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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凌做好了被泼一盆狗血的准备!
“在我二十岁那年,曾被父亲派往西北,协助朝廷平边关之乱。”沈千枫道,“当时年少轻狂又自恃甚高,对各种军规不胜其烦,因此经常去大漠里的一间酒坊喝酒,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酒三娘。”
“她是酒坊的老板娘?”沈千凌问。
沈千枫点头,“她父母早逝,与哥哥妹妹一同靠小酒坊维持生计,虽说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却比许多男人都性格爽快,我也与她很快就相熟起来。”
沈千凌在心里叹气,所以这大概就是孩子他娘了。
“后来有一段日子,她大哥随商队去了中原,大漠里的一些小混混欺她身旁没有靠山,心里便存了不该有的念头。有一次我前去喝酒,推门便看到十几个马贼正在起哄笑闹,逼她喝掉一整坛酒。”
沈千凌问,“然后你便看不过眼,英雄救美了?”
“不管是谁看到,都不可能会袖手旁观一个弱女子被欺负。”沈千枫道,“当时我打跑了马贼,酒三娘很感激我,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又陪我喝了一坛酒。可惜我们谁都没在意,那坛酒正是先前马贼桌上的,虽说尚未开封,里头却早已被下了下三滥的药物。”
沈千凌拖着腮帮子叹气,怎么会这么阴错阳差,不仅叶谷主倒霉,这姑娘更倒霉!
“那一夜荒唐至极,第二天早上酒三娘却说没关系,只当这一切没发生过。”沈千枫道,“别人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我又岂可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决定,于是便许诺在战争结束后,要带她一起回日月山庄。”
“然后呢?”沈千凌问。
“而后便是大军出征,我怕走之后她又被欺负,于是便做主关了酒坊,安排她住进了边城一个小村落里等我回来。”沈千枫道,“那场战役打得极其艰辛,等到边界平定,已经是一年多之后的事情。回来后我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她,可惜去之后却发现,那个小村子早已变成一个空壳,里头蛛网横生白骨遍地,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在我走后几个月,便有一队胡匪前来烧杀抢掠,全村人无一幸免,全部遭难。”
沈千凌用同情的眼光看他哥。
“当时我以为她也已经遇害,悲愤之下一人独自冲向大漠,浴血七天七夜,几乎杀光了所有胡匪马贼。”沈千枫苦笑,“然后还为之消沉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回到日月山庄,心境才逐渐平复下来。”
“结果呢?酒三娘没死?”沈千凌问,那必须没死,不然怎么会有人前来找他大哥算账,又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孩子。
“那个前来找我算账的人,是酒三娘的妹妹名叫红姑,当年酒坊里的小姑娘。”沈千枫道,“她说当年在胡匪洗劫村落之时,她们姐妹俩都逃了出来,原先那个小酒坊已经被歹人占据,大哥音讯全无又发现姐姐有了身孕,实在孤苦无依便只有一路靠着卖艺乞讨南下,想要前去日月山庄投奔我。”
沈千凌皱眉,“可是你事先都没有跟爹娘说过。”猛然听到还不得气死。
“所以根本就没人相信她。”沈千枫自嘲,“连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我何其没用。”
沈千凌递给他一杯茶,“你也不用太自责,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她连日月山庄的门都没能进,甚至连管家都没见到,就被看门人当成疯子放狗赶了出去。”沈千枫道,“然后为了能保命,她姐妹二人不得不忍辱负重,暂居在了一家青楼里。”
沈千凌:……
“在住进青楼一个月后,三娘便临盆生了孩子,一个月后感染寒症撒手西去。”沈千枫道,“妹妹在替姐姐送完终后,便带着孩子从青楼逃走,后来大概是阴差阳错,拜了些下三流的门派为师,想着要学武找我算账。”
“人家妹妹想杀你也是有原因的。”沈千凌实诚道,“虽然这件事你从始至终其实都没什么错,但若是换做我,也肯定恨你入骨。”
“所以我也并未对她如何。”沈千枫道,“三娘人已经走了,我能做的也只有替她好好照顾家人,可惜红姑却丝毫也不肯听我解释,临走之时更是放下狠话,要我也尝尽三娘当年苦等而又终不能得之苦。”
“孩子呢?”沈千凌问。
“她不肯给我,还说要我也孤苦一生,若是听到风声说我要与谁成亲相守,便杀了那个孩子。”沈千枫道。
沈千凌倒吸一口冷气,“那也是她的侄儿啊!”疯了吧!
“她的武功虽说不高,招数却都阴险狡诈,不像是正常人能练得出来,倒有几分魔教的路数,目光也不甚清明。”沈千枫道,“若我没猜错,她已经有些走火入魔。”
“……说不定是她骗你的呢?”沈千凌皱眉。
“我也想过,所以连夜便快马加鞭往回赶,找到当年那个看门人问,还去了青楼。”沈千枫闭眼,“的确曾经有一对姐妹被赶走,姐姐还怀有身孕,她们也的确在青楼住过一个月,在那里生下了一个儿子,甚至我还找了接生的稳婆,按照她的描述,那百分之百是酒三娘。”
光是听听,沈千凌已经觉得自己要晕菜了,更何况他哥还是当事人!
“我已经负了三娘,又如何能再对不起孩子。”沈千枫神情苦涩。
沈千凌小心翼翼看他,“所以你才躲着叶谷主?”
“他没必要被我负累。”沈千枫道,“即便是恨我,也好过与我一道受折磨。”
沈千凌在心里无奈,“但你分明就放不下他。”
“那又如何。”沈千枫声音沙哑,“事已至此,难道你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沈千凌:……
好吧好像真没有。
“此事告诉他又能如何,心里平添一份堵而已。”沈千枫道,“当初我那般对他,也是让他对我死心。”
“结果目的显然没达到,而且还更伤别人的心。”沈千凌看着他,“叶谷主是真心喜欢你的。”
沈千枫叹了口气。
“好了,说出来心里总归会好受一点。”沈千凌拍拍他的胸口,“别想了,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沈千枫敲敲他的脑袋,“跟谁学的,一脸老成。”
“先好好睡一觉。”沈千凌推着他到内室,“其余事情明早我们再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沈千枫坐在床边。
“自然是下一步要怎么走。”沈千凌很严肃,“叶谷主是个好人,不能错过的。”
沈千枫摇摇头,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好好睡吧。”沈千凌帮他抖开被子,然后便转身出了门。
一排暗卫站在院内,用闪烁晶莹的充满期待的眼神看他!
沈千凌绕过他们往卧房跑。
不要这样啊!暗卫大逆不道,把自家夫人拖上了房!
沈千凌:……
“有八卦一起听!”暗卫很严肃。
“就四!”旁边的人附和点头。
“是你个头。”沈千凌无语,“你们是暗卫还是狗仔队。”
“反正闲着也没事啊!”有人端来一盘瓜子花生,还切了一个西瓜。
沈千凌清清嗓子,然后快速道,“你不在的时候,我经常被暗卫强行拽上房顶,不管怎么哭求都不放我下去,三更半夜也不让睡觉。”
暗卫顿时很紧张,“做什么?”
沈千凌嘻嘻笑,“排练一下以后怎么告状。”
暗卫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一定会被派去扫茅房啊!
“还要听吗?”沈千凌表情很无辜。
然后他就被暗卫扛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回了卧房,还附带抖开被子铺好了床,然后转身跑飞快!
沈小受趴在床上瞎乐了一阵,然后就爬起来沐浴漱口,之后穿着小褂子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窗户开着,看出去刚好能看到整片星空,很亮也很闪。
明明就是很美好的世界,却偏偏要发生太多不美好的事情。
沈千凌在心里默默叹气,大哥这边一堆乱麻,也不知道千邬水寨内情况如何。
分别才短短两天,却已经漫长到好像过去了很久,所谓度日如年,大概也不过如此。
真的很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早点回来啊……
这个夜晚,沈千凌迷迷糊糊睡了又醒,几乎折腾了一夜。而千邬水寨内的秦少宇也没怎么休息,等夜深人静四下无声之时,便悄悄潜出大杂院,朝着前日那几个魔教教众嘴里的北面暗探。
“若是万一有人来检查,到时候少一个人……”张大福很紧张。
真人悠哉看他,“怕了?”
“有点发虚。”张大福老实道。
“放心吧,来了人你只管装睡,不用替他遮掩。”真人宽慰。
张大福有些纳闷,“前辈不怕他被发现?”
“怕不怕都不会改变事情结果,何必自找烦恼。”真人道,“况且他轻功了得又月黑风高,轻易绝对不会被发现。”
话音刚落,门外就想起一片吵闹声,期间还夹杂着“谁!”“站住!”之类的呵斥声。
张大福瞬间脸都吓白了。
“回去躺好,若是有人进来,该怎么装傻还是怎么装傻!”真人将他推回被窝。
张大福哆哆嗦嗦闭上眼睛,手紧紧抓着被子。
真人也躺回床上,凝神静气听着外头的声音。
嘈杂声很快便远去,四周重新恢复寂静,真人微微皱眉,刚在想要不要出去查验一下,窗户里便已经翻进来一个人。
张大福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清是谁后立刻惊喜起来。
“不是在追你?”真人压低声音问。
秦少宇摇头,坐回床上道,“我刚出门就遇上一队人巡查,于是躲在树中间想要避过去,谁料不远处突然就跑来一个人,摔倒后惊动了魔教教众。”
“会不会是被囚禁的白道中人?”真人问。
“不是,看身形像个孩子。”秦少宇道,“而且应当是魔教内部的人,看他刚开始被人抓住,我还想着要不要救,后来却匆匆跑过来一个女子,说了几句后便把他带走了。”
“你没事便好。”真人道,“出了这么一档子意外,魔教今晚怕是会加强防御,你还是别出去了。”
秦少宇点点头,躺在床上叹气。凤九夜这次安排可谓滴水不漏,自己又不能随意外出,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莫急。”真人拍拍他的肩膀,“凡事切忌因急生乱。”
秦少宇点头,“多谢师父教诲。”
“闭眼静气凝神。”真人道,“我教你一段口诀。”
秦少宇微微讶异。
“就算是跟着凌儿,多少也是叫了我一声师父。”真人道,“总该送些见面礼给你。”
秦少宇失笑,“多谢师父。”
“长夜漫漫,总归也无事可做。”真人道,“凌儿是学武无望了,你却是罕见奇才;只是可惜当年拜错了师父。”
秦少宇:……
“我能不能学?”张大福听到后略羡慕。
“自然。”真人很大方,开始一字一句传授口诀。
张大福竖起耳朵听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便张大嘴扯着呼沉沉睡了过去。
完全听不懂,真是好催眠。
秦少宇却一练便是一夜,第二日更觉神清气爽,似是经脉也更加通畅。
“此心法能助你内力更加纯净。”真人道,“待到体内浊气排清,我再教你一套刀法。”
“谢师父。”秦少宇调整完内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你一夜没睡?”张大福吃惊问。
秦少宇点头。
“不困?”张大福实在是很难理解。
秦少宇笑笑,“练完功后,只会更加精神百倍。”
“乖乖。”张大福感慨了一下,“幸好没有练了就不吃饭的功夫,不然厨子都没法活了。”
院内熟悉的铃声再度响起,大杂院内的人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蒸馒头做稀饭,然后准备送往北面沼泽地。
四大竹筐馒头装好后,却迟迟等不来挑送的人。秦少宇一边在院中僵硬砍柴,一边暗中盘算下一步要怎么走。
“怎么还不来?”等了一阵之后,白莲花显然有些急躁。
“大概是跑肚了?”下人猜测,“昨晚有人买了泡花生不新鲜,夜里茅房几乎被挤爆。”
“没用的东西。”白莲花不耐烦,“叫几个厨子送过去吧。”
下人闻言为难,“先前金蛇婆婆吩咐过,最好不要让中蛊之人到处乱走。”
“有你我跟着,这些木头难道还能捣乱不成。”白莲花掏出银铃摇了两下,然后指着秦少宇,“挑馒头,跟我走!。”
秦少宇心中暗喜,丢下手中的斧头,木偶一般走到竹筐前挑起了其中一个。
白莲花又叫了其余两个傀儡,一起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