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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会抢着要的,价钱还高。”
“种一季这种水稻相当于你们种好几季别的水稻,而且也不会种不出来,因为在我别的庄子上已经种了好几年了,粮种也是从那里选了颗颗饱满的挑出来的。”
底下的人听完又交头接耳起来,这粮种对庄稼人来说可是重头事。
傅紫萱又瞅见那三个父子对视了一眼。不一会那人又对着傅紫萱说道:“如果真如东家说的那样,我们家愿意种。只是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我们这些人都等着打下来的粮食活命呢。”
傅紫萱又看了看他,才又转头对着底下的人说道:“现在不是你们谁家愿不愿意种的问题,而是这个庄子我将全用来种新粮种。”
“有那不愿意种的我会安排他佃我的其他地来种,或是你自行找地来佃,我会补你们一家一两银子。如果用了我的粮种,遇上今年年景不好,我自会保大家不会饿着肚子。这点我还是做得到的。”
底下的人听了不免又议论起来了,这显然摆在他们面前就两条路,一条是接受,一条是不接受。或者离开或者佃了东家别处的地来种……
底下的人一时都难以接受,想继续种原先种熟的地就得换不知是什么样的粮种,要是不接受不管佃不佃东家的地就得离开这个地方。大伙一时难以抉择,都围了前排那个中年人来商量。
☆、第五十六章忠贞的女人
站在齐老爷后头的庄头就小声说道:“那人叫杨盛,是几年前从别的地流落到此的,被我收留了。旁边是他的两个儿子,大的叫杨忠,小的叫杨孝。家里还有老母亲、妻子和一个小闺女。”
“这家人应是有些来历的,只是口风紧我也探不到。他自己是有些见识的,两个儿子也都是识文断字的。其他佃户有时遇上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也多问他的意见。他在佃户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傅紫萱听完点了点头。那伙人这会也都商量妥了。
那杨盛就代表他们对傅紫萱说道:“东家既然这么说我们也只有接受。只是若这粮种种不出来,东家可得保我们不至于饿肚子。这个庄子我们各家也都是种熟了的,自是不愿去别的地方……”
傅紫萱耐心听完那杨盛说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又对着厅里的众人说道:“你们既然佃了我的田地,就是看得起我,只要用心帮我打理这片庄子,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也没人愿意买了田地却舀种不出粮的粮种来种不是?我钱多也不是这么糟践的。”
“你们先把田地收拾妥了,肥也下得足些,到了耕种之时,我自会舀粮种来给你们。这些粮种先不收你们的钱,等打下了粮食再从里面扣除。原先你们备下的种粮或卖或留着吃用都随你们。”
那伙人听了粮种先不收钱免费先种自是高兴得很,原以为还要用钱去买,这下倒是可以免费得到粮种。即便种不出来,东家也说不会让大伙饿肚子的。自家原先备下的粮种还可以卖一部分得些银钱,剩下的再留着自家吃用,这样倒是有了些富余。
大伙思度了一番心里也就安定了下来。都很是高兴,也都点头应了下来。
傅紫萱扭头跟齐得贵和那庄头小声嘀咕了几句,又转头对底下的人说道:“现在原来的庄头要随了齐老爷回乡,这庄子我也是需要一个人来蘀我管事的。齐老爷向我推荐了杨盛,不知大伙都有意见没有?”
那杨盛一时没料到傅紫萱会推了他做庄头。一时有些错愕。父子三人对视了一眼,就齐齐朝傅紫萱望了过来。傅紫萱能看出两个年青人眼里透出来的欢喜。
傅紫萱望着那杨盛问他可否愿意担这庄头?
底下的佃户这会都说愿意让杨盛当庄头。杨盛低头想了想就朝傅紫萱点了点头。说道:“承蒙东家看得起,杨某自当尽力。”
傅紫萱就对他说道:“那你一会先留下来,我有些事嘱咐你。”那杨盛就点了点头。
傅紫萱又跟厅里的佃户交待了几句就让他们各自散了。
众人走后。傅紫萱就请了那父子三人坐下。那三人推辞了一番倒也坐了。
傅紫萱就对他说道:“我观你在那些佃户中是有些威望的,如今聘了你当庄头,月钱先付一两银子一月,以后再视情况酌情更改。至于粮种的事。你放心,我家也是庄户人家。自不会舀着粮食开玩笑,也自不会做那亏本的买卖。等备好粮种我自会寻你。”
“庄里的事情就多拜托你了。有什么事就去傅家庄找我。我爹是庄里唯一的举人,叫傅天河,你一问就能问到。以后这里就仰仗你了,做得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傅紫萱说完起身对他拱了拱手,那父子三人忙起身回礼,说道:“东家这是折煞我们了,东家这么信任杨某,杨某自是要为东家好好做事的。请东家放心。”
几人又说了一番话,傅紫萱这才让他们三人离去。又见了院子里几个下人,对他们说一切照旧,让他们安心留下尽心干活。几个在院子里干活的人也都朝傅紫萱说了一番感激的话这才离去……
不一会已是到了晌午饭时间,那齐得贵就使下人做了饭菜,邀请傅紫萱一行人先用过饭再赶往另一个庄子。傅紫萱却之不恭,只得领了众人在庄子里用饭。
那齐得贵可能对傅紫萱昨日赠药之事耿耿于怀,今日这顿午饭做得异常丰盛,摆在桌上满满当当的……
傅紫萱吃着觉得味道很好。虽然都是田间地头常见的菜,也都是农家家常菜式,可是味道却极好,这水平不亚于饭馆的厨子。
就笑着对齐得贵说道:“今天这厨子不错,这菜味道非常好。是贵叔带来的下人吗?这要是随了贵叔走了可就吃不上这么美味的菜了”,说完还笑着让另外几人多吃点,不然可没下顿了。
那齐得贵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这可不是没有下顿呐,你想什么时候来吃都成啊。这厨娘可不是我的下人,她是这里的佃户,家里着实困难。只要我来这庄子,就会让她过来做饭,一天给个三十文,也算接济一下她家吧。”
那庄头也陪坐在旁边,听了就说道:“她家确实不容易,这厨娘人也真是个好人。”
那庄头见傅紫萱等人一脸兴致,就在饭桌上讲了起来:“这厨娘娘家姓什么倒没人知道,她夫家姓王,大伙就叫她王家婶子。她自小家境困难,被父母卖与这王家当了童养媳。这王家原先日子不错,家里开了个小饭馆,一家人倒也和乐。只是她家男人被抓了兵丁,不久就死在战场上……”
“她家又得罪了人,饭馆也被抢去了,在家乡呆不下去,只好拖家带口一路乞讨逃到南边来……讨到我们院子门口,老爷发了善心收留了她们一家……现如今她家也只一个男劳力,就是她那独子。快二十了还没说上亲,底下还有两个女儿,大的也十六七岁了,这不也跟着耽误了。”
“这王厨娘人还不到四十,一直不肯改嫁。对她那公公婆婆好着呢,不离不弃的。一路上沿街乞讨养活两位老人,跋山涉水,背着抬着两位老人好容易才走到这南地来……自己和孩子都没能吃上两口,有一个小女儿还因此死在路上……”
“她那公婆身体都不是太好,老爷心善就收了她那公爹帮着看后门。家里因为只有一个男劳力,那娃子虽然懂事,但也种不了多少。一家子佃了十二三亩田种着,平常家里的两个妹子和王婶子也是帮着下地的。”
一桌子人听了都沉默不语。傅紫萱听完倒对这家人上了心,在最困难的时候一家人还能不离不弃。
那王婶子无疑是个忠贞坚韧的,在丈夫横死,家产被夺,家里也没进项只能一路乞讨为生的情况下,年纪轻轻还不愿改嫁,守着一家子老的小的……是个让人敬佩的女人。
傅紫萱又问道:“他们一家住在院子里吗?”
“那倒没有。他们原先住在老爷盖起的那排佃户通铺里。后来攒了些钱就自已搭了几间泥坯房,往日里只他那公爹偶尔因为看门睡在院里。老爷来时才请王厨娘过来帮忙烧饭。我们一家平时的饭食都是我婆娘在烧。”
傅紫萱点点头,表示了解。又叫寒霜舀了一两银子过去赏那王婶子。寒霜应了就出去了。
不一会那女人倒和寒霜一道进来了,说是要给傅紫萱磕头。傅紫萱拦不住倒生受了她一个头。
寒霜扶起她时傅紫萱才看到她的样子,长得很端正,可以看出年轻时应是个清秀的。这会脸上却被岁月染了诸多风霜。
傅紫萱就夸她做的菜好吃,让她一家人好好干,以后有需要的活计还找她。那妇人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一路走还一路想着,本来她还以为换了新东家,她公爹的饭碗肯定不保。公爹年纪大了,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活。看门倒是个轻省的,每月还能舀到几百文,也能补贴一下家计。她自己偶尔来院里烧些饭菜也能得些钱……
这换了新东家,自己一家原本正担心着,一下子可能就要失去两个活计。没想到新东家还愿意留用她公爹。还说以后有活计还找她……就一边走一边抹着泪去了。
众人吃饱,也不多留,就各自登车往另一个庄子去了。两个庄子离得倒不远。也才多半个时辰。
下了车后,那齐得贵又领了傅紫萱先在院子里四下探看。傅紫萱一路看下来,发现两处庄子几乎一模一样,布局,大小,房舍都差不多一样。齐得贵也说是同一个匠人就着一张图纸建的……
不一会这处庄头也领着各家佃户能做主的人过来了。
这处庄子有八百多亩,有着三十几户佃户。这么些人在不大的偏厅里竟是挤得满满当当的。这次来的人中傅紫萱还发现了有几个中年模样的女人在场。这让傅紫萱倒是有些惊奇。
不一会,齐得贵也对着大厅里的人说了一番跟刚才在那处庄子说的一样的一番话。随后傅紫萱也接话对底下的佃户也说了一通与那边大同小异的话。
情景也差不多,底下众人听了也是议论纷纷。这回倒是有几个女人跳出来吧啦了一通……
☆、第五十七章庄头
傅紫萱听了颇为耐心地讲解。只是这几个女人犹自不放心,还让傅紫萱写下文书,保他们万一种不出粮得让他们有饭吃。
傅紫萱朝着底下的那三个女人看了一眼,说道:“我不会写这种文书。也自是没那个空去县衙公证。信得过我的,就跟着我一道种新粮,收粮时自是有你们的好处。信不过我的,那也没办法。我说过,这个庄子我全部都用来种新粮。”
有一个高高壮壮的女人顿时激动地跳出来,对着傅紫萱直喷口水:“傅公子这未免有些霸道。你让我们种新粮,谁又知道那新粮能不能种出粮食来。再说我们去年就勒紧裤腰带把粮种省出来了,你现在却说不用了!”
“万一我们把备下的粮种卖了换钱,到收粮时不见一粒粮食,你又拍拍屁股跑了,我们这些人可要怎么活,一家老小沿街乞讨吗?还是傅公子要接了我们去养活?”
言词激烈,声音又尖又亮,振得傅紫萱耳膜嗡嗡作响。
傅紫萱也不说话,只不紧不慢端起茶杯喝起茶来,掀了盖碗拨了拨茶叶,又轻轻吹了吹,这才凑到嘴边细细品起来,茶叶的淡淡清香自也是扑鼻而来。
那女人见状正待再说,齐得贵就说道:“稍安爀燥,这傅公子买了田也不是舀来玩水飘的,没人钱多往里砸不是。只有你们有粮收了,傅公子也才有进项。”
那女人听了又往前迈了一步说道:“傅公子买得起这么大庄子,家里自是有老底的,可怜我们这些人还指着地里那些出产活命呢。再时你要不管我们。我们又找谁哭去?所以这个文书必须签!”
那齐得贵又说了一番,那女人还是坚持要傅紫萱签保证文书。齐得贵见说不通,有些头痛地望向傅紫萱。
傅紫萱只好放下茶杯,往厅里扫视了一遍。这才对着焦急等口信的众人说道:“你们也听我说过了,新粮的价钱比你们往常种的要高出好几倍价钱,到时。卖粮得的钱是你们以往种好几季的。家里到时也可以攒钱盖房,给儿子娶媳妇,给女儿也备得起嫁妆,家境也可得到些改变……”
“傅公子现在话说得好听,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好话谁都会说。我们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求傅公子给我们签个文书,保证新粮打不下来。我们有饭吃就行。”那女人不等傅紫萱说完又急吼吼地说了这一番话。
傅紫萱朝她那看了一眼,那女人也不怵,瞪大双眼回望过来。傅紫萱觉得有些错愕,这乡下的穷苦农户对着穿戴不俗的有钱老爷公子都有着一种敬畏感,这像下人对主子有一种天然的奴性一样。这女人倒是特别。难道有什么倚仗?
她旁边有位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