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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撩开,行了最后的礼才算是完成了整个礼仪过程。他却轻描淡写地叫她自己拿下来?
小玉棒着空茶杯,目送那高大的背影离开,才惊觉自己握住茶杯的指骨泛白。她如此,可想而知四姑娘的感受了!先有花轿意外,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姑娘,还渴不渴?”小玉镇定下来,低声问道。
童若瑶摇摇头,小玉将茶杯放下,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只有院子门口两个小丫头垂首而立,转身走到童若瑶身边,道:“姑娘,既然姑爷那样说了,就把盖头暂时拿下来吧,这屋里反正也不会来人。”
小玉却比自己还生气,童若瑶笑了笑,想起花轿出事,顾廷煊抱着她进门的事儿,兴许他也是好意吧,或者,只是天杭的礼与上京不同。拿不拿下来这会子却在自己,想了想还是算了,“你也累了,歇歇吧,我没事儿。
小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恰好有丫头进来,笑着和小玉说道:“姐姐一路辛苦,外面已经开席,姐姐先去用饭吧。这里奴婢守着就成。”
小玉看了看来传话的丫头,不过十三四岁,里面穿着杏色夹袄,外面套一件浅绿色襟子,梳着丫头双角发鬓,笑起来嘴角一对酒窝,很是亲切。心里便生出几分好感来,扭头看了喜床上童若瑶一眼。
小丫头忙笑道:“奴婢名叫翠珠,是九爷屋里的,盈袖姐姐和红袖姐姐一个家里出事,一个去夫人那里了,九爷不放心,就叫奴婢过来。”
小玉蹙起眉头,顾家九爷指的是顾炎,再看翠珠的装束,也不是一般的小丫头,那便是九爷屋里的大丫头。而她说的红袖和盈袖应该是四姑爷屋里的大丫头,今天顾廷煊大婚,大丫头都都不在。
童若瑶的话传来,“小玉快去吧,我这里没事儿。”
小玉点点头,翠珠紧几步走到喜床五步之外,福福身笑道:“奴婢翠珠给二奶奶请安。”
“起来吧,有劳你给小玉带路。”红盖头下,带的笑意的嗓音传来。
翠珠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新二奶奶不想有人在屋里吵着她,便笑道:“好,奴婢带小玉姐姐过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童若瑶才彻底放松了身体,有了时间细想今天发生的事儿。没听过迎亲的花轿出事的,何况是这么短的路程。顾廷煊是顾家大房长子,顾老夫人的长孙,顾老夫人一把年纪几次拜访童家,可见是格外疼爱长孙。想来想去,也只能证明一点,关上大门的顾家还不如童家平静。
想到这里,童若瑶忍不住叹气,和顾廷煊两次见面都算不上愉快,他方才还说出那样不顾礼仪的话,却又在花轿出事的时候,立刻伸出手让她没有处于尴尬中。那张黑脸之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一点却是肯定的,自己听说这门亲,心里没有排斥。虽然这个时代自己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可心却是由不得别人也由不得自己。顾廷煊拥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更才一种他出现就无法叫人忽视的他存在的气势……
“老夫人吩咐下来,怕姑娘受惊,今儿都不许其他人过来。”小玉吃了饭赶回来,翠珠预备的点心也一并给童若瑶带回来了。
童若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顾老夫人这样便是站在她这边的吧。不管花轿是意外还是人为,别人这会子来看她多少都带着看笑话的心态。
小玉搬了一张杌凳放在童若瑶脚边,将装点心的盘子放在杌凳上,这样童若瑶只要略略低下头,就能看到点心。做好了这些事儿,小玉便将童若瑶贴身衣物拿出来整理。新房的一应家具都是新作的清一色紫檀木花钿工艺,四开八角兽头掉环柜子,鸳鸯踏脚罗汉床,镂空雕花塌,上面铺着大红色羊绒毯子。罗汉床坐北朝南,两边分别摆放了一盏羊角宫灯,宫灯前方是四角梅花烛台,一对龙凤呈祥红烛,满眼的大红色以及墙上、窗户上贴着的喜字,烘托出浓浓的喜气。
小玉实在不想破坏这样的氛围,想到外面那些人的讥笑,只咬咬牙在心里愈发地对顾廷煊不满起来。
这会子打开柜子,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男人的衣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一个男人哪里有这个心收拾的这样整齐?必定是丫头打理的,可她们来了大半天,除了翠珠,一个丫头都没主动来打声招呼。
小玉又打开柜子另一边,亦是整整齐齐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衣裳,却都是女装。满满当当的,她手里的衣物却不知搁在什么地方去。扫了屋子一圈,才发现还有里间。
童若瑶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半杯茶,知道是小玉在屋里,才开口询问她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左右吧。”小玉抱着包袱走过来,蹙着眉头道,“姑娘的衣裳大概只能先放在里间去了。”
才申时三刻,也不知还要这样坐多久,童若瑶苦恼着时间过得慢,偏偏又怕时间过得太快,也没注意听小玉说了什么,随口道:“你看着办就成,不必问我。
小玉点点头去了里间,里间瞧着竟然比外间还大一些,一应摆设依旧都是簇新的,还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儿。好在也是样样俱全,小玉打开柜子,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才把包袱里的永裳一件件拿出来。
新婚三天都不能穿旧衣赏,这是上京的习俗,小玉便把新作的都放在外面,以前穿过一两次的放在里面。
她这样有些事儿做,反不觉得时间过得慢,童若瑶坐在床上,脚都麻木了。身体僵硬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动弹,有句话说的不错,结婚是件劳心又劳力的事儿。她是不愿去多想,横竖已经嫁了,就不能回头。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位婆子的声音传来,童若瑶抬眼望去,那婆子恰好站在光亮处,依稀能辨别出人影子来。
“奴婢给二奶奶请安。”说着话,就屈膝福了福,脸上洋溢着笑,倒是十分真诚。
翠珠解释道:“这位是范妈妈,是二爷的奶娘。”
童若瑶打起精神,笑着问了声好,范妈妈惶恐不及,忙赔笑道:“奴婢几年前就不在二爷屋里伺候,今儿特来给奶奶请安的。”
来了两个下人,却都不是这屋里的,童若瑶笑道:“范妈妈有心了。”
翠珠笑道:“范妈妈在大夫人那边,怕二奶奶初来不习惯,大夫人就叫她过来。”
童若瑶和小玉都明白了,屋里没人,暂时拉了她来主持屋子里的事儿,“谢大夫人挂念,让范妈妈受累了。”
“二奶奶这话可是说的……也是大夫人瞧得起奴婢一个老婆子,才叫奴婢过来。今儿二奶奶也累了,明儿就叫院子里的丫头过来给二奶奶磕头。”
童若瑶略略点了点头,顾家的情势看来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复杂,不过也好,那些人不愿来见她的那就不要来了。
外面如何热闹童若瑶不知道,知道的都是听范妈妈说的,虽然还没见着范妈妈长什出模样,倒知道她是个极爱说话的。从她来了屋子里,不是和小玉说话,就是和童若瑶说话。这样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黑了。
范妈妈将屋里的灯全部点燃,那一对龙凤呈祥红烛也燃起红彤彤的火焰,映衬的满屋子一片徘红。一会儿满院子的大红灯笼都点燃了,安静了一下午的院落,随着一大队人过来而热闹起来。
率先进来的便是喜娘,后面几个丫头手棒托盘,托盘里放着酒具、如意秤杆等物。听着满屋子的脚步声,童若瑶知道是时候行最后的礼,不觉紧紧攥住衣袖。
喜娘的话搁着盖头传来,“姑娘,新郎官要进来了。”
话音刚落,脚步声更加密集了,还有妇人娇笑声传来,“总算是能见着小嫂子了。”
“你这猴儿,莫非今天见不着,明儿还见不著?”这声音却是顾老夫人。
顾廷煊大步流星走在前头,惹来一阵笑声,“原以为咱们二爷是个不急的,原来比我们还急呢?”
纷纷乱乱的,童若瑶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心跳快的不能自巳,又觉眼前一亮,清凉的风吹脸上吹过,她只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去,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映入眼帘。
嬉闹声顿了顿,随即便有人发出笑声,童若瑶忙垂下头。
喜娘说了些吉祥话儿,不过是些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话,然后便端来一杯酒让童若瑶端着,杯脚一根红线,另一头套在顾廷煊手中的杯脚上。红绳大概只有一尺长,顾廷煊不知何时已经挨着她坐下来,童若瑶微微偏了偏视线,只看到他扬起头将交杯酒饮下,喉结上下移动然后停住,童若瑶急忙收回视线,端着酒杯浅尝了一口,就觉又烈又辣,她沾酒就晕,这杯酒也不知该不该喝下去,犹豫的瞬间,酒杯已经被喜娘拿去了。
接着送来一碗汤圆,寓意团团圆圆,汤圆一共十个,寓意十全十美。这些喜娘之前都讲过了,是要全部吃下去。童若瑶这会子也有些饿,那些点心到底不能当饭吃,可屋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地看着她,又想起那些人说的要闹新房,心里慌乱起来,吃着汤圆,实在觉得难以下咽。
好容易才把汤圆吃完了,喜娘宣告礼成,小玉将事先预备的红包送上,收下红包喜娘又道了一番祝词才下去。
顾老夫人见礼成,就催着大伙离开,片刻,屋子里安静下来。童若瑶刚松了口气,耳边传来顾廷煊低沉的嗓音,“你先歇着,我去书房。”
等童若瑶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门口。高大的背影在灯光下闪着灼眼的红光,音若瑶发了会儿怔,范妈妈领着两个小丫头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童若瑶才想起该让小玉帮着卸妆。
“二爷让奴婢问问,要不要给二奶奶预备吃食。”范妈妈站在小玉身后,微微弓着背笑着问道。
童若瑶摇摇头,一碗汤圆一共十个,还怎么再吃别的东西。范妈妈笑了笑,又道:“这些日子南边发生了一些事儿,二爷可能要在书房多待一会儿,二奶奶……”
“知道了,妈妈辛苦一日,也早些下去歇着吧。”
范妈妈点了点头,略向前垫了垫脚,似是要看清楚童若瑶的神态,恰好小玉移步走到另一边,卸这边的头饰,将范妈妈的视线挡住了。范妈妈也只得退一步,转念又想起方才二奶奶说话语气随意而平易近人,想来书香之家出来的女孩儿都是识大体的,自己把话说到,她必然也不会怪罪。何况,南边出事是顾家上下都知道的。
这么想着,范妈妈笑道:“既如此,奴婢就先下去了。”
二奶奶才来,身边也有丫头服侍,她们对她来说也是生人,倒不如别在这里打搅,走的时候把两个小丫头也带下去了。
等她们一走,小玉就过去将门关上,眼里闪起火苗,“姑娘,你瞧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头上的东西卸下来,顿时就觉得轻松了很多,童若瑶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她早巴不得没有外人,现在都走了才自在,只是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礼服紧的难受。旦小玉将门关上,就自己动手接了衣带。只是,那喜娘系衣带的手法奇特,她弄了半晌都没有弄开。
小玉见状,忙过来帮忙,原本是一个活扣,被童若瑶弄成死扣。主仆两人就对着衣带费了半天的神,等解开的时候,童若瑶额头都冒出汗水。
这么一折腾,小玉心头的气倒消了不少,“姑娘今儿坐了一天,定是腰酸背痛,我给你揉揉吧。
童若瑶点点头,想起小玉除了吃饭,一整天都陪着她,“你住的地方在哪儿?”
“听翠珠说,姑爷院子里的丫头都住后罩房,如今才在隔壁抱夏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今儿晚上我就住哪里。”
以前的丫头都住后罩房,那便是说这屋子里以前没有丫头守夜。童若瑶细细回想大嫂的话,对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她并不十分了解,可童若晨屋里晚上也是有人睡在外间,一般都是大丫头,没有娶妻之前,这些大丫头一般也是通房丫头。
顾廷煊屋里的大丫头不是通房丫头,那为什么今儿两个大丫头都没出现?童若瑶脑袋有些混乱,小玉低声道:“姑娘歇着了吧,姑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进来。”
童若瑶强作镇定地点点头,洗漱完毕就叫她下去歇着,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只见大红色的被褥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圆形绢子,尤其显眼,脑袋嗡的一声响,顿时明白过来那怕子的作用。
明明有些困,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又觉屋里灯光太亮,爬起来将其他灯都灭了,只留了那两株龙凤呈祥大红烛。喜娘说,这一对红烛要燃烧到天亮,红烛燃烧的越旺盛,说明以后的日子就如同这烛火一般,越过越红火。
童若瑶望着跳动的火苗,终是抵不过睡意,没有等到今天的新郎官就睡去。不知何时,又觉得床轻微地晃了晃,有冷风灌进来,想来醒来却又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