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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面具人眼角微微一抽搐,默认了。
那大蛇竟似能听懂她的话般朝她微微抬起了头,嘴里无力地吐着红信子,那双原本阴冷的绿眼睛竟有点点水花在闪动。
风九被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拖着散架的身子后退两步。
青铜面具人将那绿色的独角小心翼翼地用一方金丝手帕包好,对着风九沙哑着声音说道:“快走吧,大门的机关马上就能再度开启了。那些侍卫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却胜在人多。”
“嗯,”风九赞同地一点头,对大蛇说道:“蛇兄啊,你好好安息吧,来年的今日我会为你烧纸的。”
她的话音刚落下,那条巨蟒竟开始变戏法似地缩小了。
风九震惊地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还是无法相信方才还大得吓人的巨蟒瞬间竟变成了条拇指粗细的小蛇。若不是蟒头上那独角的位置还在流血,她真要以为是被掉包了。
大门的方向,机关开启的声音轰隆隆地传来了。青铜面具人淡淡地看她一眼,沉声喝道:“走!”
风九跟在他身后往前走了两步,复又退回去,牙关一咬将那条小蛇捡起来轻轻地塞进怀中。
那青铜面具人倒还有些良心,见她浑身疼得连走路都困难,大手一揽将她卷进了自己的怀里。
立时,一股松香味幽幽地钻进风九的鼻子里。
若不是时机不对,风九铁定会小小地调戏他一把。
“这里有一条秘密通道,只能从里面出去,外面根本进不来。呆会出去了,你我分头走。会不会碰见慕寒兮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青铜面具人一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边将身穿的墨黑披风盖在了她的头上遮住她的视线施展轻功朝目标掠去。
虽然眼睛看不见,风九却凭着长期训练出来的灵敏听觉捕捉到了一些古怪而又诡异的声音,光是用听的便叫人毛骨悚然,万分不舒服。
她在心中暗自猜测,方才她被独角蟒缠住,他一直在旁看好戏不出手救她,或许有部分原因是要保存体力走这条秘密通道吧。
他走得有多艰难,她是最有发言权的。原因无他,她的脑袋好死不死地枕在他的胸口,那急剧起伏的胸膛和快速的心跳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一条充满危险的路。
捱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风九的耳边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和夜鸟秋虫的叫声。
“好了,你可以下来了。”青铜面具人粗粝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了。
张大嘴巴打个无聊的呵欠,风九慢慢自他身上下来。放眼望去,似乎已经出了皇陵。
“记住这个地方,三日后的这个时辰,带着本座要的东西来见本座。”青铜面具人吩咐道。
“哈?”风九疑惑地张大了嘴巴。
面具人桀然冷笑一声,大手毫无预兆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飞快地丢进一物逼着她吞了下去。
“咳咳”
得了自由的风九忙把指头伸进喉咙里催吐,奈何,那药丸已经进了肚子,根本出不来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恨恨地瞪他一眼,风九问道。
“毒药。”青铜面具人毫不掩饰地回答。
“擦!”沉默半晌,风九骂道。
“只要你帮本座做三件事情,本座便会将解药给你。”得意地冷笑一声,青铜面具人接着说道:“你的身手和胆识远比本座想象的要好多了,有你这个帮手,本座会省很多事。”
风九抽抽嘴角,果然,枪打出头鸟,她就应该藏着掖着假装十项低能。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本姑娘是万万不干的。”颇有气节地一挥衣袖,风九说道。
“放心,本座只是要你去找一样东西。”青铜面具人幽幽说道:“奉天帝慕寒兮的兵符,这是你为本座做的第一件事情。”
兵符?
风九心下一惊,抬眼直直看向他,奈何那面具将人包裹得太严实,根本无迹可寻。“你是南曲人?”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管三日后将兵符盗来给本座便是了。还有,不要妄想那些庸医们能给你解毒。”
靠之!
风九在心中怒骂,面上却依旧是风平浪静。
“好,成交。”风九果断作出决定。反正那慕寒兮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江山啊什么的也不关她的事。这年头,唯有性命是自己的。
朝右手的方向一指,青铜面具人说道:“你从这个方向回去,很快便能到你住的宫殿了。”
风九也不计较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住处,转身挪着散架的身子一步步顺着他指的方向而去。
她还没能走出几步又被面具人叫住了“你,从这边走吧。”
淡淡地看一眼那人所指的反方向,风九稍显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青铜面具人冷冷地扫她一眼,随即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风九边走边暗骂着他的反复无常,然,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原本要走的那条路上,青铜面具人遇着了等待已久的帝王慕寒兮。
待风九狼狈地爬回自己的住处时,御北寰父子差点没将眼珠瞪出来。散步也能散成这样,皇宫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坏女人,你身上好臭哦。”御幂星捂着鼻子嫌恶地说道。
风九咧嘴难看一笑,浑身都是蛇血跟唾液,能不臭吗?
自怀中掏出奄奄一息的独角蟒,风九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星儿,过来问问它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御幂星忙不迭地小跑过去,煞有其事地对着小蛇问道:“嗳,乖乖小蛇,你要死了吗?”
御北寰好笑地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再不感兴趣地扫一眼那条小蛇。只一眼,眸光微变。
“娘子,散步散到皇陵里,你还真是…重口味。”邪魅一笑,他慵懒地说道。
“呵呵”风九干笑“你认识这蛇?”
“独角蟒,天下至宝。可解百毒,其独角可克百蛊。尤其是其内丹,更是可助习武之人增一甲子功力。”御北寰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风九抽搐片刻,突然失笑。艾玛,她捡到宝了。
深深地看一眼风九,御北寰突然大步上前温柔地将她打横抱起。
“死妖孽,你又要干什么?”风九没好气地捶捶他的胸口,妹的,没看见她一身污秽吗?
“娘子,不要告诉为夫,蛇口余生你还能安然无恙。现在是不是浑身都在疼?”御北寰低头看着她,那眸中少见的认真和温柔关切的语调让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内个,肋骨好像断了几根。”不自在地别开脸,风九呐呐地说道。
无奈地摇头一笑,御北寰满是宠溺地说道:“娘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小女人一样依赖着为夫,即便是在为夫怀里,你也坚强得叫人心疼。”
风九心头一柔,面上一热,老脸竟有些发烧了。
这死妖孽是要做哪样啊?什么‘娘子’啊‘夫君’啊叫着好玩就行了,可千万别真当自己是她丈夫啊!
“为夫抱你去将这一身污秽洗掉,呆会为你输些内力,把肋骨接上。”回头看一眼御幂星,他笑着说道:“星儿,你负责将那条独角蟒救活。”
“嗯。”御幂星笑嘻嘻地比个剪刀手,认真地说道:“坏女人啊,你去跟爹爹洗澡吧,小红就交给星儿了。”
“咳咳”风九剧烈地咳嗽起来,这臭小子胡言乱语什么嘛,为毛她怎么听都是他们两个要洗鸳鸯浴的样子?还有,为毛不经过她的允许就随便给那条蛇取名字,还取得那么恶俗?
“娘子”邪恶地在她的耳畔吹着热气,御北寰的语调温柔得能挤出水来“我们一起洗澡吧。”
“死妖孽,找打。”风九羞愤之下,挥手便朝他打去。这一动便扯到了伤处,直接把某人痛的那叫一个呲嘴獠牙。
“娘子,都伤成这样了还不乖,你是要让为夫心疼死吗?”御北寰宠溺地摇头。
抽抽嘴角再抽抽嘴角,风九聪明地选择了闭上嘴巴。
内间的大浴池里,侍女们早就放好了温水。
御北寰遣退了众人,温柔地放下风九,便老实不客气地要为她脱衣服。
风九一把揪住衣领,狠狠咽口口水,说道:“内个,我自己来吧。”
“娘子”御北寰责备地看着她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随便乱动吗?你放心,为夫不会随便占你便宜的。”
噗!
得是有多么随便才能成就他口中的随便?
“内个,你的不随便已经很随便了,我还是自己来吧。”风九死死揪住衣领不放。
“娘子”御北寰那张俊脸绷得那叫一个冷峻严肃“你若不想为夫亲力亲为,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就随便把肋骨搞断了。”
风九闷闷地瞪他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小委屈。
妹的,谁会无聊到玩断自己的肋骨,还不都是情势所逼么。
“下次不会了”莫名其妙的,她竟然开口向他保证了“这次,就让我自己来吧。”
看着她略显疲惫的容颜,御北寰心疼地不再逗弄她了。“我转身背对你,你自己洗,出了状况我也好及时救你。”
生平头一次,他对一个女人用‘我’,而非高高在上的‘本尊’或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为夫’。
风九感受到了这点不同,心下一暖,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她是愿意相信这个男人的,虽然他死不正经,但是一旦认真起来,便是一定说到做到绝不打折扣的。
看着那背对着她的伟岸身影,风九在心中浅浅叹息一声:这样一个男子,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女人会嫁给他。
如此想着,心里竟隐隐有些酸意,竟有些嫉妒那将来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和曾经是他女人的星儿的娘亲。
摇头摆掉那些乱了心神的思绪,风九一边忍着疼痛脱衣服一边思念南宫宸。唯有那个纤尘不染的男子才能将她心头的纷杂和尘埃尽数拂去,让她的心归于平静,继而依旧深深的爱着他。
只是,以往五年不见,她都能在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时间浮上他如山水泼墨画中神来一笔的容颜。这次,却无论如何只能浮上朦胧的轮廓,那眉那眼都黯淡了。
将身子交给温热的撒着各种香气四射的花瓣的水,风九满足地喟叹一声,脑海中南宫宸的容颜渐渐清晰起来,再次为她拂去一切尘埃。
柔柔的指尖捡起一片花瓣,风九细细地看一眼。突然,似喃喃自语又似对御北寰说道:“我还是喜欢梨花,洁白无瑕、清香自在。”
御北寰的身形轻轻一震,而后,变得稍显僵硬了。
良久,他以自己都快分辨不出的萧索语调缓缓说道:“天都峰上有片海棠林,秋海棠开的时候,我的娘亲偶尔心情极好时会在海棠花下起舞。她喜欢穿红色的衣裙,跟血一样红的颜色。跳着跳着,我便再也分辨不出那个是她,哪个是花…”
风九心中猛地一动,只感觉空气莫名的哀伤了起来,连自己的心也难受起来了。
明明是一副唯美的画面,为何会有如此的感觉?
“在我十二岁那年,秋海棠又开的时候,在开得最旺的那颗树下,我亲手将匕首捅进了她的小腹…”
风九眉头一凝,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他。
“我看着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滴下来,在地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好看极了。然后,那些花重重合合,我便又再不分不清楚到底哪一朵才是最大最美的了。”御北寰半侧过脸来,任昏红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无边的萧索寂寥,浅浅的却叫人无法忽略的痛…
“娘亲是恨我的,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我却知道,我是爱她的,因为深爱,所以恨,恨得不到她的爱。人呐,说到底都是有劣根性的,得不到便想毁掉。真毁掉了,又会在心里发了疯似的念想…”眸光流转,他就那么半侧着脸看着她的眼睛,久久不再言语。
风九确信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太多,那些复杂纠葛的情绪如同一条缠绵的丝线,打了结,一个又一个,终于,成为死结。
联想到那夜的池塘里,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哀伤。她觉得,至少她懂了他的痛。
“她虽然死了,却在你的心里开了一朵最大最美的花。那花是万金不换,世间最难求的。”沉默许久后,风九柔和了语调,缓缓说道。
“罢了,逝者已矣,往事又何必重提。”唇角勾起个苦涩的弧度,御北寰收回停驻在她眸子上的目光。“九儿,我等着你心甘情愿陪我回天都峰的那一天。”
风九的身体猛地一颤,突然觉得包裹着自己的水该死的稍微热了点,害她的体温也跟着升高了,面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