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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得上是李家村的一条大新闻,人们津津乐道的,见刘氏抱着孙子出来闲逛,便有人朝她笑道:“刘婶子可知道今儿长老亲自去童家说亲呢!说是给他孙子瞧上了童家姑娘。”
刘氏冷笑一声,“别唬我了,这话倘或叫长老听见,有你受的。”
那人便朝旁边的人道:“你们瞧,刘婶子还不相信呢,今儿我可是亲眼瞧见长老从童家出来,后来他大媳妇还去了一趟。可惜没成,定是童家姑娘还惦记着你家大奎呢!”
说到这个刘氏就来气,呸一声道:“都是那童家姑娘给害了,不行,我现在得去隔壁村王家瞧瞧,早些把大奎的事儿订下。”
说的就抱着孩子往回走,恰好这些话被不远处正在干活的大奎听见,停下手里的活儿,想了想丢了锄头就往家跑,他要阻止母亲去王家。
大奎刚跑到院子门口,耳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村里其他人听见,都赶着去村口看热闹。
006:中举
大奎家住村右端,村口在另一头,那一阵敲锣打鼓声在屋子里换衣裳的刘氏倒没听见,心里想着方才那些人的话,更是火上浇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辨别出是大奎的,便咧嘴从窗户朝外面道:“你趁早打消了你那不合宜的念头。”
一边说一边琢磨着,又自言自语道:“定是大伙都凑着看热闹,这些遭雷劈的货色,竟胡说起我们家里,定是想着我们家能说话的男人都在外面,家里一老一小外加一个木头做的人就好欺负,使出些促狭子的手段要我给儿子娶个菩萨回来供着,她们就好继续看热闹去。”
这刘氏历来就是个要强的人,瞧着别人家有什么自己想着法子也要弄出更好的来,与村里的人缘也不见得好,只她除了要强的心没有别的,大伙在她和童家权衡后,还是会与她较好。
刘氏只顾着自己的心思去了,放在炕头的孙儿却听到那锣鼓喧天的响动,一岁多的孩子,要懂事不懂事的,对外面的异常却尤其敏感,口齿不清地吱唔两声,刘氏不理他,他便想着法子自己要从炕头上下来。
这下倒不好,“咚”的一声竟是从炕头上滚下来,幸而这个季节,孩子的衣裳穿的比大人多,炕头不算高,孩子没摔着却吓着了,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刘氏这才回神,忙不迭地抱起孩子,一边哄又一边骂。
孩子只管哭,甚至将外面的声音也掩盖了,刘氏好一阵哄才哄住,想着要张罗一些东西好带去王家,毕竟空着双手不好看。便出来找大奎,没想到大奎早就不在院子里,透过篱笆墙,又瞧见地里一些干活的人都往一个方向去。
心中不由起疑,耳根子一清净,方才听见那一阵的敲锣打鼓声,心里琢磨着近来没听说谁家要办事,再听着声音,也不像娶亲也不像祝寿,竟不知到底何意,忙抱着孩子出来。
恰好这边正有人往村口那边赶去,刘氏忙拦下询问,那人道:“刘婶子竟不知,我远远儿瞧见一群敲锣打鼓的人往村里来,这会子却是去了童家,到底何事我竟不知,才赶着去瞧瞧。”
说完就朝童家方向跑去,刘氏冷哼一声道:“莫不是雄鸡生了蛋,有什么好瞧的。”
照样回到屋里继续张罗,只抱着孩子到底不顺手,想来方才没瞧见大奎,定是也去了童家。低头琢磨,一跺脚也抱着孙儿去看。
此时,那童家院里院外早已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声没了,那些大人带着孩子却也十分吵闹。年纪小的不懂事,只觉得好奇,后来赶到的在外面瞧不见里面,就想着往里面挤挤,或踩着了人,或不小心挤着了孩子,场面很是壮观。
童若瑶和母亲周氏张罗着茶水,童老爹和童若远便在正堂屋里陪客,竟是七八个身穿衙门里衙役行头的人。一旁还有李长老和他那两个儿子,自然媳妇子就自发进来帮周氏母女的忙。
刘氏见大奎只远远站在高处踮着脚往里面瞧,欲要过去呵斥,却没法子从人群中挤过去,只听得大伙议论。
有人道:“……我早就说过,童老爷定是了不起的人物,这回大伙总该信了我的话?”
有人反驳,冷笑道:“我倒记着三叔公说过我,叫我们别跟着童家老爷学呢!”
刘氏听得云里雾里,便扯着身边的人问道:“童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人一边踮着脚瞧里面,一边道:“童老爷中举,咱们县头几名呢!”
刘氏虽是村野妇人,因丈夫大儿子都在外面,这李家村距离城里不远,对那些读书人的事儿到底也略知一二。再有之前,他大儿子回来就提出让大奎也去私塾读几年书,只刘氏考虑到大奎去了私塾,不但不能帮家里做活,还的花钱,就没允于。
中举,那便是举人,举人便可做官,以后便是城里人,不用下劳力就有花不完的钱,还有丫头婆子服侍。刘氏这样的理解来源于丈夫和大儿子传达的信息,自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怔怔的不知做和反应。
有人瞧见刘氏,便朝她笑道:“到底是你家大奎有眼光,就相中了这样的媳妇。”
这话一出,看不见里面的人就想到早上李长老去童家说亲事的事儿,想来李长老的孙子便在张大人府上做事,定是一早知道就回来说了。大伙便嘀咕着议论起来,又有人朝周氏道:“童家没答应长老,瞧来定是那童家姑娘也相中了你家大奎,这可是大好事儿呢!我们这些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那语气里尽是酸味儿,刘氏就喜欢这样的调调儿,不觉飘飘然起来,好像童若瑶已经是她的儿媳妇了。这童老爹倘或做官,定是会帮着女儿女婿,他家与官老爷都是亲家,这李家村方圆几百里,有谁还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样想着,就把孙子给放下来,让他自个儿站在地上,又叫旁边的帮忙看着,她挤着要进去帮忙。
可大伙都想看,也没人愿意让她,挤了半晌也只三四步的距离,她又不死心,只得继续向前。
却说里面,衙役说了好些恭喜之类的话,吃了半天的茶,童老爹正欲挽留几位在家吃了饭再走,不想李长老却已经说出来。
那领头的道:“这倒不必,我们还得赶着回去,给其他举人报喜去呢!”
童老爹便给童若远打了眼色,童若远从堂屋出来,周氏煮了茶就去正屋里预备了打赏的银子,这会子见童若远出来,便忙递给他叫他交给童老爹。
童若瑶是瞧见了,那是银子,她在古代好歹也十来年了,从来就没见过银子长什么样,曾一度怀疑银子是后人杜撰,毕竟她如今活生生地活在古代,眼里看到的总比书上看到的更为真实。
童若远去了里面,不想李长老已经叫他儿子每人给了两吊钱作为打赏,一边还说着都是一家子不必客套。那些衙役岂会将这点儿钱放在眼里,也让童老爹难做。
这个做法说好听点儿是霸王硬上弓,说难听点儿简直就是强盗行为,他李长老无疑不是为了表达一个意思,就是要他孙儿娶童若瑶,要与童家结亲。千万别小看了古代人专营的手段和头脑,外面那么多人瞧着,李长老是在制造舆论,让大伙都觉得童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
这乡下男人见姑娘的忌讳不多,但一女却不能许配给两家。童若瑶和大奎之间,那只能说是大伙一个消遣的八卦话题,可没人会将此事当真,毕竟双方长辈没有任何一方点头。大奎年纪不小了,喜欢姑娘那也俗人之常情。
李长老这一招才叫绝,童若瑶眉头打成死结。
周氏一言不发,又去了趟正屋,将家里放在外面的散钱都拿出来,凑够了数揣在怀里。
而里面,童老爹不好当着众人面驳了李长老的面子,童若远却不同。倘或李长老没有做这些叫人没脸的事儿,他倒可放过,问题是他们做了,还是在童家。
童若远将周氏给的碎银子一一打赏,虽然不多,每人也只七八钱的份额,与那一吊钱却相差甚远。
得了这些赏钱,那些衙役又说了些恭喜之类的话,便提出告辞。这外面的人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瞧见李长老笑得格外勉强。
童若瑶感激地朝童若瑶笑了笑,可问题是,他们童家现在得罪了李长老,这李家村还能住下去吗?
童老爹中举,明明是大喜的事儿,却弄得心里怪怪的。
007:人心
报喜的衙役们走了,大伙又争抢着进来给童老爹一家道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凡是能拿来赞扬的尽数被他们说了尽。更有人道:“我还记得当初童老爹一家搬过来那日,天上的文曲星格外亮堂,只照着咱们村,原来童老爹才是真正的文曲星下凡!”
童若瑶听得这话,手里的东西差点儿没抓稳,不觉扭头望去,竟是李长老在津津有味地说着,那神情好像中举的是他家的人。
其他人忙附和着李长老的话,七嘴八舌地说着,这边大奎的母亲刘氏终于挤进来,见童若瑶端着茶碗呆呆站在人群外,忙走过去陪笑道:“姑娘忙着?”
童家院子本来就不大,院子边上还开垦了一点儿地用来种植一些蔬菜,这个季节地里自然什么都没,可童若瑶还是被这些人给挤到了边上,又怕踩着地,所以让着,这刘氏却是顺着开垦的地走过来的。
童若瑶不及理会刘氏,其他妇人瞧见这边也忙过来寒暄,说着:“这是咱们村的大喜事,定是要大办的。”
刘氏点头,“这话有理,是该大办,正巧我家前年办喜事置办了一些东西,明儿就拿过来用。”说着,已经开始琢磨了,热情的程度可想而知。
别说童若瑶有些不适应,就是周氏也不太适应大伙的热情,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直到快午时,这些人才慢慢儿散了。童若瑶和周氏略略收拾了一会儿,正要准备午饭,不想隔壁那户人家竟送了一只鸡来!
周氏几番推辞,那妇人就是不肯收回,嘴里道:“都是一个村的,莫非周婶子瞧不起我家?”
周氏无法,拿出几个钱说是当做买的。只是,童若瑶在想如果所有人送来的东西都用买,家里要花多少钱?爹娘到底有多少积蓄童若瑶不知道,可童老爹中举就要去上京参加春闱,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三年一次的春闱恰好明年便有一场,童老爹现在中举了,就算他打算放弃,估计周氏也不愿。
这么多年,盼的可不就是这一天?
陆陆续续又有人送来东西,一开始倒没什么,后来大伙好像就怕别人家比自己家早,那贯穿李家村的几条路上,只见人影飞奔。
这边刘氏听到外面的响动,出来一瞧,见大伙有拿鸡的,有拿熏肉和大白鹅的,还有提一篮子鸡蛋的,都往童家那边去了。她一琢磨,自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慢了,忙翻箱倒柜拿出几块熏肉,又叫在门槛上坐着发呆的大奎去捉两只鸡,好给童家送去。
大奎不肯,刘氏气得怒道:“往常你不是钻着空儿去童家么?现如今我叫你去,你还不去。既你有那个心,我这个做母亲也不是那般不明理的人。”
大奎不知如何反驳母亲的话,只觉这个时候去不好,埋着头一动也不动,任凭刘氏说破了嘴皮也不理会。刘氏气得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见外面的人几乎都是跑着的,心里急得要命,不得已只好自己去院子里逮鸡。
且说童家,明显太过热情的村民叫周氏和童若瑶应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童若远当着李长老的面儿叫他没脸,他们家的人一样厚着脸皮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童家还是外来户,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也不敢闹得太过分。少不得将东西收下,只说明儿家里办事,周氏也是打算就用村民送来的东西置办酒席,招待村里人的,这样他们也算是没白白的送,又能圆满了各自的脸面。
午饭是没来得及吃上,不但童家如此,那些呆在童家不肯走的人大概也是如此。
童若瑶最担心的还是童老爹,一把年纪终于中举了,就怕这激动喜悦会起到反作用。好在大哥一直陪着童老爹,加上村里其他像李长老这样的人陪着,童老爹表现一切正常,这才放了心。
周氏说明天大办,那些村妇便领着在家的媳妇子小姑娘帮忙,场面热闹的不像话。而周氏和童若瑶却闲下来,单凡瞧见什么事儿要过去帮忙,便有人先一步抢了去。
童若瑶看着她们,总觉得她们抢的不是做活,而是她本人。还有,就是堂屋里站在童老爹身后,一副镇定自如的哥哥童若远。
“……老大的亲事可定下了?”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和周氏闲聊似地说起童若远来。
周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