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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泪水涟涟地看着他,见他着急之色溢于言表,轻摇了摇头:“不疼了。”
“都是孤王不好,要是不这么莽撞地转身就好了,只是心中念着你倒反而让你受苦了。”
“我真是不疼了。”白芷着急的申辩着,她不愿意让他为了这件小事而内疚。
“让孤王看看…”他低下了头,鼻息在空气中凝成了两条白色的雾龙,婉娫着缠上了她,她只觉眼前水汽迷漫,朦胧欲雨,仿佛拔开云雾见天日般,她看到了他陡然放大的脸,倾向了她。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心跳加速地期待着,期待着他的吻,只是那热息却在就要侵袭入她肌肤之时,戛然而止,耳边传来他如释重负的声音:“还好,没有流血。”
心中微微地失望,却更还是有些欣喜,欣喜海东青是正人君子,就算为她神魂颠倒还是以礼自持,她娇羞道:“我哪有这么娇贵!”
“在孤王的眼里你就是如花般的娇贵。”
白芷的心比蜜还甜。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轻轻的握着了海东青柔软绵暖的大手,海东青微微一愣,唇间轻扯几分笑意,眼眨了眨,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到园中,哪怕是冰天雪地,白芷的心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这时一个女官率着一群宫女往这里走来,手里拿着取暖的手炉还有一件没有杂毛的貂皮大氅和一件千金难买的白狐裘。
突然其中一个宫女脚底一滑,扑倒了前面的宫女,前面的宫女措不及防把手炉扔了出去,顿时火星四溅,溅上了那貂皮大氅,那价值连城的大氅顿时烧得秃了毛。
“皇上饶命!”所有的宫女都吓得跪了下来。
“白狐裘可曾燃着了?”海东青威仪万分的声音回响在花园中,每一声都夹着冰雪般的阴冷。
“禀皇上,没有。”
听到了宫女的回答,海东青口气变得柔和些了,命令道:“拿来给白小姐披上。”
白芷这才明白那白狐裘是给她预备的,心中更是甜蜜非常,没想到海东青这么会疼人。
她欣喜的披上了狐裘,美目流转道:“多谢皇上,真是很暖和。”
“你喜欢就好。”海东青温柔地帮她系上了带子,眼中柔情一片。
看着海东青还穿得不多,她恨恨地瞪了眼宫女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皇上的衣服点着了?你们该当何罪?”
听到白芷的话,那些宫女吓得猛磕着头,齐声道:“皇上饶命。”
海东青转过了身子对白芷道:“你说该如何办?”
白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看来海东青是想看看她如何行使皇后的权力了。
她心中一动,不管别人对海东青怎么评价,但她作为一个女人不能太过残忍,男人还是喜欢温柔善良的女人,何况她还未成为皇后,不能树敌太多,于是对着海东青道:“皇上,她们也不是有意的,不如饶了她们的性命,改为罚俸一年可好?”
海东青微微一笑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说完对那宫女斥道:“还不向白小姐谢恩?”
“谢皇上,谢白小姐不杀之恩。”所有的宫女都齐刷刷地对着白芷磕头。
白芷心头陡然涌起了自豪之感,这就是权力,她终于享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乐趣了,而这个权力是海东青赋于她的,她知道这辈子她只有靠着海东青她才能永远地享受着这种尊荣,这一刻更坚定了她对海东青的心意,她亦忘了自己是西秦的人,她以为她就是东国的人,是东国的皇后!
面对白芷无法抑制的小人得志的表情,海东青冷冷地瞥了眼,对着众宫女轻挥了挥手,才拉着白芷又向前去。
“皇上你冷不冷,不如将这狐裘披上可好?”
“孤王不冷,有你在身边,孤王怎么会感觉到冷呢?”
海东青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远处急急地跑来了一士兵。
“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惊慌?贵客在此,成何体统,还不退下。”海东青眼色一厉,斥责道。
那一瞬间王者气息弥散开来,戾气飞扬,惊散无数飞鸟。
白芷亦是为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傑杰之气息都惊惧,可是想到这么一个惊世之才,天下至尊的男人竟然为她而倾倒顿时又自恋的挺起了腰身。
那士兵听了后竟然没有退下,只是急道:“皇上,是前线急报!”
“前线急报?孤王又没有下令与西秦开战哪来的急报?”
“是…。是…。”那士兵迟疑在看了眼白芷,就是不肯说出话来。
海东青脸色一沉,对那士兵道:递上来。
那士兵才如释重负地将信件递给了海东青。
海东青展开了信件后微微侧身,让白芷心头一凉,原来他还是防着她的。不过她马上又释然了,毕竟她还没有嫁给他,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化,他要是不防着她反而不正常了。
为了表示她对海东青的真心,她抬起了头,看着树上的冰挂,那冰挂结得真是厚实已然连成了一片,忽然她呆了呆,她看到冰挂上倒映出来的字迹,她看着那一字一句顿时心跳加速。
她生来就有一个本事,能看反字,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海东青看完后心神不定,他对着白芷歉然地一笑道:“今日孤王有些事情,不能陪你了,你一人在园中散散步可好?”
“不了,我也该回去了,本来是想与皇上谈些事情的,既然皇上有事,咱们改日再谈也行。”
“既然这样,孤王让卫兵送你回去,这阵子两军对垒不甚太平,孤王让你一个弱质女流行走于其中,会不放心的。”
“不用了,皇上忘了我是有武功的,再说了,咱们毕竟还是对敌双方被人看见了却是不好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看孤王倒是关心则乱了。”海东青赞赏地看了眼白芷,白芷心中更暖娇羞的一笑,拜别而去。
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消失于花园深处时,海东青才冷冷地笑了起来。
那士兵也站了起来,对着海东青道:“皇兄你真是辛苦了。难为你这么放下身段地讨好这么一个庸脂俗粉,要是我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了。”
海东青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上位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何况取信于她就等于五万兵马为我所用,你说值不值得?”
“皇兄真是无所不用极,好了,既然没有什么事,臣弟我去找小美们解解乏了。”
说完躬了躬身飞快的退了下去。
海东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后,才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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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白芷一脸欢喜的回到了西秦的军帐中,轻轻地掀开了帐门。
白魁机警地从案上抬起了头,目光犀利地看了过去,待见到是白芷后脸上线条立刻柔和起来,唇间溢出一缕慈爱的笑。
要说白魁看着一点不像是奸诈无比的反复小人,国字脸,粗眉大眼,皮肤微黑,唇厚齿白,一脸正气,年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加上身上多年磨砺的军人之风,走出去还是很吸引人的眼球的。
“父亲…”白芷很亲昵地走向了白魁,偎依在他的身边。
“怎么样?可与海东青谈妥了?”白魁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没谈呢。”
“没谈成?”白魁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眼若有所思地转动着。
“瞧父亲急的?”白芷不禁娇嗔地看了眼白魁道:“虽然没谈成却有更好的消息,父亲可要听?”
“噢?什么消息?”白魁立刻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仿佛刚才瞬间的僵硬从未存在过似的。
白芷听到白魁的问话,脸微微一红现出了忸怩之色,低低道:“他说要三媒六聘娶我入东国。”
“什么?”白魁失声惊呼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芷,怀疑道:“你再说一遍?”
“父亲这样子可是觉得女儿配不上海东青么?”白芷不乐意地噘起了嘴。
白魁连忙陪着笑:“怎么会呢?只是觉得意外而已。不过芷儿可否将与海东青见面的细节一一给父亲说说呢?”
白芷转嗔为喜道:“这个自然可以。”
于是她原原本本将所有的事都一一陈述,不过从她口中讲出来的话,又多的是迎逢了白魁的心理,又尽可能地说着海东青的好话,其中更是把海东青见到她后现出呆滞,惊艳激动的表情描述的无与伦比,好像真是前世今生再次相会般的激动人心。
让白魁听了亦觉得有些可信度了。
不过这些都被后面白芷所说的密信所吸引去了。
“你说你看到了东国的密奏?”
“是的,”白芷立刻邀功道:“我看到上面说南国的七万兵马已然快到了十八湾,父亲,咱们可要早做准备,如果南国的人从十八湾进入西秦,他们就能快速进入中都,到时我们就算是立刻回京,有利地形已然被他们抢战了,咱们不成了为人作嫁了么?到时咱们又拿什么资本跟海东青谈判?”
白魁听了迟疑不语,眼神阴晴不定地打量着白芷,看得白芷心惊肉跳,正不知道怎么好时,听到白魁问道:“你能肯定海东青是背着你看密奏的么?”
“父亲你这是怀疑女儿么?”白芷不高兴的尖叫起来,她不悦道:“女儿身为将门之女,儿女之情自当放于大事之后,难道父亲是认为女儿会勾结着外人来蒙骗父亲么?再说了,就算是蒙骗父亲,对女儿又有什么好处?虽然海东青把女儿当成了前世的恋人,可是女儿也明白,对于男人尤其是个野心勃勃地男人,儿女私情都是放于国家大事之后的,他能这般看重女儿,其中不乏是因为女儿的身份,因为女儿是您的女儿,父亲就是女儿的依仗,试问女儿怎么会心生外心帮着外人来欺蒙父亲呢?”
一番话说的白魁疑心顿去,连忙安慰道:“芷儿你误会父亲了,父亲怎么会说你勾结外人呢?父亲只是怕你涉世不深被人所蒙弊了。”
白芷才转怒为喜道:“父亲尽可放心,这点眼力价女儿还是有的,那海东青拿到密奏后确实是瞒着女儿的,而且是将纸的背面对着女儿,要不是他身后有一排冰帘将字反射出来,而女儿又是能认反字的,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女儿已然看到了密奏中的内容的。”
这下白魁稍微放下了心来,不过他还是有所怀疑道:“会不会他知道你会认反字,有意让你看到的?”
“父亲认为女儿识反字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白魁听到白芷的反问后哑口无言,这个秘密知道的人除了他白家的几个亲人没有人知道,所以海东青应该是不知道的。
看到白魁不再作声,白芷打蛇随棍上道:“父亲,现在咱们怎么做?是让他们蚌鹤相争咱们渔翁得利还是咱们利用地势主动出击?”
白魁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说呢?”
“女儿认为还是让东国与南国去争斗去,咱们坐收渔利保存实在为好。”
“你能这样想为父深感欣慰。”白魁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刚才还担心白芷会沉溺入海东青布置的柔情陷阱里,现在看来他的女儿还是知道轻重的。
“父亲这是说什么话?这天好地好夫君再好哪及得上父亲的好,这老话不是说得好穿破丈夫三条裙不知道丈夫什么心么?这怎么着父亲总是会心疼女儿的,女儿不为父亲着想还能生出外心去?”
“好,好,不愧为我的芷儿。”白魁大笑,才老大开怀道:“你要记着就算你做了东国的皇后也得心想着咱们白家,要是白家做上了西秦的王,你就是西秦的公主,这西秦以后最尊重的人就是你了。”
“这个自然,父亲放心吧。”白芷脸上堆出了笑。
“好,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为父还得想想应对之策。”
“是,”白芷躬了躬身,对白魁道:“父亲你也得注意身体了。”
“好,乖女儿,为父有数,你也注意身体了。”
白芷姗然而去,走到帐外时美艳的脸变得冷漠。