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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再次踏足这熟悉的土地,原本记忆中萧条纷乱的国家竟没有一分能与眼前所见对上。
待匆匆跑回家中,更是惊奇地发现原本破败的木屋早已翻新重修,变为瓦房。日夜思念的妻子坐在门外的石凳上,刚好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到他的归来。
在这随时可能有人身亡的乱世中,久别的两人紧紧相拥,竟令他这莽汉也泪湿眼眶。
在妻子的叙述下,张海才知道。原来半年前,那宫殿的主人——残暴不仁的游牧族长老,竟不知为何于无声无息间易主了。
第二天就有人宣布,这里成为依国的一部分,依国的最高统帅是谁,没有一个人清楚,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少主。
从那以后,总有穿着统一服饰的官员来宣布新的政策(官服上绣的图案,代表品级高低)。于是,这里便如发生奇迹般,一天天繁荣和平起来。
张海是个莽夫,他不会思考这些政策到底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也不知到底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彻底改造一个,不!几个国家,还要确保不被其他国家侵略。
他只知道这个被所有人奉为神明的“少主”让他的妻子孩子在这乱世中吃得好住的好,这些便足够了。
所以他才会怀着同样崇敬万分的心情,与妻子孩子赶来这里看看这传说中的少主。
只是同时,他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惴惴。在这个国家中连妻子都有较好的刺绣技术赚钱,那么自己这一无事处的人要怎么办呢?
张海收回心神,开始打量这挤了如此多人,仍不觉拥挤的广场。发现与记忆中那个奢侈豪华的宫殿已经完全不同了。
宫殿这个新造的广场气势雄伟、地势广阔,而且造型万分独特。它的四周除了连通宫殿的那一方都没有遮蔽的围墙,而是用一根根柱子支撑起来,但却有遮住顶头太阳的绚丽屋顶。
广场的正中央用红色岩石勾划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区域。这个区域分上下两阶。下阶放了近百张木椅,每张上都贴着名字。而上阶则只有十几张木椅,成浅弧形平平排开。
此时此刻,除了上阶最中央的那张木椅,其他椅子旁都已经恭敬地站着一个身穿统一官服的人。他们虽都低着头,可是神情不卑不亢,不焦不躁,只是难免有些期待。
明明这周围围了成千上万的人盯着这中央,他们却仿佛可以当作毫不存在。
忽然有人拉了拉张海的衣袖,他回头,见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只听他问道:“这位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请问你们这里聚了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
张海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是刚回到这个国家。却听他妻子笑吟吟的道:“你是外乡人不清楚也不奇怪。我们这是要举行依国军政大会。”
“军政大会?”那中年人惊呼道,“如此重大的会议,竟然可以容许你们旁观吗?”
张海也觉惊诧万分,他以为今天不过是“少主”的接见仪式。却听妻子骄傲地回答:“主司(一个官阶——偶是取名的白痴,这些随便看看吧,各位)李大人曾向我们宣布,依国所有不是……那个秘密的东西都会公开宣布和讨论。只要是合理的意见,就算是我这么一个无知妇孺也可以提出……”
张海和那中年男子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却听有人吆喝道:“少主到——”
张海发誓,他,或者可以肯定,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此时此刻这个情景。
一个颀长的少年着一身浅蓝的长衫从宫殿通道中缓缓走出来,风扬起他的长发和蓝衫……
浅衣黑发,衣袂飘然,高华如仙,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他在飞翔。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可是竟谁也没办法把视线从这个少年的身上移开。
张海不会形容眼前这个少年的容貌,更何况除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和一张无法用言语描绘的唇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他却被震撼了,他的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两个字——绝世!
那个词他是决计想不出来的,只是仅记得在尹国闯荡时,曾听人提起过一个被称为——绝世神医的少年。
他甚至不知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只知若眼前这个少年不配这两个字,世上便绝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
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张海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呆呆地看着少主,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不过显然,如此发呆的绝不止他一个。
“慢着。”直到一阵如天籁般悦耳却不带丝毫温度的话音落入耳中,张海才醒觉那个自始至终没讲过一句话的少主开口了。
主司李大人原本是要将两个只知溜须拍马,根本无法完成所定任务的官员革职。
当初之所以会留下他们,是因为他们是原追风族(原谅偶随便拉个名来凑数)和游牧族的长老,关键还是为了稳定民心。
如今民心早定,他们这两个无用的人,自然就该撤换。
不过少主开口,李大人自然丝毫不敢怠慢,忙回首恭敬道:“请少主示下。”
少年点了点头,向下阶几乎站立不稳的两个人问道:“你们会溜须拍马?”
那两个人慌忙跪倒在地磕头,其中一人道:“少主,我们知道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们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在这里安身立命……”
“莫言。”少年打断他的话,叫了声,他旁边坐着的一个青年马上站起来应道:“少主有何吩咐?”
少年淡淡吩咐道:“给他们每人一百万两。他们既能在原族长老手下高升,以后由他们负责接待和拉拢各国使臣,及出使其他国家也该没问题。”
“是。”莫言躬身道。
跪在下阶的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前为外人所不齿的逢迎功夫,竟在这少主口中成了本事。
他们涕泪纵横地叩谢,少年却连看也没看一眼,蓝眸中无丝毫温度继续道:“这里的兵力仍不足应付他国的侵略。新兵加紧训练,征兵的消息也要更广的发散出去。”
顿了顿,他继续道:“莫言,再拨一千万两到这里。明天贴出告示,凡从军立功者依战绩给予封号和奖励;功绩累计到一定程度,允许世袭。从军阵亡者,家属每年应拿到远高于军饷的赔偿。至于,具体的政令李主司你们商议后下达。”
此令一下,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到不知何人尖叫了一声:“少主万岁!”
这一声呼喊,仿佛落地惊雷,呆楞中地众人突然都回过神来,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随后那欢呼声慢慢变得有节奏,只化成一句波澜起伏的口号——“少主!少主!”
少年仿佛对那阵阵如雷般的欢呼充耳不闻,蓝眸中依旧死寂一片,对身边的莫言淡淡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喧闹的广场,身后依旧跟着那两个美若天仙的少女。
在即将到达通道尽头前,少年终忍不住回头,望着那丝毫不因他离去而停止欢腾的广场。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酸痛:冰依,不知你口中那个自由的国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如今,我为你建的这个国家,你可喜欢?
风飘单骑 第16章 孰轻孰重(下)
心洛的烧在第六天终于退了,身体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可是我却有些莫名的担心,他发烧的时候只隐隐睁开过一次眼睛,那时只有我坐在身边,他的眼睛竟奇异的呈现银色。
到底心洛是什么身份呢?他的身上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车队在这陆路上行走已经有十天了吧,此刻也已进入祁国境内,我明显看得出玄天原本每天紧绷的弦现在松了不少。
只可怜了我,自从入境后就被迫换上凤冠霞披,无聊地躺在花车内。
前面忽然传来喧闹声,我连忙掀开帘子,兴奋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前脚刚要下地,却被玄天抛过来的恐怖眼神给逼了回去。只见前面跪了几个衣衫破烂的人,向着前面的士兵不住磕头叫道:“官爷,求你别烧我们村子,官爷!……”
恩?以为我们是来“打家劫舍”的官兵,我瞟了脸色颇为尴尬的玄天一眼,暗衬:什么天下第一强国,果然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目力所及,不远处果然有十几个村落,只是怎么看上去都死气沉沉的?
玄天这家伙,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这种“乡间小路”,八成是为了省时,那几天因为心洛发烧而不得不逗留,他就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说是会误了时辰。
走在最前方的士兵都有些惴惴地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待要上前踢开那些百姓。
我收回目光,视线落到那几个拦路的村人身上,忽然猛地一惊,大叫道:“慢着!”
那士兵楞了一下,还没回神,只觉眼前红光闪耀,我已经跃过他来到其中一个村人身边。
我仔细地查看了他全身上下,果然发现他手臂上有豆大的疱疹出现,周围还隐隐有淡红色的块状面积。再把脉……
我回头,猛地大叫了一声;“谁都不许过来!”
正紧紧尾随而来的无夜和心慧都被我凶狠、凝重的表情吓了一跳,呆呆立在原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这个村子感染了瘟疫,而且……”我顿了顿,许久才有些不忍地道,“是痘疮。”
此话一出,所有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神色。心慧、玄天他们满脸惊恐地冲上前来,应该是想把我拉离那几个人身边。
痘疮,现代又叫天花,在没有疫苗技术的古代,是比战争还要令人恐惧的死亡象征。
“娘——”人群中伴随着一声尖叫,忽然冲出一个士兵,不要命地往那几个村庄的方向奔去。
我猛地一惊,知道他的母亲正住在这个村落,不由大叫道:“无夜,阻止他!”
可是,他的那声叫唤,就好象一个口号,瞬息间又有几个士兵呼喊着不同的亲人,发了疯似的冲出队伍……
所有人都被刚刚听到的话吓呆了,无夜一人根本拦不住这么多人。
我脸色狠狠一变,运起内息将声音远远传送出去:“你们想看着战友去送死吗?快拦住他们!这是命令!”
几分钟后,那几个满脸悲愤和绝望的人被押跪到我的面前,有的还在拼命挣扎,有的已经痛哭出声。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不知尤何心中竟一阵酸痛,蹲下身,和他们平视,轻声道:“你们有什么亲人在村里吗?”
“我娘,我娘她独自一人养育我……”
“我妻子一直在等着我回去啊……”
“我一家人都在‘红头村’,呜……明明我走前还好好的……”
……
我握紧了拳头,问:“你们不怕死吗?”
那第一个冲出去的士兵,眼神涣散地看向我,哭道:“我娘都死了,我这么努力又是为了谁?还不如死了……”
“心慧!”我松开握紧地拳头起身,把头上碍事地凤冠扯掉,冷静地道,“去准备大量的热水!”
心慧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道:“是,小姐!”
“心洛!去收集木炭,越多越好,然后把他们研成粉末!”
心洛高兴地拍手道:“心洛也有事做吗?可是……心洛一个人……”
“无夜!”我凝重地转向他,把怀中卫聆风给我的十张银票递给他,“等会我写张方子给你,你去离这最近的药店买这些药,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我用内力把声音远远传开,“想要救你们亲人的,想要助你们战友的,就去帮他们三个的忙,怕传染的好生守着这车子。但是……”
我顿了顿,眼光扫过跪在地上呈震惊状的几人一眼,冷冷道:“在他们三个把预防痘疮的药材准备好以前,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这些村庄!违令者,军法处置!”
“听清楚了没有?”
“娘娘,你疯了!”玄天紧张地一把拉住我,“你要一个人去那村庄,要是被传染了——”
我淡淡一笑,截住他的话道“玄将军,也要请你帮忙。”
玄天一楞,竟傻傻的问:“我也能帮忙?”
“是!”我神色一凝,慎重地道,“看来官府已经决定放弃这里的村落,相信这里已经被封锁,而且难逃被毁的命运。我不论你用权也好用势也好,反正,让我进去,然后帮我拖住他们!”
“可是娘娘,你……”
我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吧,我种过疫苗……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得过痘疮,不会再被感染的。所以,在没有任何预防措施的情况下,惟有我一个人进去是安全的。”
我不管玄天呈呆滞状的表情,目光淡淡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将官士兵,大声问道:“我再问一遍。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祁国都城——车坩,皇宫中。
卫聆风一身庄重的紫衣,手执毫笔端坐在案前勾画奏章,耳边飘过堂下絮絮叨叨的“皇上,皇上”,竟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淡笑。
“皇上,据微臣所知,皇后娘娘在旅途中丝毫不知行为检点,经常不顾礼仪廉耻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是啊!皇上,臣还听说她在船上时与敌国的将领……私相授受,关系不清!”
“……而且她一个外族女子,怎可做我国的皇后,这传出去……”
“皇上,祖训万万不可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