇的滋味应该呃!”脖子掠过一抹凉意,他再也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什麽呃!”
两个壮汉在弹指间和阎王相约,而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步人红色的铁门的三人正小心翼翼的步下漆黑狭隘的楼梯,因为多个孕妇,必须谨慎小心。
地下室里酒气烟味冲天,还不时传来推牌九、掷骰、打牌的吆喝声,赫然是间职业赌常
他们在壮汉的引领下,穿过挤满牛鬼蛇神的走道,呛鼻的汗臭及乌烟瘴气让苏艾伦胃部翻搅的更严重。
怀孕初期呕吐症状居然在此刻出现,她脸色发白,紧张的措著胃。
壮汉敲了两下门,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里面也比外面好不到哪去,四个嚼槟榔又抽烟的男子正在推麻将,而坐正首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背对关公家的秃头男慢慢抬起头,轻慢的取下烟在烟灰缸点了点。
“真难得,又见到你了,艾伟老弟。”秃头男子操闽南语腔示意著壮汉,“阿龙给你接。”
壮汉旋即坐到首位,那位秃头男子看来就是他们的老大,只见他勾肩搭背的揽著艾伟到沙发落坐,yinhui的打量她们。
“姿色不错,她们是什麽人?”老大操闽南语口音问苏艾伟。
“她们是……”苏艾伟还没得来及开口就被苏艾伦阴恻恻的一瞪而噤声。
“我是他姊。”她只想快了事走人,她无法忍受这污浊的空气,咬牙苦撑,“有什麽事直接找我谈,我可以替他作主。”
“原来是姊姊。”老大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看到她穿孕妇装便皱了下眉,转向温紫玲又一副色迷迷;“那这位小姐?”
“我只是他们的朋友。”温紫玲不著痕迹的避开那令人作呕的视线。
“对啦!赶快把帐清一清,我们要走人。”苏艾伦一手紧掐著腹侧捱著反胄的感觉,一手放在另一手胳臂掩饰著。
“艾伟,你欠他们一百万……”温紫玲敏锐的察觉苏艾伦面色不佳,早知道应该留她在车上。
老大倨傲的睥睨苏艾伟,“慢著,我们当初讲好一天几分利?”
“两分利。”苏文伟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向盛怒的姊姊。
“什麽?你这死兔崽子居然没说!”若非紫玲多领了些,那岂不叫她们还得再跑一趟。
“你一共借了十五天,算算再付个十万块好了。”老大一副海派豪爽。
“谢……”苏艾伟感激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火冒三丈的苏艾伦打断。
“你开黑店,银行利息一百万一年也不过最多百分之八点多,再多倍用卡借款也才百分之十二、三,才半个月而已你要人十万?!”
老大闲散的跷起二郎腿。“我们本来就是地下钱庄。”
“可恶!”她附到温紫玲耳边,“我们还差多少数目?”
“三万七左右。”温紫玲也刻意压低了嗓门。
可惜老大耳尖,猥邪的笑了笑,“三万七,小事一桩,只要你们之中一个人陪我……”
“啪!”
苏艾伦气得掴了他一巴掌,等挥出手时後悔已来不及了。
“妈的!你这臭婆娘。”老大愤怒的踹了下矮沙发,拍桌而起;赌桌边四个大个子也轰立起。
“你们别靠过来。”苏艾伦自知闯了大祸,这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等等,你们若还要钱就坐下来好好谈,否则大家豁出去。”温紫玲从皮包掏出一把小刀,冷冷的扫视若他们,“你也不喜欢你的地盘被血弄脏了吧?”
“慢著!”老大挥手喝斥一声,感兴趣的目光在温紫玲身上溜了溜,“小姐够胆识,若是你肯跟……”他伸出手还没沾著地衣襟,就被天外飞来的一支黑白旗射穿了掌心,“夺!”的一声嵌入石地三分,等到他发出哀号痛叫,血才汨汨的泉涌,染红了黑白旗。
“天地旗,是你吗?”温紫玲唇际扬起抹欣慰的微笑,因恐惧而紧绷的心脏才舒缓下来。
“妈的!”另一名壮汉拿出枪,扣下扳机射向他们。三人相拥的惊叫,但子弹迟迟没打中他们。
子弹嵌人墙壁,而地上多了断成两截的天地旗。不可思议的是牙签棒制成的小旗子居然能打偏子弹的方向,可见来人武功高深莫测。
更吓人的是众人居然还无法找到小旗子是从何方射出,老大惊惧的东张西望,“鼠辈,快出来!”
“收了该收的钱,让他们走。”一阵宛若地狱幽冥回音飘忽不定,音量不大却如蚁食附蛆钻入老大及帮众的耳里,“我可以饶过你们。”
“该死的!”老大低咒一声,知道惹到不能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