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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相视,说不出的感情在流转。
范韵转身,走出去,身姿清妙,看得人赏心悦目,在她开门的那瞬间,我拿出一张医院化验单对唐宋道,刚才我身体不太舒服,去检查了下,发现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范韵听见。
我看见她的身影顿了下,如同被人从后刺了一箭,这样微小的狼狈只是一瞬,之后她得体地关上门,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
被唐宋拥在怀中时,我却一直在想着范韵,想着她的样子,想着她的声音,想着她每次被我刺激后的神色,想跟她说句话。
对不起,不是故意伤害你,只是不想轻易失去他。
或许,她也想对我说这句话吧。
很快,我怀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公公婆婆自然很是高兴,立即将之前的想法摒弃,找来专人照顾我饮食起居,并开始购置婴儿用品。秦丽也是开心不已,说是自己终于要有个侄子。唐宋则一直握着我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双手的冰冷,逐渐暖热起来。
一派热火的恭喜声中,唯一的冷静便是和一。
他总是站在远处安静地看着我,而我则是远远地和他平静对视。
我了解和一,我懂得他的眼神,他在为我感到可悲。
可悲我为了击败情敌,竟借用了孩子。
他不知道的是,更可悲的在于,这个孩子根本不存在。
53
我请求苏家明帮的忙,就是制造一张假的化验单,让唐宋一家相信自己怀孕。挺老套的一招,但还挺好用。这个谎言可以维持多久我并没有去想,那不是我可以掌握的。
当宣布完自己怀孕的事后,心里却很平静,此刻只想当一个旁观者,再不费劲,只在一旁静观,命运会如何,不是吾辈可以预知。
日子一天天过去,唐宋的伤势也逐渐好转,最近的好消息就是,那晚上袭击唐宋的打手以及幕后的指使者已经得到了惩治,其中自然离不开和一的斡旋与唐宋父亲的支持。
每个阶级都有每个阶级的处理方式,我不需要去了解更多,只要知道,危险已经彻底解除了。
唐宋知晓我怀孕之后,每天只允许我来医院待上片刻,说害怕医院病菌过多,对我腹中胎儿不好。
我也依言照做了,可要听实话吗?实话就是,每天待在家中时,心内像是有尖利的猫爪在抓挠——我担心在自己离开的时间中,范韵会来看望他。
范韵并没有回英国,还待在国内,意识到这点后,我开始时常失眠,她像是枚定时炸弹,时刻崩溃着我的理智。
可在所有人面前,包括唐宋在内,我都做出一番轻松愉悦的表情,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仿佛自己只是一名幸福的孕妇。
然而我的异样终究还是有人察觉,这天从唐宋病房出来,正好遇见了和一。
在危急关头,我可以忘记曾经发生的那件事,从容与他对话,可是危急一旦解除,我俩单独在一起便开始变得有些古怪,于是只能装作没见到,从他身边走过。
和一却有话跟我说。耽误点时间好吗?他问。
我想了想,点下头。
似乎是为了避人眼目,我俩来到安全通道的梯口,这里鲜少有人经过。
他掏出烟,站在窗前,事先询问我是否允许他吸一根。
我腹中只有自个的内脏器官血肉,其余什么也没,再说,我并没有打算在和一面前伪装。我不仅同意,而且还从他手上取了一根。
两人在一起吞云吐雾,沉默了大概燃烧半根烟的时间,和一忽然道,大绮,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想,和一已经知道我假怀孕的事情。
果然,他接着道,你觉得这个谎言可以维持多久?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前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想开,可一遇到范韵,又彻底慌了手脚,怀孕是我那时想到的唯一能留住唐宋的方法。
如果唐宋只是为了孩子而留下来,你会好受吗?和一提醒。
如果他留不下来,我会更难受。我背靠着窗口,风挺大,将我的长发不断往面颊上吹拂。和一,我这一辈子,并不怎么快乐,最需要的父爱母爱都没得到过,唐宋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大绮,你最可爱的时候,就是爱唐宋时,你最可悲的时候,也是爱唐宋时。和一总结。
我不言,只是低头微笑与默认。
和一帮助我更好地进行着这个阴谋,他用了很大的人情,贿赂了婆婆为我选的妇产专家,将我假怀孕的事情暂时隐藏。
我不知道和一为什么要帮我,为了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还是其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不论如何,我感谢他。
比起假怀孕被揭发,我更担心的便是范韵。
她确实时常去医院见唐宋,那次见面让我记住了她身上的香水味,鸢尾花以及广藿香混合。而好几次,我就在去看望唐宋时,在病房中闻到了这种味道。女人的语言只有女人最懂,范韵没有放弃,香味是她占据后留下的余温,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让我感觉很是不适。
但我的表现却只是像一个温顺的妻子,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继续完美地扮演下去,可终究在春节前的某天,破功了。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落在人身上,像小粒的石子,打得生疼。但我还是想去看看唐宋,拿着炖好的汤去医院。大雨倾盆,整个世界都是雨雾。想打到出租车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撑着雨伞,走了几里路才乘上公交。赶到医院时,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狼狈得可以。
就在这最狼狈的时刻,我看见范韵从医院出来。
洁净清丽,与我周身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在脑袋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自动躲避到一旁,避开了与她的正面交锋。
贴着冰凉的墙壁,这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地懦弱。
她来了多久,在病房中做了什么,此刻成为带刺的藤蔓,牢牢缠住我的心房。唐宋见我到来,很是意外,忙找出干净毛巾来为我擦拭发上的水滴,并轻声埋怨道,这么大的雨,你又有身孕,怎么还来呢?
我怕你一个人寂寞。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问道,今天是我第一个来看你?
嗯。唐宋点头。只有你最关心我。
谎言听起来总是格外动人。
你喝汤。我将花胶西洋参瘦肉汤从保温盒中倒出来,手上在忙碌着,但鼻端却又嗅到了那股幽灵般的气息——鸢尾花以及广藿香混合的香气——专属于范韵的气息。
心思一分散,动作就不稳,一不留神,滚烫的汤倒在了手背上。疼痛让莫名的烦躁涌上脑袋,我猛地将保温盒摔在了地上。
汤水四溅,破碎淋漓,嘈杂的金属碰撞声后,病房中一片死寂。
别再见她。
我想这么命令唐宋,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
爱情让人懦弱,我逐渐变成了一条烂软的鼻涕虫。
唐宋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血丝涌出来,他将我拉到洗手间里,用自来水冲洗烫红的手背。
这点伤没什么的。我边说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苍白。
唐宋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小心地照料着我的手。
他离我这么近,发丝甚至触碰到我的脸颊,然而我的心,却离他那么远,那么远。
54
我想自己与唐宋已经走上了某条死胡同。在范韵出现后,他对我并没有任何冷淡之处,然而心里已经有了芥蒂,他们的任何接触对我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这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是非常糟糕的,唯一在电话中都能听出来。
大绮,再这样下去你会疯的。她这么劝我。
我没有反驳,因为自己也觉得她说的是事实。
别他妈妈的这么垂头丧气,和那小妖精斗一斗,你反正是正室,还怕个球啊?估计是我的苦逼相惹恼了唯一,她直接开口骂了。
我怕的,就是自己到最后只剩下正室这个位置。我说。
我要是你,直接就命令唐宋让他不准再见那个小妖精,否则……
否则我就跟他离婚?还是说打掉自己肚子里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我笑,现如今自己真没啥资格来威胁唐宋。
很多时候都在想,以前自诩的淡定可能不过是有自知之明吧。知道自己底气不足,所以对唐宋根本不做要求。
大绮,这样下去有意思吗?你不和唐宋说清楚,别说范韵去英国,就算她去了阴间你心里还是有根刺,拔也拔不掉的。唯一说到了重点。
范韵是唐宋心里的白玫瑰,也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从他们开始恋爱起,这根刺就一直长在我心中,注定要折磨我一辈子。
还有大绮,你假怀孕的事情做得真不妥当,纸包得住火吗?唯一开始说教。不是我咒你,到时候你别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语,接受她的教育,自己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对,足可以看出自己当时有多恐慌以及范韵的出现对我的打击之重。
和唯一谈过之后心情稍稍好了丁点,而没过几天,唐宋也出院了。
挺突然的,因为自从那天失控摔保温盒手被烫伤后,我就没再去过医院——还没找到面对唐宋的态度。每天唐宋打来电话时,我都刻意冷淡平静以对,讲不了两句便推说有事挂断了。
总而言之,自己貌似傲娇了。
所以这天傍晚唐宋忽然出现在家中时,确实让我有点讶异,但久了没见,有点尴尬,什么话也没说就进厨房给他做营养餐,给他找衣服放洗澡水,接着铺被子暖床,两人一同困觉。
中途没对过一句话。
实在是太过尴尬,我背对着唐宋闭目装睡。
但静谧的黑暗中,他的手忽然抚上我的腰身。
夫人,睡着了?
我摇摇头。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居然有点鼻酸,秦绮你真是一废材。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怎么回来了?唐宋更贴近了我的身子,他的胸膛靠着我的背脊,身体是暖热的,血液是暖热的,生命是暖热的,真好。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我顺着他的话问。就算是语言游戏,能让大家开心就是好的。
我私自逃出来的。唐宋很平静地道出一个让我炸雷的事实,我顿时就翻身面对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我在生气。
别着急呀,医生都说了我已经可以出院,但你也知道妈的个性,谨小慎微,非要我多待几天好好观察。唐宋解释。
那你也不该私自跑出来,太危险了。我低声训斥。
然而一腔气恼都被唐宋接下来的一句话全给浇灭。
他说,因为我想你了。
好吧,唐宋,算你狠。
虽然心里比较欢喜,但嘴上还在说着硬话。想我做什么啊?又不是没人来看你。
闻言,唐宋慢慢低下头,将脑袋埋在我颈脖边,轻声道,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因为手术,唐宋将一头好发都剃了,此刻新长出来的短发刺得我脸颊痒痒的。我想避开,但唐宋却紧紧把我抱住,挣脱不了,只能道,我只看见了我应该看见的。
如果你是因为她而生气,我可以发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在我的肩窝上,唐宋向我保证。过去已经过去,我的今后,只有你。
这也是第一次,我和唐宋之间提到范韵。
当听见那个她字时,心中一阵酸疼,难受,我知道唐宋为了避免刺激我而将范韵这两个字用她字代替,可结果也并没有多好,我清楚那个名字一直会保留在他心中。
但是,身旁属于唐宋的体温,真实迷人。我告诉自己,这才是我应该在乎的东西。
最终,我伸手,抚上唐宋头顶的伤口,那伤口是突兀的,残酷的,指尖带着怜惜,对唐宋的,对自己的。
答应我,不要再和她有来往了。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唐宋郑重地在我肩窝中点下了头。
我不会再让你生气。他这么保证。
我相信了唐宋,我也必须相信他,我是说,如果还想要和他继续生活下去的话。
终于平静了一段时间,唐宋在家修养,几乎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这样的陪伴给予我极大的安全感,内心深处的不安暂时被压制下。
然而日子总不会太过平安,就在这时,我接到了爸的电话。
爸虽然对我不错,但毕竟不是亲生,也有些隔阂,很少跟我打电话,接起瞬间我就预感找我是和秦丽有关。
果然不出所料,爸让我回家看看秦丽,说是她精神状况不太好。
放下电话我就去了,这段时间因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