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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滚烫的热水没有如预期的冲入水杯,而是浇上她蜜色的手背。
叫声还滚在喉际,一只比她动作还要快的手已然打开水龙头,一面箝住她已经转红的手臂往水流处送。
“这么不小心。”
“你……在这里多久了?”情丝有些花容失色,他……在这杵了多久?
“不久,刚来。”
看见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掌握里,她想缩回来。
“我自己来就好。”
她没想到自己这是全然的客套,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说法。
到底,她以为他哪里危险了?
不过是个少女时期认识的朋友而已。
“别动。”
“我……”真的很痛,她不再争辩,放任自己的手让冰凉的水柱冲刷。
阎东官注视她被密匝匝睫毛覆住的眼睛,眼下黑葡萄似的眸子清润如水。
“我很丑吗?刚刚妳连正视我一眼也没有。”
她噙着淡然如水的笑,表情恍惚。
“你要是有心勾引,世界上大概没有多少女人挡得住你的魅力。”
年少时尚未成熟英俊的他便足以打动她的心,更何况现在。
但是,她干么口吐实话?
他身材修长,蓄着一头柔软发丝,深凿的脸孔,宽阔的额下是内敛深黝的灰色眸子,略微嫌薄的唇是抿着的,淡蓝色的手工衬衫,复古西装裤,贵气盎然。
“可是妳不甩我。”
“我们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不要装熟。”她没想过两人再见,他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
“谁说没有?!妳很早以前就是我的人。”
情丝抽回手,关掉水龙头,红肿似乎消退不少。
“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您是我家老板的贵客,还是请您到外面坐,别让人误会了什么比较好。”
“什么五会六会,我不在意。”
情丝定定的看他,“我是女人,我还要在这里继续上班,我在意。”
阎东官默然。
这么多年……有多久了,十年不止了吧,是啊,这瞬息万变的社会,除了环境,人心更是动荡得厉害,他怎么能要求一段纯纯的少年之爱到现在还不会有变?
“妳的手最好去给医生看一下。”
感觉得到阎东官的距离拉远了。
情丝明白身为跨国企业老板的人是不会习惯低声下气的,真要这样,也只是一时间的迷乱。
“不碍事的。”
也不知阎东官生什么气,他的口气转硬。
“叫妳去妳就去!”
“公司有医务室,我会去上药,谢谢您,请到办公室坐,茶点我马上给您送过去。”她用干净的布裹着还微微泛疼的手,坚持不让阎东官看到手背红肿的程度。
“我出去。”他终于让步。
他走了两步,像是不甘愿的转身。
“葛情丝,妳确定对我没有任何想念,一点都没有?”
话在情丝的喉咙滚了滚,“我只能说很高兴见到你。”
“就这样?”他有棱有角的下巴抽了下,“妳自欺欺人!”她说的话阎东官压根一个字都不信。
“对不起,请你出去!”他难道没听见外面窃窃私语的谈论?
这份工作对她有着重要的意义,她不想因为这样砸了饭碗。
“我相信我们是来电的。”阎东官显然也听见门外聚拢过来、越来越大的议论纷纷。
他把发怔的情丝拉入怀里,吻了她。
第四章
总统套房里的书房传出了隐隐人声。
“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谁?”
透过传输效果很好的喇叭,就如同现场对话般清晰。
“刻意打电话跟我说,莫非我也认识?”
阎东官正在电脑视讯中。
休闲服、短裤、桌子上有杯马丁尼,他健美的肌肉含蓄的起伏,两只长奇Qīsuū。сom书长的腿就跨在桌子上面,一只大脚丫挂着毛茸茸的室内拖鞋,一只垂在长毛地毯上,足下光着大脚。
萤幕上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脸孔线条严肃,微微睇人的样子看得出来很不好亲近,在跟阎东官谈话的同时,看得出来他身边秘书来来去去,忙碌异常。
“你一定猜不到。”
想不到一趟演讲的台湾行有了出人意表的收获。
小神打起精神应付这没事找他哈啦的顶头上司,要知道芬兰跟台湾相差六小时,他那边可是正忙碌的时段,这人却净挑他不可开交的时候来吵人,实在是……
“……我说老板先生,您要是把台湾那边的事情办妥就早点回来,我们可以面对面讲话,爱讲多久都可以,不用隔着这玩意,如何?”
“我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公司那边都交给你。”
不动声色的人终于再度抬头,“不就几场演讲会谈,你留在那里干什么?”
“我见到了情丝。”见到她,奇异的让他刚硬的心柔软下来,对她,他牵挂的藤蔓从来没有休止过。
小神往后面吩咐了声,几个秘书鱼贯的离开了。
“那又怎样,我们大家都不是昨天的那个我了,她还记不记得你还是一回事呢。”
“她记得,还很牢。”因为他吻了她,情丝是有感觉的。
“东官,我不认为这是好主意,别忘记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那是老头的想法,不是我的。”人老了对权力的眷恋跟以前一样,即便婚姻也要放颗棋子在他身边好遥控,他不作声,不代表懵懂无知。
“不要蛮干!”
“我很OK的,你放心。”
“能放心才有鬼。”小神咕哝,可马上转了话题,“她……我说情丝,她好吗?”
“那以后会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小神干笑,“只是问一下,难道你以为我会跑去跟你抢?”
“谁知道?”
“不要耗太久,能早就早点回来。”小神有些狼狈的抹脸。
“你总算有点人性。”
“少年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小神小声的念,真是爱记仇的人,明明他一点错都没有。
阎东官把视讯切断了。
他把耳机摘下来,边走边脱衣服跟裤子,裸着精壮的身体走进了套房里附设的大理石按摩浴缸。
这占地不止百坪的房间,到处是绿意盎然的植物花草遍植其间,就连浴室也有耐热跟潮湿的植物点缀,最特别的是所有的房间均能看见海景,所有建材都以高级木材、玻璃及大理石建造,集时尚、典雅与舒适奢华于一身。
壁面上的液晶电视跳跃着缤纷色彩,阎东官的神思却不在那。
好久以来,他被织就的情丝捆束,没半点挣扎的想法,情丝是他自己编织的,徜徉在其中,一点都不觉得苦。
他好想再见到他的情丝。
至于见到了又如何?这不必太担心,他的心接下来会知道该怎么做。
他躺进冒着温润舒适水蒸气的浴缸,慢慢沉到底,让水淹没他。
在水底他睁大眼,彷佛人跟灵魂都要渗入水波中……
第二天,阎东官不请自来。
前天婉拒他招待的大人物来到缪司坐镇,巴天御大力欢迎,就差没露出尾巴高兴的摇晃。
虽然从事的行业没有太多交集,但是阎东官不是小气的人,他把对于商场精辟的看法很坦白的分析给巴天御听,毫不藏私。
情丝一进公司发现阎东官又稳当当的坐在上司的真皮座椅上,享受所有顶级的服务,她只迟疑了下,就决定装作没看到。
像他那样的大忙人不可能天天来串门子吧?只要捱过这几天,就能恢复她原来的生活了。
把该建档的建档,该顺的流程一样不漏,说也奇怪,被她当作一般客人的阎东官却也没有任何行动,他就让巴天御在他身边团团转,好像真的是纯粹来作客那样,一点其他意图也没有。
情丝吊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水桶,好不容易随着喝茶时间到来正想借机出去透透气,不料,那个不动如山的菩萨不着痕迹的说话了。
“我很久没到台中,就请葛小姐陪我出去看看。”
拒绝!拒绝!情丝在心里吶喊。
“我有车,搭我的车舒服多了。”巴天御很想替学长服务。
“每天搭车,偶尔换换口味……葛小姐骑机车上班吗?”
他毫不掩饰就是要上情丝的车。
“您是娇贵无比的客人,要是出了事,我担当不起。”不等巴天御开口要求她,忐忑一个上午的情丝立刻拒绝。
“既然机车那么危险,就搭我的车吧。”不容拒绝的人下令。
整人吗,自己明明有车。情丝差点把国骂飙出口。
“这样真的不方便,我只是出去买个饮料点心。”
“我对葛小姐买饮料点心的方式也很有兴趣。”
这人,脸皮厚比城墙。
这么强势,可想而知是不给拒绝,再找理由肯定会臭脸的那种。
“你怎么会对这种琐事有兴趣?”巴天御明显的嗅到这位学长对他们家情丝非常、非常的旧情难忘,非常的有兴趣。
“我就是想跟葛小姐出去。”
“哦,好。”论强势,阎东官绝对胜过巴天御好几万倍。
两个大男人都乔好了,她一个小助理还能说什么,最弱势的她只能狠瞪一下自己的上司,然后闷声不吭的踏出办公室大门。
他们一前一后出去,巴天御哈腰送到门口,老天,情丝真的想呻吟出声,小办公室里以后会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来,她几乎都有谱了。
一离开巴大御的视力范围,情丝再也不肯扮笑,整个人逐渐没了表情,甚至不发一语。
“妳不想单独跟我在一起?”阎东官问。
她沉默。
“我有很多话要跟妳说。”
“阎先生,我们很熟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平淡平稳,不含任何情绪。
“说得也是,好久不见,妳好吗?”
“我很好,好得很!”
停车场几步路就到,可是阎东官站住了,他一停下步伐,情丝迫于无奈也只能跟着停下来。
大太阳下,阳光刺眼,为什么她非得在这里陪晒不可?
“妳看起来很像在生气,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一见面就亲……人家,你当这里是外国,凡事都可以随便着来吗?”不说不气,一吐为快之后才发现自己怎么轻易就把心情说出来,她明明是那种可以把心事密密藏好的人啊。
她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吻,事隔那么多年,再度被他攻个措手不及,真是可恶!
原来她介意的是这个。阎东官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果妳是因为介意这个,不然我让妳亲回来好了。”
他的吻别人想要可是要不到的,但是他愿意免费、无尽的供应给她。
情丝气结。
她冲动的跨向自己的摩托车,戴上飞行帽,直接把阎大总裁放鸽子了。
就知道这种人不能理,一理会像黏手的牛皮糖那样甩不掉,现在的她没资格谈什么感情,就连做朋友也不能。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以前的她可以不相信门当户对那四个字,这些年,她吃够了苦,太清楚人跟人之间的现实。
再隔一天是周休二日,情丝庆幸可以不用再步步为营的担心阎东官。
她又是安心,又是若有所失……
即便若有所失,她还是会打起精神在周休、假日帮忙母亲的早餐店开门。
她们的生意一向不恶。
要是那些蝗虫般、眼里只有钱的讨债集团不要来破坏,情丝相信依照她跟母亲的努力,可以更早把欠债还清。
父亲的债务并没有因为他自杀而终结,所谓的人死债烂,一点都不适合用在她跟母亲身上。
当年她跟母亲忙着逃难,哪知道要去办什么抛弃继承,结果烂不掉的债就变成她这辈子最大的恶梦,不管她跟母亲如何的缩衣节食,那个黑洞是无底的,常常在深夜里把她逼疯。
香喷喷的食物香气弥漫着,虽然是例假日,顾客还是非常踊跃。
她就说她改良过的早点称得上是美食,只可惜,她们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多久?
常常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只要那批讨债鬼出现又会一无所有。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扎着头巾的母女档手下没一刻停歇,一个负责记下客人点的早点,一个埋头在平底大煎盘上煎肉、煎蛋、煎水饺,另一只闲不下来的手还要顾着电子锅的玉米浓汤会不会沾锅底,烤箱叮咚作响的土司跳跃着,记下客人要的早餐种类,少女还要俐落的把烤妥的土司涂上种种酱料,备妥纸巾跟筷子汤匙,装袋呈上,也付上一句──
“谢谢光临,请慢走!”
这种激烈战况通常会维持到九点半为止。
那时候剩下零星的多是住在附近晏起的散客,这时候情丝才能跟母亲站着柜台边吃份属于自己的早餐。
两人的早餐店人手真的不够。
但是,她们请不起其他帮手,只好撑着,绝大部份就连她要上班的平常日也要充当替手。
“小丝,休息一下,妳上班要来不及了。”情丝的母亲不像一般四五十岁的妇人,她有张跟情丝一模一样的面孔,唯一不一样的是美丽的眼珠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沧桑。
“妈,今天礼拜天妳忘了。”情丝把母亲安置在一张小椅子上,递给她加了少糖的浓郁奶茶,“妳别紧张我,倒是妳赶快把奶茶喝一喝,要不然等一下血糖又低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