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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朵嘻嘻笑着说:“你的气质比女明星好多了,sam说,一直是那个女的纠缠着他不放呢。”
“快止住这个话题。”我说。
阿朵看到我的眼睛里,然后她下结论说:“嘉璇,其实你还是挺喜欢他的。”
我用枕头把脸挡起来,装睡觉。
“嫁给王乐平你会后悔的。”她不放过我。
我只好把枕头砸到她身上。
后悔就后悔,像我们这样的凡人,姻缘的事前生注定,我争取不来也动弹不得。
又是周末,一连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阳光如注,天气异常的晴朗。可是温度并不见得有所回升。妈妈舍不得开空调,我每晚打游戏的时候都冷得瑟瑟发抖。糊涂的法师已经快练到九十九级,他的法术越来越厉害,招数越来越华丽。我站在一边微笑着看他,然后给他一个“V”的手势。
这是圣诞夜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嗨!”糊涂说。
“嗨。”我说。
“玫瑰你站这里来,我给你展示我的新手艺。”
我依言站过去。
糊涂用“冰刃之墙”,绕着我,画出了一个白色冰柱组成的心形。
“你一直在我心里。”糊涂说。
“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糊涂对我说,“我要的真的不多,可是你却不肯给我。”
我刚学会治愈术,于是对着他来了一下子。
他嘿嘿地笑:“要是真有这样的良方多好。”
“有的。”我说,“时间。”
那种叫时间的东西,终会让所有的伤口慢慢地痊愈。
“也许吧。”糊涂说,“希望是这样”。
“再见,糊涂。”我说,“我要结婚了,以后都不会再来。”
“是永别吗?”他问我。
“是。”我狠狠心说。
糊涂说:“那,完成最后一次交易好吗?”
我点了确定,他传过来的是一顶皇冠,传说中的皇冠,金光四射无限高贵的皇冠,他居然真的给我打到了!
“圣诞节的礼物,只是送迟了。”糊涂说。
“我不能收。这礼太重了,你留着给你以后的MM吧。”
“不会再有以后。”糊涂说,“玫瑰,拜托!”
我对着冰冷的电脑屏幕流下了眼泪,最终没敢去接,然后我用颤抖的手点击了“离开游戏”。四个字。
玫瑰已消失,我知道我和糊涂,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这个给个我很多爱的男生,注定了只能生活在虚拟的世界里,跟我真实的生活不可能有丁点儿交集。我知道那种“若爱不能”的痛苦,我不能再伤害他,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
不过按照他以前给我的地址,我给他寄去那场圣诞演出的录像,当他看到戴着面具的我的时候,我希望他会想:哦,这和我心中的玫瑰是一样的。
日子继续在现实中继续。
第二天一早,我去商场买取暖器。买好了正走出来的时候遇到王乐平正从商场的门口奔进来,把我手里的东西一拎说:“你妈说你来了这里,这么重的东西打个电话我来买不就行了?”
他把取暖器接过去,对我来说沉重无比的家伙到了他手里就变成了一只小鸡。另一只手还不肯闲着,环过来抱住了我。
回去的出租车上一直在放着周华健的新歌:就算有些事烦恼无助 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
每一次当爱走到绝路 往事一幕幕会将我们搂住……
王乐平搂住我,下巴抵着我的长发。已经走过绝路的爱情开始让他倍加珍惜,只是我怎么会总觉得不满足?
只恨这可恶的现实,逼我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
我靠在王乐平怀里说:“我很累,想辞职。”
“辞就辞吧。”王乐平意想不到的爽快,“什么时候想工作了再找一个就是。要是实在不想,就在家里替我做煮饭婆。”
王的工资我又不是不知道,想要养起我来,还实在是为时过早。
周一只好收起梦想握紧拳头再去上班,办公室要整理,经理指挥着我们做勤杂工,一大堆暂时用不着的东西要搬到楼上的储存室。我终于看到他,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刚从电梯里出来,对着手里抱了一大堆资料的我说道:“来,我替你拿点。”
好象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我很快收起笑容,把手里的东西费力地往后一抱说:“不用麻烦胡总了,我行的。”说完,我就转身上了一旁的楼梯。
我忽然有点想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得这样三八兮兮的。我搬完东西回到办公桌上就给王乐平打了一个电话,我很大声地说:“亲爱的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天冷得要命我想吃火锅了好馋好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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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乐平说好啊好啊我把手头的事情都推掉就陪夫人了。
我咯咯地乱笑了一气就挂了电话。同事小秋盯着我说:“嘉璇,嫁人的时候打算在哪里设宴啊,你那男朋友可不是吹的。冲到台上就喊:嫁给我吧嫁给我吧,哈哈哈。”
你看你看,人家王乐平才是真正的江湖侠士,不出招则罢,一出招就让人过目难忘。
经理又唤我,说是春节前和我们所有的客户有一次酒会,算是答谢他们对环亚的支持,每年一次的,不过今年希望会有新的花样,要我好好动脑筋想想。
我一个下午趴在电脑前写策划,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晚,大家都已经走掉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响,我还以为是王乐平打电话来催我,没想到接起来竟是胡月海,问我:“晚上有空么?”
我想了一下说:“没空。”
我可不想替谁谁谁填空。
他用命令的口气说,“推掉,我有公事吩咐你。”
“对不起。”我说,“今天已经下班了,你以后有事请早点通知我。”
“呵呵,胆子不小。”他说。
我循声望去,发现他已经拿着手机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
我一语不发地挂了电话,关掉电脑,收拾好我的包准备往外走。可是他就站在门口,
挡住了我的去路。
“胡总。”我说,“我约了男朋友,要迟到了。”
“圣诞节当众求婚的那个?”他笑。
敢情全世界都知道。
我本能地反击说:“怎么今天女明星没空陪你么?”
“你在吃醋?”他弯下腰来胸有成竹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恨死他那样的眼神,于是推开他往外跑,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说过你可以走么?”
我咬着下唇,拼命忍住就要决堤而下的泪水。
他却放开了我,说:“好啦好啦,今晚再带你去那家西餐厅,等我去开车,我在车里等你?”
我没做声。
他轻笑一声,转身先行一步走掉了。
我站在楼道里跟自己挣扎了二分钟,然后,我从大楼的后门离开。让那个该死的胡月海跳脚去吧!
天真冷,我浑身打着哆嗦进了火锅店,谁知道王乐平差不多迟到了半小时,见了我慌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出了点意外。”
我说:“没事,坐啊。”
王乐平却不坐,好奇怪地盯着我看。我问他:“你看着我干嘛?”
“我还以为你会掀桌子。”他说。
“少贫。”我说,“点菜吧。”
他坐下来:“你猜我为什么迟到?”
“懒得猜。”
“呵呵,今天居然有记者来采访我。不为别的,就为雅兰那本书的事,她被别人告发抄袭了。”
我心一拎:“你怎么说的?”
“照实说啊。”王乐平说,“那本来说是你的东西么,再说我看那记者什么都调查清楚了,他甚至知道那就是我和你的故事。”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王乐平,你脑子坏了还是怎么的?”
“咦?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他拼命拉我,“坐下来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生气么,”王乐平说,“这书本来就是你写的,那个记者说了,一旦被证实,你可以收回版权来重新做。你不是想辞职么,在家做专业作家也不错啊。”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说,“不过我警告你,你再在那个记者面前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
“怎么算是胡说?我把软盘拷了一份给他。”王乐平说,“那是最有力的证据!”
“什么软盘?”
“就是我以前从论坛上下载的你的小说呀。准备给我儿子看的那个!”
我被王乐平气得气都喘不过来,拿起我的包就跑出了那家火锅店。又下雪了,王乐平冲出来把我抱住说:“嘉璇,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放开我!”我怎么甩也甩不开他,只好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下了死劲儿,王乐平疼得倒退两步,也冲我喊起来:“这么大劲儿,来真的呀!”
我转身再跑,他又过来拉我。我气急了:“放开,放开,你这头猪,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这下王乐平真的放了,雪扑天盖地,打在他的衣服眉毛眼睛鼻子上,我们隔着半米的距离,我清楚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我听见他用非常难过的语气说:“嘉璇,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对啊,我已经变了。我早就不是那个让王乐平疯让王乐平颠的纯纯的小丫头了,我毅然决然地说:“最后一次说分手吧,请你永远都不要来找我!”
“是不是因为他?”王乐平凄声问。
“你要说是就是吧。”我说完,转身,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我让司机把车开到山顶的西餐厅。司机说:“现在上去还行,可是这雪要是再这么下下去,你怕是下了来了呀。”
“给你双倍的钱。”我说。
“呵呵。”司机笑,“一定是赶着去约会吧,这天去那里也挺浪漫的。”
我不说话,他又说:“那里的西餐厅听说很高级,也很贵哦。”
我一遇到饶舌的人就头疼,只好继续不说话。
车子一直把我送到餐厅的门口,我下了车,我却没有勇气进去了,直觉告诉我胡月海一定在这里,可是我不敢保证是不是还有别的人。
我在餐厅外徘徊了五分钟,门童起码给我开三次门,不停地对我说:“小姐外面很冷,等人进来等吧。”
“不用了。”我说。
电话尖锐地响起来,是雅兰。
我没敢接。
她发来短消息:“嘉璇,你让我难过又失望。”
我悲从中来,怎么也忍不住汹涌而下的泪水。终于哭着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很快接了,问我在哪里。
“山顶。”我抽泣着说,“我来了山顶。”
“你在餐厅等我。”胡月海说,“我马上赶到。”
原来他不在这里。
我进了餐厅。侍应把我领到窗边的位置,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我从窗外望去,整个城市都已经被雪淹没了。灯光穿透雪花,如烟花静静而绝美地绽放。
有人在唱:你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时间,一滴一滴变成热泪?
这鬼天气,餐厅里人少得可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忽然想起来,这么大的雪天,他该怎么开车上来?我慌里慌张地打他的电话,可是他却一直不接。打了十次也没人接的时候我奔出了餐厅。漫天的雪,一辆出租车也没了,我只好沿着山路一直一直地往下走,我的脑子里出现无数的坏念头,吓得腿软,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走了许久前面也没看到一辆车,身后却有车追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嫌我挡了路,不停地按着喇叭。我停下脚步往回看,却惊异地发现是他的车。车停了,他下来,把我一把拖进了车里,一面拖一面说:“我一去他们就说你走了。你这任性的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看见你。”我说。
“你走的时候我刚到,在车库停车。”
“你不接手机。”我说。
“走得急,忘了带。”
“我怕你出事。”我说。
“不是没事吗?”他搂住我,俯下身来,吻住了我冰凉而颤抖的唇。
上帝啊,就让我去死吧就让我去死吧。
就这样幸福地死掉吧。
王乐平春节的时候独自回了东北老家。他对我说:“嘉璇,给你一个春节想清楚,如果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不会再回来。”
“别孩子气。”我真心说,“这里有你的事业。”
“没有你,这城市只是一座空城。”他说。
我没有去送王乐平。就这样结束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忆过去。他早已不是孩子,何去何从应该对自己负责。
阿朵和sam决定在十月一号结婚,我陪阿朵去看他们的新房,是别墅,有待装修。我们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上聊天,阿朵微笑着说:“以后,我要生三个孩子,看他们绕着这个院子跑。”
“你结婚的时候你妈会来吗?”我问。
“不会。”阿朵说。
“为啥?”
“因为我不会通知她。”
经过这么多年,她心里的结一直没解。我只好转话题说:“生一个就够了,生那么多你会老得不像样的。”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