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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又岂能这般安静?”
也许是童若瑶镇定自如的态度,才让这话多了几分信服。吕氏腿脚一软,幸而有敏慧和范妈妈一左一右扶着,可她虽然没有摔下去,也差点儿就昏过去,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煞白如纸,浑身颤抖,“你说。。。。。。你说廷煊被关押了?”
她没有昏过去就已经难得,童若瑶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吕氏绝望地闭了闭眼,眼泪静静地从眼眶里流出来,香珠忙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吕氏身后,老夫人的话如暮色钟鼓,凝重传来,“若瑶说的不错,别自己先乱了阵脚。”
“盐的事儿,炎儿不是已经去解决了么?怎么又。。。。。。”吕氏靠在椅背上了,嗓音哽咽,泣不成声。
上次查出来的盐不多,故而没事儿,可这次是一整只货船的盐。也许上次不过是个试探,而这一次才是做足了准备要顾家再也翻不了身。商场上的斗争,难道也这样狠毒?童若瑶抬头看一眼众人,黄氏垂着头沉思,许是在琢磨童若瑶的话。郝氏侧着脸看着老夫人,童若瑶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见她双手紧紧拽着袖口,上面的刺绣已经变形,看不出原来的纹路。
屋里只闻吕氏压抑低沉的哭声,一声声敲打在众人心头,刚才建立起的希望,似乎禁不住这哭声,而慢慢溃不成军。
童若瑶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黄氏忽地抬头,望着老夫人道:“儿媳与秦家王夫人略有私交,王夫人的妹妹是石大人的夫人,兴许。。。。。。固然侄儿媳妇说的在理,可二老爷既打发人回来,必然也是暂时没有法子。而石大人断案向来秉承夜长梦多的道理,皆是速战速决,儿媳琢磨着,定是咱们家遭了旁人陷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咱们货船上的货物掉包,定也做得隐蔽,要查也需要一些时日,只是不知石大人那边。。。。。。”
这世上哪有不喜欢的银子的人?特别是朝廷命官,而根据童若瑶的分析,说不定那石大人就是等着顾家送钱去,要不,这么厉害的事儿,如上只关押了顾廷煊?货船虽然是顾廷煊打理,可也是顾家的,顾家一体,谁也脱不了干系。何况,这样的重罪,牵连甚广,前年天杭瓷器坊吴家出了这样一桩,那家虽不及顾家,倒也算是富商,因铺子里的管事暗地贩卖盐被查出来,管事一家皆被流放,就是那吴家最后也受牵连被抄了家。家中人口无论男女老少,皆充了官奴。
如果小厮说言属实,这罪定下来,只会比吴家更严重。说不定。。。。。。想想黄氏就怕的要命,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可是,总不能坐以待毙。
郝氏悲凉而绝望地道:“信息尚且没有传来罢了。”
谁心里没有想到这一层?小厮必然是连夜赶路回来的,这时代没有无线通讯工具,来去的路上必然要花一些时间,那些官差自然不会连夜赶路,所以消息会延迟一两日。
可郝氏这样充满怨恨而消极的话,可不是叫大伙都安心等死?老夫人目光一凛,盯了郝氏一眼,朝黄氏道:“如今家里就你和若瑶拿得起事儿,那些官老爷自命清高,焉知内里腐败,咱们家没有做过的事儿,也不怕他们查,就怕他们不愿去查。至于王夫人哪儿,你去疏通疏通也好,能宽限些日子,对老二和顾炎固然好,可也不能忘了分寸,让人抓住把柄,反而无益。”
说到后面,老夫人语气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凝重和郑重,黄氏神色随之凛然,亦是十分郑重其事地道:“儿媳明白。”
黄氏虽然没读过书,倒也是见过世面的,老夫人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可见对黄氏也多有了解。相对于郝氏的自爱自怜,外加怨恨,黄氏倒让童若瑶刮目相看。虽然此事牵连三房,可二房同样受牵连,如果黄氏也和郝氏一样,将所有一切归结到大房,归结到顾廷煊一人身上,只怕童若瑶和吕氏的处境。。。。。。
先不说别的,就是人言,吕氏也承受不住。
童若瑶道:“娘家大嫂,家父蒋大人在督察府任职,此事倘若落实,必然也是督察府先得到消息,孙媳即刻回去请大嫂出面问问,也好安心。”
黄氏紧接着道:“儿媳也派人先将拜帖送去王夫人那儿。”
老夫人已然恢复往日镇定,略一琢磨道:“今儿时候不早了,明儿再去不迟。大伙儿各自散了,即便真是大难临头,也别先自己把自己唬住。”
纵然如此说,郝氏、吕氏的神色仍旧没有丝毫改变,老夫人的目光从她们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童若瑶身上,没想到她才是最镇定的一个,在场年纪最小的一个,心思却比其他人缜密。以前瞧她乖顺,稳重又大方,虽然出身贫寒,却也无法掩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着。
老夫人虽算不上有过九死一生的经历,可也亲眼见证顾家从绝无可能的低谷再次屹立崛起。几经大风大浪的洗礼,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也乱得理不出头绪。幸亏童若瑶一番话,点醒了她也点醒了黄氏。那副瘦小纤细的身子骨,透出来的镇定和自信,直教人无法忽视。
“好了,都各自散了吧。”老夫人一叹,神色中已经不知不觉少了几分凝重,而多了几分释然。
众人见她露出乏意,也不好继续留着,鱼贯着从屋里出来,才知道已经天幕四合。香雪牵着晴儿的小手,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屋檐下。院子中亦有许多手持灯笼的人,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崔氏、顾廷之、顾廷礼、顾廷雅等姊妹。
见她们出来,忙各自迎上去。晴儿乖巧,一直让香雪带着,不哭不闹,这会子见了敏慧才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童若瑶忙扶住吕氏,让敏慧去抱孩子。
低低的议论声渐渐响起,除了郝氏,其他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朝童若瑶和吕氏这边投过来。
香雪低声询问小玉,“咱们二爷出了什么事儿?”
小玉摇摇头示意香溪别问,香雪忙住了口。
郝氏率先走出千禧堂的院门,待她走了,黄氏才跻身走到童若瑶跟前,低声道:“别怪你三婶子,她也是怕惯了。”
不管郝氏如何,童若瑶也不会去怪她,轻轻摇摇头,扯出一抹笑。黄氏似是松了口气,却并不在郝氏的话题上多费口舌,而说起明儿的事儿,“侄儿媳妇回去请娘家人帮忙,也不能空着手回去,明儿一早我叫人把礼品送来。”
童若瑶本想拒绝,想想算了,万一这件事无法解决,周氏和童老爹养她一场,总该给些回报。“让婶子费心了。”
黄氏道:“别说这样的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一家人。”
童若瑶有些动容,只叫了一声“婶子”就说不出话来,黄氏看着神色悲戚又呆滞的吕氏,心酸地道:“好好开解开解你母亲,别廷煊好端端的回来了,她却又病倒了。”
童若瑶点点头,黄氏叹口气,“好了,咱们也散了吧。”
从千禧堂道百寿堂,吕氏几乎是范妈妈和童若瑶两人抬着回去的,到了屋里,她茫然的眸子才有了那么点儿焦距,看着叫人心酸。范妈妈偷偷抹了泪,低声道:“夫人,咱们先吃饭吧。”
敏慧眼眶已经红了,童若瑶生生将眼泪逼回去,轻声道:“饭不能不吃,否则廷煊知道了,心里不知如何着急担忧。”
范妈妈忙示意屋里丫头摆饭,只是面对一桌子菜,谁还有胃口?就连晴儿似乎也受了感染,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伸手去拿桌边的碗筷。寂静的屋里,灯光摇曳间,传来“咕噜噜”的声响,晴儿垂下头。
童若瑶忙朝吕氏道:“晴儿都饿了呢!”
吕氏呆滞的目光缓缓移过来,终于拿起碗筷。童若瑶松了口气,敏慧也拿起碗筷,可几乎都是就着碗里的饭吃着,没有人去夹菜。吃到一半,帘子撩开,秀珠从外面进来。
也不知道她吃了没,童若瑶叫范妈妈预备碗筷,她忙摇头阻止,只盯着吕氏,眼泪刷刷地往下流。范妈妈忙走过去低声道:“夫人才好些,十小姐就别哭了,免得夫人瞧着更难过。”
秀珠忙用衣袖去擦眼泪,想停住落泪,偏又停止不住似地。吕氏只埋头吃饭,好像并没有发觉周围的一切。童若瑶抬头看了秀珠一眼,放下碗筷,就听到秀珠哭道:“二爷怎么会出事?他出事了义母怎么办?他连孩子都没有留下一个,义母岂不是。。。。。。”
童若瑶蹙眉,嗓音却出奇的铿锵有力,“廷煊不会有事!”
秀珠停止说话,睁着一双泪眼看着童若瑶,灯光下她的眸子好像一个发光体,刺眼夺目却叫人移不开,似乎在这样的关注下,什么都遁藏不住。秀珠慌乱地垂下头,哭声终于停止。
敏慧亦是坚定地道:“表哥在外闯荡这么些年,不都好端端么?我们都觉得他定会好好儿回来。”
而秀珠的担忧,刚才那些话,岂不是在诅咒顾廷煊回不来?
“母亲情绪本来就不好,受不得刺激,十妹情绪亦是如此,暂时就不要来母亲身边请安。”说着,目光落到范妈妈身上,“明儿我要出门,母亲就有老范妈妈细心照料,张大夫那里,我自会派人去说一声,如果有什么事儿,就立刻派人去请。今儿晚上,我陪着母亲吧。”
吕氏已经放下碗筷,碗里还剩小半碗米饭,她没胃口,也不能勉强。
范妈妈担忧地道:“二奶奶明儿要奔波,今儿晚上还是由奴婢照顾夫人吧。”
童若瑶轻轻摇摇头,“不是对范妈妈您不放心,您年纪也大了,早该歇着,若不是母亲身边没有个得力的叫人安心的,我也没脸让您继续操劳。您对母亲和我的恩,我心里明白,我毕竟年轻,即便今儿不留在这里陪着母亲,回去也未必能睡得安稳,还不如留在这里放心些。”
范妈妈见童若瑶如此说,心里甚是安慰,遂改了口道:“今儿奴婢就陪着二奶奶留在屋里照顾夫人。”
范妈妈的心童若瑶自然明白,感激地朝她点点头,也不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见晴儿也放下碗筷从椅子上下来,便叫丫头把桌上的饭菜撤了,端了两样爽口的点心来,叫范妈妈等人下去吃饭,她和敏慧暂时留在屋里守着吕氏。
秀珠还站在屋子中央,垂着头,贝齿咬住嘴唇,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童若瑶对范妈妈放心,言辞中却透出对自己不放心和防备,如此明显,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来。。。。。。
耳边传来她低浅温和的话语,秀珠忽地抬起头,目光定在童若瑶身上。哽咽地质问:“妹妹做了什么,让二嫂子如此说我?”
童若瑶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神色清淡,一字一顿地反问:“你果真能做到问心无愧么?”
世上还真有给脸不要脸的人,“秋云的事儿,母亲的病,还有你那份挂在嘴边的孝心。”
秀珠神色微变,目光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理直气壮,而逐渐被惊慌替代,几乎下意识地去看敏慧。吕氏还没有彻底回过神,呆呆的叫人担心,童若瑶实在不想与秀珠废话,叫外面的丫头将秀珠拖出去,并警告她:“若不是看在顾炎和廷煊的情义,就因你三番两次让母亲病重,别说我不能放过你,就是顾炎大概也不会认你这个妹妹。”
秀珠脸色陡然大变,童若瑶知道自己猜对了,顾炎对秀珠失望,所以秀珠才想牢牢抓住吕氏的信任和疼爱不放。在顾家,除了吕氏,只怕没人愿意和她来往,她活到这份儿上,实在可悲,却偏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不值得可怜同情。
童若瑶朝丫头打了眼色,那丫头会意,要拉秀珠出去,秀珠如何肯,挣扎着竟然把丫头推到在地,作势要扑过来找吕氏说句公道话。童若瑶快速站在吕氏跟前,“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到秀珠脸上,瞬间留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秀珠惊愕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耳边却传来童若瑶冰冷决绝的话,“打了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外面听到响动的人,立刻进来,童若瑶连看一眼秀珠都不想,朝她们挥挥手道:“送十小姐回房间去。”
这一次有两个壮实的婆子,秀珠自知挣扎不开,也懒得挣扎,临出门前带着十足十的嘲讽的语气冷笑道:“你有什么好自鸣得意的,你以为顾廷煊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他需要一个妻子,而你恰好又和她长得又几分神似,他心里没有我,难道他心里就会有你么?他。。。。。。”
那声音最终变成“支支吾吾”不成语句,秀珠的嘴被婆子用手捂住,片刻不到,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敏慧下意识地去看童若瑶,见她神情淡定,仿若未闻,心里略松了口气。然而就是这松口气细微的响声,让童若瑶察觉到了,风轻云淡又似宣泄地道:“长得神似的人是我,不是她。顾廷煊的妻子是我,也不是她。”
敏慧急忙开口否定,“她最擅长挑拨离间,表嫂怎能相信她信口胡说的话?”
“不管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