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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归田-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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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掌柜的一脸不耐烦你就是跪上三天三夜也没用。那上了年头的人参是你们吃得起的吗?想要就舀银子来,这是药堂又不是善堂。要不是看你平时舀的药都晒制得不,我也不会照顾你的生意。这药材我们哪里买不到?你倒好不感恩就罢了还想要免费的人参!去去去,我这还忙着呢。”
  用脚踢了踢那名年轻男子,那少年膝行几步,拉扯着他的衣襟下摆又是磕头又是哀求的,那个谢掌柜仍是无动于衷。还扬声叫了两个伙计把他架了出去。
  那少年被丢在药堂门口,一咕噜爬起来又要转身进去,岂料被两个伙计用身子牢牢挡住了。那少年无技可施,咬了咬下唇,转身走了。
  傅紫萱与云霁对视了一眼忙跟了上去。见那少年又先后进了几家小的药堂,说的无外乎是可以帮别人采药、可以免费当伙计、任劳任怨的,就是要赊一段人参。
  只是他说得再凄惨,每次仍被人赶了出来。
  回春堂口啤不,不过也只送了几包补气血的药材给他。
  毕竟要吊命的人参没五十年以上的年头也没效用。可是五十年以上的人参那价格也是不低的,没个几十两上百俩银子可买不到。而且割了参须人参就不完整了也不好卖了。
  那少年一脸沮丧,拎着几包回春堂送的药,神思恍惚地走在大街上。不时还把人撞一下,再被人骂几句,那少年也只充耳不闻,眼睛盯着前方的路面无意识地走着。
  傅紫萱和云霁两人一直在后面跟着他,直到来到贫民居住的南城一间小破房子前。
  周围房子都很是破旧,遇上三三两两的路人都是穿着打着补丁的衣物。傅紫萱两人便引得路人颇颇回首。
  两人看见那个少年只手推开低矮的院门,走了进去,神思恍惚地院门都没关。不一会,两人就听到院内有问询的声音人参可是赊了?”
  没人。许久就听到那少年低泣的声音。不一会又听到一女子压抑的哭声。
  “若是娘不在了,我也跟娘一道去了。在地底下还能照顾娘,娘这一辈子太苦了……”
  “姐,都是我没用,我也跟你们去了吧,我们一家人正好在一处……”
  哭声渐大了起来。
  傅紫萱在门外听了一会,待里面那两人稍好些,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抱在一处抽抽噎噎的姐弟俩看见穿戴很是贵气的两个年轻男子走进自家屋子,忙快速地抹了眼泪,望了。
  那模样的女子还拉了弟弟扰在身边,问道你们是谁?进了我家?”
  傅紫萱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子,头上盘着髻,一点饰物也没有。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洗得发白,还摞着不少补丁,两只眼睛有着睡眠严重不足的黑青。面前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盆,里面堆满了要洗的衣物。
  傅紫萱对她笑了笑说道我是跟了你弟弟的。”
  那女子望了身边的弟弟一眼,那眼神就是你闯祸了?那少年摇了摇头。
  那女子又望向傅紫萱说道不知跟着我弟弟是因为何事?”
  傅紫萱瞧着这姐弟俩,做派倒不像是底层挣扎在温饱边缘的人群。肚里应是有些文墨的,想必应是家里落魄了才到了如今这地步。
  也不说是听到那少年说她娘会接生才起意跟来的,只笑着说道也没。就是看他赊人参而不得,想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我是一名大夫,大夫对于难治的病症总有一股子执着。即便治不好,也总想着一探究竟。”
  两姐弟对视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傅紫萱一通,仍是不太你真是大夫?”
  “是啊。你母亲病得很重?”
  姐弟俩又对视了一眼,看傅紫萱不像说谎,两人忙齐齐拉扯着跪到傅紫萱面前这位,求您救救我娘吧。我娘一辈子太苦了。只要救得了我娘,你们要我们姐弟俩做都可以。就是卖身为奴为婢当牛做马都行,只要救了我娘……”
  “为奴为婢也可以?”
  姐弟俩不加思索齐齐点头。
  傅紫萱暗自点了点头,她确实有这个意思。若真是她想要的人,当然是为奴为婢更好。
  “你母亲在哪里?”


☆、第二百零六章对错

  )
  第二百零六章 对
  姐弟俩快速地爬了起来,领着傅紫萱往一间矮房里进。
  向阳的房间,光线还算亮,门窗也并不紧闭,一模样瘦削的中年妇人躺在破旧不堪的床上。
  不明所以的人,乍看之下还以为一具死人。傅紫萱身上有功夫,站在门口都感受不到那人的呼吸。
  傅紫萱抬腿走了。先是探了探她的鼻下,呼吸有,但很微弱。面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再看她的指头也是泛白得像泡在水里多时的一样,从指甲上按下去再松开,良久都不见血色有恢复。
  看来气血亏得厉害。
  那姐弟二人心里原本还存着几丝疑虑的,现下看傅紫萱熟练的观诊,老练的切脉,心里只觉安定不少。这一定是天神听到了她二人日夜的祷告,才派人来救娘亲的。那女子一边看着傅紫萱给她娘切脉,一边悄悄地抹了抹眼角。
  良久,傅紫萱收回手,吩咐道舀一杯温开水来。”
  那少年应了一声快步去了。那女子则凑近来问道,我娘……”
  傅紫萱颇有深意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你们会医术?”
  那女子一愣,不过很快反映,这人是大夫,自然是喂她娘家吃过药的。就点头道我们只会一些浅浅的医术。我家祖上以采药为生,后来我祖父开了一间药堂,我和弟弟都会认药,诊脉看病却是不能的。家里是请的大夫来做堂的。我们买不起药,都是我们采了药喂给我娘的。”
  傅紫萱听完点了点头。这妇人病体沉疴,气血亏空得极厉害,似她这样的情况,若是别人也许早就去了。只是这妇人一直被她两个孩子喂一些补气益血的药材吃着,再加上她本身也尚存一丝生志,勉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早早地去了。
  倒是个坚韧的,也不知还有是心底放不下的牵挂。
  傅紫萱装做在袖笼里掏了掏,从空间里舀了一细白瓶出来,倒了一粒大还丹在手,捏了那妇人的下颌,把药丸缓缓送了进去。
  这大还丹比千年的人参还管用,不仅可以吊命,濒死之人都能再拉。师父可是用了十几种珍贵药材练制的,这些年多少人求一粒大还丹而不得。给这妇人倒有些大材小用了。
  看那妇人喉咙滚动了一下,再接过那少年手中的杯子,把妇人的头扶起后仰,把水倒了进去。
  这时候那妇人已是不能自主吞咽了。倒一点水就得停一下,再把下颌抬高,待水不溢出嘴角,又再地倒一些下去。
  待水喂完之后,看那妇人呼吸平稳了之后。就任她女儿把她母亲扶着躺好,再盖好被子。傅紫萱才起身往房门外走去。
  稍后那姐弟俩也跟了出来。这姐弟俩会认药,就算不喂给自家母亲的是药,但看母亲瞬间就恢复了一丝血色,也能感觉得到那药丸的珍贵。两人跪在傅紫萱的面前狠狠地磕了三个头,谢过傅紫萱的救命之恩。
  傅紫萱如今对这时代人动不动就下跪已是习以为常了。这个时代社会等级分明,你只能容入接纳,试图去改变并不是明智之举,反而会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无权无势想安稳地过日子就不能太惊世骇俗,低调才是王道。世情如此,也是奈何不得。
  傅紫萱扶起他们,找了院中几块能坐的木头墩子分别示意他们坐了下来。
  两人眼里带着感恩也有着疑惑,还有少许的防备。
  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不好。傅紫萱也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她这么做的确有目的。一粒大还丹价植千金,不可能随意地扔给路人甲。
  望着那姐弟俩就开口说道我是听这位小哥说他娘亲会接生,才跟着来的。虽说施恩不图报,但我目前确实需要接生的人手。”
  那女子听了傅紫萱的话,看了的弟弟一眼,目光里有深浓的责备。
  那少年肩膀一缩,小声说道是娘曾经说过,愿意再蘀人接生的,娘亲说过她没有做。”一副倔强的模样。
  “娘亲时候说过?娘亲说过不会再蘀人接生的!”
  那少年梗着脖子,望着她又说道娘亲后来想开了,说不能因噎废食。而且娘说不能让这么操劳,都不做。”
  那女子听了这一席话,眼光瞬时就暗了下来。
  傅紫萱目光在这眼弟俩之间穿梭。看来这家人果然是有故事的。里面躺着的妇人不管过往如何,懂得不能因噎废食倒是个不俗的。
  “我们谈谈吧。”傅紫萱说道。
  那两人看着傅紫萱不明所以。
  “我救了你母亲,而且能让她恢复如初。我也不要你们做,我那粒丸药你们暂时也付不起。就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比如你们姓甚名谁?为何为落到今天的地步?家里又还有何人?我要听真话。”
  那姐弟俩对视一眼,也许是看出傅紫萱是那种可以信赖的人吧,那姐弟俩只沉默了一会就对着傅紫萱说了起来。
  这一家子姓杨。叫杨心慈,二十岁。弟弟叫杨心仁,十五岁。母亲姓夏,现年三十八岁。来敬县快一年了。
  祖上是以采药为生的药农,后来存了一些银钱,到了杨心慈的祖父这一辈,就在当地开了一个药堂。到了姐弟俩父亲这一辈,生意渐渐做大,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母亲夏氏原是家里药堂请来的坐堂大夫的独女,从小学了一些粗浅的切脉的本事,夏父临死之前把她许配给了杨家药堂的大,也就是姐弟俩的父亲。
  这夏氏倒是个爱好诊病切脉的,不过世情并不允许一个妇人抛头露面地给男人看诊。夏氏嫁人之后,因为实在爱好,杨父就允许她偶尔给药堂里的一些来看病的妇人看一些病症,或是让她出外给一家妇人接生。后来夏氏倒是爱上了给人接生的活计,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后来夏氏的公婆去世之后,不出几年,也过世了。杨家的药堂就给杨父的两个弟弟分了去。只给了几百两银子给夏氏母子三人,杨家顺势分了家。
  按说母子三人有屋有宅靠着这几百两银子,再加上手中有谋生的技艺,倒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地步。
  主要是因为这夏氏有一次在给一户富人家太太接生的时候,遇上那太太难产。胎儿不仅胎位不正,而且脐带绕颈。情况危急。
  夏氏因跟父亲学了一些针灸之术,三下两下在那女子的肚子上扎了几针,倒是把危情解了。胎位也好不容易导正了,后来又因为此胎着实太大,新生母宫口又太小。
  一时险情顿生。
  这种情况下,接生婆都会又惊又吓跑出去问主家要保哪个?要么保住孩子,要么保住大人。要么干跪一尸两命。一些大宅大户里面,阴私多的是,若是这新生母是不受人待见的,一般就顺势一了百了了。
  这夏氏是个坚韧的,她想留住母亲又想保住孩子,当场就让人切了参片让新生母含着。又舀了随身的针包,动作利索地侧切了女子的宫口。
  她在书上看过,孩子头太太,切了女子的宫口,可以让产道增大,这样就可以让大胎的孩子顺利地产下,既能保住大人也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孩子产下来后,只要用针线把新生母的宫口缝合就好。只是她从来没做过,只这样是可行。当时情况危急,不容她细想就动手了。
  她运道还算好。孩子顺利出来了,新生母也活了,正是人人欢庆的时刻。那家人家也重重地赏了她。
  只不过,才过了几天,那新生母亲就因下面崩裂,出血不止,过世了。
  那家人自然把气发在夏氏的头上。又听到家里的嬷嬷描述当时的情景,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是?女子的宫口能随便切的吗?在人身上动刀,这不是要人命吗?切了还用针线缝?这不是舀人命开玩笑吗?当这是裁剪衣裳呢?
  那家人伙同逝世女子的娘家,一起告了官。
  还好杨家在当地也算小有口碑,又得了一些老大夫的做保,说当时那种情况下,不那么做,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当地的知县还算清明,只让杨家赔了所有的家产,并把他们母子三人逐出该县就结了案。
  母子三人身无分文被赶出来,夏氏娘家已是没人了,杨家本家也不肯伸出援手。夏氏已出嫁的女儿杨心慈的婆家也怕得罪人,把杨心慈休弃了出来。
  母子三人一路乞讨拉扶着才从北地来到这敬县。杨心慈是再不让母亲给人接生了,而且也没人要一个不熟悉的外地人接生。再说夏氏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也不愿再碰接生的活计了。
  母女二人只每日接些桨洗的活计赖以糊口。而杨心仁则到玉屏山采些药零星卖些钱。日子虽然清贫也还算能过。
  怎奈夏氏因心内郁结,自责因她之故害得女儿被夫家休弃,又害得小儿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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