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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势举高掉了帚叶的竹帚往她身上挥,让嫌脏的她连退了好几步,步履之快令人眼花撩乱。
“别靠近我。”商玲珑嫌恶的神色流露于外,瞒也瞒不了。
老叟适可而止的踱回原处扫地。“人言世间好,功名利禄少不了,养了牛羊盖大屋,屋落新成想置田,田亩三千甲,夫人啐志短,收拾行囊上京去,明年中个状元公,官拜大臣耀门楣……”
人生万般好,惟有贪瞋怨,至死不满足。
“你……你到底在念什幺,我以前怎幺没见过你?”这是个生面孔。
“老喽,老喽!快拿不动扫帚了,小姐躲远些,别污了妳的衣服。”见过,见过,怎幺会没见过。
当年穷途潦倒时怪罪祂未能庇佑,一个火大推倒祂的香炉,害祂被其它三神笑话了好些年呢!
“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少跟我装傻。”她能肯定他不是常府下人。
“喔!要我扫干净些,好,好,老头子最会扫地了……咦!我的扫帚呢?”他边说边用帚头搔背。
“在你背上。”他一定是故意的。气得银牙嘎嘎作响的商玲珑仍装出大家闺秀的娴雅、端庄。
他哈哈大笑地把扫成一堆的落叶打散。“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白费工夫,白费工夫呀!”
老叟疯疯颠颠的举止令人侧目,只有商玲珑听出他疯言下的箴言,十分气恼的掉头离去,她不相信自己花了好些年铺陈的富贵之路会白费工夫。
但是话中有话的老头让她十分不安,好象不论她做了什幺事他都一目了然,难逃他耳目之下。
“禄伯,你好厉害哦!三两句话就把她气走了耶!”她好崇拜他哦!
称之禄伯的老者面露祥和的抚抚吴祥安的头。“妳呀!要学会保护自己,别傻呼呼地走进人家的陷阱里。”
“禄伯,你在说什幺,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她哪有傻,她是大智若愚。
不该懂的就不要懂,以免烦恼多多,早生华发。
“不懂也好,不懂也好,人要傻一点才可爱。”傻人有傻福。
又说她傻,真讨厌。“禄伯,上回不是见你在街口卖烧饼油条,怎幺又换了?”
上上回是包子,再上上上回是冰糖葫芦,还有捏糖师傅、船家、布商……起码有三十种以上的身份,害她老是记不牢他是干啥的。
有记忆以来,禄伯好象不曾老过,一直维持现在的模样出现在她附近。
有时是卖杂货的小贩,有时是叫卖的菜商,甚至是拖着跛驴的老农夫,几乎无所不在像个神,让她不认识他都不行。
“生意不好做嘛!干脆来大富之家打打杂。”老叟笑玻Я搜郏呛呛堑乩植豢芍А�
老当神也挺无聊的,还是福星有慧根,心血来潮的挑了个娃儿寄予一生的福气,藉其手传送福气给世人,让其它三神也兴致勃勃地起而效尤,各挑个娃儿来玩玩。
如今娃儿都长大成人了,祂算出她红鸾星已动,不来瞧瞧怎幺行,看看月老牵的红线是否妥当,可别牵错了姻缘。
“可你老年纪一大把了,要不要我叫常大少调个闲差给你?”反正他银子多,不介意多养个闲人。
“免了,免了,人老了要多动动才活得长寿,妳有事先去忙别尽顾着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这娃儿不提点提点不行。
“嗄!什幺?”防谁呀!她阿娘吗?
一想到娘亲的棍棒,她先打个寒颤再说。
这会儿常大少亲自上门提亲肯定凶多吉少,要是舅舅和青崖不在一旁拦阻,他不死也剩半条命,何况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
愈想愈不妥的吴祥安没注意瘦高的老叟何时离开,一心想着她得走快些,以免阿娘犯了杀人罪真把人给宰了。
她绝不承认是为了常天竞而去,他的死活与她无关。
只是有一点点担心,担心没人跟前跟后,没人抢着付银子,没人无赖的说些令人发毛的话,没人偷碰她的嘴……哎呀!好羞人,她怎幺尽想着这些害臊事。
都是他的错,搞得她都乱了。
树后的女子宽心的走了出来,庆幸她逃过一劫,微微一笑目送她消失在常府的水榭之中。
一回身,她的笑脸冻住了。
她看到,一个男人。
“禄神,你可不可以别擅离职守?”
喝!是谁?“嗳!你干幺吓神呀!老土地。”
差点以为是天兵天将来逮神呢!
“是你吓我老土地才是,你洞府那些仙童可是吵得不可开交,麻烦你速回本位,别让上头怪我又包庇你。”真是不安份呀!又不是祂老土地能常待人间。
“呵……别恼,别恼,我回去了,那娃儿帮我看紧些,下回再来找你泡茶。这土地最唠叨了。
“不必了,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哎!说走就走一点都不尊重我这老土地……'嘀嘀咕咕的土地爷爷穿过一道高墙,身一隐没入老树下的小庙,继续叨念着禄神的不是。
第一场冬雪缓缓飘落,遮盖了小得不能再小的庙簷,祂冷得直打哆嗦,看不见雪花中的世间。
哈啾!
第八章
“妳喔妳,横街直撞想到哪去?穿这幺单薄也不怕着凉,我没在一旁照料怎行。”
先是撞到一堵墙,来不及呼疼的吴祥安感受到一股暖意包围着她,身上莫名多了一件男人宽大的披风被人轻拥着。
一股酸意街鼻而来,她有点想哭的回抱令她感到温暖的怀抱,头低低的不敢抬起,怕常天竞看见夺眶的泪和脸上的担忧。
先前说不担心是骗自己的,其实她比任何人更心急,忧心他不还手任由阿娘打到皮开肉绽还装模作样,硬要她多打几下。
不是她一心偏袒他,担心他的安危,而是阿娘气起来的模样真的很吓人,只要和她有关的事都会气如斗牛,非跟人家拚命不可。
像上一回王员外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要替她开苞,她阿娘二话不说的拿了椅子就砸,撂下狠话不许他再上倚春楼,平白地得罪一位大金主。
娘看起来风骚、放浪,其实她是做给外人看的,私底下她是传统的贞烈女子,绝不让女儿走她的老路子,否则她大可找个男人嫁了,不必留下个风尘臭名让自己翻不了身,一辈子守寡。
“都下雪了还在外面跑,妳不心疼我可心疼,瞧瞧妳把鼻头冻得红通通像只小老鼠,想引诱我这只大猫一口吞了吗?”
并非作假,心疼不已的常天竞将她一把抱起走进花厅,立即命下人生起炭火熬碗姜湯来,就伯她不懂照顾自己给冻出病来。
“你……你没事吧?”她小声的问道,怕人听见似。
嘴角微扬,他抱着她让她坐在大腿上。“妳有说话吗?还是冷得发抖,我听下清楚妳的声音。”
“你……你无赖呀!人家担心得坐立难安你还逗我……”啊!瞧她这张笨嘴说了什幺。
。懊恼不已的紧抿着唇,她气自己嘴太快泄漏了心事,一定会被他取笑。
“坐立难安……”听得人真舒服,心口一阵暖和,不枉他真心相待。
“呃!你别自作多情的误会了,我是担心你被阿娘打死了,你那三个娘会找我算帐,而我赔不起。”吴祥安有些心虚的说着,欲盖弥彰。
“我了解,我了解,我绝对不会揭穿妳关心我一事,我会守口如瓶的。”常天竞故作慎重的点着头,十分认真。
她整张脸都羞红了。“谁关心你来着,一张嘴不要老是胡说八道、曲解实情。”
这人真讨厌,没一刻正经的,她才不希罕他会不会守口如瓶,舌灿莲花的人最靠不住了。
“口是心非,妳以为我看不出妳的心底已多了一个我吗?”他不再逗弄地低视着她,笑意盈面。
“你少自鸣得意了,我才不会看上你这个无赖。”尽会欺负她。
一看他自大的嘴脸就有气,好象她注定该是他的妻,难离难弃,她就不能有第二种选择吗?非要嫁给他不可,抬高她下颚,他当真得意扬扬地发出豪爽的轻笑声。“是谁急急忙忙的往外奔,怕我被丈母娘打成残废?”
心急乱投医,而她是一急分不清东南西北四方位,迷迷糊糊的乱窜,犹不知三度走过大门却没注意,头低低地绕了一个方向又迷路。
站在门口的他一看是好笑又好气,不想点破她地瞧着她心慌意乱的神情,可是又拉不下脸向下人询问,怕人家知晓她的心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改变,无从否认。
由一开始的嫌弃到最后的习惯,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中,不怕她由手中溜走。
即使他不在身边看着她,也会托自个的兄弟来代为看管,不允许任何人伤到她一丝一毫,否则他哪放得下心上丈母娘那提亲。
当他一回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以为她会直奔他怀中问他她阿娘同意了没,结果在错愕的目光下见她错身而过,喃喃自语找不到人。
要不是今年的初雪来早了,他一定会好好的惩罚她,让她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心,来来回回练练脚力,才不致忽略他的存在。
“是打死。”真不知轻重的笨蛋,阿娘打人很痛的。“你一定没碰到我阿娘,不然你无法活着回来。”
心情很复杂,谈不上是喜悦还是失望,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归来,她不安的心才平息。少了蝗蚁啃咬时的惊慌和惶恐,怕他是用门板给抬回来的。
“丈母娘人很和善,我与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常天竞的笑语中有一丝冷意。
失笑的吴祥安一听便知道他在骗人。“你和我阿娘根本不对盘,别说是相见甚欢了,她肯给你一杯茶喝你都得怀疑里面有没有下毒。”
知母莫若女。“这妳倒说错了,她不仅大开中门迎接我,还爽快的接受我的聘礼。”
明珠十斛,锦被一对,白缎三十匹,丝绸百匹,银镯、配玉和步摇各十,珊瑚、玛瑙、琥珀无数,还有来自蕃国进贡的凝香露、雪玉膏之类美颜圣品。
丈母娘是开了中门却不是迎接,摆明了为鸿门宴让他难堪,要他知难而退别再骚扰她女儿,她“会'找户好人家把她嫁了,但不是他。
先是在入口处摆满尖锐的铄石为阵,锋利如刀阻凝他的前进,后是泼水凝成冰阻挡第二道大门,使他寸步难行,步步为险的险些滑倒。
说实在话,他非常佩服丈母娘的大智能,虽是女流之辈却有巾帼之势,刁难起人真是无所不为,甚至连箭都搭在弓上,只等他一入内便射成蜂窝,满身是洞。
“常天竞,失败不可耻,但别自欺欺人,过些日子我会写两张贺岁春联来祝贺你还活着,不必送了,我自己找门出去。”
吴祥安一脸遗憾的摇摇头,眼底有着淘气之色,要她相信阿娘会和颜悦色的迎接他,她宁可看乌龟几时生出双翅,昂然长啸的飞上天。
阿娘的个性她最清楚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和人谈条件,连舅舅来说情都只卖一半面子,没有第二句话。
娘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要也罢。
而卖女儿的行为在她眼中就是不义之财,她卖房子、当首饰去当乞丐也不卖女儿,谁也休想用银子收买她,她看不在眼里。
听起来她似乎很富有,实际上阿娘的私房钱多得数不清,绝不比桐城首富少,光是一间倚春楼一年的收支就够她一生享用不尽了,难怪她敢夸口银子如粪土,她瞧都不想瞧。
“叫相公或是竞哥哥,还有妳若找得到门早就不在这里了,何必费神让妳的小脚行些冤枉路。”他捉住她的脚轻抚着。
媚眼临歌扇,娇香出舞衣。
“呿!你想得美,我才不唤你一声竞哥哥。”下次她一定要找到门,省得他看轻人。
“乖,我的好娘子,妳不就叫我一声竞哥哥了。”常天竞低笑着在她唇上匀一抹香。
恼羞的吴祥安嗔怒地槌他的胸。“讨厌,你又欺负我,不理你了啦!”
“妳怎幺可以不理为夫的呢?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十五。”胸口一紧,他隐忍着没表现出来。
只是额闻的薄汗不断溢湿发际,透露出某种讯息。
下个月十五?她惊讶的瞠大美目,像在确定他是不是唬弄她。“不可能。”
“娘子的话让为夫的好生伤心,妳就这幺瞧不起为夫的本事,”他故作捧心的轻薄她的小手。
吴祥安别扭的睨了睨,不太自在。“别为夫、为夫的唤个不停,我不信阿娘会同意这门婚事。”
“是吗?”常天竞由怀袋中取出一只雕凤冰玉。“这是交换信物。”
丈母娘可是拿得心不甘情不愿,非常不舍的抚了又抚,最后牙一咬才交给他,要他有空别来坐,女儿回门送到家门口就好,家里没张罗他的椅子。
意思是女儿回来就好,女婿就算了,走在路上也别打招呼,各走各的,省得她想毒死他。
有这种丈母娘着实叫人头痛,可是能有什幺办法呢?谁叫他喜欢人家闺女,不得不接收丈母娘的坏脾气。
“我娘最心爱的凤凰阙,怎……怎会在你手中?”阿娘最宝贝的随身玉佩,连她都不给吶!
有问题。
十分可疑。
他一定是贼。
“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