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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膛爆开会灼伤身上的皮肤,而你是被远距离的狙击枪击中胸膛,而且对方意在警告不在杀人。”
“怎么说?”都快命中心脏,能算警告吗?盖斯普伯爵心想。
“根据子弹嵌入胸膛的位置看来,一看就知道是职业杀手所为,但是却故意打偏了三寸。”伊恩继续分析道。
盖斯普伯爵不以为意的冷嗤,“你怎么知道是故意打偏了,说不定是那人的枪法太烂了。”
“爸,你忘了我的职业了吗?枪械构造及射击准确是我最拿手的本领。”
“对哦!”盖斯普伯爵想了一下,在脑海中过滤身边可疑的人物,最后挫败的道:“我确定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盖斯普家族在英国以公正着称,处理事情的手法一向很低调,没有财务上的纠葛也不与人交恶,实在想不出有谁会不利于他。
“难道问题出在我身上?”伊恩有些迷惑的自我审思,眼神深奥难懂。
“不会吧?谁会知道你是反恐怖组织的一员?”蔼—盖斯普伯爵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很认命的伊恩半眯着眼说道:“爸,你不会刚好认识一个很狡猾的女人,然后三不五时的和她聊天?”除了那个爱找麻烦的血狐狸,谁会这么无聊的去和组员的家人打关系,顺便泄漏他近期的状况和小秘密。虽然觉得她很鸡婆,但他还是满感激她常代替他尽孝道,免去父亲的忧虑。
“有吗?我以为自己的儿子最狡猾。”盖斯普伯爵故意闪烁其辞,不正面回答。说实在话,他本来对东方女孩没啥好感,但认识维丝娜之后为之改观。原来中国人最注重孝道,对父母亲的奉善不余遗力,即使是视如手足的伙伴的父母也一样尊敬。
“算了,你我心知肚明。现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后的主使者,不让他有再下手的机会。”伊恩回到正题。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雪儿的安危,因为她不会防范他人恶意的利用,总是以人性本善的心态看世界,这是她唯一的弱点。
盖斯普伯爵不在意的笑笑,“这件事由你负责我放心。还是谈谈芙雅口中的那位小幼苗吧!”这种“小事”有儿子出面,他是老神在在不用怕,反正儿子是这方面的“老手”,绝不会出岔。
“她叫雪儿,不叫小幼苗,你不要听芙雅那丫头乱形容一通!”雪儿看起来小,但实际上……也真是小,伊恩暗笑着,觉得芙雅的形容也挺贴切的。
“芙雅说她终于找到个厨艺比她更烂的奇葩,让她觉得生命是一片光明、人生是多么美丽。”盖斯普伯爵引述女儿的疯语。
伊恩为心爱的女人辩解道:“雪儿身子虚,本来就不应该做繁重的厨艺工作,何况不擅烹饪又不是世界末日到来。”厨房里有很多危险的用具,例如刀呀、叉的还有火,万一不小心让滚油溅到了她柔嫩的肌肤,他可会心疼得老半天,所以如此“危险”之地不宜涉足。何况家里有佣人,他自己的厨艺也不错,何必为难自己看她受苦。
“看来你对她用情很深。”他真想看看令儿子神魂颠倒的女子。
“我爱她。这一生除了雪儿,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人,她是我的生命。”
伊恩坦率的表露真心。
见儿子脸上温柔的神色,在感动之余盖斯普伯爵不免想到另一件事,“兰蒂丝家族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吩咐欧文代我上门致歉,退掉这门婚事。”长子的好处是可以使唤弟弟去做自己不想去做的事。
“我想他们没那么好说话,尤其是艾梅那孩子个性烈,我怕她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盖斯普伯爵有些唏吁的感慨。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盖斯普家错在先,不该答应订下了这个婚约,耽误艾梅追寻更好的伴侣的机会。
“那是她家的事,我不屑去管!”伊恩难得任性一次。
盖斯普伯爵叹息的摇摇头。“你哦!我包管不动你的拗脾气,只要你快乐就好。”
他也管不了了。
“爸,等你出院后,我要正式向雪儿求婚,到时你可别吓着她了。”父亲是标准的面冷心热型。
“说什么话,你当我是猛兽还是恶鬼?”盖斯普伯爵假装生气的说。
父子在病房里谈笑风生,殊不知有双阴狠的赤眼正因他们的对话,捏碎手中带刺的玫瑰。
“我不会放过你的,伊恩。盖斯普三世。”
艾梅处心积虑的设计这场枪伤意外,不惜下重金请来爱尔兰激进分子,演出这场枪枝走火的好戏。原本她想借机博取盖斯普伯爵的好感,再利用他向伊恩施加压力,逼使这门婚事得以顺利进行,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伊恩竟把那个黄种女人也带回来。
好,一不做二不休,他敢负她,她也绝不轻饶他。那群激进分子正好和反恐怖组织有仇隙,她就用这借刀杀人之计,除掉那一干碍眼的人。反正她得不到的男人她宁可毁掉他,也绝不便宜别的女人。
“哼!我会在你的葬礼上,为你燃上白蜡烛的。”
艾梅转身离去,留下满地残花。
伊恩一开门,望见脚下的一堆花瓣让他心生警觉。也许,他需要帮手。
今天是盖斯普伯爵最高兴的日子,因为他终于出院了。
在医院闷了快半个月,他觉得浑身快长霉了,好不容易禁令解除,当然像少了链子束缚的灰鹰,迫不及待要翱翔天际。
“爸,你走慢点,我们的家不会趁主人不在时,长脚给溜了的。”伊恩语带调侃。
唉!为老不尊,留下坏榜样。
他横睇了儿子不赞同的臭脸一眼,“你少说风凉话,换你在充满药水味的医院待个十天半个月,包管你跑得比我还快。”蔼—自由的味道真好,他深探吸了一口气,连燃烧干草的味道都令人心旷神怡,真舒服。
“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我像你一样中枪躺在医院呻吟。”伊恩没大没小的反讽回去。
“呸呸呸!少说触霉头的话,我还等着你来为我送终呢!”话一说出口,盖斯普伯爵心中突有一丝不安掠过。但那一丝不安,很快被欢愉盖过。
看来父亲是康复了,他开心的想。“记住,别板着一张脸,否则吓着我老婆你媳妇,后果自行负责。”伊恩在门口说道。
儿子威胁老子?!有没有搞错呀!安灰晕蝗酥蔚昧四悖慊嵊斜ㄓΦ摹!备撬蛊詹粢嗖桓适救酢?
“是,罚我每天抱着老婆做苦工,早日生个孙子供你蹂躏、摧残好了。”
伊恩吊儿郎当的打开门。
盖斯普伯爵还来不及开口挖苦儿子时,一道淡绿色的影子向他飞扑过来,粟色的长发在身后划出漂亮的唬“爹地,恭喜出院。”芙雅热情的在盖斯普伯爵脸上印上无数细碎的吻。
“哎呀!我的乖宝贝,爹地的脸很干净了,你用不着一直替我洗脸。”盖斯普伯爵笑得好像得到什么大奖似的。
芙雅觉得满意了,才停止吻攻法。“爹地,人家好想你哦!你一不在家,芙雅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是吗?爹地瞧瞧。”他隔开半臂空间仔细凝望着女儿。“是瘦了点,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还是女儿贴心,懂得关心老爸的健康,不像那两个儿子,一个成天说话气他,一个闷不吭声的像根木头。
“因为吃太多垃圾食物,所以才会吃不下。半夜不睡觉的跑到海德公园偷窥情侣隐私,所以思春睡不着。”
“嘎?!”盖斯普伯爵的心被砍了一刀,原来女儿跟儿子们一样无情。
“大哥,你该不会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我吧!不然怎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她开始怀疑这个可能性。饮食习惯改变是有目共睹,随便一个下人都知道,所以不足为奇。
但是——三更半夜偷爬窗子出去,溜到海德公园去看戏应无人能知,怎么他神通广大、有千里眼般可以看到她的小出轨?
“我是怕你带坏我的老婆,不小心提防一点怎成。”伊恩心想还好没出事。
据“眼线”通报,她不但带雪儿去偷看人家情侣亲热,还私下要雪儿多学点技巧以后可以用在他身上,这点他还可以忍受,反正天暗暗的也看不清其他男人的裸体。
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她还带雪儿去看男同性恋亲热的情形,害雪儿一直追问自己赞不赞成同性恋情。更恶劣的一件事她竟然是带雪儿光临只为女性服务,激情热舞的男脱衣舞厅,幸好他及时经过把两只夜猫子拎回家。
“哦——你承认派人跟踪我,你太……是个好大哥。”瞧他脸一沉,芙雅马上见风转舵阿谀一句。
“把皮绷紧点,待会我再慢慢跟你算。”自己不能姑息养奸,免得她得寸进尺。
“大哥——”芙雅忙着放软身段求情,企图逃过大难。
“现在反悔来不及了,若不让你受点教训,以后娶你的男人会抱怨盖斯普家族的教养差,要求退货。”
芙雅嘴一嘟,不高兴的拉出挡箭牌,“大嫂,你看看大哥的心多坏,你要后悔就趁早,我不会怪你的。”
自从大哥“命令”之后,她和二哥便改口唤雪儿为大嫂。本来她还有些不甘,以为大嫂比她年轻,没想到那稚气的脸蛋居然是错误印象,自己反倒小雪儿四岁。
上帝真太眷宠东方女子的脸孔,看雪儿不化妆也比她清丽娟秀,教人不由得捶胸顿足。
“雪儿很死心眼的,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给扇动。”伊恩一伸手便把老婆从妹妹手中抢回怀里。
少了挡箭牌,芙雅照样隔岸喊话,“雪儿,你瞧瞧这个男人多狂妄!他根本吃定你的善良,你要勇敢反抗恶势力。”
恶势力?!伊恩作势扬起拳头威吓着。“丫头,你想不想见识真正的恶势力?”
“爹地,救命呀!我们家快要发生手足相残的人伦大悲剧了!”芙雅赶紧寻找更妥当的避难所,躲在父亲的身后。
盖斯普伯爵有些好笑的看着儿女打闹,一股父性的骄傲从胸臆中升起,心想他们都是他的好儿女。
从兄妹俩斗嘴开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没离开眼前含笑带怯的东方女孩身上,赞叹之心油然而生——好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配上伊恩高大的体格是有点委屈。
儿子的眼光是比他好,挑对了好娃儿。
“臭小子,你在谋杀亲妹之前,记得发挥一丁点的礼貌,我有权见见孙子的妈。”
伊恩的礼貌是因人而异,只见他温柔的俯着头说:“雪儿,这个长得不太像话的野兽就是我的父亲,他只是只纸老虎,外表可怕而已。”
“不肖子,你一天不惹我发火你就不痛快是不是?”盖斯普伯爵努力不板起“可怕”
的脸吓人。
“我只是点出事实,还有她就是雪儿,我未来儿子的妈。”对父亲,伊恩的温柔之色消失不见。
“伊恩——”天若雪不好意思的扯扯他,继而露出甜美淡雅的笑容。“伯爵大人,我是雪儿,很高兴认识你。”
“什么伯爵大人?!”盖斯普一家人齐声反对。
大伙儿互视一笑。
“雪儿,不要太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跟孩子们一样叫我爹地好了。”
反正早晚都得改口嘛!盖斯普伯爵想。
“这……不好吧!”天若雪迟疑的看看他又望向伊恩。
伊恩回她一个深情的微笑,“我已认定你是我的妻子,现在开口唤声爹地也是应该的。”
“我……嗯?”天若雪正要张口时,有人出声了。
“等一下。”芙雅可不想让大哥太好过。
“小鬼,你又想搞破坏是不是?”以前他怎么会觉得妹妹是天使呢?她分明是恶魔的化身。伊恩不悦的看着芙雅。
她贼贼的笑。“大哥,你好像忘了做热身运动。”
“热身运动?”
“你连个像样的求婚都没有,显得你很寒酸,这样就想讨个老婆呀?大、哥——”
芙雅顽皮的说道。
死丫头,果然是灾星降生。原本他是打算四下无人时,再好好的布置一下,给雪儿一个浪漫又难忘的求婚,现在全被她搞砸了。
“谁说我没准备!”他轻声的对天若雪说:“雪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芙雅在一旁回答。
伊恩杀人似的眼光射向“多余”的障碍物。“芙雅,我们的仇恨没那么深吧?”
“我是替大嫂叫屈耶!既没花也没蜡烛,更没有月亮和戒指,一点也不罗曼蒂克。”
“雪儿,你等我一下。”好,算你狠!伊恩瞪了芙雅一眼便快步的冲向楼,又很快的捧着一把白色的花束下来。
“嫁给我,雪儿。”伊恩献上手中的花束说。
“我……”天若雪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看似白色的花束,在光线的反射下才清楚其真貌,原来是水晶雕刻成的兰花,一共有十二朵,代表十二个月份。
兰花的花瓣上有无数个浮雕爱字,象征他的爱是日日夜夜不调谢,永远保持一颗真诚透明的心,绝不蒙上任何灰尘,任她轻易的看透内心。
“雪儿——”他等着。
“不行。”芙雅那捣蛋鬼又有话说了。
一个眼刀扫过去,伊恩恨声的说:“你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