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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警察向楼犀问询笔录,记者的闪光灯次第闪烁,照亮他的俊容。
而楼犀并不想接受采访,微微闪躲,抬手遮住脸庞,一个侧身,视线瞥见叶星辰所在的位置,蓦地怔住。
他覆盖在额头上的手没有放下,阳光照下来,俊容上一道暗影,他的表情格外朦胧,也格外俊朗。
叶星辰默默望着他,尽管他的手挡住了他的眼睛,可是她知道他看见她了。
四目相对,她朦胧的目光与他漆黑的眼眸对上,心头恍若遭到重击。
现场嘈杂的声音都化作虚无,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凝望着目光茫然的她,楼犀的呼吸忽然一紧,她『潮』湿的眼睛,让他的左胸蓦地抽痛,心疼之情骤然蔓延了整个身体,深邃的黑眸沉静如海,眼里有一种温柔的怜惜默默涌起。
他下意识地朝她走去,目光却忽然落在她身旁的舒娆身上,脚步又是一顿。
“楼犀!”楼翼忽然叫他。
楼犀听到了,那张冷漠的俊容上却没有什么情绪,没有回头,仍站在原地,目光紧紧望着叶星辰。
楼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蓦地一怔。
那个女孩子是……叶星辰?!
景飒瞧见楼犀和楼翼都有些不对劲,便走近了,她站定在楼犀面前,一张美丽的脸庞,柔声说道,“楼犀,他们叫我们都去警局,详细做个笔录。”
楼犀沉『吟』片刻,才默默收回目光,叶星辰纤细的身影慢慢地从视线中敛去。
转身,大步走远。
景飒没有想到他会掉头就走,丽容一窒,有些黯然,连忙追了上去,手挽向他的臂弯,他躲了下,俊容寡淡。
景飒微微一怔,僵在原地,错愣着,不知怎么的,忽然回头。
她望向了叶星辰和舒娆的方向,首先看到的是叶星辰。
很普通的女孩子,身材纤细,清汤寡水,一张惨白的脸,像是被刚刚的事件吓坏了。
她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的女孩倒是挺漂亮,不过神『色』也有些憔悴。
景飒微微蹙眉,想不出什么,转过头,追着楼犀而去。
现场很快清理完毕,叶星辰好半天才找回正常的神智,一旁,舒娆费解地望着她,不敢言语。
“我……有点被吓到了……”她微微咬唇,虚弱地说道。
舒娆也是心有余悸,但却有些不解,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星辰这个样子,这么惊慌失措,这么失魂落魄。
警车渐渐驶离,出了步行街,转而没入滚滚的行车道中,叶星辰下意识地扭头,深『色』的玻璃阻挡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群众也渐渐散去,来往皆是客,聚散总随缘,狭路相逢,不问因果。
◎ ◎ ◎
一场惊魂后,叶星辰和舒娆都疲惫不堪,这一天发生太多太多事了,舒景忽然打来电话,说已经带着爷爷『奶』『奶』回家了,叶星辰和舒娆也随即打车回到租屋处。
舒娆的婚礼取消了,虽沉重,却终于是松了口气,而叶星辰却隐隐有了心事。
舒娆跟航空公司请了长假,许多年没有休息过的她,终于肯让自己放松一下了,决定陪爷爷『奶』『奶』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她问叶星辰要不要一起去,叶星辰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因为舒娆的婚礼,她跟医院请了三天假,再加上周六周日两天,她总共有五天假期,出去走走也好,一来陪陪舒娆,二来,她心里有点『乱』,暂时还不想见楼犀。
舒景很快就买好了五张汽车票,今日最后一班车次了,五点半出发,几人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就出发了。
夕阳西下,仍旧暮『色』倾城,只不复白日浓烈,稀薄寡淡,渐次轮回。
大巴车徐徐启动,她的位置是靠窗的,轻轻坐下,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滋味,车子前行,窗外的景物一点点被甩在身后。
她将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看了又看,取出耳机开始听歌,耳朵里不时循环着旧日曲调,一些情绪起起落落,此起彼伏。
不多时后,车子即将驶出云川市区,她忽然将音乐暂停。
◎ ◎ ◎
六点五十,天『色』已经微微有些黑了,楼犀等人仍在警局,本来做个笔录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可是因为还有另外三名劫匪在逃,警员们压力自然很大,而楼犀和楼翼都是侦察连出身,敏锐力高强,对于蛛丝马迹的捕捉非一般人可以企及,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请求他们帮着一起定夺下一步的追捕方案,事关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他们无法拒绝,只好给出适当的建议。
时间靠近七点,楼犀和楼翼还有景飒终于一起出了警局。
楼犀一出警局就掏出手机,刚刚要打给叶星辰,就收到一条短信。
“我陪舒娆回老家了,这几天都不回家,代我向思思说抱歉,周末不能陪她了。”
他微微拧眉,她只记挂着思思吗?他不是那个家里的一份子吗?
那种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心里蓦地一闷,还有空落落的感觉袭来。
景飒忍不住秀眉微蹙,谁的短信,他看得那么认真?
她微微咬唇,心里忽然泛起不安。
楼翼望向景飒,默然叹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楼犀。
景飒也是军区大院里的孩子,她和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和大院里的很多女孩子一样,从很早就喜欢上楼犀,可是她又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因为其他女孩子喜欢归喜欢,却不敢为爱走天涯,可是她敢。
那一年楼犀毅然决然地离开北京,景飒竟也毅然决然地跟着他一起来到云川。
她上了军医大学,硕士毕业后,去国外读博。
出国前,她问楼犀,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答案不言而喻。
如今她学业结束了,心中的那份爱却还是不能忘却。
“景飒,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楼翼忽然问道。
“今天早上。”景飒微笑着回答。
楼翼微微挑眉,似乎是不解,今天早上回国的,怎么就在金店遇上了劫匪?
景飒幽幽一叹,仍有些心有余悸,说道,“我爸妈知道我今天回云川,所以就让我代他们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可是我的飞机晚点了,到的时候都下午了,我想婚礼肯定是赶不上了,所以就去了金店,想买个首饰什么的当做补礼,却没想到遇上了劫匪。”
“运气不好。”楼翼略带玩笑地说。
“一半好一半不好。”景飒忽而一笑,遇到劫匪是不好,可是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从他口中得到了一句,她是我女朋友。
她想,或许这就是因祸得福。
抬眸望向楼犀,他仍就是紧紧握着手机,一言不发,他的神情几丝落寞。
楼翼听了景飒的话,更忍不住喟叹,世界真是小得不可思议,景飒要去参加的也是向家那场婚礼吧,只可惜,主角曲终人散,配角却无端起了波澜。
楼犀和楼翼的车子还停在饭店附近,所以三人步行。
楼犀一路无言。
到了车子前,楼翼主动坐了后座,景飒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侧目望着身旁那张熟悉的俊容,目光里诸多的爱恋。
喜欢他多少年了,她已经数不清了,从北京,到云川,去国外,再回来,任凭地点如何轮换,他仍旧是她心中的唯一。
想当年,大院里那么多的女孩子都喜欢她,可她却是唯一一个敢随他走天涯的那个,她记得那一天天还没亮,她站在大院的门口,在冷冷的空气中等待着他,他背着行囊徐徐走来,在看到她的刹那蓦地一怔,却没说话。
他大步离开,她紧随其后。
他上了火车,她坐在他对面。
他进了部队,她上了军医大学。
他当上了营长,她考上了博士。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两条平行线上各自行进,看似很近,实际上却隔着很远,可今天,她觉得自己距离他近了一些了。
她的左手微微收紧,丝丝络络的疼痛与酸甜漫入心尖。
他还记得。
她也记得。
他们上火车的那一天,她拎着重重的行李,很吃力地走进站台,他率先上车,已经找到了座位坐下,从车窗里看到她踉跄前行,忽然有人从后面撞了她,她不慎摔倒,他快速下车,将她扶起,她的左手蹭破了皮,掌心一片鲜红。
◎ ◎ ◎
楼犀径自沉默,一直专注地开车,看似心无旁骛,楼翼却知道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很远。
前方十字路口,车子停在红绿灯处,楼犀微微侧目,望着新房子的方向,眼神有些『迷』离。
红灯变绿,他重新踩下油门。
景飒刚刚回国,还没来得及找房子,所以暂时住在饭店,楼犀将她送到饭店门口,景飒轻声说道,“过几天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好。”他没有犹豫,景飒的心蓦地一喜,可是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到时候我可能会带一个人。”
景飒呼吸一窒,微微咬牙,“你……”
“结婚了。”他漠漠三个字。
景飒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可是她又知道,他从来不会说谎。
她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楼犀,为什么,如果你从来都没想过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当年要扶我那一把,为什么要让我跟你上火车,为什么要给我那一丝希望?
“到了。”楼犀沉声说道,语气没有起伏。
景飒丽容悲怆,眼底是化不开的愁绪,她解开安全带,指尖轻颤,开门下车,迎风吹『乱』了发丝,和一腔爱意。
◎ ◎ ◎
楼犀重新发动车子,朝着特种大队的方向徐徐而去。
夜『色』凄『迷』,车厢内安静无声。
楼翼本想为景飒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一年,楼犀之所以毅然决然地离开北京,他难辞其咎。
第1卷 卑鄙
大巴车出了云川市区,车速慢慢缓了下来,崎岖的山路不太好走,又是晚上,所以开得很慢,晃晃悠悠,抵达舒娆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到了乡下,空气立即变得清新起来,叶星辰深呼吸了口气,心情也仿佛平静了一些,舒娆的老家有三间平房,外面有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绿绿的青菜,一切都那么怡然,就像是世外桃源,让人感觉安宁。
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几个人都有些饿了,不只是这一天没有好好吃饭,而是连续好些天因为筹备婚礼的事情都都没有胃口,这一刻,什么都结束了,胃也开始抗议起来,又或者说,其实它一直在抗议,只是主人没有心思顾及。
舒娆去厨房煮面,不多时后就开饭了,朴素的圆木桌,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蛋花面,上面点缀着两根绿『色』的青菜,番茄和青菜都是院子里新摘的,十分新鲜。
望着眼前的一小碗面,叶星辰忽然想起那一次,自己曾在部队的食堂里吃过的那好大一碗,也是番茄蛋花面,她怎么吃都吃不完,然后他帮她吃了。
不知不觉,她有些走神,握着筷子的手,久久未动。
“星辰……”舒娆轻声叫她。
叶星辰蓦地回神,连忙低头吃面,没有仔细品尝味道,就囫囵吞下,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空空的碗,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饭后,舒娆先是服侍爷爷『奶』『奶』睡觉,为他们打了洗脚水,两位老人折腾了这一番,着实有些疲惫了,舒娆觉得自己不孝,蹲在地上为他们洗脚,半跪着,像是在忏悔。
三间房,爷爷『奶』『奶』一间,舒景一间,她和舒娆一间。
洗漱过后,她坐下来取隐形眼镜,然后发现双眼通红,还酸痛无比,她想是哭太多的关系。
点了点眼『药』水,她合眼睡觉。
乡下的夜格外宁静,卷着被子的翻身声,窸窸窣窣。
◎ ◎ ◎
舒娆的老家是个很小的地方,百十来户人家,谁家有什么事,左邻右舍都会知道,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然后整个村子就都知道了。
对于舒娆结婚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可这新娘子当晚就回了娘家,这事太怪了,估计是婚礼出了岔子!第二天一早,舒娆家的左邻右舍就全来了,问东问西。
舒娆知道大家是关心自己,这些老邻居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隐瞒,简而言之说,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婚礼取消了。
乡亲们虽然不知道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