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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筝笙-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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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笙于是接过丫头手中的托盘,那托盘里放着的是合卺酒,她将那托盘放于床上两个新人中间,又弯下腰拉起新郎新娘的衣角系了一个同心结。

然后在礼赞的唱音与热热闹闹的祝福声中,她与众人一道退出了喜房,一直笑着,一直笑着,将那一方喜庆的天地留给一对新人。

下到楼下,正打算告辞回家,却不想纪太太笑着拉起她的手道:“你这孩子,都忙了一天了,又是这么晚了,还让你一个人回去,可不是要让人家说我们的不是吗。你姐姐已经嫁过来了,这里也和你自己家一样,我刚刚和你家里通过电话的,都说好了,今天晚上你就住我这儿,明早再回去,我都让丫头帮你把房间收拾好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连声唤过丫头带亦笙去客房,又吩咐好生服侍着。

亦笙不好强推,又实在无力回到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去面对父亲与吴妈,至少在她觉得心力憔悴的此刻,她实在是做不到。

于是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纪伯母”,便随着那丫头上去了。

夜很静,这幢热闹了一整天的屋子此刻喜气仍在,却终于慢慢陷入了沉睡。

亦笙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将桌上水杯里的水一股脑的全喝了下去,却还是觉得心内有如火烧,那样难受。

她将衣服穿好,推开门去看有没有值夜的老妈子和听差,想再要一点儿水喝。

然而走廊上亮着灯盏,此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她于是退回房中,临要关门的那一瞬间,视线却忽然落到了走廊那头紧闭着的雕花木门上面,那个房间,她并不陌生。

很小的时候,她便总是往那间房里面跑,因为那里面总是有他,或看书,或写字。

她推开门,他头也不抬的叫出她的名字。

她撇撇嘴,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他便笑笑,说,除了你,就没人敢闯我的书房。

往事历历在目,如同受了蛊惑,她慢慢的向着他的书房走去,右手轻轻的出触碰上那冰凉的门柄,微微用力,门竟然开了。

然后她便看见了那绝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背对着她面朝窗外,并没有穿喜服,頎长的身影在没有温度的月色之下,显得那样萧索。

他听见响声,回过头来,然后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她。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他与她隔着一地月光,僵在原处,谁都无法动弹。

他的眼中,渐渐现出些许痴迷与模糊的神色。

是梦吗?或许。

他有太多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她就在他眼前,他一动也不敢动弹,害怕只要微微一动,她便会和从前每一次那样,立刻消失不见,徒留他醒在黑暗当中,面对一室空壁,满心空洞。

可是,她在哭泣,她站在哪里,怔怔的看着他,无声的流着眼泪。

他的心一阵抽搐的疼痛,迈开脚步想要为她擦去眼泪。

刚刚迈出一步,她却已经迅速回过神来,连连的后退。

你不要过来,她说。

她唤他,姐夫。

他的右手,古怪的伸在阴色的月光中,维持着想要为她拭泪的动作。

身子却如同僵化,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流着眼泪,缓缓的,缓缓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他本以为已经不能再痛的心里。

她凄婉一笑,终是最后一次用了旧时称谓,“纪桓哥哥,今天的婚礼,就当是我把你从前对我的好统统都还给你了好不好?我已经尽了全力,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得更好,怎样才能让你喜欢我。。。。。所以这一次,就当是我已经还清你了好不好?那么下辈子,我便不再欠你,也许,也就不会再遇到你了。

第六十七回

三日之后,便到了亦筝回门的日子。

亦笙看着姐姐,一身簇新的装扮,温柔浅笑陪伴在丈夫身边,始终不肯稍离一步。

翦水秋瞳中,那些显而易见的依恋与幸福,便不加掩饰的溢了出来,于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美丽异常。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却还是悲哀的发觉,原来她远没有自己想象当中那样坚强。

她看着姐姐为他布菜,看着姐姐替他整理衣裳,看着他对着姐姐微笑着道谢,那样的温存体贴。

明明该是笑着祝福的,却总是抵不过心内的酸楚。

在父亲又一次担忧的看过来的时候,她终于低垂了眉眼,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微笑着轻道:“爸,我有事出去一下,和墨梯的老师约好了去看她的。”

即便明知此举不合规矩,可她没有办法。

亦筝闻言连忙起身,握了妹妹的手道:“不可以改天吗?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的。”

亦笙尚未答话,便听得父亲已经开口为她解围,“即是约好了的事便不要失信了,小筝,反正你妹妹也留着陪你吃过午饭了,就让她去罢。”

盛远航自然知道女儿说的是借口,但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希望她能离这伤痛越远越好,又怎么会在乎规矩什么的。

亦筝虽然心里面不舍得,然而父亲已经发话,妹妹又是抱歉的对着她笑,于是便不好强留,笑道:“那你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盛太太看着亦笙转身上楼的背影,新内冷笑了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开了口:“你既是舍不得妹妹,今晚就住下罢,也可以多陪陪我说说话。”

亦筝吓了一跳,忙道:“那怎么可以?”

盛太太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小两口分房睡不就行了,这也是有礼可依的,我再去个电话同亲家母说一声也就是了,她最是通情达理的,纪桓想必也能体谅我们做父母的一片心思吧。。。。。”

后面的话,亦笙便听不见了,也不想去听。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随手拿起一件大衣穿上,便出了门,在上海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身子早已僵冷麻木,双脚也酸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更加不想回家,所以只好一直走一直走,如今的她,已经累得再也无力去面对任何人微笑做戏。

这个时候的上海,华灯初上,霓虹在夜色当中闪烁,东方的不夜城并非浪得虚名。

天气似乎越发的冷了,亦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将双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手心当中坚硬的触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取出来一看,暗银色的袖扣纹路独特,却正是最后一次见面时陆风扬给她的。

他对她说,不管有任何事,她都可以拿着这个去找他,即便他本人不在,也自然有人会帮她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许是那一日,她带着去礼查饭店薄聿铮,就放在了大衣口袋中忘了拿出来,毕竟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心力憔悴就快招架不住。

她看着掌心中的袖口,微微出了一会儿神,抬起眼睛,却恰好见前方不远处百乐门前香鬓俪影,华灯如昼。

她停了几秒,然后一个人往那霓虹灯最亮的地方独自行去。

百乐门外站着迎宾的侍者见一位年轻的小姐单独前来,很是意外,却没有表现在面上,仍是殷勤地将她往里面带。

亦笙不打算跳舞,所以没有去储衣室,直接进了舞场,选了角落里的座位坐下。

引路的侍者待她坐定之后,便递上单子询问她要用什么酒和食物,又说消费不完是可以存起来下次继续享用的。

亦笙点点头,随意在单子上写了几样小吃和一瓶红酒,那侍者拿着单子下去准备了,而她放松了身体,背靠在沙发上,眼睛里面带了点儿倦怠带了点儿漫不经心,慢慢巡过这奢靡豪华的场所。

虽然跳舞交际的经历并不算少,然而平日里去的却都是大饭店所附带的舞厅,而这样独立经营并且有职业舞女伴舞的舞厅,她却从未来过。

在世人眼中,这样的舞厅多少都还是带着风尘气息的,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是绝对不肯踏足半步的。

所以正好,今夜她不用担心会遇到相熟的人。

她选的座位位置很偏,灯光幽暗,她给自己倒上红酒,自斟自酌。

舞台上的歌女唱着缠绵的歌曲,紫檀木的舞池里人影攒动,她僵冷的身子慢慢回暖过来,竟然有些微微的醺了。

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她身在其中,却只是一个看客,她所要的,或许只是些许的热闹,用来驱散内心的阴霾与凄伤,在她无处可去时,暂时的,能停下来歇一歇,不用做戏,不被打搅。

并不算贪心的愿望,却没有想到,竟然也是奢望。

“小姐,一个人喝闷酒可不好,不如我来陪你一起?”一个男人,端着一杯洋酒,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亦笙心内懒倦,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只是扬了扬手叫来侍者,塞了张钱到他手心,“麻烦你替我叫你们经理过来一趟。

那侍者应声去了,端着酒杯的男人倒也不阻止,只是慢慢的挨近她身边,“你这小脑袋在想些什么呢?你知道我是谁吗?经理又如何,我倒看看他敢不敢得罪我?”

亦笙转眼冷冷看他,“等确定了他不敢得罪你的时候,你再靠过来不迟,现在,请你自重。”

“有点儿意思。”那男人大笑起来,将手中的酒杯朝亦笙微举致意,然后一饮而尽,正要再开口说什么,却见那侍者已带着经理匆匆而来。

亦笙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枚袖扣放到桌面上,“我知道百乐门是陆爷的地盘,也就不废话了,请你们请这位先生离开,不要再让人来打搅我。”

她接过陆风扬的这枚袖扣的时候,虽没有想着要用来做什么,然而回上海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至少知道,这枚袖扣能做些什么。

不单是那经理,就连亦笙身边坐着的那男人脸色都一下子变了,这枚袖扣的份量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停了片刻,对亦笙欠身道:“这位小姐,多有得罪了。”

那经理也态度恭敬地开了口,“小姐,您放心,一定不会再有人来打搅您,如果您需要,也可以随我去楼上包间,我立刻给您安排。”

“谢谢,不用了,”亦笙摇摇头,又问道,“不过我想要拨个电话,有没有安静点儿的地方?”

那经理闻言立刻吩咐侍者带了亦笙前去,待到他们走远了,方吁了口气,对方才那男人苦笑道:“东哥,你每次来都要给我惹事,还好这一回我来得快,不然你非闯出祸来不可!”

那个被唤作“东哥”的男人皱了皱眉,像是没听到那领班的话一样,自顾自问道:“那小丫头是谁呀,怎么会有陆爷的袖扣?”

“没见过,兴许是陆爷的红粉知己罢。”

“切!”那东哥不屑的嗤笑了下,“陆爷的红粉知己多了去了,你见过谁有这个?就算放眼全上海,也没几个人有得起这袖扣的。”

那经理也不与他计较,笑着开口道:“反正你是随陆爷他们一道来的,一会儿不妨自个儿去问问他,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儿瞎搅和了。”

第六十八回

百乐门三楼的两层包间外间,陆风扬独自一人,漫不经心的瞟过楼下舞池内的灯红酒绿,端了杯洋酒在手心当中晃荡,偶尔喝上一口。

门外面是一层又一层严密的防范,掩藏在香鬓俪影间不露痕迹,他早已安排好。

百乐门自然是掩人耳目的最佳场所,却到底太过鱼龙混杂,事关紧要,所以他不惜亲自守在这外间多设一道屏障。

不知过了多久,内间的门开了,薄聿铮伴着两个中年男人一并走了出来。

“早就听闻薄少帅年少有为,深明大义,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哪,我一定把少帅的意思带回广州。两人当中,戴眼睛穿长衫年纪稍大的那一位向薄聿铮伸出了手,笑容满面的开口。

薄聿铮态度从容地伸手与他相握片刻,开口道:“楚先生过奖了,我代表父帅先谢过贵党的信任与看重。

“那我二人就先告辞了,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与少帅和冯大帅有进一步接触。”

“两位请。”薄聿铮亲自将他们送至门边。

“两位走好,”陆风扬笑着上前拉开了包间的门,又对门外守着的手下开口吩咐道:“送两位先生回饭店,不准出任何差错。

待那两人走远了,陆风扬反手带上包间的门,看相薄聿铮,“哥,你都想好了?我看你们家老爷子之所以让你来上海会见这个姓楚的,也不过是想把孙文拉过来当做平衡政局的一枚砝码,虚与委蛇,他恐怕不愿意看到你和他们做诚心接洽吧。”

“时局动荡,和谈比起战乱,至少可以减少这个国家的内耗。”薄聿铮并不想过多来谈这个话题,只是淡淡开口说了这一句。

时势造英雄,中原鹿正肥,但凡手握一点儿兵权的人,谁不想着在这乱世当中有一番作为,逐鹿中原,统一南北,俯瞰中华大地广袤河山?

父帅如是,他也如是。

所以经年累月的沙场征战,在铁与血当中游走,在政治漩涡里翻滚,在生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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