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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音送她进去,笑道,“何止苏小姐惊讶?连我们这些服侍小姐惯了的人,也觉得惊讶。”
唐惊燕见了宁然取笔墨过来,先是目中一亮,继而更加愁苦地翻着账簿。她试着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果然软塌塌的不能看。再看金枝和玉音的表情,都很正常,心里松气:看来以前的唐惊燕就不喜欢写字,写出来的字这么丑都不让她们惊奇。
“有炭笔没?”她问。
玉音和金枝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宁然却眼一亮,问,“是不是画西洋画的那种笔?”她眼下跟唐惊燕说话仍很小心,但玉音提点过她,只要她不在唐惊燕跟前战战兢兢老做错事,唐惊燕不会像以前那样打骂她的。宁然便想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利。
唐惊燕对她刮目相看,笑问,“对对对,你见过?还是你用那种笔?”
宁然见她不生气,勇气更增强一点点,“我哪里有身份用那西洋笔啊?是以前苏小姐带我去温府玩的时候,我见温小姐作画时,用的就是那种笔。”她见唐惊燕仍看着她,便继续说下去,“温小姐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笔,长的粗的大的细的,她全都有。不过咱们家的苏小姐也不差——大奶奶要用笔的话,我不懂,但说给咱们小姐听,小姐总知道的。”
唐惊燕咂舌:听宁然这意思,那温小姐,和自己的小姑子,都是才女嘛。
唐惊燕要纸笔,本来是打算写个陈情书什么的,看能不能找机会递给圣上去。不过她刚才写了两字就放弃这想法了:所谓见字如晤,皇帝一看她这笔字,恐怕苏卓本来没事,也要有事了。
但刚才宁然拿来纸笔的时候,她就想起另一事了:自己本是服装设计师啊!苏家如今这么穷,她要不要用自己的才能,赚点儿钱呢?当然,这念头,也要等苏善水把笔送来,她练习练习再说。
宁然见唐惊燕盯着账簿,托下巴沉思。想了想,小声问,“大奶奶,大爷会出来的吧?”
“咦?”唐惊燕扭头,很惊讶地发现,能从宁然眼中看到诚恳的关切之情。她好奇,“苏卓以前不是经常打骂你吗?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不不不!大爷对我很好,”怕唐惊燕一开始试探她,她忙否认,但想起唐惊燕的身份,又赶紧否认之前的话,“不不不,大奶奶不要担心,大爷对我一点都不好的。因为我是大爷从青楼买回来的啊,大爷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对我,我都感激他的。”
“……”真是没法说了。
“再说,大爷平时也不是故意打我。他是喝醉了,控制不住力道才失手的。”更何况,大奶奶打她更厉害呢。这话她憋在心里,当然不敢说。
“……”这还像句人话。
夜已深,唐惊燕自己还要看会儿账簿,就让她们三个先去睡了。那三个女子徘徊在屋外,见唐惊燕果然没吩咐,才下去。却也不敢睡得太熟,只怕唐惊燕还有事。再说唐惊燕,把自己来到这以后的事情过了一遍又一遍,又把赚钱和救苏卓的事想了想,才去睡觉,后话不提。
作为现代的首席服装设计师,唐静言手下也是有一批人的,每天做演讲也是激情澎湃,说的众人热情满满。现在,唐惊燕要管家,自己坐在主屋里,给下面发了牌子,婆子和小厮一个个上来见她。她杀伐果断,有什么不懂的,也参考老嬷嬷的意见。只小半时辰,就把今天的事处理完了。
唐惊燕不耐烦一群婆子跟在自己后头,就叫上金枝,出门一趟。她们去了长安城里最热闹的茶馆里,听听最近有什么消息。唐惊燕心惊肉跳,还好没听说苏卓的案子又有什么变动。见到这么多人,她却想起了一个法子,吩咐金枝回去,叫几个强装的小厮在长安城里的庙里啊等乞丐混的地方走一走,把苏卓的冤情讲一讲。利用这些乞丐们的嘴,制造舆论压力。只要这皇帝是明君,总该听一听民声吧?再说,苏卓本就无罪。
金枝答应下来,又听唐惊燕若有所思地问,“你说,我要是在长安城里开家成衣铺子赚钱,怎么样?”
金枝被她吓住了,僵笑,“小姐,你没开玩笑吧?苏家是诗书世家哎……你要做商人吗?这、这会让人笑话的。”
“哎,我就随便说说。”唐惊燕安慰丫鬟,摇头叹气。她就知道会这样,苏家顶着诗书世家的名号,清贫的很。工农商士,等级森严。商人都是被瞧不起的。可是苏家这样子,端着架子,钱就会来吗?她总要想个稳妥的法子弄钱来。
“小姐,你看,那是我们家的马车呢!”正出神时,金枝大叫。并不等唐惊燕说话,跑了出去叫小厮喊人。等唐惊燕换个姿势的时候,苏善水已经进来了。看到她在这里坐着,好笑,“我听金枝说,嫂子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早上了,是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唐惊燕看着小姑子,妆容清雅,粉衣白纱,十分高雅的样子,挑挑眉,“你这是去哪儿?”
“温静昨晚送来了请帖,邀请我去温家玩儿,”苏善水笑,说了半天,觉得自己太托大。面对着唐惊燕,又客气地问了一句,“嫂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儿?”
正文 第一次到温家
唐惊燕对她们这些小姐的交际活动不感兴趣,她都嫁人了,用不着做出矫情的小姐派。但是温家嘛……她敲桌站起,“当然去!”
说去温家,唐惊燕和苏善水的目的却不一样。苏善水是和小姐们聊天玩耍,唐惊燕是为了结人脉、借银子。她这几天想了想,温家现在是四大家族里混的最好的,又和苏家是亲戚,总该支援吧?倒是苏善水听了她的目的,有点儿为难,“那府上的张嫂子,很难说话……”
“不用你操心,”唐惊燕笑,“我也不好说话。”她帮苏善水整理了番袖口,道,“你还没嫁人,好好玩儿吧。缺不缺银子?缺的话管我要,别让人小瞧了咱们苏家。像你嫂子我,却要为生计奔波咯。”
苏善水捂嘴笑,“管你要银子?你还要管温家借银子呢!”
唐惊燕作势打她,苏善水赶紧躲开。姑嫂二人在马车中,一阵玩闹。马车停后,两人收拾一番,才下车。守门的小厮和婆子本迎接的是苏善水,见苏善水还搂着一位美貌的妇人:年纪轻轻,眉目间自有一番清明。这些都是人精了,能让苏家小姐这么亲昵地搂着的妇人,能有几个啊?当即不等苏善水说话,赶紧请苏家大奶奶进去,一边着人进去通报,直说着,“稀客,稀客。”
未进主屋,先听到唐惊燕的笑声,“我跟着小姑子来你们家骗口饭吃,来得不巧了,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温夫人叶氏和其他几位夫人在屋中说话,早听下人说唐惊燕来了,惊疑无比:不是她说,有这么个儿媳妇,自己的妹妹一直嫌丢脸,平时只跟她几个亲近的人抱怨抱怨,从来不敢让唐惊燕出来走亲戚。唐惊燕多半也瞧不上她们这些老婆子,自己也不走动。因此唐惊燕虽然嫁到苏家一年了,但论起来,除了结婚那日,众人还没见过她呢。
等帘子一掀,水绿裙裾踩进来,一位妙龄女郎娉娉袅袅地走进来,容姿端华,在苏善水的指引下,落落大方地给众位长辈见礼。众人不知道这是哪位,只道是温家新过门的哪家媳妇,当下对着温夫人直夸。温夫人愣一愣,扶住唐惊燕的手站起,笑眯眯道,“我哪有这好福气?这是我妹妹的儿媳妇,苏家少夫人,唐惊燕。平时你们光夸我外甥女生得好,现在知道我妹子眼光了吧?儿媳妇也是一等一的好。”
众人听闻唐惊燕名号,眼皮一跳,当着温夫人的面,却只好称是。
唐惊燕哪里管她们怎么想自己,顺着温夫人的话,打蛇随棍上,“我母亲常说,我年轻不醒事,要我多跟姨妈学学待人处事的道理。我以前嫌懒,总是不想走几步。近来我夫君出了事,我才知道,谁是对我真心好的。姨妈,我以后多来府上走动,你不会嫌我烦吧?”
温夫人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外甥还在牢狱中,而唐惊燕正扒着自己,目光明亮,顿时心就软了。说起来,唐惊燕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她既然愿意走动,那自己待她好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因唐惊燕提起苏卓,一下子就把两人关系拉近了。苏善水见她大嫂没什么问题,就捂嘴微笑,退了出去。这里的事,跟她没关系了。再说唐惊燕,她口才好,肚子里又有许多现代的笑话,陪这些夫人们说一会儿话,就把众人逗得笑不停。要吃饭的时候,唐惊燕自知自己和她们身份不一样,不能坐同一桌,就主动说下去找人玩儿。温夫人想了想,点头同意。
唐惊燕出了屋子,站廊下吸口气。一位打帘子的绿衣少女走出来,对她行个礼,“夫人说,大奶奶借钱的话,要我领着我见我们家的大奶奶。夫人还说,上次二百两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要大奶奶不要放在心上,是最近确实有点儿紧。但这次大奶奶来,是不会让大奶奶再失望的。”
“多谢姨妈疼我。”唐惊燕高声道谢,隔着帘子,是说给里头的温夫人听的。她心中觉得,这温夫人待苏家,倒真的很不错。也很聪明,她才来一会儿,就猜到她干什么的了。也罢,有这么位聪明的姨妈,少走多少弯路呢。
再提张氏,听到苏家大奶奶来管她借银子。张氏早听说苏家这大奶奶是个泼辣户,可她自己也很要强,就想来比一比。当下午饭不吃,把众婆子丫鬟叫到身边,说要算算账,有心晾一晾外头的苏家大奶奶。
可这苏家大奶奶脸皮真个儿厚!
掀起帘子就进来了,一脸求知欲的笑意,“大嫂子不用管我,只训人就好。我听说大嫂子平时可会治家了,我们夫人也要我学治家。可我这么笨,哪里会啊?所以来看看大嫂子怎么管人,大嫂子不嫌我多余吧?”
张氏憋一口气在胸,却满面笑意,让婆子们上茶,请唐惊燕上座。来者是客,她又不能提着扫把,把人赶出去。却同时,心里也有点儿佩服唐惊燕了。果然,跟她是一路人呢。
有唐惊燕这么个好大尊的“菩萨”在一边求知若渴地盯着,饶是张氏定力再好,也受不起。匆匆把婆子们的事情处理好了,就来对付唐惊燕。她先是问起苏卓案子的最新情况,再是感慨了一番。
之后,装作不经意地,问,“大爷的案子这么缺钱吗?连你们苏家都吃不起来了。”
“不瞒嫂子说,本来是不缺钱的。但我夫君和我,都是惯会花钱的。见到什么好玩的,都想端回家看一看。也怪我年少不懂事,不知道当家的难,”唐惊燕愁眉苦脸,“我跟嫂子直说吧,我想开个铺子赚钱——可苏家的名声摆在那里,我婆婆要是知道了,哪里会同意?我只好先找嫂子商量,求嫂子给我个主意。”
这话,真是说到张氏的心坎上了啊!拉着唐惊燕的手,感同身受,“妹子说的是,我婆婆也是要我维护温家的家面。你们苏家还好,吃饭的人不多。可我就惨了!”
正文 夫君的老情人来了
张氏的话也是说到唐惊燕心底了!她本来拿到管家权洋洋得意,可一看账本才傻了眼:没有银子,真是什么也做不了。听说温家当年也和苏家一样败落的,但现在温家的日子仍过得不错。唐惊燕早想着来和温家管事的讨教讨教,看怎么养活一大口人。
张氏本就比她年长,对于钱的难处和用处,又比唐惊燕深有体会。因此唐惊燕一提,她就滔滔不绝说了起来。本来是一一数着自己管家难、要怎么周转银子才多方都不得罪。张氏心里是真有一把辛酸泪啊,“我们家的老夫人,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天天把各姑娘接到我们家玩儿,每个月得多少例银给啊!还有我们夫人,平时喜欢打打麻将什么的,我是小辈,也不能拦着不给钱吧?还有我们家那些公子哥,一个个喝花酒游手好闲的,管我要银子我也不能不给。咱们家好歹是世家,总不能让主子们过得和外面百姓差不多吧?我管得厉害了,大家还传说我斤斤计较不好相处,也不想想,我不攒点儿银子,一家好少喝西北风哇。”
啊,这是张氏典型的哭穷了。不过唐惊燕心有戚戚,不觉反感,还不停地点头。末了,还好奇问这么大的家业,张氏平时是怎么攒银子的?张氏见唐惊燕如此上道,又在某些方面和自己“臭味相投”,当下改了一开始的偏见,拉着她详细说如何攒钱。
等贴身侍女端茶上来,两人已说了半时辰,开始称呼姐妹了。张氏润下喉咙,问,“对了妹妹,你刚来时说你想开铺子,苏夫人又不同意,是怎么想的?”
唐惊燕咳嗽两声,自己和张氏身边的丫鬟都下去。她管张氏要来炭笔和宣纸,低头作画。张氏一开始是用看好戏的态度围观,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