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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庶女-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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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爷,便是不劝,去看望看望老太君也成吧。”房妈妈不死心,改了策略轻道。
  “老太君病了么?那妈妈速去照顾她吧,不用侍侯我们了,今天着实太累了,我和娘子先回去歇个晌,一会子再去给老太君请安。”上官夜离根本就是答非所问,故意误解着房妈妈的意思。
  婉清强忍着笑意,躲在上官夜离的身后,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种事情,让上官夜离挡在前面就好,自己还真不好如何说话呢。
  回到屋里,换了常服,婉清又让豆芽儿帮自己拆了头上的饰物,正打算真的歇个晌时,外面的门被拍得咚咚直响,金菊皱着眉头去开门,就见宁华一身狼狈的冲进屋里来,大声嚎哭道:“离哥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去救救墨哥儿吧,你爹真的会打死他啊。”
  上官夜离与婉清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了身向外走去,宁华忙跟在后头。
  眼前的情形让婉清莫明,上官夜离的神情却很凝重,婉清转过头看他,上官夜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则站在一旁畜势待发,却没有动。
  上官子墨痛苦的瞪着靖宁侯,满头大汗,而靖宁侯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的青筋都是暴的,两人在僵持着,谁也没有动。
  老太君早就软在了椅子里坐着,喘息着道:“你……你今儿若是伤了墨哥儿的性命,我这把老命就跟你拼了。”
  靖宁侯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死死地瞪着上官子墨,上官夜离看了一会子后,神情变得轻松起来,突然上前一步将手伸入空中道:
  “父亲,何必如何呢?伤人伤已,儿子我若是连这点子眼力介也没有,在北戎也混不了半年时间,早被人家玩死了。”
  靖宁侯的脸色变了变,眼中戾气一盛,搭在上官子墨肩上的手又沉了几分。
  上官子墨顿时身子一矮,差一点就要脱力,他绝望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废了我?难道只能他练武吗?你把最好的老给了他,我也是你的儿子,如今你却要杀我,要杀我?”
  “他哪里是要杀你了?他是在救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上官夜离似笑非笑地说道。
  靖宁侯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似乎不肯再僵持下去,有了要撤掌的意思,上官子墨似乎也看出侯爷心软来,突然肩劲一吐,侯爷立即被一股强力反扑,顿时身子一震,喉头里一股腥甜味传来,胸中一阵剧痛。
  他被上官子墨暗算了,上官夜离看得一震,双臂一展便向侯爷扑去,双手及时撑在了侯爷的背上,而上官子墨却趁此机会身子向后一个到窜,瞬间不见了人影。
  上官夜离放心不下侯爷,正运功为他疗伤,自然也没去追上官子墨。
  老太君被眼前的景像吓呆了,她一直不太相信上官夜离说上官子墨勾结北戎人害婉清的那番话,如今亲眼看到小孙子的本事和心机,顿时不知如何才好,颤巍巍的要过来看侯爷。
  婉清冷声道:“站住,不要打扰他们。”
  正是疗伤的关键时机,若有人打扰,也许会走火入魔。
  想到此处,婉清心中一惊道:“平安!”
  平安应声而来,看着眼前的情形很机智地说道:“奴才立即派人过来给爷护法。”
  靖宁侯府的护院不少,平安很快就叫了人来,将侯爷和上官夜离围了个严实,只余得有宁华还有老太君,婉清几个女子在圈里头。
  宁华狼狈地软在地上,她伤心的爬向侯爷,声音关切:“侯爷,你还好吧,是妾身不好,没教好墨哥儿,是妾身害得他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孩子本性不坏,您不要太生他的气,以后他自个儿当了爹,就会懂事的……”边说边接近侯爷,突然,她手里像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把尖刀来,疯狂的捅向上官夜离。
  婉清看得大震,却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眼看着那刀子就像上官夜离的胸口刺去……
  一声闷哼传来,上官夜离捂着胸倒退了两步,婉清惊恐万丈地冲向他,却在他身上并没有看到伤口,再转过头时,就看靖宁侯倒在了血泊里。
  原来侯爷看到刀刺过来,竟然运起全身的内力抗住上官夜离的内劲,震开了上官夜离,替他挨了那一刀。

大结局下

    按说,以宁华一介弱质女流,想伤害上官夜离侯爷两个身负高强武功的男子是很难的一件事,但宁华找准的时机很好,正值上官夜离为侯爷运功疗伤之即,两人同时发功,最是防御和抵抗都最脆弱时候,宁华那一刀可谓刁钻毒辣,又一心想要上官夜离死。靖宁侯拼却内伤将上官夜离震开,本就逆气血而行伤了内腑,如今再当胸一刀下去,更是生机脆弱。

    上官夜离膛目欲裂,顾不得惩罚宁华,手指疾点,帮侯爷止血,侯爷唇角已有鲜血溢出,胸口虽然止血,却面如金纸,婉清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早就失子冷静和分寸,大喊着要人去请御医,上官夜离不敢随意搬动侯爷,内府重伤,再搬动,怕引得血更多,但看着侯爷脆弱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更是心痛如绞,抱着侯爷不知所措。

    侯爷浓眉紧皱,神情痛苦,眼睛却死死地看着上官夜离,呼吸急喘,却仍然努力张口:“离儿……他……他毕竟是爹爹的儿子,你的弟弟,爹爹无能,没能……没能教好他,他变得如今这个样子,是爹的错,你……你……留他一命吧。”

    便是到了此时,靖宁侯还在为上官子墨求情,两个儿子,手掌手背都是肉,不能说侯爷偏心,对于上官夜离,侯爷给也他能给的一切,对于上官子墨,侯爷除子心痛,其实更多的是心愧,同样是嫡子,侯爷对上官夜离一直宽和仁爱有加,对上官子墨则严厉苛刻,此事从上一回子官子墨与婢女调笑一事挨打已经说明。

    上官夜离是嫡长子,又加之侯爷对欧阳夫人的情意,便是在上官夜离病弱将死之时,他也没打算将世子之位改传上官子墨,只一味地严求他上进,或考科举,或进行伍,总之祖荫与上官子墨无关,如此才使得上官子墨心存不甘和不满,再加之宁华那偏激而又自私的教育,更使得他心存子妄想,后面的路便越走越偏激,越走越阴毒。

    最后弄得兄弟睨墙,世子夫妻差一点被他害死不说,整个上官家也陷入了困境。

    废掉上官子墨武功的那场戏演得并不如何精彩,反而透着粗劣和卑鄙,那是侯爷最后的一点痴情和幻想,希望上官夜离夫妻能够大度放上官子墨一把,希望这两个儿子能放弃以前的芥蒂,和睦共处,这可能是所以为人父母者的一点痴心吧,但是,已成生死仇敌,势同水火的两兄弟,就算上官夜离肯放过上官子墨,谁又能保证心思阴毒的上官子墨真能痛改前非呢?

    上官夜离又如何会再相信上官子墨?便是上官子墨自己也不会相信大哥会冰释前嫌,不再计较他。

    还是侯爷想得太过美好了,上官夜离看穿了侯爷的把戏之后,自然是不肯顺着侯爷的心意来的,而且心中对侯爷还生出子怨怼。

    但如今,如今是侯爷拿命来护着自己,拿命来求他放过上官子墨,他还要如何?眼看着侯爷奄奄一息,命在旦息,若今天过不得这一关,这个愿望便可能成为侯爷最后的遗愿,而生为父亲的侯爷,想两个儿子互敬互爱,不要互相残杀,又有什么错?

    不管前因种种,侯爷的最后这个愿望是不过分的,看着侯爷殷殷的,痛苦的,期盼的眼神,上官夜离心绪翻江倒海涌来,痛,酸,涩,更多的是悔,子欲养而亲不在,尽管,他一直对侯爷心悔不满,为了欧阳夫人的事,他从来就没有原谅过侯爷,可是,母亲早就不在,他便是再做一千件事情,一万件事情去孝敬母亲,母亲又如何能感知得到半分半毫?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上官夜离在侯爷面前并不如何孝顺,也是玩心机,耍手段,对侯爷又何曾坦诚以待过,父亲拿命来救护自己,他又凭什么不在父亲的最后时刻尊顺父亲?除非他心如钢铁,除非他良心尽泯,上官夜离是绝对不能拒绝侯爷最后这个要求的。

    “好,爹,我放过他,只要他今生不再犯我,儿子保证再不追究。”上官夜离艰难地说道。

    侯爷似乎松了一口气,倒底受伤太重,缓缓闭上眼睛休息。

    宁华已经呆掉了,她的手还保持着刺侯父时的那个动作,僵木地看着侯爷,侯爷自始至终只与上官夜离说了那一番话,连看也示看她一眼,更没有责备她,宁华的心却如掉进了冰窟一般,少女时,一缕芳心系于当时还风华正茂,儒雅风流的少年侯爷,使尽手婉,想尽千方,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多少条人命,才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他。

    温柔也好,端庄也罢,那怕飞扬跋扈也只是为了心爱的郎君能多看,多爱自己一点,可惜,郎心似铁,他的心里永远住不进自己,他看自己的眼神只有不屑和鄙夷,无论她做了多少,付出几多,他心里的那一个人,地位始终没有变过,便是得尽荣华,占住侯夫人的地位,那又如何?那个死了几十年的女人,一直稳稳地占据着他的心,哪怕他儿子为他找了一个相貌酷似的女人来,仍然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他或许风流,或许玩世不恭,但那份情,他从来没有变过,不知道的,以为他花心滥情,其实宁华最清楚,他从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一直爱的,只是那个女人。

    所以,他的地位,他的尊荣,他只留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病入子膏肓……哪怕自己的儿子乖顺又聪明,他最好的东西,仍然只肯给她的儿子……

    看着自己爱了一辈子,在乎了一辈子,却最终被自己伤得快要死了的男人,宁华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而满足的笑意,他不是只喜欢那个女人么?他活着,也只是为了护着那个女人的儿子么?

    那他死在自己手里,也好,也好,自己要不了他的一生,便结束他的一生也好,宁华慢慢的,抚了下自己的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自己的容妆,再一次爬向靖宁侯,似着伸出手去,想抚一抚他略显苍老的脸部棱角,便是到了四十几岁,他的风姿仍未减,去掉了少年的洒脱和飞扬,他变得沉稳而极富成熟魅力,心还是会为他激动,为他欢跳啊,原来,便是再怨再恨,爱还是在,还是舍不下,放不掉的,生同床,死同穴,欧阳子衿,无论如何,我,才是他的妻子,你只是一把骨灰,不能让他爱我这辈子,那就纠缠下一辈子吧。

    一根细小的,尖锐的钗子,无声无息的没入了宁华的胸膛,她的手缓缓地抚摸着靖宁侯钢毅而英俊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眼神无比温柔:“侯爷……我还是舍不得你,怎么办?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不能看着你先走,我还是很自私,所以,如果,这一次,你没有死,那你就送我一程吧,也许,在最后的最后,你也会为我流下一滴眼泪,只是,可惜,我恐怕看不到了。”

    血,顺着宁华的胸缓缓流下,打湿了她原本就凌乱的衣裳,她的脸上并没有痛苦,只有满足和痴恋。

    婉清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动的手,她的手掩在广袖里,一直抚在胸前没有动,直到她的衣服全被鲜血浸透,她才反应过来,她自杀了,宁华果然是个要强的,哪怕是对自己,也是心狠如斯,最后都不肯认错,不肯吃亏。

    靖宁侯一直没有睁开眼,婉清甚至以为他已经晕过去了,但是,一行清泪自他略显苍桑的眼角滑落,让婉清明白,这位命运多绛的侯爷其实知道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再睁开眼来看宁华,哪怕这是最后一眼,他也不想再给她。

    宁华却虚弱地抚摸到了那片湿意,唇角的勾容更深了,而且如春花般灿烂起来,憔悴的面容因为这一笑而显得明媚了起来,还带着一丝少女的娇嗔和欣喜,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靖宁侯时那样,喜悦而张扬,“你倒底……还是喜欢我……”最后几个字她没有说完,抚着靖宁侯脸的那只手缓缓滑落。

    上官子怡是在晚上过府来的,同来的,还有赵昱轩,一年多未见,上官子怡变得丰盈多了,她大着肚子,笨重的走近靖宁侯的屋里,看着床上面如金纸的父亲,泪如雨下,婉清看着她的肚子,心中一阵欣蔚,倒底她还是赢得了越昱轩的心,虽然,她穿得比以往要朴素了很多,头上的首饰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她眉宇间的那抹幸福感还是抹不去的,尽管她暂时正为父母悲伤着,难过着,红润的脸,和粗笨的身子都宣示着,她的生活过得很满足。

    “见过嫂嫂。”赵昱轩对婉清的称呼已经改了,不再称她为三妹妹了,这个干净而温柔的男子,如今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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