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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黑,前面一名婆子打着灯笼,小玉手里也提着一盏灯笼。顾廷煊身侧跟着另一个婆子,三盏灯笼,虽不算十分明亮,倒也能看清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故而小玉几次瞪眼,顾廷煊都清晰地看见了。
他回来到现在也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小妻子的疏离已经让他不明所以,小玉的责怪更让他摸不着头脑。只是,那一碗面已经暖了他的心,目光始终未从小妻子纤细的背影离开过。现在不说话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儿说。
相对于青松院的冷清,百寿堂就显得格外热闹,院子里灯火通明,丫头婆子忙进忙出,好似过节一般,叫人不由得也深受感染。进门前童若瑶轻声告诉顾廷煊,“表妹敏惠回来了,还有敏惠的女儿晴儿,也在母亲这里住着。”
帘子撩开,话音刚落,童若瑶已经率先进去。
吕氏看起来十分的精神,目光更是慈爱非常,脸上挂着慢慢的笑意,唯独眸子禁不住泛起水光,“总算平安回来了,快坐下吧。”又叫范妈妈去倒茶来,指着敏惠和晴儿介绍一番。
敏惠拉着晴儿上前见礼,教晴儿喊表舅爷。许是顾廷煊不苟言笑的摸样吓着她了,半晌都不开口,最后跑去童若瑶跟前,小心翼翼地一边打量着顾廷煊,一边喊了一声表舅妈。
敏惠略显尴尬地笑道:“晴儿性子腼腆,表哥别怪罪。”
顾廷煊点点下巴,眼里因乍见到敏惠而产生的微微诧异,已经完全褪去。
晴儿外在童若瑶的怀里,目光时不时地落到顾廷煊身上,当顾廷煊将目光移过来,她就连忙垂下小脑袋。
上面吕氏略略问了几句外面的事儿,顾廷煊风轻云淡地回答一番,纵然如此,吕氏语气依旧带着后怕,叹道:“总算是度过这一劫,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范妈妈笑盈盈道:“咱们二爷足智多谋,平安回来是必然的。”
“话虽如此说,可毕竟闹得那样厉害。”说着慈爱的目光落到童若瑶身上,“幸而身边还有若瑶陪着。”
范妈妈十分赞赏地道:“可不是,幸亏家里有了二奶奶,才稳重了大伙的心,如若不是这样,即便现在二老爷、二爷、九爷平安回来,家里也早乱成一团了。”
这番赞赏让童若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委实自己并没有什么功劳,由衷地说道:“也是因为范妈妈和敏惠陪着母亲,家里又有老夫人、二婶子和三婶子,儿媳并没有什么功劳。”
敏惠笑道:“表嫂别这样说,就连老夫人也称赞表嫂,如果不是表嫂,谁能如此镇定?”
“还没到就听见赞赏小嫂子的,可见老夫人眼光独特,一眼就给大哥找了个这么好的小嫂子。”顾炎一贯嬉皮笑脸的话音传来,帘子随之撩开。
顾炎走到吕氏跟前,作了一揖,道:“义子给义母请安,让义母担忧委实是义子不孝。”
吕氏笑眯眯的,“快坐下吧,一路劳顿还不累?”
顾炎展眉一笑,转身过来给童若瑶见礼,乍见到童若瑶怀里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故意大惊小怪地玩笑道:“没想到我们才出门四个月的时间,小嫂子就养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他说的煞有其事,惹得众人发笑,吕氏笑道;“浑说什么话?是敏惠的女儿,小名晴儿。”
顾炎又抬头在屋里巡视一番,目光怔怔地落在敏惠身上,委实有些不敢相认似的,又惊又喜地道:“原来表姐来了!”
说着忙过去作揖见礼,敏惠客气地还了一礼,因和顾炎并不十分熟悉。见到他又不觉地想到秀珠,不过略略寒暄几句,就无话可说。
吕氏叫顾炎坐下,让范妈妈去厨房询问,便道:“今儿时间紧促,就简单备了些饭菜,你们两人都累坏了,吃了饭也好早写回去好好歇一晚。等明儿过了,我再给你们两个准备洗尘宴。”
顾炎立马道:“怎敢让义母如此操劳,我和大哥心里会过意不去。”
吕氏坚持几句,顾炎也无话可说。饭菜上齐,众人便依次落座,敏惠也算不得什么外人,何况小时候又是一起长大的,便不用回避什么。一桌子算上晴儿一共六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吃了温馨热闹的一顿饭。
顾廷煊虽然之前吃了一碗汤面,也整整吃了三碗,顾炎吃了四碗,又吃了许多菜。吕氏瞧着他们,更是心疼,不住地往他们两兄弟碗里夹菜。
童若瑶胃口欠佳,慢慢地吃了一小碗,就放下碗筷,摔着茶杯吃茶。等大伙都放下碗筷,一桌十来道菜,皆被吃得干干净净,连菜汤也被顾炎拿去泡饭吃了。吕氏忙叫范妈妈去通知厨房加菜,顾炎抹抹嘴巴道:“已经吃饱了,不过因为义母这里的饭菜好吃,所以多吃了一些,再吃一会儿撑着就别想睡觉了。”
吕氏哭笑不得,“罢了,叫范妈妈包些点心带回去,若是饿了,就吃一些。”
顾炎十分乖顺地道:“大哥有小嫂子心疼,我有义母心疼,总算心里平衡了。”
众人皆笑起来,童若瑶微微敛了目光,嘴角淡淡展开一抹笑。
时间确实不算早,吕氏也要安歇,饭后大伙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退,鱼贯着从百寿堂出来。有了顾炎跟着走这一趟路,气氛自然是沉默不下来的。说着顾廷煊写信的事儿,顾炎道:“小嫂子不知道,大哥为了那封信整整想了一个晚上,我琢磨着怎样也有好几篇,一直想看,可大哥偏用盒子装着,不叫我看。小嫂子告诉我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也好叫我别老是惦记着。”
童若瑶想起自己收到顾廷煊的家书时,是那样激动,可面对跃然纸上简短的四个字,真不知说什么好。整整一晚就只想到这四个字么?而自己的回信,也是思考了整整一晚,最后将他信上的四个字倒过来——勿念、安好。
不觉有些好笑,嘴角微微扬起,抬头时恰好迎上顾廷煊深邃的眸光。顾炎并非真的想知道信里的内容,而是借此告知童若瑶,顾廷煊在外一直惦记家里,惦记她。幽幽一叹,垂下头。
到了青松院外,顾炎仍旧没打听出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可毕竟目的已经达到,高高兴兴地告辞,两个打灯笼的婆子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见到小妻子一如既往的笑颜回到她脸上,顾廷煊松口气的同时,不禁握紧拳头。童若瑶率先走进去,正屋灯火通明,香雪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给童若瑶和顾廷煊见礼,就跟着小玉一起去厨房准备给童若瑶沐浴要用的热水。
在凉爽的夜风抚摸下,更觉青松院冷清。而童若瑶始终淡淡的神色,让顾廷煊沉寂的心又不安地烦躁起来,灼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似是毫无所觉。倒水泡茶,动作娴熟,然后迈着步子,将茶送来,却始终没有抬起眉眼看顾廷煊一眼。让顾廷煊胸膛里的烦躁变成暴躁,他确实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不了解小妻子为何对顾炎都能笑脸相迎,唯独对身为她丈夫的自己,如此淡漠疏离。
他只知道,胸膛里蔓延起熊熊烈火,很想紧紧拥著她,却又生怕轻轻一碰她就碎了。然而,当熟悉的幽香钻入鼻息,身体就脱离了大脑控制,长臂伸过来,圈住小妻子愈发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那一杯滚烫的茶顺势被顾廷煊另一只手接住,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
后背贴着顾廷煊结实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将童若瑶费心营造的平静打破,扑在颈子上的热气让最后一道墙壁也溃不成军地陷塌,更何况随之而来落在颈子上的炙热亲吻。不消片刻,童若瑶已经软绵绵浑身无力的完全依靠顾廷煊才能站稳。
晚风卷起窗帘,烛台灯火扑扑闪闪,与童若瑶狂跳的心房不谋而合。原是想惩罚顾廷煊,却由不得自己的心变成索取,转过身,高高踮起脚圈住他的脖子,吻上他棱角分明的薄唇,这是她长久以来都想做的事儿。记得前世似乎有这样的说法,薄唇的男子大多薄情……
青涩生疏的亲吻在唇上辗转,却很快就停下来。顾廷煊睁开眼,耳边传来小妻子哽咽而沙哑的嗓音,“若是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了……”
满满的委屈和不想叫人知道的心酸,只一句话就泄露的干净彻底。顾廷煊心里一痛,唯有更用力拥住她,柔声哄道:“没事了,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是啊,现在回来了。可以后呢?每次都要这样不带一个信儿回来,让自己在家里凭空猜测他在外面好不好么?童若瑶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双颊滑落,随即埋在他怀里。
二嫂子黄氏说过,身为顾家的女人,都要习惯分别。童若瑶已经尽量让自己去习惯,可她再也不想每个失眠的夜晚,靠自己的想象来说服自己相信他平安无事,才能安然入睡。而能慰藉自己的一封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顾廷煊,你怎能如此冷血。”
……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小玉和香雪抬着一桶热水从隔壁的门去了净房,童若瑶暗暗拭去脸上的泪迹,想让自己看起来和他一样冷血,淡然而疏离地道:“二爷早些歇着吧。”
可一说话,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就出卖了她。顾廷煊固执地拥住他,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童若瑶知道无法挣脱,故而一动不动,或许自己就是假装也无法假装出顾廷煊的天生薄凉,更或者,自己不舍得从他怀里离开。只有这样被他拥着,才能证明他真真实实地在自己面前。
小玉和香雪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于耳,屋里静悄悄地只余下两道低浅的呼吸声,时间似是被定格,画面静止不动。最后,顾廷煊长吁一口气,拦腰将小妻子横抱起来。
童若瑶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
顾廷煊没有回答,抱起她大步往净房而去。到了净房放下童若瑶的同时,才道:“刚刚出了一身汗,想再洗个澡。”
童若瑶闻言,转身就往外走,却连一步都来不及迈出,就被顾廷煊抓住手腕,薄唇轻启,顾廷煊的嗓音低沉暗哑至极,“瑶儿,我不想看不见你,一刻也不想。”
只觉心头“碰”的一声,眼泪又不可抑制地落下来,说不出任何话来,只任由顾廷煊抱着,他愈是安慰轻哄,眼泪流的愈发的厉害。束手无措的他最后直截了当地吻住小妻子的嘴唇,或将她眼里涌出的泪尽数吞进肚子里。
等童若瑶渐渐停住哭声,身上的衣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小衣被香汗浸湿,腻腻的贴着肌肤。
“可你离开这么久,却连一封信都吝啬与我。”童若瑶红着眼,瞪着顾廷煊。
“以后不会了。”
“白纸黑字才做数,如果以后仍旧如此,即便你回来,我也不会理你了。”
顾廷煊心底暖暖的能溢出水来,她所有的情绪不过是源于担心自己。“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油嘴滑舌,谁信?”童若瑶气鼓鼓地鼓起腮帮,撇开目光。
顾廷煊轻吐一口浊气,神清气爽的盯着别扭的小妻子,用力一提,就把小妻子放进偌大的浴盆里,然后将身上的衣物褪去,跟着就跳进来,“洗洗早些睡吧,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
童若瑶不争气的红了脸,羞于直视眼前的春光,目光却又似乎被黏住,无法移开。而说了很累的某个人,借着给她搓背的由头,竟然上下其手……
夜晚不再宁静,高高荡起的水花扑腾在地上,发出“啪啪”声响。透过帘子。依稀可见里面旖旎的风光,喘息、嘤咛和着水声,谱写出动人的夜曲……
100:不识趣的人、另一种表达方式
蚀骨缠绵疯狂的结果是,童若瑶破天荒地第一次起来晚了。睁开眼就觉光线十分刺眼,竟是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棂子打在床幔上,本来还朦朦胧胧的童若瑶,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不得身上有没有衣裳,撩开床幔往外头看,应该还是上午吧?可是太阳都出来了,还照进屋里来。心里“碰碰”狂跳,眼角余光恰好瞄到坐在榻上,悠闲品茶的顾廷煊。
“为什么不叫醒?!”童若瑶狠狠瞪着他,这个时辰早就过了给吕氏和老夫人请安,即便是新婚头一天,她也没迟到过,今儿却。。。以后还怎么见人?童若瑶只觉无地自容,脸颊火辣辣的难受,盯着顾廷煊恨不能将他活剥了。
可对方明显没察觉出她目光的凶悍,深邃黝黑的眸子逐渐变色,喉结上下滑动,无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瑶儿,你应该先把衣裳穿好。”
童若瑶脸更红了,忙缩回去,用薄毯子裹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隔了床幔懊恼地低吼,“还不出去,我要穿衣裳。还要去母亲和老夫人哪里请安。。。”
话没说完,顾廷煊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眨眼的功夫就坐在床沿上,嘴角扬起淡淡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深红色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