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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时间轴上只有这些还鲜明着。其他的,怎么也说不清。
她没有任意门,没有时光机器,回不到任何一个时间点将如今被称作故事的当时的情节重新谱写。就像她永远也弹不好的肖邦,而叶骁却可以演奏出纳华丽而富有诗意的曲调,演绎人生最美妙的幻想与爱情。
丁姿原先不知晓这件事,是丁小言听得在谭逸辰办公室晃荡的花小七口无遮拦,待他到了地下停车场方才拷问出来。
谭逸辰对生日这种节日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念想,和她在一起之后差不多隔了小半年才到了日子。
偏偏叶骁也是个性子淡的,跟他一样没什么概念。而且,就在前天,两人有了点小口角。苏三去学校接苏即墨,“顺道”载了她一道。
进去才发现,好家伙,兄弟几个都齐了,叶骁轻车熟路地走到谭逸辰旁边的空位,挨了他坐。
一面低声问他:“今儿这什么情况?”
说实话,谭逸辰事先也不知道,直到叶骁进们,他算猜到了八九分。
左手边的叶驰靠在椅背上,雷老大手在叶驰腿上一下一下轻拍,听了她的话,转动起指尖的杯子,笑道:“今儿酒钱不够,来讨杯酒喝。”
“就是聚聚,跟平常一样”谭逸辰长臂搭在她身后。
叶骁几么淡定地回他:“嗯,那行,喝完了载你回去……钥匙呢?”
饶是雷霆这样的酒场老手,情场圣手也冷不丁磕了下巴:“谭二,这……”眼神定在叶骁这边,又朝谭二:“有你的”
“骁骁,你再这样,我二哥还不得玩野了去”花期两肘子撑桌托脸,挤眉弄眼。
“唉……不劳您费心,喝酒在个尽兴,大伙儿聚一块了,高兴自然就多喝点。当然啦,知道你有禁酒令在身,我就凑合着陪你来点饮料。”叶骁有说有笑,一边斟了杯饮料搁转盘上给他,末了还不放过地拿他开心:“要吸管吗?”
鉴于花期酒后乱性,胡作非为,他家男人下了禁酒令,只要他不在花小七身边,就碰不得酒。这个在花期看来很不人性的、很不利于发展革命友情的条款让兄弟几个一同倒戈,剩他一人抵抗挣扎。最后,少数服从多数。
任五早就忍了笑,叶骁那最后一句着实太亮了,堪堪以一副无辜样狠狠戳了花期的软肋,满桌子人真憋不住了。
“亲爱的,太给力了,咱走一个”笑岔气的苏即墨随手拿了苏恪面前的酒杯,硬要跟她来杯。
苏三好笑地枕了头:“哟,我们家孩子什么时候混江湖了……”
苏即墨刚欲站起,不料这腿哆嗦了,啪嗒坐回椅子上,杯里的酒洒出了些,一边拿了餐巾拭手,一边假模假样地赔笑:“姐混江湖好些年了,哦?这位兄台,很面善嘛”
“你哟~”苏三堆笑的眼睛细了,浓浓的宠溺,深不见底的瞳仁蒙了厚重一层。很随意地把杯子挪回自个儿跟前,让服务员给她来了个小杯。
谭逸辰从头至终在她后侧咧着嘴,这宝贝给长脸的。
席间,叶驰看自己妹子没心没肺的样,实在看不下去了,悄声:“你怎么就知道吃?”
“这不能吃?”叶骁从盘子里抬头,疑惑地冲他眨巴了一眼。
“拜托,你上点心好不好,他……”叶驰一个眼神示意,“生日。”
叶骁的脖子一百八十度转弯,从左边的叶驰到右边的谭逸辰。盯了那么两秒,视线复又回到面前的食物上,坑头。
半晌,用湿巾揩了嘴角,同谭逸辰低语一声:“我去卫生间”
谭逸辰闻声,不一会儿也出了房间。
叶骁寻摸着去附近的商店买点什么,没成想他随后跟上来。
“不生气啦?”两掌包了她的小手,小心地打量她脸上的一丝一动。
叶骁瞥向一边:“哼~”
“你看,又不理我。”
“我理你,理你……”叶骁嘴里应着,眼睛提溜转,想着怎么弄。
“嘿嘿”谭大人乐呵地搂她,叶骁两爪子直划拉:“你真欠修理了,是不是?”
谭逸辰放开她,做耶稣十字状,任凭处置:“……好吧,随便理”
叶骁索性真朝女士卫生间走了去。谭大人一如既往地跟着。
临了,散席,一行人经过大厅的时候,花期很没品地吹了声口哨,好在那时周遭没什么别的人,果然是抽身花海好久了。
“六哥,那不是你小情儿么?”花期运肘子撞撞贾若愚。
“你丫的……”还没说完,贾六脖子僵了。
大厅正中央的圆形台子上,除了一架巨大的黑色钢琴,一张凳子,一个人,再没别的多余的装饰。
那手抚琴键的女子,可不就是花期口中的“小情儿”,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贾若愚手咂摸着鼻尖,别扭地上前去,拽了那女子的细胳膊,拉到一旁。
“那什么,各回各家,各抱各媳妇儿”谭逸辰跟赶鸭子似的吆喝一众人。
叶骁忽的走上台去,在方凳上坐定。
是敏感细腻,忧郁多情的肖邦——《幻想即兴曲》。
奔放激荡的曲调,溢满绚丽斑斓的色彩。心像是打着旋飞荡,高歌,狂舞。
爱,沐浴在这样感人的音调中,如炽热的火焰更加缤纷绚烂;颗粒状的音符飞溅,如天使在跳舞。喷涌般的激情,恰似,汹涌澎湃的大海,一泻千里的江水,气势磅礴的瀑布。
谭逸辰在这样荡气回肠起伏跌宕的天籁之音迷醉,心绪翻滚,沸腾。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定定望向她,灵动的手指宛如流连琴键的蹁跹蝴蝶。
一曲罢了,大厅里还驻足了旁的人。谭逸辰立在原地,等着她下来。叶骁屁股在凳上左挪右动,一手握住话筒:“试个音,下面,来真的,挺好咯~”
于是,七星享受的酒店大厅堂而皇之响起了“happy birthday”的调子。
谭逸辰很享受。
猫在门边的哥儿几个一哄而出,以谭二为中心聚集。
听闻前台汇报的经理疾步赶来,毫无预兆地扯了一嗓子:“胡闹!”继而向后面跟着的一排人喝道:“台子这边谁负责的?”
叶骁可没被镇住,继续弹得起劲,唱得欢。
没一个出来应声的,大堂经理面子上过不去,跨上台子,按了一端的键,低沉的一声响彻偌大的空间。
“放肆也不看看地界”
谭大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那经理猛然瞧见这边难得一见的几位人物,忙不迭上来低头哈腰。雷霆花期等人即便在谭大人身后站着,不用看他们都知道谭逸辰现在何止表情,铁定心情更是不妙。
叶骁在凳上转了个身,眨巴水眸,很无辜地吐了小舌。
谭逸辰完全当他不存在,径直去了钢琴边,牵她下来,搂了在怀。
叶骁这家伙也着实是坏,不嫌事大地撒着娇:
“不怪我哦”举了他小臂,看了他腕上的表:“好在没过呢,生日快乐。”
经理重重倒吸了一口气,起伏的胸膛任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上一秒还温柔的谭逸辰在拥着叶骁经过那位身边时,很低气压地来了句:
“真不好意思……放肆了”一字一字,咬得很重。
他耳朵出问题了?!堂堂谭二爷竟然跟这儿软了?!他颤巍巍地意欲送几位爷出门,那阴沉沉的背影让他不寒而栗。刚刚的想法真是太单纯了!
“封了”谭逸辰扔了两字儿就甩上车门。
这不叫兴师动众。
纵是再简单的曲子,却是他一直想要确定的她的心意。
不过是上去弹了两手首,哦,不,一首,谭大人很计较被打断的那支。哪个没长脑子的说那是“胡闹”,说那是“放肆”,那就让他尝尝真的“胡闹”,真的“放肆”。
叶骁总归是有些抱歉,第二日特地去他办公室赠了钟爱的SHEAFFER'S钢笔,又在会他之前,
把带来的袋子托给李姐,请其代谭逸辰转交谭夫人。
谭妈欢喜地打来电话,说了惊喜,说了感动,说了感谢……
好多好多,他之前都忽略了。电话里“嗯,嗯”地应着,心里百味陈杂。知道定是他家宝贝儿的手笔。
心下说不出的种种。
订婚宴上的propose(下)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曾经默念了很久的开场白,原来只能发生在设定好剧情的梦里。谭逸辰两手交叠在身前,很虔诚的站姿。虽然不是甜言蜜语,却说着最为真挚的话,也最让人窝心,最让人动容。
纵然叶骁再冷静自持,在这种状况下,也不由得晃了神。脑中回忆不断交织,加速纠缠,依稀记起来的都是他的好,人真是奇怪。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想听清却觉得好远,唯见他那唇瓣一翕一合。就像快要到达目的地却被告知道路塌方一样,只能远远地看,没力。她陷在大脑的短路里。然,通往谭逸辰的这条路却是串联而非并联。
谭逸辰仿若从中世纪踏了一级一级台阶而来,叶骁莫名感觉他周身亮堂起来,如同意大利夏日傍晚的一束金黄色的柔和的光,洒落在他温柔的黑睫。
“台湾的原住民唤他们的妻子叫‘牵手’,我个人是顶喜欢这种称谓,”谭逸辰粲然朝在座的人们说着,到了她面前,聚光灯紧追到这儿,锁定两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伸了手,略微俯了身,另一只手负在背后,优雅地抿着嘴,还是微笑的模样。
在场有好事者立马活跃起来,有调笑的,有起哄的,有膜拜的,各式各样。
可,叶骁熟知,此刻他嘴角的弯度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掩饰内心紧张的弧度。
叶骁解颐,轻抬了手放入他的大掌中。
真实的触感,握在手心里。谭逸辰躬了身子,附在她耳畔:“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麒,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诗经·国风·卫风·硕人》)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罢了,忍俊不禁地看她。
叶骁不示弱地站将起来,微微踮了脚尖,耳侧轻吐:“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诗经·国风·卫风·淇奥》)”
谭逸辰反手擒住她的腰,美玉在侧,满面春风:“改日还烦请各位一道来喝杯喜酒,今儿个先失陪了,各位继续。”
才子佳人,羡煞旁人,待灯光渐亮,已不见了踪影,众人了然地笑罢。
“去哪?我还没吃好呢……”叶骁停下来,两眼珠子定在前方拉着自己的他身上。
“哎我说,宝贝儿,不带抵赖的啊”
“赖什么?”不解地看他。
“那刚刚算什么?”谭逸辰很耐心很耐心地引导这忽然迷糊的傻蛋。
叶骁似模似样地做思考状:“好像你求婚来着。”
“那我跟谁求的?”
“我。”
“很好!那我们现在要去干嘛?”
“拿钻戒?对,我还没见到就被你骗到手了。”叶骁一会儿明媚,一会儿伤感。
谭逸辰拍开她咬着指甲的手,好笑地说:“宝贝儿,矜持点”
“小爷我马上都要成谭叶氏了,你现在嫌弃我……呜呜……”说着竟真的涌了泪在眼眶里。
谭逸辰赶忙搁怀里哄着:“哪里,我哪里嫌弃了……”安抚地捋她头发,“怎么了这是?宝贝儿”谭大人无措地将滚出的泪珠子悉数吻掉,“好了,好了,你看,我又招你嫌了。”
叶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听他一说,忙塞他个甜枣:“刚才忘记哭了,人家求婚,女的不都得感动得掉点泪的么”
“人家是人家,我们是我们,我不要你哭,一滴也不要。”谭逸辰抱起这小丫头,认真道: “我只愿你笑,一直。”
叶骁破涕为笑:“老笑老笑的,别人不得以为我神经了”
“哪个别人?咱给他点药吃吃。”
“你给人家吃什么药?”叶小乖嗔怪。
谭大人故意答非所问:“嗯,对,不能乱吃药,送给医生治治去。”
“你……”她没话了。
“谭叶氏”
叶骁装作听不见。
“谭叶氏”谭逸辰又唤她。
“嗯?你叫谁呢?”
“宝贝儿,你以为呢?”
“反正现在还不是”叶骁昂了头,不看他。嘴里直嘀咕“谭叶骁?……谭叶骁……”转瞬又
偷着乐了。
“嗯,咱立马改去”
“谭先生,容我提醒您一下,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点五十二分,人公安局早下班了”
“挨不着”
“改名字不是公安局的事么?怎么挨不着啦?”仗着这会儿的高度优势,叶骁两手捧了他的脸,拷问。
送到嘴边的美味,岂有不食之理?谭逸辰脖子一伸,瞄准樱唇,偷袭成功!
“咱这事儿归民政局管”
“民政局也下班了”
谭逸希的订婚宴是在酒店顶楼的巨型宴会厅举行的,连着整层的房间都包了下来。说话间已到了一扇门前,他才放下她。
“最近好像开设了上门服务”谭逸辰说着开了门。
叶骁跟在后面进来,边走边腹语:“浮云,他说的奏是浮云,还上门?”当看到屋子里的几人,她一瞬间感觉一股强风把头顶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