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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给我个解释!”将杨泽训走后,平尚书的脸色并没有好看些,却是紧紧的皱着眉头,瞧着聂阁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凌厉,这刑部最忌感情用事,便是今日聂泽却是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下,便是在大殿上说了这番的言辞,便是违背了刑部的规矩!
“刑部的除了要查案以外,却也是大庸的官员,天下兴亡,刑部也有责任!”聂阁听了平尚书的话,却并没有低头称是,只是脸上带着一丝的沉重,若是只论刑部的规矩,他今日之事便就是唐突了,可是,若是论大庸官员,如今忠臣被害,他们却是有责任与其他的官员一起,铲除奸佞之人!
平尚书听了聂阁的话,脸上一怔,却是没有想到聂阁会这般的说,聂阁是他的门生,心性都与他相识,却是他最赏识的一个,他虽然也明白,宫府也许会隐瞒瘟疫不上报,可绝对不会做出叛国之事,可是,此事并非刑部彻查的,他却是选择旁观,聂阁的话却是像是给他当头一棒,他似乎将刑部看的太重,却是将大庸看的太浅,此事关系大庸,却是匹夫有责,他微微的叹了口气,倒是他愚昧了,平尚书便是拍了拍聂阁的肩,便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有些个不平静的,当初,或许就是因为他太在意官位,便是为了将自己的官位坐的更加的平稳,便是不顾女儿的心思,硬生生的将她送了这个深墙内,便是落了个,女儿到现在都对自己怀恨在心的下场!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中,终究是有些愧疚的,便才更是凡事只求真凭实据,不畏强权,不过是为了让女儿瞧瞧,她的牺牲,可以换来多少人不会被冤死,可是到了这一刻,他的心猛的一颤,第一次觉得,他的坚持,或许并不是全都是对的!
而纳兰轩却是与一些官员侯在大殿之上,静等聂阁的消息!
这厢,宫氏一门已经被压上刑场,五月里的太阳已然是毒的很,便是众人站在那里,却已经是热的厉害,更何况是跪在高台之上的宫氏一门,那白色的囚衣,那身后正在磨刀的侩子手,却是让人瞧的刺眼!
“宫将军是被冤枉的,宫将军是被冤枉的!”人群中,便是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便是旁边的百姓也喊了起来,虽然近日京城里瘟疫传的厉害,这今日倒是聚集在刑场的人,也算不得少的,这宫府到底是望族,这平日里也不在京城,都在边关打仗,倒也算的上,百姓心中的好官了!
而坐在一旁的京兆尹,却也不说话,任由百姓们在外头大闹,倒是旁边的官兵吃了些苦头,这百姓们喊了起来,便是有不少人要往前冲的,他们倒是要费力的拦下了!
倒是台上的宫氏一门显得有些淡然了,便是瞧着在下头的百姓,终究是闭上了眼睛,却不想,到了今日,仍有这么多人念着宫府,或许这便是足够了,倒是在一旁的秦氏,只是不住的流眼泪,却是没有其他人那般的视死如归,她心里到底是有些挂念的,她的孩子,从那日交给纳兰静后,便再也未曾瞧见,心里头自然是挂念的很!
“京兆尹大人!”在人群的深处,却是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群,在这般的燥热的天气下,却硬生生的多了份冷意,众人的不由的让出一条路来!
京兆尹微微的抬头,却瞧见纳兰静被人扶着,便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便是脸上却是挂着浓浓的冷意,京兆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莫不是她要劫法场,不过,却也是被自己的想法不由的笑了笑,纳兰静即便是有再多的心思,终究是一个弱女子罢了,不过他终究是站起了身来!
“见过韵贞贵郡主!”京兆尹瞧着纳兰静走进,便微微的俯下身子,无论宫府倒不倒台,纳兰静始终是皇帝亲封的贵郡主,位分更是仅次与长公主,他自然是该行礼的,更何况,这惶皇家的人,本就是高人一等!
“京兆尹大人多礼了!”纳兰静微微的低了低头,可脸上的冷意却没有减去半分,瞧着自己的外祖父与外祖母这般个年纪,却是要遭这样的罪,心里头到底是对镶平王是有怨恨的,他的心思,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母亲,可是,用这般的计策,却是让人不耻的!
“本郡主却是想与母亲说几句,却劳烦京兆尹行个方便!”纳兰静眼睛紧紧的盯着京兆尹,可瞧见秦氏或许是因为这生产过了便是身子弱了些,现在额头上,似乎还渗出些个冷汗,她的心一紧,捏住秋月的手,却更是用力的,前世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如今,希望上一世的惨剧,却不会再次的上演!
“郡主客气,郡主请!”京兆尹低着头,这大庸是有规定的,这要行刑的死囚,到了这一日,这家人是可以送行的,他自然是不能拦着的!
纳兰静点了点头,却快步走到了台上来,“祖父,外祖母,舅父,娘,静儿不孝,无法为你们洗脱冤屈,眼睁睁的瞧着你们被奸人说害,却无能为力!”纳兰静跪在了宫氏的跟前,瞧着宫氏有些憔悴的脸,心里却是闪过浓浓的心疼!
“静儿!”原本一脸清冷的宫氏,却是在瞧见纳兰静的一瞬间,所有的冷静似乎都瓦解了,她以为死不过是头点地的瞬间,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到了现在,她的心终究是有不甘的,她放心不下,她还有两个孩子,她若是去了,孩子会不会受委屈,没了宫府,她们的处境会不必会很难!
“静儿,怨不得你!”宫老将军瞧见他自小便疼爱的外孙女,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宫氏已经与纳兰烨华和离了,这宫府便是与纳兰静在明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关系,她当众这般的摸样,却是任性的让人会抓住把柄的,可到了这个时候,有些话宫老将军,终究是不愿再说的,免得伤了纳兰静的心,只是,他并不知晓,纳兰静已经不是纳兰府的人了!
众人只瞧着台上的人哭成了一团,却并没有瞧见韵宁郡主瞧瞧的对这纳兰静说了声谢谢,自从皇上让杨国公带兵的时候,她便是猜到太子一定不会出手救宫府,而且,也一定会对宫府出手,这午日虽说长也算不得长,可每一日都过的小心,终究是没有被人害了去,她并不相信,太子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唯一的解释,便是纳兰静一定从暗处帮了宫府!
“表姐说的什么话!”纳兰静微微的压低了声音,“孩子的瘟疫已经是治好了,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即便是我死了,孩子也不会被发现!”纳兰静说的时候,故意凑近了让秦氏也听的清楚,便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
果然,秦氏听完,眼里虽然还流着眼泪,可终究没有这般的担忧,纳兰静说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这自己的孩子虽然是除了瘟疫,可终究是怕皇帝起杀意,孩子还难逃一死,如今听了纳兰静的说,却是心里头放心了下来!
日头是越升越高,京兆尹自然是知道,这皇帝是下旨让聂阁彻查此事,他虽然觉得聂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也不可能查出此案来,可是心里头终究是有所期盼的,希望会有奇迹发现的,这宫将军为官多年,他心里头却也是不相信宫府能做出通敌之事!
“京兆尹大人!”他正低着头,却瞧着杨泽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的得意!
“杨大人!”京兆尹却也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言,他到底是比杨泽的官位高,今日杨泽在大殿上,处处的针对聂阁,针对宫府,京兆尹却也是不喜的!
“今日是宫将军的大日子,本官却是为了给宫将军送行的,如今已是午时,以为会晚了些,却不想还来的及!”杨泽瞧着京兆尹的脸色,面上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如今只要除了宫府,这些个人便一对会以杨府马首是瞻,自己也不急于一时!
“哼!”京兆尹冷哼了一声,这杨泽说的好听,却是在讽刺自己,这午时已到,自己还迟迟不肯动手,怕是要包庇宫府!
“宫大人,一路好走!”杨泽也不恼,大步的走向那台上,却是被纳兰静身后的秋月给拦了下来,这宫府虽然受了这般的灾难,却是也不允许旁人在这里耀武扬威!杨泽却也只是扬了扬声,倒也没有再说了!
京兆尹瞧着纳兰静将杨泽拦了下来,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又过了一会,京兆尹到底是坐不住的,今午时已过,仍旧不见聂阁的身影,终究是皇命不可违,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时辰到,还请郡主让在一边!”
“宫将军是冤枉的,宫将军是冤枉的!”京兆尹的声音刚落下,原本已经沉静的百姓,突然间有躁动了起来,这呼喊声确是一声比一声大!
“静儿不孝!”纳兰静敛下了心头的担忧,终究是在宫氏一门的跟前,重重的叩了个响头,她的眼角却是瞧见秋月的手势,便是知晓这人已经到了,便似乎要站起来,却是因为在太阳下跪的太久了,身子一晃,却是差点要摔到了!
“静儿!”宫氏瞧着纳兰静的摸样,不由的唤了一声,却是没有瞧见,纳兰静那身子一晃,却是悄悄的对着韵宁郡主说了两个字,韵宁郡主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凝重,活着,是简单,却是又难的两个字!
纳兰静被流翠扶着,下了高台,却并没有退下去,却只是守在要上高台的台阶旁,眼里闪着浓浓的冷意,直瞧着杨泽心里发毛!
“行刑!”京兆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终究是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取出那桌子上的令牌,扔到了地上,那令牌跳到的频率,似乎能紧紧的纠正人的心中!
终于那令牌归于平静,侩子手早就磨好的大刀,在太阳下闪出刺目的光芒,侩子手含了一口水喷在了刀上,那水顺着刀刃滴落在众人的颈上,透出一股子的凉意,便是到现在,这死亡的气息,却是让人感受的清楚!
“刀下留人!”突然一阵马蹄声,盖过了众人的呼喊的声音,远远的瞧去,那带头之人,白色的盔甲散发出浓浓的光芒,众人虽然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但可以肯定,一定不是聂阁!
“住手!”京兆尹听到声音,便赶紧的斥了句,那大刀仿佛便是停滞在半空中了!
“时辰已到,莫不是京兆尹大人是要罔顾国法吗?”杨泽的脸色不由的变了变,这眼瞅着宫氏一门便是要被斩首了,可偏偏京兆尹却是让人停了手,心里头满满的不甘,这瞧那身影,便是现在动手还来得及,可他说完话,却是瞧着京兆尹一脸的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眼里闪过一丝的杀意,便猛的往台上闯去,若是宫氏一门出事,这兵权自然是落在杨府,如今便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他眼里的冷意更浓了,只要杀了宫将军,不让他们东山再起,即便是自己会获罪,也在所不惜!
杨泽出手快,秋月出手也不慢,这早在来的时候,纳兰静便吩咐了她,所以她早就防备了起来,手上也取出了平日里不用的软剑,而杨泽自然是带了随从来的,这只不过进法场的时候,便只有他一人,而纳兰静却也是安排了,那些个随从瞧见杨泽动了手,刚要闯进来,却发现,人群早就把他们缠的紧紧的,让他们脱不开身,刚要拔下手中的利剑,却发现,身上的剑不知何时便没了踪影!
扑,众人仿佛听见划破天际的声音,之间的一个冰冷的亮点,却是从远处飞射了过来!“啊!”杨泽突然一声惨叫,便是重重的掉到了一边,身上却插着一根长长的箭,血似乎都将那箭身都染成了红色!
只见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只见马上的人,一身的白衣,猛的站在马背上,脚尖轻轻的一点,便是纵身飞越了起来,那白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却是将那侩子手都踢倒了去,身子这才轻轻的落在了台上!
纳兰静瞧见此事,嘴角不由的勾了一丝的冷笑,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他,心中似乎越发的清明的了,湖心亭那日,他便是故意让旁人瞧见自己与他私下里见面,那一声静儿,更是如同喊自己的女儿一般,让人不由的误会!
“见过王爷!”坐在一旁的京兆尹,瞧清来人后,赶紧的起身,虽然他们心里头却是都猜测到了,镶平王知道宫氏一门受难,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却不想这一日竟敢来的这么快,他心里头却也是分不清是喜是悲,这镶平王进京,便是宫府得救了,可是刚下了圣旨召镶平王入京,他便来的这么快,这肯定是早就离开了边关,这擅离职守,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免礼,将宫氏一门赶紧的松绑!”镶平王点了点头,便不由的转过身来,眼睛却瞧着宫氏,身子更是赶紧的走上前去,为宫氏松绑!
“有劳王爷了!”宫氏的面上露出一丝的尴尬,她虽然很感激镶平王对宫府的大恩,可是当着纳兰静的面,终究是有些难堪的,更何况,自己虽然对他心存感激,可终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